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花钱难 第二十五章 神秘的影子

　　24.花钱难
　　陈云鹤今天离家比较早。他觉得自己头脑一点也不清醒，处于一种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一连串的事让他眼花缭乱，用正常的思维无法解释。他心不在焉地吃了早饭就拿上了那张百元大鈔，背着书包出了门，想用早晨清凉的空气清醒一下自己发热的头脑。然而，没有用，一想这事就心烦。他慢慢得出了一个结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通的。不去想原因了，还是现实点吧，先相信祖小凡的话，尽量发挥聚宝盆的作用，为乔伯伯早点圆上电脑梦而努力吧。
　　有了一个结论，思路就慢慢清楚了：要想多攒钱，就要买不贵的东西，可是买一毛钱的东西，去用100元大鈔去买，又好像不大好。最好是10元以下，这样一次就可以攒上90多元，速度还是蛮快的。
　　今天去买什么东西呢？他打量了一下周围，街上的行人很少，大多数是上学的学生，两边的店基本上都没开门。
　　“不急，中午再说吧。”他自我安慰着，忽然他看到了路旁的那个烧饼摊子。买烧饼!像上次那样去买一元钱烧饼当中饭吧。主意既定，顿时心里轻松了不少，很快走到了烧饼摊旁。
　　“买一块钱烧饼。”他说着从袋里掏出那张百元大鈔递了过去。
　　“好嘞，”那50多岁的大爷随声应着，取了4块烧饼用小马甲袋装好，看到眼前的百元大鈔愣住了，“啊呀，大票子啊，我没这么多零钱找，你没一元的零钱吗？”
　　“没有。”
　　“那怎么办呢？你到那小店里去破一下吧。”大爷用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开着的一家烟酒店说。
　　他无奈地拿着钱走进了小店，店主看到才开门就有顾客上门很高兴地招呼道：“小朋友，好早啊，买什么东西啊？”
　　“对不起，请你帮我破一下钞票。”
　　“破钞票啊？”店主的脸拉长了，笑容瞬间消失了，“大清早的，生意还没开张，哪来的钱破啊？这样吧，你随便买点什么吧，买包烟吧!”
　　“我家没人抽烟啊，对不起啊。”看到店主不情愿的样子，他识相地退了出来。
　　大爷见他出来了，赶紧问：“破下来了吗？”
　　“没有，人家不肯。”
　　大爷失望地说：“唉，那怎么办呢？要不这样吧，烧饼你先拿去吧，钱你明天再给我，谁都会有不便的时候的。”
　　“谢谢大爷，我明天再来买吧。”
　　“哎呀，不要紧的，小朋友，我相信你的，拿去吧!”说着把装着烧饼的马甲袋硬塞过来。
　　“谢谢大爷!”陈云鹤接过马甲袋把它放到书包里，继续向学校走去，心里却感慨万分，这大爷靠路边的烧饼摊子谋生，生活也必定是挺艰难的，而对人却如此信任和真诚。那店主多么势利，破一下钱都不肯，一定要买他的东西才行。人与人真的不好比啊！
　　折腾了一次，钱还是没破成，怎么办呢？到食堂吃中饭吧，烧饼带回去吃，今天破钱的任务一定要完成！
　　一个上午他都有点心神不安，上课也思想开了小差，吉萍两次用铅笔敲他的手，才使他回过神来。
　　“怎么啦？有什么心思啊？”吉萍关心地小声问。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奶奶身体又不好了？”
　　“不是。昨天没睡好。”他使劲用手搓了搓脸，努力把自己的思想集中起来。
　　好容易熬到中午，看到同学们回家的回家，去食堂的去食堂，吉萍把那件白衬衫拿了出来说：“来穿上试试。看我老妈的手艺行不行。”
　　陈云鹤打开衣服，只觉得眼前一亮：胸前的墨迹不见了，替代它的是个葫芦娃的卡通图案。不由得惊叫一声：“啊!真漂亮!”
　　“穿上吧，让我看看。”
　　“不用穿了，肯定好看。谢谢阿姨啊!”他忸怩地说。
　　“好吧，”她略感失望地说，“今天午饭回家吃吗？”
　　“不了。”
　　“哦，那我先走了。”
　　看到她走了，陈云鹤收起了那件突然变得漂亮的衬衫，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离开教室，慢呑呑地向食堂走去，他不想让同学们看到他用百元大鈔。
　　食堂窗口前排队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向食堂最里面的窗口走去。
　　队伍很短，前面只有三个人，很快就轮到他了。
　　还是那位郝阿姨，她人也没看，习惯地问：“要什么菜？”
　　“阿姨，随便打吧。”
　　食堂阿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陈云鹤，是你啊！”
　　不锈钢饭盆很快打满了，他递过去那张百元大鈔。
　　“啊呀，大票子啊，这里全是零碎钱，怎么找啊？”
　　陈云鹤心里又“咯噔”一下，赶紧说，“阿姨，零钱不要紧的。”
　　“算了，你明天给我吧，我认识你的，不要紧，喏，先拿回去。”钞票又从窗口递了出来。
　　“好吧，谢谢啊!”他失望地暗暗叹了口气：以前只是愁没钱用，想不到现在想花钱也这么难!
　　他端起不锈钢饭盆走到餐桌旁坐下，没精打采地吃了起来。怎么办呢？计划的第一天就连受两次挫折，但任务还是要完成的啊，去买什么呢？
　　活动铅笔！不少同学都在用，又方便，又漂亮，自己还从来没用过，就买它！主意定了，心情也好了，嘴里的饭、菜也变得有滋味了，他风卷残云般把它吃得精光。
　　学校旁边就有一个卖百货、文具的小商店，由于临近学校平时生意很好。在校用餐的学生出来散散心的不少，店里人很多。他在里面转了一圈心虚地走了出来，他怕在那么多人面前再被出一次洋相。
　　回到教室，他想做一会作业，可是心思怎么也集中不起来，索性听听同学们天南海北地聊天。过了半个多小时，估计逛店的同学也该回来了，他才又走进了小店。果然，小店里已经没什么同学了。
　　他鼓起勇气走到那个女店主那儿说：“给我拿一支活动铅笔吧。”
　　“你要好点的还是一般性的？”
　　“一般性的吧。”
　　“好的，3块5毛。”说着递来一支浅蓝色的笔。
　　他掏出那张百元大鈔放在柜台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非常紧张。
　　“啊呀，大钞票啊，没零钱吗？”
　　“没零钱。”自己都感觉到了声音的僵硬。
　　“我看看，不知道是不是找得开。”女店主在抽屜里翻找起来。
　　他紧张地等着，就像罪犯在等候判决，短短几十秒的时间简直像半天那样漫长。心里不断使劲说：“有的，有的。嗡嘛呢叭咪吽，嗡嘛呢叭咪吽……”
　　“有了，你数数。”女店主递过来一叠纸币和几个硬币。
　　“不会错的。”他接过找回的钱迅速放在口袋里就转身要走。
　　“笔！你的笔还没拿！”身后响起了女店主的喊声。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身拿了笔：“谢谢啊!”
　　走出店门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回教室，只觉得身上粘呼呼的，伸手一摸，背上的衣服都湿了。
　　回到教室，陈云鹤伏在课桌上，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唉！这来历不明的钱用起来总觉得心虚，仿佛像是偷来的一样，他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想一想，猜一猜：
　　1、为什么陈云鹤会感到花钱难？
　　2、你有过花钱难的体会吗？
　　
　　25.神秘的影子
　　放学回家的路上，同学们渐渐走散了，只剩下陈云鹤一个人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九十多元钱，感到非常高兴，他在设想着什么时候能有一千元，为乔伯伯早点圆上电脑梦作出贡献。
　　突然前面的路边跳出了一只松鼠，棕灰色的皮毛，大尾巴骄傲地翘着，滴溜圆的黑眼睛调皮地看着他。
　　“嘿!”他对它喝了一声，不料松鼠不为所动，一双黑眼睛盯着他。
　　他想吓它一下，就猛地跺了一下脚。松鼠还是无动于衷。
　　他的玩心被牵动了，向它快步走了过去。
　　松鼠警惕地看着他，看他走近了，一下了窜向前去，又回过身来，调皮地眨着眼睛。
　　他好奇心大增，不知不觉地跟着它走了过去，走了一会，那松鼠三窜两跳上了一棵大松树就不见了。他失望地停下了脚步，发现自己竟走到红星公园了。
　　红星公园就在王庄路和劳动东路的交叉处，离家不远。公园不太大，也很少建筑物，只有一个管理处、一个厕所和三个凉亭，但树木葱笼，绿草依依，小道弯绕其间，给喧闹的城区带来一种难得的田园风光。
　　陈云鹤本来就常来这里的，明天又是星期六，就索性向近处的小凉亭走去。
　　傍晚时分，公园里空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只有小凉亭的石凳上有一个人背对他坐着。
　　“来了，请坐。”那人似乎听到了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
　　陈云鹤心想：这是谁啊？大概是把我错当作他要等的人吧？为了避免尴尬，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
　　“坐下吧！我有话对你说。”那人仍然不回头。
　　陈云鹤不由得奇怪起来了，索性走到石桌对面，仔细打量着那人。
　　一身西装，上宽下尖的脸，一双活灵灵的大眼睛。啊！竟是祖小凡！
　　祖小凡一见面就是一顿责备：“看你倒是一副聪明相，谁知你也笨得可以。你想一个烧饼摊子一天能挣几个钱，你竟用100元的票子去买，是不是笨得可以啊？”
　　“我没细想。”
　　“大家都知道你家最近非常困难，社会上又捐钱，班级里又捐钱，你又怎么可以用100元的票子到食堂去吃饭？人家问你这钱哪来的？你怎么回答？”
　　“我……”他还真没细想过，“反正不是偷来的。”
　　“我就说你偷来的？你怎么解释？”
　　“还说呢？都是给你害的！”他满腔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什么聚宝盆？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规定，什么一天只有一张，什么要用掉才行，还什么人也不准告诉，弄得我用的时候提心吊胆，偷来似的。我不要这个聚宝盆了，你拿去吧！”
　　“呵呵，强词夺理啊，还要怪我，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祖小凡也满肚子的委屈，“唉！不过这事我也有责任，你人小，想得不周全也不能怨你，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事先提醒你，不过也不要向我发脾气啊，你不想帮你乔伯伯早点圆上电脑梦了？”
　　他不作声了，是啊，为了乔伯伯早点圆上电脑梦，自己有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他想了想说：“唉！我刚才话说得不好，请你原谅，为乔伯伯早点圆上电脑梦的事我是铁了心的，你要帮我！”
　　“这就对了，想我老……祖是何等人物，办法多啊，来，教你几招。”祖小凡摇头晃脑地又神气起来，“第一呢，用钱时要避开认识你、了解的人；第二呢，去大商场、大超市、大书店，那里只怕你钱少，不怕你钱多。第三呢，不要盯在一个地方花钱，要不断换地方。就是电影里说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好吧，不过这聚宝盆里的钱也不知哪里来的，会不会是假的啊？或者是你偷来的啊？用起来心里真不踏实，如果不是为了乔伯伯的电脑梦，我宁愿不用这钱。我用捡废品挣的钱心里踏实。”
　　“你说的话不错！不过呢，我可以保证，这聚宝盆里出来的钱啊，绝对是真的，也绝对不是偷来的，你放心的用就是，我刚才说的几条呢，完全是为你着想的。因为你家的困难情况大家都知道，怕认识你的人起怀疑，问起你来，你又不能说，会委屈你，所以才帮你出主意的。好了，这个就不说了，再说另一件事。你呢小时候受了苦，个子又小，力气又小，受人欺侮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呢，想让你学点本领，给你找了一个武术老师，就是县里有名的孔学成，你去跟他学习陈式太极拳，先打个底子，将来再提高。”
　　“我要上课啊，哪来功夫学太极拳？再说学这太极拳有什么用？”他心里不情愿，他看到过打太极拳的，基本上是老头子、老太婆，慢慢吞吞的，看着也着急。
　　“早上来啊！每天早上6点，你到这里来，看到一个长胡子的老头领着一班人打拳的，就去找他，叫他孔师傅，就说你姓陈来学拳的就行了。”祖小凡哼了一声，“你以为要你学的是老头子、老太婆们打的那种吧，告诉你，那叫杨式太极拳，是年纪大的人健身用的，这次你学的是陈式太极拳。这陈式太极拳，起源于河南。自明末清初创立以来，已有近400年历史，由于陈式太极拳既广纳诸家拳术之长，又有自己独特的神奇之处，拳理上包容万家，独树一帜，在实战中刚劲灵动，每战必胜。这次你先学习56式，打好基础，今后再努力提高，防身健体，你将终身受益。”
　　听他这样一说，陈云鹤真的动了心了，看来祖小凡还非常了解自己的处境，是真心真意的帮助自己，忙说：“孔学成是县里有名的拳师啊，我又不认识他，他怎么肯教我呢？再说我也交不起学费啊！”
　　“呵呵！这就不要你操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呢，只要好好学就行。从后天开始吧。”
　　“好的。”他爽快地答应着，又不由得满腹怀疑地问，“老祖啊，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一会儿在我面前，一会儿又在梦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很正常的。其实你只要记住一条：我是你的朋友，我会努力帮助你的。嘻嘻，这样就行了。”
　　“你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陈云鹤心有不甘地说。
　　“呵呵，我是有时神、有时秘，其实呢，是既不神、又不秘，不知道我的人觉得我神秘，知道我的人就不觉得我神秘。陈施主，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听着他的一番话，陈云鹤就如原地转了几十个圈子，脑筋都糊涂了。
　　两人从亭子里肩并肩地走了出来。夕阳的余辉照耀着葱笼树木，给万物染上了一片金黄，色彩分外绚丽，陈云鹤左顾右盼，突然他发现并肩行走的两个人，只有一个影子！
　　他的心猛地纤动起来，记得不少故事里都有一个结论：鬼是没有影子的！难道老祖是……？
　　“哈哈，”祖小凡突然笑了起来，“陈施主，我还要再走一会，你先回家吧！”
　　“你，你，怎么……”他用指着地上的影子刚想问，突然发现地上是明明白白的两个人影。
　　出了公园，陈云鹤一路上心神不定。
　　是自己眼睛看花了？还是刚才正好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这个神秘的老祖究竟是什么人？一连串的问题他一个也回答不了，索性不去想了。
　　奶奶的精神好多了，陈云鹤的心也渐渐放宽了。明天是周六，做作业有的是时间，吃过晚饭后，他高兴地和奶奶一起边看电视，边聊天，很晚才睡下。
　　
　　想一想，猜一猜：
　　1、你觉得祖小凡是不是一个很滑头的人物啊？
　　2、祖小凡的影子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