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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二十七 大结局)

作品名称:伤痕      作者:云之恋      发布时间:2015-02-16 16:40:12      字数:3463

  (四十大结局)
  
  女儿娇娇大学毕业了,当年娇娇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京音乐学院,全家人为之兴奋不已!娇娇电话里说了,她成功地应聘到了北京地方电视台做了音乐栏目的责编,明日就能坐上火车抵达省城,再从省城坐公共汽车回家。我就和刚子说了:“你不是明天跑省城运煤吗?不如捎上我,我去接女儿回家怎么样?”刚子就嗔怒地说道:“你想女儿,难道我就不想?我和我们那里的司机师傅专门调换的,就是为了接女儿。”
  我们来到了人流如织的火车站,火车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带,南来北往什么人都有,一大早的,匆匆吃了一点,刚子早就饿了,女儿电话里说,火车要晚点一个小时,真是急死人,刚子就说:“我饿的受不了了,我得去吃碗面去。”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小吃店,看着也清爽,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要了一大一小两碗刀削面。在等面来的时候,我开始环顾窗子外的省城,省城的变化可真大啊!到处是耸入云霄的高楼,唯独火车站还能找到陈旧的狭窄的小巷。
  我朝着对面一家“姐妹发廊”望去,原来前面不远处也有好几家这样的美容美发场所,其实,我来省城很多次了,我知道这些美容机构打着美容美发的幌子进行着见不得人的色情服务。
  正沉思间,从对面的发廊里走出了一个瘦小的女人,看着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打扮的很时髦,枚红色的柔姿衫,牛仔超短裙,爆炸头,涂抹着厚厚脂粉的脸,涂着鲜红的唇膏卷曲着浓密的睫毛。她走下了发廊的水泥台阶,不由分说的挽住了门前经过的一个看上去像是一个工地老板的男人,秃顶,挺着肚子,皮带卡在了肚脐底下,灰色的裤子皱皱巴巴的,显然有些快提不住的样子。他的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估计里面装的是钞票吧,看上去,鼓鼓囊囊的,时髦女郎在亲热地挽住那秃顶男人进了发廊的时候,就折回身关好了门,把一张“暂停营业”木牌子挂在了玻璃门上的把手上,就在她探出头来认真环顾四周的时候,我惊异地认出:“小华!怎么她是小华?”我赶紧从小饭馆跑了出去,大声的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小华,怎么会是你?小华……”小华一听见我喊,看了我一眼,就蒙着头跑进了屋子里阴暗的房间。发廊的玻璃门已经锁着了,我就一直在外面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喊了老半天,喊得我嗓子都哑了,那个秃顶的男人夹着公文包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我赶紧地走进了发廊,小华正坐在低矮的满是污秽的床铺上嘤嘤哭泣,我一看,心里就明白了,不由分说地冲到她面前,伸出手来,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小华,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没想到,小华冷笑了几声,脸上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情:“姐,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你当然不用干这丢人现眼的事情!”小华愤愤地说着,泪水把她一脸的浓妆变成了花脸,我赶紧地拿出了随身带的面巾纸,轻轻地给她搽拭干净:“小华,姐带你回家,你可不能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儿女怎么看你啊?”说话间,我赶紧拉紧了她的手,走出了发廊,发廊的老板娘堵住了我,说小华还欠着她们五百块钱呢,刚子一直在发廊外看着我们姐妹俩,一听说这,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来,气哄哄地扔到了老板娘面前,我们就拉着小华到了火车站出站口。我就问小华:“你咋的来省城了?”小华说:“村里的姐妹都出来了,回去的姐妹把城里说的天花乱坠的,我也就跟着出来了,山包子没啥能耐,就会爆玉米,村里也没学校,就搬到了外婆镇上住了,房租,学费,吃饭,日子就根本过不下去,这不,就跟着姐妹们出来了。”
  “妈妈!爸爸!”女儿娇娇背着一个精致的小包,一头顺滑的披肩黑发,一件湖蓝色澄澈的曳地长裙,像一颗挺拔的水杉树,她的身边是一个英俊的穿着军装的男子,一身英气,很是英武,男孩提着两个沉重的皮箱,脸上露出了很谦和的笑容。他的身后,是一个七十多岁的教授模样的男人,头发有些发白,但收拾得一丝不苟,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爸,妈,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谢小军,这是谢小军的爷爷谢灵君。”娇娇热情大方地介绍着,脸上浮现出一缕幸福的微笑。
  我就低声吩咐刚子:“你带上小华回家,我领着娇娇一行三人坐公共汽车回。刚子,你可要一定看好小华,说啥也得把她带回家啊!”
  刚子就拉着小华走出了车站,向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我不放心地看了小华一眼:“小华,你可要听你姐夫的话啊,听见没?”我特意嘱咐了几句。
  娇娇和谢小军两个孩子亲密地坐到了一起,我就和谢小军的爷爷坐在了一起,回家的路程需要三个多小时呢,我就和老人客气地聊了起来,老人很高兴地说道:“景蓉啊,这可是老天有眼啊,真正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啊!”说着,老人就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一本《神曲》,这书看上去是那样的陈旧,我知道这是希腊诗人但丁的作品,老人怎么会喜欢但丁的诗呢?老人缓缓地打开书,从里面取出一张发黄的相片,郑重其事地递给了我,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这不是我和谢辉那次在甜水沟,季姐的男人给照的相片吗?相片上的我穿着蓝白相间的幸子衫,谢辉穿着蓝白条的运动衣,我脑海里迅速地掠过清晰的记忆:“伯伯,您是?”
  “我是谢辉的父亲谢灵君,谢辉是我唯一的亲生儿子,因为我当年离异再娶,一气之下他来了她外婆家,没曾想……”老人说着,就摘下了眼镜,眼睛里顿时潮湿起来。天哪,怎么会这么巧呢?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是老天在安排吗?我惊异地看着老人。
  “放心吧,谢小军的爸爸是我的继子,当年参军的名额,本来是给谢辉的,但孩子她妈爱子心切,就使了掉包计。这不,我那继子在谢辉牺牲后,对我可孝敬了,孙子就随了我的姓,他就是谢小军。北京航空学院的高材生,和娇儿真是一对璧人。娇儿和我很投缘,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不知怎么的,一眼就喜欢上这孩子。骨子里,就像是我谢家的人。”老人沉浸在无限的遐想里,我猜想,老人家一定是从娇娇的口中知道了我就是当年的景蓉。可至于娇娇的身世,我和刚子多少年来,信守着这个秘密,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
  回到家,我赶紧去虎子“幸福之家”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按理说,刚子开着送煤的空车,早就该回来了,可等了老半天,刚子才姗姗来迟,我一看,刚子身边没有小华的影子,就赶紧地跑到刚子身边,轻声地问刚子:“小华呢?怎么不见小华?你把她送回家了吗?”刚子摇了摇头,沉闷地说道:“她说她要上厕所,我总不能跟她进去吧,可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也不见她的踪影,我赶紧地让一女同志进去看看,人家说厕所里连个人影也没有,我就返回那家发廊,发廊的老板说,人你领走了,咋得又来问我要呢。我找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回来了。”
  听着刚子的诉说,我按捺住心中升起的一股又一股的无名怒火,唉,这个小妹,虽说是生活艰难,可也不至于非要这样做吧,由她去吧,我现在去哪里再找她呢?
  “刚子,这个谢小军的爷爷你知道是谁吗?”我拉着刚子,低声地说道。“谁啊?”刚子也充满了疑惑。“他是谢辉的父亲”“什么?”刚子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朝着雅座里的老人看了看。“怎么会这么巧啊?那娇娇的身世,你没说吧?”
  “没呢,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倒是谢小军是老人家继子的孩子,两孩子没有血缘关系的。”我压低了声音。“不如说了吧,老人家怪不容易的,就这么个亲生的儿子,早早的没了,可想心情是何等的难过。”刚子拉着我的手,郑重地说道。
  “娇娇是您老人家的亲孙女!”当我含泪把这一切告诉娇娇和老人家的时候,老人家老泪纵痕的,借着酒兴,老人家“扑通”一声跪倒了我和刚子面前,激动地说道:“我这当老人的对不住你们啊。你们抚养了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啊。这可是我的福分啊,天上掉下来的美事啊!”老人家紧紧握住刚子结实的手掌:“你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男人啊,娇娇有你这个父亲,真是值得万分的骄傲啊!”刚子赶紧地俯下身子,把老人轻轻扶起:“使不得啊!”然后,恭恭敬敬地把老人让到座位上。
  我们来到了甜水沟埋葬谢辉的地方,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想,坟茔上不定成了啥样子了,一定是杂草丛生,成了一座荒丘了吧,没曾想,坟茔堆得很圆润,四周修葺了砖墙,看上去是那样的清爽,不远处,泉水叮咚,整座山岗青草绿绿,我看了看刚子,我猜想,这一定是刚子每年清明做的,我们矿区,女人们是不能给亲人上坟的,上坟始终是男人们的事情,我知道,每年清明,刚子总是带着儿子阳阳去烧纸磕头,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谢辉的坟头,一直被刚子照应着,我眼睛一热,两行晶莹的泪珠顺颊而落。
  圆润的坟丘上盛开了一簇簇金黄的蒲公英……
  十六岁,如花的年纪
  遇到你,是栀子花瓣闪着荧光
  翩翩飞羽,薄如蝉翼
  飘走了,去了天堂
  心,是一洼水塘
  蒲公英的梦,潜滋暗长
  
  完稿2015年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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