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智擒仇人 （二十四） 必死无疑

　　（二十三）智擒仇人
　　
　　秦大来安排好秦岚岚后，就决心找王麻子算账报仇。他叫来一营长方仁君，说：“方营长，本团长平时对你怎么样？”
　　方仁君见秦大来没有直呼其名，而是称他的官衔，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笑着说：“团座的栽培，我终身不忘。”
　　“不忘就好。本团长有件事，要你去办！”
　　“团座的事就是我方仁君的事，团座尽管吩咐。”
　　“那好。”秦大来知道方仁君讲义气，就气愤地把宪兵司令部王麻子怎样欺负他的侄女秦岚岚，在秦岚岚不从后，又把秦岚岚当共党抓起来，然后将其杀害的过程讲给方仁君听。方仁君听后怒火万丈，立即跳了起来，大声说：“这还了得，他王麻子吃了豹子胆？竟敢做这等事，团座，这个仇一定要报！”
　　“是啊，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今天就为此事，才把你叫来。”
　　“团座，这事你不用管，交给我好了。他妈的，我非把王麻子宰了不可！”
　　“我知道方营长够朋友。不过，他宪兵司令部的人也不少，你怎么进得去？”秦大来说。
　　“为了给团座报仇，我豁出去了。就是他狗日的兵再多，我也要冲进去，杀了他狗日的王麻子！”方仁君脸上绷着青筋，拍着胸膛说。
　　“我很感激方老弟的这份友情。但我们只要王麻子的狗命，也不能叫我们的兄弟去流血。这样吧，我想好了一个计划，我们两个人分工，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里，兵分两路，引蛇出洞，一定能抓住王麻子。”
　　“我听团长的。”
　　“那好，我们具体商量一下。”秦大来和方仁君并排坐下，商量具体的计划。然后，秦大来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一瓶茅台酒，给方仁君倒了满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这杯酒，是我秦大来的一点心意，谢谢方老弟为我挺身而出。来，干了！”
　　“谢团座！”方仁君头一仰，喝下了。而后方仁君紧紧握住秦大来的手，说：“团座，如有不测，我的一家都交给你了！”
　　秦大来深沉地说：“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给他们养老送终！”
　　方仁君把后事都交代了，可见他对秦大来的忠心。回到营里，方仁君挑选了十几个精兵强将，并做了具体部署，只等那个时刻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秦大来带着一个连的兵力，装了整整三卡车，自己则坐在前面的吉普车上，浩浩荡荡直奔宪兵司令部，万江营盘方向开去，摆出要一举拿下宪兵司令部的架势。
　　宪兵司令部坐落在城郊一个大院，门前有条小河，一座石拱桥与城里相连。后背靠山，在抗战时期，挖了一个防空洞，距离司令部后门就一百多米，有小路直接通向洞口，平时也有哨兵把守。遇事王必开就往这个洞子里钻。
　　宪兵司令部门前戒备森严，在桥头架有铁丝网，垒着沙袋，有一个班的兵力警戒。
　　秦大来他们来到桥头，被警卫的宪兵拦住。两个宪兵大声喊道：“站住！哪一部分的？”
　　303团的周连长跳下汽车，举起手枪答道：“我们是303团的，叫你们王麻子出来！”
　　“你敢侮辱我们司令！兄弟们，把枪举起来！”领头的宪兵班长喊道。
　　见状，303团的士兵也立即把枪举起来。
　　“你们不要乱来。我是303团的秦大来，今天的事，与各位兄弟无关，我们有事只找你们王司令。”秦大来跳下汽车，对宪兵们说。
　　“这位长官的话还中听。那让我们先去通报一下！”宪兵班长对身后一个宪兵说道：“快去通报。”
　　“那就请快去快回！”周连长说。
　　此时，秦大来点上香烟，不停的深吸着，尽量压住心头的怒火。
　　那个宪兵慌慌张张跑向王麻子办公室，刚要进门，被门坎绊了一脚，摔倒在地上。随即爬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报、报告司令，303团、团长来了......”
　　王麻子骂道：“你慌什么？来了多少人？”
　　“多得很，有三、三卡车！”宪兵回答。
　　“他奶奶的，这秦大来自己送上门了！走，去看看！”王麻子起身就要往外走。
　　邓安一把拉住王麻子，说：“司令，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现在去不是正中秦大来的计吗？不能去！”
　　“我怕他什么？”王麻子掏出枪摇了摇，“啪”，往桌上一搁。
　　“你忘了，你杀了他的侄女，他是来报仇，找你算账的。你一出去，他们的狙击手会立即朝你开枪。”邓安说：“司令，你千万不能出去。”说着，将桌上的枪递给王必开。
　　“我量他不敢杀了我，他杀了我，他也别想活。再说，我也不能怕死啊！”王麻子壮着胆子说。
　　“我知道司令不怕死，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值得。”
　　“那怎么办？”
　　“让胖大队长出去应付一下再说。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司令，我是为你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你主意多。那好，就听你的。”王麻子立即对胖大队长说：“你出去看看，如他们敢冲击司令部，就开枪！”
　　“是！”在一旁的胖大队长向王麻子敬了个礼，立即跑了出去，报信的小兵跟在后边。
　　胖大队长来到司令部门口，又有几十个宪兵涌出门口，端着枪，齐刷刷地站在胖大队长两边。两军对峙，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
　　胖大队长举起手枪，对空扣动了扳机：“嘭！”然后壮胆叫道：“我们司令说了，叫你们离开这里，不然枪子不认人！”
　　秦大来扔掉手中香烟，向前走了几步，卡车上的士兵纷纷跳下汽车，举起手中的枪。
　　周连长上前挡住秦大来，说道：“看来王麻子是不敢出来了，那就对不起了。兄弟们，给我打！”周连长首先射击，随即双方相互开火。
　　宪兵队仗着有沙袋工事，且武器多是卡宾枪，火力比303团猛烈。303团的士兵只有步枪，则依托卡车作掩护，朝对方射击。顿时宪兵司令部门前枪声大作，火光冲天。303团已经有两个士兵死亡，四个受伤。胖大队长见状，喜形于色，更来劲了，叫道：“兄弟们，给我打，狠狠打！
　　秦大来也举起手枪射击，子弹嗖嗖的在他身边飞过。周连长喊道：“手榴弹，给我扔手榴弹！”
　　303团的士兵纷纷从身上取下手榴弹，朝宪兵队扔过去。手榴弹在宪兵队的沙袋工事内外爆炸。一个沙袋工事被炸中，三个宪兵一死两伤，另外两个宪兵吓得往后跑，被胖大队长逼住退路，只好再躲进另一个工事向303团的人射击。
　　外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还不时传来爆炸声。
　　王麻子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一个宪兵进来报告，说：“司令，我们快顶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叫胖大队长狠狠打!一定不能让他们打进司令部来。”邓安对宪兵大声骂道：“快去，都是些饭桶！”
　　宪兵退出去后，邓安对王麻子说：“司令，我看他们今天是要打进司令部来捉你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到后面防空洞躲一躲吧。”
　　王麻子对邓安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他也知道，303团一旦真打进来，自己就跑不了，说：“好，等我先躲过这一劫，日后再跟他秦大来算账。”
　　邓安说：“对，司令高明。我在前面开路，司令在后面跟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邓安招呼好几个宪兵，保护司令，自己则冲在前面，往后山跑。
　　就在宪兵司令部门前打得热闹的时候，方仁君带着的十几个人，偷偷摸到宪兵司令部后面，突然出现在守卫防空洞的几个宪兵面前，用枪顶住他们的腰部，喊道：“不准动！”“谁动打死谁！”很快缴了几个宪兵的枪。然后，埋伏在洞口附近的草丛中。
　　邓安来到后山，见没有动静，就把手一挥，几个宪兵簇拥着王麻子往后山跑。方仁君对手下说：“别开枪，要捉活的。”随即从地上跃起，喊道：“王麻子，今天你可跑不掉了。”
　　王麻子先是一惊，立即喊道：“开枪，给我开枪！”
　　方仁君也喊道：“给我打！”于是双方在近距离交上火。
　　邓安叫道：“司令，快，往我这边跑，快钻洞。”
　　303团一个士兵朝邓安开了一枪，正好打中邓安手臂，邓安“哎哟”尖叫了一声，手枪掉在地上。
　　经过几分钟短暂交火，几个宪兵死的死，伤的伤，有的干脆举手投降。303团的士兵一拥而上，将王麻子活捉，拖进了停在路边的汽车，邓安却偷偷溜进了山洞。
　　方仁君见大功告成，立即向空中打了两发信号弹：“嘭！嘭！”迅速撤出战斗。
　　在宪兵司令部门前牵制兵力的秦大来，看到了方仁君发的信号弹，知道事已办妥，立即命令周连长撤兵。
　　宪兵司令部的人看见303团撤了兵，认为是对手害怕了，立即开枪追了上去。胖大队长喊道：“回来，别追了！”
　　
　　（二十四）必死无疑
　　
　　宪兵司令王必开被303团抓走，司令部内部乱成一团，胖大队长第一个跳出来，叫道：“现在司令不在，宪兵司令部不能没有主，大家都要听我的，由我代理司令指挥部队。”“好，好！”有几个人拍手拥护。邓安手臂受伤，还吊着绷带，他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平时司令对我最信任，我对司令也最了解，在这个关键时期，本来，我最有资格代理司令。但我现在还是支持胖大队长，他能力比我强，会带兵打仗。宪兵司令部不能群龙无首，以后大家都要听胖大队长的。”
　　邓安是王麻子的心腹，众所周知。胖大队长此时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邓安能有这个表态，内心感激不尽，就说：“能得到邓兄的支持，我很高兴，我现在决定提拔邓安为大队长，以后有事，我也要与邓大队长商量，你们也都要听邓大队长的，知道吗！”
　　“知道啦！”众宪兵答道。
　　“不敢，不敢，有事大家商量。”邓安笑着说。
　　王麻子被抓到303团部，当然没有好果子吃。先是让方仁君一顿毒打，后被绑着带到秦大来跟前。秦大来还没说话，王麻子却先开了口：“秦大来，你目无党纪国法，竟敢派人抓本司令，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了。你要是赶快把我放了，也许我还会为你在重庆方面求情；你要敢伤害本司令，秦大来，党国一定饶不了你！”
　　“说完了？”秦大来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说完了，我来问你。因为我要叫你死个明白。”
　　“不用问，你侄女秦岚岚是我下令杀的。”王麻子知道抵赖无用，干脆一口承认。
　　“凭什么杀她？”
　　“她通共。”
　　“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有。”
　　“拿出来！”秦大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是监狱里的共党举报的。”
　　“我要当面对质。”
　　“举报人也让我一块枪毙了，现在死无对证。”
　　“他妈的，真是个无赖！魔鬼！”秦大来掏出手枪，“叭！叭！”朝王麻子脚下打了两枪，王麻子吓得双脚直跳。
　　“王麻子，你狗日的，想霸占我侄女，我侄女不从，你就给她戴上个共党的帽子，把她枪毙了。今天我要以牙还牙，我也给你戴上通共的帽子，把你毙了。然后，我再报告重庆，不但报了仇，还会到重庆领赏，你信不信？”
　　听到这里，王必开没辙了，说：“我信，我信！秦团长，我不该做这等烂事，你放过我，我有很多金银财宝，我都给你，你放过我，放过我吧！”他不断求饶。
　　“晚了，王麻子。”秦大来大声喊道：“给我拉出去！拉到山那边，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个共党分子毙了！”
　　“是！”两个士兵齐声答道。上前架住王麻子，就往外拖。
　　“秦团长，饶命呀，饶命呀！”王麻子见秦大来要动真格，吓得尿了裤子，直叫喊。
　　宪兵司令王必开被罩着头，没过多久就被拉到郊外山边。他浑身哆嗦，直喊饶命。这时耳边响起“叭！叭！”两声枪响，王必开只觉得身上的血直往外冒，脑子轰的一下，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王必开觉得身体还能动，好像自己还没有死，他很害怕，心想：难道我已经到了阴间，是阴间的幻觉。他始终不敢睁开眼睛，他怕看见自己死得很惨，因为他做的坏事太多了，他杀的共党太多了，他怕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在阴间报复他。眼前，就看见阴间好多小鬼大鬼，在为刚到阴间的人开肠破肚，在抽筋剥皮，在下油锅......王必开吓得直喘气，嘴里念道：“我怕，我怕！”
　　“王司令，起来吧！”邓安拉下罩在王麻子头上的头罩，想扶起王麻子。
　　“不要，不要！”王麻子搞不清是在阴间，还是在阳间，说：“求阎王老爷饶了我，饶了我吧！”
　　“起来吧，王司令，你没有死。”邓安把王麻子拉起来。
　　王必开这才睁开眼睛，真真切切的看到面前的邓安，“哇”的一声，抱住邓安“呜呜”地哭起来。说:“邓安啊，你龟儿子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没有死？没有死？”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真的没死！”邓安借势拧了一下王麻子的脸。
　　“啊，我还真没死。邓安啊，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王司令，你落难，我舍命也要救你，谁叫你是我们的司令呢！”
　　但王麻子这会还是不明白，明明是秦大来把他拉到这里来枪毙的，怎么现在自己却好好的？就问：“邓安，救命恩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王必开没有叫邓安龟儿子。
　　“司令大难不死，是司令福大命大。”邓安说：“其实，我知道秦大来饶不了司令，就用重金买通了他们的人，才来一个假枪毙，让他们把你放了！”
　　“邓安呀，我在有生之年，一定更加重用你，我还要赏你五根金条，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王麻子再一次抱住邓安说。
　　“好啊，我就等着司令的重谢了！”邓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