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作品名称:婚恋迷津 作者:华崛 发布时间:2015-02-07 11:21:57 字数:3231
有一次吃早饭的时候,公公和婆婆说他们两个养五个人。
我放下碗回他们道:“你们说话要说得好听一点,什么‘两个养五个’?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又有什么大的本事?我到你们家可是没有吃闲饭,一个月几百块的工资不都拿给家里开销、还债了?”
婆婆却昧着良心说话:“就是没有看见你们两公婆的半分钱!”
听到此话,我火冒三丈:“难怪你三天两头嘴里长泡、牙齿疼,原来就是怪话、冤枉话说得多的缘故,也难怪村里的人都说你是有名的古怪,也不知道你长的一颗什么心?在自己的媳妇面前都这么怪,在别人面前就更不用说了。”
“你离婚了就不应该回来!”婆婆不接我的话茬,无头无脑的就抛出来这么一句。
这句话刹时间把我震住了,似有什么重重地打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痛不欲生。是啊,我为什么离了婚还来回来?通过一段时间的冷却,清醒,以为他们一家子会有改变,可是没有!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跑到楼上蒙着被子哭了几个小时。婆婆的这句话,我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们结婚时的那台电视机,搬到楼上还不到一个月,婆婆就对她儿子说:“幺儿,你把电视机搬下来,我和你爹晚上早了睡不着。”
徐博很顺从地把电视机搬了下去。
有一次,我们把电视机搬到楼上,放一套连续剧VCD,还没放完,婆婆又叫他儿子把电视机搬下去。
我说:“要看的话到楼上来看就好了,我又不是像别家媳妇似的把门关着不让进来。”
可他们不上来。电视机还是被搬到楼下去了。
事后,我对徐博说:“一台破电视搬上又搬下的,不烂都被搬烂了!”
为了解决这个个问题,没过多久,我花了一百五十块钱买了一台二手的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给公公、婆婆专用。
那年冬天,天气非常寒冷,因为我所在的工厂离娘家较近,所以下班后就往娘家跑。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回家去。
回去后,我发现给公公、婆婆专用的电视机不见了,问儿子,他回答说是他的姑夫搬到他家去了。
我心里那个气呀,真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只有一台电视机的时候,他们老争着要看,楼上楼下的搬来搬去;好心好意专门买一台给他们两老看吧,他们偏不要,做好人“送”给人家了!
等徐博回来,我气愤地对他说:“你们家是不是人做的事?我给你爹妈买电视,为什么给你姐姐家搬去呀?”
他回答说:“姐姐家的孩子放寒假了,他们家没有电视看,只好借给他们看几天,等孩子们一开学,就把它搬回来。”
“你们一家人都是没长脑袋的,也不想一下我的感受。要搞清楚我是特意给你爹妈买的,不是给她们家买的。”
电视机在他姐姐家一放就是几个月。到了第二年四月间,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了公公:“爹,那电视机是不是给他姐姐了?”
“给他姐姐好啊,反正我们又没有时间看,还费电。拿过去给他们看看,免得生锈。”
“好的歹的都给你们说完了!”我气得心里像是藏着一把火,“以前一台破电视搬上又搬下的,给你们买了又说没时间,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
公公自知理亏,不再作声,独自出门去了。
在徐博面前,我至少说了三、四次,他才把电视机搬了回来。
可是,不到两个月,到了暑假的时间,趁我不在家,又把电视机搬到他姐姐家去了。
这一次,我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把电视机送人我没有意见,只是别把楼上的搬下来就好了。到时候,别说我不讲道理,跟你们大吵大闹。”
除此之外,我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也懒得再管,因为管了也是多余。他们根本就不尊重我。
过年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为了招呼,我们只好把楼上的电视机搬了下来。
过去的“战争”又重演了。我们还形成了一种规律,每年至少都要打一架,有时甚至打两架。
本来就没有感情的婚姻,再经过一段时间的离异,我们心里的距离更是遥远。
1998年端午节前夕,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徐博打算到十几里外的一个朋友家去打鱼,我不让去,我希望他留在家里,把屋顶上的瓦整理一下,因为一到下雨天,楼上客厅和后面的房子就会漏雨。漏雨的时间长了,楼板就发霉。
我拉着他的衣服不让走:“难道家里就装你不下?一天不到外面去,你就不安心?”
他犟着要去,凶巴巴地对我吼道:“你到底松不松手?”
“就是不松手,你能把我怎样?难道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他怒目圆睁:“我看你就是欠打!”
他顺手把我一推,我一下就被推到了床上。我站起来冲上去就打。我们从房间打到客厅,又从客厅打到床上。我的手上,腿上,被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痛得大哭,声音很大。
此时此刻,公公、婆婆就在下面吃饭。他们只管吃他们的,我们打生打死,全与他们无关。
徐博每次与我打架,都是把我往死里打。他从不会让我一下。架打过后,徐博依然打他的鱼去了。
我躺在床上,哭累了就睡,饿得连走路的劲都没有了,实在顶不住,我只好起身跑到小店里买几包方便面充饥……
到了年底,徐博的一个朋友定于腊月十八结婚。由于那段时间我都住在娘家,所以在腊月十二上中班这天,我对母亲说:“你明天不用做我的饭了,我要回去给他送钱,因为过几天他的一个朋友要结婚。他好长时间没有出去做事了,身上没有钱。”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左右,我骑自行车回家去。
由于早些时候,天下起了小雪,此刻路上结着冰。
回到家,我把自行车停放好,就对徐博说:“我冷得快不行了,先到村上的小卖部里烤烤火。”
这村上的小卖部离家很近,平时有不少人聚在那里闲聊。天气冷的时候,店主会生一盆炭火,让大家取暖。
徐博没有吭声。
时间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徐博端着一碗饭,来到店里,用凶巴巴的语气叫我:“吃饭啦!吃饭还得三请四接!”
周围有不少认识的人都在烤火。我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实在让我无地自容。于是没好气地回答他:“你可以不来叫我啊!反正饿一顿也饿不死!”
徐博一下子就来了火:“妈的个X,你上了两天班就了不得了,横得很!我把你当人看,你却要做鬼吓人。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完把碗往地下一摔,冲上来就一顿打。我们打成了一团。周围的人赶紧把我们拉开。
“你真是狼变的!”骂完这一句,我当即回家取自行车,跑娘家去了。
母亲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是吵架了,还是打架了?
“都是你当的好家,总是怕我嫁不出去,硬要把我往水坑里扔!”
母亲没有再说什么。
在娘家住到腊月二十五了,母亲催着我回去:“过几天就过年了,你再不回去,别人会说我们闲话的。”
“你别给我说这些,是不是嫌我吃你们家的饭了?”
奶奶一直很疼我,她也听到地母亲的话,很不满:“就是要回去,也要他来接;他不来接,你自己自动自觉跑回去,到时候一吵架,他们就会说;‘是你自己要回来的,我们又没有去接你回’。”
腊月二十九,徐博气鼓鼓地跑到我娘家,说来接我。奶奶、伯娘和母亲几个人给他上了一堂“政治课”。
奶奶说:“徐博,雅萍嫁到你们家,哪点做得不对,做得不好?你为什么要有一顿无一顿地打她?再说,就算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跟我们娘家的人说,如果我们不教育她,那是我们不对。我们家里就没有一个打老婆的人。偏偏出现一个你,对自己的老婆,总是动不动就打。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母亲说:“要不是我一再压着,她老早就跑到外面打工去了。她每次回到娘家来,就不想再回去。都是我们催着回去的。如果你们对她好一点,她有什么理由不想回去呢?”
……
面对上一辈的责备,徐博只有低头不语。好久才说出“以后再不会打她了”的话来。
回去的时候,我们各自骑着自行车,路上一句话都不说。这样残酷的现实,令我身心疲惫,万念俱灰。
那段时间我经常走神。有一回机器上的指示灯亮了好长时间我都不知道。
在一旁的师妹见了,劝告我:“你一天到晚发呆,心里在想些什么呢?东西打结了解开还可以用,要是人的脑袋打结了,那就一文不值了!你不要想得太多,得过且过就算了,这是我们做女人的命。”
经历过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伤痛,才知道这个世上并没有“破镜重圆”。我的悔恨比过去又加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