第二十二章 金钱诱惑 第二十三章 县委调令

　　第二十二章金钱诱惑
　　
　　自从李秀兰到县局报到之后，被分配在县新华书店营业部工作，她那颗心啊，仿佛像春天的燕子在蓝天白云间翱翔，好轻松，好兴奋哟！想自己父兄早逝，自幼和母亲相依为命，缺衣少食，尝尽了人间艰辛，今天居然成了县新华书店的一名正式工作人员，一时间真有点不敢相信，她在问自己，这不是做梦吧!而这在以前连想也不敢想啊！她甚至用指甲掐自己的脸蛋，感觉生疼，她舒心地笑了，她确信这不是梦，是现实。她高兴地吁了一口气，从此，她把一腔热情、浑身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她深知，这是实现自己人生目标的关键，更是赢得唐伟仪青睐的重要基础。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之后，她发现每天傍晚，各个书架的书籍，不但被翻得乱七八糟，而且到处乱扔，甚至还有损坏现象，她手捧那些被撕破的书，感到心疼。她琢磨，如果在营业间开辟一个阅读角，让读者在指定区域阅读，同时引导读者适时对一些新书发表评论，不但对书籍起到保护作用，降低营业成本，而且还能及时听到读者的声音，引起大家的共鸣，又能提升书店的营业额。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于是她把这想法向经理做了汇报，经理听了连连点头，心想，这丫头年龄不大，头脑子蛮灵活的，想的点子还颇有创意，对她的建议十分重视，很快在营业厅里办起了图书阅读角，李秀兰成了图书阅读角的服务员。她笑迎每位读者，甚至自己花钱买来纸杯供应开水，读者夸赞李秀兰服务热情周到，有什么想法、建议都愿意跟她说。一位教师模样的读者向他建议在读书角设立阅读卡，让读者每阅读一本新书，不但在阅读卡上签名，而且还要记下阅读心得，提出合理化建议。李秀兰喜出望外，笑盈盈地对这位老读者说：“太谢谢你了，大伯，我们一定采纳您的建议，尽快实施阅读卡制度。”她很快设计、印制了一批新颖漂亮的阅读卡，从此，每天都有不少读者要求领取阅读卡。短短两个月，阅读卡上留下了数百条读书心得和建议。“五一节”后，省新华书店总经理来楚水视察时，在阅读角发现了广大读者的读书心得和建议，心里一阵惊喜，想不到偏僻的楚水县新华书店竟然在全省率先和广大读者互动!他大加赞赏，说这是楚水县新华书店的独创，阅读卡成为书店与读者互动的桥梁和纽带，拉近了书店与读者的距离，为提升书店的营业额作出了可喜的贡献。总经理亲自接见李秀兰,表扬她以创新精神做活了图书营销工作,勉励她再接再利,再创佳绩。李秀兰成了新华书店的先进营业员,“六一”儿童节期间被书店抽调送书下乡,和中心校的孩子们联欢。不久,省新华书店在全省系统推广楚水县书店和广大读者互动的经验。这年底，李秀兰被评为省新华书店系统先进工作者，各级媒体的记者纷纷赶来采访，地区机关报用整版篇幅报道了她的先进事迹和照片，文教局长在全局大会上多次点名表扬李秀兰，人事科长王强很快写信向唐文林书记通报了这件事，唐文林心里自然高兴。寒假期间，唐伟仪看到了刊登李秀兰事迹和照片的报纸，那颗受伤的心也感到了些许的温暖。
　　不久,县里组建电视台。电视可是个新兴的媒体呀，其影响力与其他媒体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局党委意识到电视的重要性，十分重视，决定在全系统抽调优秀人员重点攻关，李秀兰被调到电视台担任物资保管员。
　　来到新的工作岗位，李秀兰感谢领导的培养，在内心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把工作干好，干出色。她起早带晚建立物资台账，每一台机器，每一扎胶线，每一根镙钉，收支存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工程需要什么，只要说一声,她马上送到。
　　伴着太阳的升起和落下,高大的发射塔巍巍矗立在渭水河畔。现代化的机房设备开始安装，通向各地的电缆线每天都在向前延伸！
　　随着工程的不断进展，各种物资的吞吐量也越来越大，李秀兰每天都要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材料供应商。
　　“笛笛，”一阵刺耳的汽笛声，李秀兰打开铁栅栏大门,“哟，是李师傅，今天送的什么货呀？”“李保管，上次你订的10吨0.2毫米铜芯线今天专程给你送来了！”“好，太感谢了，我们正等着用呢!麻烦你把车开到2号仓库卸货。”“好嘞!”李师傅跨上车，一踩油门，汽车向2号仓库驶去。李秀兰拨通了运输站的电话，一会儿，来了一队肩搭坎肩的搬运工人，他们七手八脚打开汽车旁边的铁栅栏，每人两扎，弓腰疾步,不到一个小时,10吨铜芯线卸到2号仓库,码得整整齐齐。李秀兰打了收条，热情地送来人上车。忽然，李师傅从驾驶室取下一个精致的小盒递给李秀兰说：“李保管，这是我们厂长去法国考察时带回来的法兰西香水，感谢你和我们厂的友好合作，厂长让我把它送给你，请你收下”。说完，跨上车，砰地关上车门。李秀兰手捧精致的小盒不知所措，手拍玻璃门让李师傅下车，隔着玻璃门，李师傅挥挥手,一踩油门，“呼”汽车驶出了大院。
　　早就听说法国化妆品举世闻名，今天自己手上竞捧着一盒名副其实的法兰西香水，那小巧精致的盒子上全是英文字母，没有一个汉字，不由得贴着鼻子闻了闻，隔着瓶子，一股浓烈的玫瑰香味扑面而来。她心中暗喜，想不到自己一个农村娃，如今也用上了世界顶级化妆品，她的心高兴得甚至有点跳，自然而然想到了气质高雅的何孟莹，心里仿佛憋着一股气，谁说农村人天生没气质？我不相信！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利用现有条件，好好包装自己，改善自身形象，一定要让唐伟仪刮目相看！
　　星期天上街，李秀兰特地跨进百货公司，来到化妆品专柜，几米开外就看到陈列在霓虹灯下的法兰西香水，走近一看,呀！她傻眼了，这么一个小小瓶装的法兰西香水，定价竟是580元,啊!她张着嘴愣在柜台前，半天没吭一声，心想,这个厂长出手太大方啦！
　　一个月后，李师傅又送来了一车20吨电视入户线，办好了交接手续后，李师傅递上一个信封说：“李保管，厂长要我为你买些礼物，我也没上大街，还是请你自己买吧，免得我再烦神了,拜拜！”说完跳上车“呼”一溜烟开出了门。晚上李秀兰回到宿舍,沐浴后穿好睡衣拆开信封一看，哟，亮晃晃的10元工农兵钞票，厚厚两叠子,数了数整整200张，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直跳,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新钞票呀!她想起了第一次和闵厂长见面时的情景。
　　那是两个月前的一天下午，保管室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喂！台长吗，我是小李，哦，马上到你办公室，好！好！”放下话筒，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拔腿就往台长室跑去。进了门，看到两个客人在场，其中一人50岁左右，一身工服，另一个人40岁左右，白净的面皮，长长的脸，大眼睛，头发熨得纹丝不乱，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素色的领带佩在胸前，整个人显得特别精神、帅气。台长见了，招手说：“小李,快进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洛阳线路器材厂的闵厂长。”李秀兰上前和客人握手说：“闵厂长，我叫李秀兰，小李。”闵厂长神采奕奕地注视着李秀兰，微笑着一边握手一边说，李保管你好你好！台长扬手指向另一位客人说，这是闵厂长的驾驶员老李师傅，李秀兰又上前握住老李的手，“李师傅，你好!”台长一下子把话切入正题说：“洛阳线路器材厂专业生产各类电器线路，品种多，质量好，价格适中，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今后闵厂长李师傅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与我们李保管联系，我们需要什么器材，也由李保管直接与你们联系。”闵厂长当即双手递上一张名片，李秀兰躬腰双手接过，随即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闵厂长，说：“闵厂长,今后还请您多多支持、帮助！”闵厂长笑嘻嘻地接过名片说：“客气了，我们还得仰仗曹台长多多关照呢！”李秀兰说：“台长，按您的指示办,还有事吗?”“就这事儿，今后具体事情就由你们直接联系”。“好的，那我先走了！”“好！”
　　匆匆一面，闵厂长在李秀兰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没想到这个人如此重情重义!她默默地问自己，李秀兰啊李秀兰，你为什么要收这个信封？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这属于收礼受贿，是一种犯罪行为呀！她眼前又浮现出妈妈为了供自己上学，每天晚上在灯下为人家编织毛衣的身影，妈妈那日益佝偻的腰背，如霜的鬓发，一次次在她心灵深处引发出多少滚烫的泪水，贫困，极度的贫困逼得妈妈为自己物色对象，以致流落在外，有家归不得，幸亏唐书记帮忙才有了今天的这份工作，才告别了贫困！她不想再回到那令人心酸的苦日子了，她要用自己的双手劳动来改善生活!可，可这信封……来之太易了，来得容易的财富可是个烫手山芋，千万不能贪恋哟！转念一想，自己并没有开口向他要，是他们自己送来的，大不了再送回去！这么多亮晃晃的钞票看看也养眼呢！怀着这份纯朴、稚气而又侥幸的心理，她把钞票重新装进信封，锁进了箱子。
　　在以后的半年里，李秀兰陆续收到西安、合肥、武汉、南昌等合作单位业务员送来的礼品、红包，每收一个，她就往箱子里一锁，心里想，暂且保存吧。
　　过了中秋节,这天晚上清闲，她洗好澡，穿一身内衣，把自己反锁在房内，打开箱子，一一清点那些日渐积累的红封、信封。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吓一跳，半年多时间，从几十个信封中抽出的钞票累积已有两三万元人民币。她的心象打鼓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想自己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竟然收到这么多的礼金，这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可不正常啊！人家为什么要送？不就是看在你手上有进货权吗？这权是谁给的？是组织，是单位交给自己的呀！常言说得好,无功不受禄！你收了人家的好处，万一有事找到你，自己是办还是不办？是好事办了无伤大雅，要是坏事怎么办？她想来想去，下定决心，今后遇到这类情况，千万要慎重处理，不可轻率大意！
　　李秀兰的担心还真的被她碰到了。
　　那年秋天，洛阳线路器材厂的李师傅送来了10吨直径0.5毫米铜芯线，李秀兰热情接待之余，用卡尺准备验收铜芯直径，李师傅紧跟着秀兰说：“李保管，我们厂的货你还不放心，为啥这么认真？”李秀兰笑笑说：“李师傅，理归理，法归法，工作还得按程序办对吧！”李师傅连声说：“是的，是的，不过，李保管，你和我们什么关系？就不要这么认真了吧！”秀兰一听，觉得不对劲，她坚持打开10扎铜芯线，剥开封头，露出黄里泛红的铜芯，一一用卡尺去量，这一量露了馅，每扎铜芯直径只有0.4毫米，没有一扎合格。李秀兰严肃地问李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李师傅嘻嘻地笑着说：“李保管，这我也不知道，待回去查点一下，啊,就这一次,你抬抬手算了！”李秀兰严肃地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抬抬手呢？倘若按直径0.5的标准用到工程上，造成损失谁负责?再说,两种型号的价格也不同，直径0.5的要比直径0.4的每米价高0.5元,10吨就是一万多元，怎么能这样做呢？”她马上去向台长汇报，台长挥挥手说：“这批货留下，让他们重新发货！”“这批货不合格呀！恐怕……”“恐怕什么?就按我说的办!”
　　李师傅连连说：“谢台长关照！谢台长关照！”
　　回到仓库，李秀兰写了收条。临走时，李师傅撂下了一句话:“空交了你这个朋友！”
　　李秀兰久久回味着这句话，难道自己做错了?难道收了礼就应该包庇你以次充好？就应该对工程不负责任？万一工程因此出了问题，那犯的罪可大啦！她越想越后怕，悔恨自己不该收他们的礼。他三步并着两步跑回宿舍，关上门,打开箱子，取出一摞信封，再一次统计回扣的数字，这一统计，自己真的吓了一跳！已经超过了4万元，这……这是在犯罪呀，一旦事发，前面所有的成绩，曾经的光荣都将付之东流，到那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哥哥?怎么对得起含辛茹苦的妈妈?又怎么对得起这样关心、帮助自己的唐书记?又怎么面对心爱的伟仪……她想到伟仪爸爸经常退回别人送来的礼品，还一再申明：“不把礼品带回去，你说的事情就不好办。”当时听了觉得好笑，人家心甘情愿送上门来的呀！她又忆起上个礼拜天，在去县图书馆还书借书的路上，突然一辆警车呜叫着，呼啸着从身边飞驰而过，大街两边的人群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警车驶去的方向。一位大伯告诉大家，车上抓捕的是个刚当了两年局长的年轻干部。众人听了瞪着眼睛问：“为什么呀？”大伯不无可惜地说：“就是为了一个字：贪！据说两年贪污20万！这种人不抓还了得？”想到这些，李秀兰浑身颤抖，“这种人不抓还了得！”这句话犹如千斤重锤锤在心上，她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的混下去了！得主动向组织坦诚心事!她把所有的钱用一张大报纸包在一起，锁进箱子，然后冷静地坐下来写汇报，写好了，前后认真地反复地看了两遍，又誊写了一份放到抽屉里,再用信封将另一份封好，放进挎包，准备第二天上班向台长汇报，做好这一切，她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第二十三章县委调令
　　楚水县是里下河地区出名的鱼米之乡，境内200多万亩良田，百万亩水面，河网纵横交错。尤其是各具特色的五湖十八荡，更是水产养殖得天独厚的好环境，是天然的水产养殖王国。这几年粮食连年丰收，可水产养殖成效一般。1973年县经济工作会议决定加快发展水产养殖业的步伐，作为新的经济增长点，需要全面规划水产养殖业的发展蓝图，合理规范水产养殖的种类，加强水产执法力度，杜绝滥垦滥开现象。为了保证这一任务的顺利实施,县委决定组建县水产局，作为全县统一规划、领导、实施、管理水产养殖和水面开发的行政管理机关，局长人选不但需要具有丰富的实际工作经验,而且还需要具备正直、正派、权威的领导才能。经县委常委会反复研究，最后确定调溪桥区委书记唐文林同志担任。
　　由于唐文林同志是战争年代过来的老同志，县委书记梁恩来决定亲自和唐文林谈话。
　　经过一个冬季的调养，加上伟仪的决定和秀兰的进步,让唐文林的心理得到极大的安慰，原本身体没什么大病，只是心灵上的创伤，在灯花和春燕母女俩的悉心照料下，春节后身体已经逐步恢复。接到县委的调令，唐文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地，心情更加舒畅。刚吃了饭，秘书又来回报，“县委办公室来电话，通知书记明天赶到县城，县委梁书记要亲自和你谈话。”唐文林知道，新的工作岗位需要他尽快报到。第二天吃罢早饭，他便乘快艇赶到县委，直奔梁书记办公室。一见面，梁恩来紧紧握着唐文林的手久久打量着他的面容说：“文林同志，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县委常委经过认真研究，决定撤消关于你的所谓‘5•16’分子的立案，对于个别人对你的一些诬蔑不实之词给予甄别,组织上相信你，充分肯定了你的工作能力和取得的成绩，决定调你负责组建县水产局”。唐文林两眼含着泪花激动得哽咽着说：“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这是我最大的幸福，工作中再苦再累我都能忍受，都能克服……请梁书记相信，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希望，把工作干好，努力开创全县水产工作的新局面！”梁恩来转身亲自沏了一杯碧螺春茶端给唐文林，拉他并肩坐到沙发上，说：“全县水面上百万亩，占整个面积的四分之一，如果把这项工作搞上去，楚水县的经济面貌将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县委相信你，一定能把这项工作搞得有声有色。目前，创业之初，你临时先住县招待所的南园，第一步,抓办公大楼和职工宿舍的建设，各项经费与财政局对接一下，尽快将工作正常运转起来。”
　　唐文林点点头说：“梁书记，请你放心，工作上我一定会尽力做好。”停了一会儿他说:“今天我还想借此机会把我的家庭情况以及子女的婚配情况向您、向组织做个汇报。”梁恩来笑笑说：“好啊，我正想了解呢，你说！”于是唐文林把近年来在溪桥围绕自己的家庭、子女发生的一些事儿详细地叙说了一遍。梁恩来听了深表同情，他安慰道：“上次常委会上听了子奇政委的简单介绍，今天你这么一说，我才算明白，好了，前面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面向未来好吗？今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及时向组织汇报，也可随时随地找我，请你相信,组织上是会帮助你的！”唐文林双手握住梁恩来的手感激地说：“谢谢组织，谢谢梁书记！”然后告辞。
　　三天后，唐文林举家离开工作了十多年的溪桥镇，住进了县委招待所的南园。同时去组织部报到，抓起了县水产局的组建和办公楼建设工作。
　　创建伊始，各项工作千头万绪，班子在搭配，经费要落实，基建工地开工在即，他恨不能一天当着两天用。唐文林不愧是实践经验丰富的老干部。他和招待所协商，租用了五个房间，一个做组织人事档案室，一个做财会室，一个做器材室，一个做自己的办公室，另一间做综合办公室。每天早上十五分钟碰头会，安排各人一天的工作，然后便一个猛子扎到工地去现场办公，直到晚上10点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每天如此，一天不漏，抢时间抓进度。有时，他还带领水产技术人员乘快艇，奔赴大龙湖考察，重新修订编制全县水产业发展计划。
　　五月的天气,太阳火辣辣地晒得人皮肤发疼。这一天，唐文林身穿白色衬衫,头戴安全帽,和建筑队长一起在工地上指挥楼板安全吊装（后来才整体浇筑楼板），由于长期身体虚弱，加上工作上手后，没日没夜地劳累，就在他挥手指挥吊车转角的时候，忽然眼前金星四射，一头栽倒在工地上。施工队长和局人事科长连忙把他抬上汽车，送到县人民医院抢救，医生诊断为劳累过度，心力交瘁，需要休息。一再关照人事科长，不能再让他超强度工作。人事科长点点头，安排一位会计临时负责在病房内照看局长。
　　傍晚时分，人们都去吃晚饭了。唐文林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空无一人，想到工地上的进度，楼板不知有没有上去？明天需要的材料有没有到位？工人们的生活费有没有发放？……想到这些，再也躺不住了，他伸手猛地拔去臂膀上输液的针头，悄悄地回到工地了解情况，施工队长和建筑工人们见局长病成这样还在关心他们，心中十分激动，深深为唐局长的敬业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