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陷阱第六十八章　真相

　　第六十七章陷阱
　　春去春回，万物复苏，世界在大海的眼前呈现出崭新的一页。他浑身充满活力，爱情是多么让人陶醉的东西啊！一旦陷入其中，就会忘记了所有的疾苦和烦恼。你会把所有心思都集中到这一点上，而忽略了其他。大海，现在就置身于这样的世界。充满了浪漫、温馨和幸福！
　　他和李红一起去赶集，手拉手在庙会上穿梭，精彩纷呈的世界，两个人逛得有滋有味。小小的装饰物玲珑剔透，折射着七彩的光，他们买下两对，分别刻上红红和海海，俩人各执一对。香甜的油糕，在烧得滚开的油锅里炸得焦黄。大海殷勤地给李红端上一碗，李红让大海也吃几个。小小的地摊前挤满了人，一张布上摆着天南海北的山珍野味。大海拿起一只鹿角仔细地看，李红凑到跟前看看大海，又看看鹿角觉得很稀奇――一切在他们眼中都是美好动人的――至少大海这样认为。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煎熬、一个人的孤独，他终于走了出来，恢复了自由。夕阳无声地照着，月月在一处，大海在一处，他们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了。
　　幸福浪漫的生活，让大海觉得充实，工作也变得轻松起来。每个下午李红都会来看她，如果她来晚了，他就会马上去找她。她家住在街边一条巷子里。走在这条路上，就仿佛踏上了幸福之旅。李红的母亲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工于心计。她家那辆旧摩托车急于出手，一直找不到下家。女儿是家中长女，从小就会对家务事进行管理，这个大海，已经完全被女儿控制！
　　这天傍晚，在医院实习的李红忽然打来电话，约大海上去打篮球，接到这个“命令”，大海高兴得忘记了一切。之前，在李红的推荐下，他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她家那辆旧摩托车。赵伟在一旁痛惜地看着大海，对此没有办法。他只能告诉大海，你跟月月七八年不容易，李红是自己精心培育的一株花，现在……李红做出这样的事，他很伤心。大海全然不顾，他已经陷进去了。李红家那辆车已经很旧了，大海高价买下，仿佛买下这辆车就等于“买”下了李红。她夸口说车如何的好，大海觉得天上掉下来一块大馅饼，既让他得到一个女人，又让他拥有财产――爱情中的人没有智商。他回家让父亲取出了家中所有的积蓄买下了这辆车。父亲一再劝阻，但儿子已经听不进去了。父母看着儿子，知道他是为了追求她。
　　花光积蓄的大海不顾一切，不考虑后果。今天他骑着“爱人”的车去看她，心情激动，一路上风风火火，很快开过国道来到一条小巷子，前面不远就是李红实习的医院。他心里只想着她，想着她可爱的样子――她比月月胖多了。猛不防前面窜出一个人，他急忙刹车。车顿住了，一个女人跌倒在车轮前。他忙下去搀扶，女人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来，冲他摆摆手，说：“没事，我没事！”“要么去前面给你检查检查？”“不用了，车没有碰到我。我只是惊了一下。”女人执意不肯去医院，大海过意不去，去附近一家商店给她买了一些东西，临走又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她有事来找自己。然后不误事地去找李红。
　　李红给了他莫大的欢娱，屋子静静的。他感觉自己需要静下来，这么久，他的心总不能平静。他时常想起月月，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他们在一间教室上学，他每天都能看到她；他们互相鼓励，她去了大学深造；她的忧郁，她的沉默，她的宁静，……他时常想起。她忽然背判了自己，跟别人……。他打听着消息的虚实，终于从毕正那里得到证实：这是一个谎言，他的姐姐欺骗了他！月月和毕军只是坐同一辆车从西安回来，月月先下的车，毕军向东走了一截后下的车，两个人各回各的家，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毕军回去后找毕正玩，毕正又把消息带给了自己。－－姐姐骗了他！姐姐大他一轮，他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姐姐――如今走到了这一步……该怎么办？
　　他想起他和月月一起走过的日子，他想到她温暖的体温，身上芬芳的气息……一切，成了昨天。他想她，没有忘记。他恨她，又没有恨的理由。他害怕静下来，因为只要是他一个人，就会想她，想起那一夜，想起两个人的生活。这，是他和李红之间没有的。李红是个孩子，在他眼里是这样――他不知道怎么办？可自从他知道月月的清白，就忍不住给她写信，仿佛只有写信才能赎他的罪。月月不知道这些。她读到了他的信，听到了他的忏悔。苦苦的哀求打动了她――她不知道世间在她的面前已改变了模样。踏着日落，她回到了县城。
　　大海打开门，看到月月，愣了一下。他的那些道歉的话，只是出于内心的忏悔。他没有想到真的会感动了月月，她竟信以为真！月月走进屋子，不知道在这间房子，她走后都发生了什么。她发现头顶的灯管上挂着两串风铃――那是李红和大海一起编织的。那鲜红的颜色，硕大的样子，正好是一对。大海，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个？可她知道，他是没有这个爱好的！大海不说一句话。月月的突然归来让他措手不及，今晚他约了李红去跳舞，她，就要来了。
　　夜晚如期而至，月月在灯下看着新学的英语课文。大海在椅子上看着一本杂志。这看似平静的生活马上就要被打碎了！屋外传来敲门声，大海应声去开门。月月好奇地一回头，见一个胖胖的，穿着入时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俨然这屋子的主人，她身后还跟着赵伟。赵伟进屋来看到月月很吃惊，他想不到大海和月月还能有今天，一句话不说坐在大海的身边。李红看到桌前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上前来冲她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大大方方地走到沙发前坐下，两个男人围着她谈笑风生。月月看着赵伟和大海当着自己的面争着给李红献殷勤，那样子就像两条狗围着主人前扑后跳，欢快地舔着她的脚趾，月月马上明白了……她都明白了……大海欺骗了她！他俩热情地邀请李红去跳舞，当他们三个要走的时候，大海回过头来客气地问月月去不去。月月摇摇头，看着大海在自己面前的表演。她曾经相信他的书信，但现在知道他一直都在骗她，骗了她。他不爱她。在她们母女贫病交加，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
　　月月想离开，可是外面天已经黑了，县城离家很远。她不能在这样的夜色中奔回到母亲的怀抱。她想妈妈，想妈妈的病，后悔不该轻信了大海。大海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大海了。她还要委屈地在这里度过一夜，然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大海又回来了，说李红不愿意去跳舞了。月月抬头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她想他是不是恨自己影响了他们？李红觉察到了什么――她不是自己愿意回来的。大海没有一句解释，他想，这事全怪月月，如果不是她嘴长，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他把全部的责任都推给了她。而月月什么都不知道，她所知道的，那就是自己该走了。他们永别了！！！（我今生今世和你在这里相遇，我们在这里相遇又在这里分离。从此，再也不会相遇。明天，你再看到我，已成陌生人。人世间变换匆匆，谁又能阻挡？任岁月来去，光阴荏苒）
　　第二天，月月平静地走了，大海像往常一样送她。他没有一句话，月月也不开口，她对他说不用送了，但他还是固执地送她到车站。“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太孤独了！”月月无言，列车毫不迟疑地带走了她。留下他，还有他的生活。他慢慢地回过头，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
　　与李红的恋情渐渐没有了感觉，他发现人与人相处久了会变得平淡。一天，他的房间里突然闯进四个男人。他们声称大海开车撞了人，女人身上多处骨折，要交一千块钱住院费。大海懵住了。几个男人拥上来，揪住他的胳膊，卡住他的脖子要钱，还说要报警。大海想起前些日子在铁路医院门口撞倒的那个女人，说自己身上没有钱，出去向同事借。出门后又不好意思对别人讲原委，只说有急用，以后就还。这样，打发走了那四个人。他如释重负！
　　第六十八章真相
　　月月在学校里，不会想到老家大海发生的事。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他遇到了魔鬼，被吞噬、撕咬。大海，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恶梦！
　　大海觉得和李红已经认识几个月了，也该带李红到家里去了。李红颇有心计地一思量，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和赵伟一起来到了大海的家。刘巧灵坐在屋子里，儿子说今天要领个对象回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外面传来一阵人语，她走出去一看，一个年轻女人染着黄头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脸上也不知是抹了胭脂还是口红，白的红的分不清，衣着也不同本分人，不知道哪是领子哪是扣子……她觉得一阵头晕。大海见状忙上前搀住母亲，母亲推说身体不好到一边休息了。宋长胜在院子里早看到了李红，他知道儿子大了，当父母的管不了了，他也不想管。
　　李红环顾四周，面前是一所破旧的房子，外面一间厦子房，连着里面两间正屋――这是大海全家人的住处，他的父母、兄嫂和两个侄儿一起住。看样子，砖瓦房年代已经很久了！大海张罗人往屋里坐，屋内陈旧简陋的摆设李红已尽收眼底。她面不改色地笑着，接过大海递上的一杯水。当晚，当大海憧憬着和李红幸福的未来――她今天去他家了，对他这是一件大事，就仿佛她已经认可了他们的关系。赵伟不这么看，他了解李红，李红爱钱，大海没有钱――没有足够多的钱让她享用，她去只是探个底。果然不出赵伟所料，当晚李红来找大海，坦率地告诉他自己跟他是不可能的。大海一听像掉进了冰窖，他刚刚收到月月寄回的信，信上说大一那年期末考试自己英语没有及格，补考还没过，只得等到毕业前再考了。这门课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上，沉甸甸的。……以后就不用再有联系了。大海看这封信看了很久，他想起很多的以前，――人生没有回头路。这时李红来到，向自己提出了分手。“咱俩是不可能的！”她接受了他的财物后平淡地说，那样子就好像享用了别人的一顿美餐之后，看着人家替自己买单而觉得理所应当。如果有人心甘情愿为自己着想，那又怎么好意思不接受呢？
　　大海听了李红的话，马上说：“那就算了！”李红对这个结果没有估料到，她还以为大海会苦苦地求她，毕竟两个人这么长时间。可大海平静的态度让她始料未及。之后，她不停地来找他，可他对她改变了态度，他平静地看着她，那样子就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再然后，她就再也找不见他。他的门总锁着，不知道去了哪儿，她满楼道上打听，没有人知道。楼上的人看着这个女人偷偷地笑，他们都知道她花光了大海的钱就不要他了。“怎么就找不到他了呢？”以前来的时候他总在，从没有不在的时候呀！她不知道，在他们分手之后，大海又经历了第二次劫难：几个男人又来了，他们像上次一样，从大海处索走了几百块钱！这些事楼上的人同样也知道了。大海不对李红做任何的解释，他一个人去了城郊一户人家。这里有个孩子今年中考，因为学习成绩不佳，父亲请大海来做家教。大海每天下午下了班会准时来到这里，陪伴这个孩子。这里是宁静的。
　　当大海感觉自己已经走出了恶梦，灾难却再次降临了！这天下午，他正上班，外面忽然又来了几个人，他一看见他们就吓得发抖，办公室的同事看着大海被他们挟持走了，几个人一商量，马上打电话报警。在后楼的一间房间里，几个劫匪推搡着大海，跟他要钱，当他们对他拿不出钱大打出手的时候，门口忽然来了几个派出所的民警――警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个歹徒制服。警棍的鞭策下几个亡命之徒狂喊求饶，他们几个月以来的嚣张，今天被彻底浇灭了。
　　放暑假月月回到了家中，这已是大二的第二学期。她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她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收拾完，忽然大海进来了，后面跟着峰峰。“大海怎么来了？”她满心狐疑，但她什么也不想知道。大海坐在月月对面，他看着她，那样子仿佛已分隔了几个世纪。他关心她，却没有能力；他想对她解释，已经不可能；他想……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往事――过去了，仿佛又在。――他希望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天她上学回来，因为行李很多，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拿一下，他过来时阴着脸，什么也没有说。把东西拿到地方上就走了。她想他可能去找李红了，李红对他有那么重要啊！――今天他来做什么呢？她无话可说。他说：“事情都过去了，你回来时正在事头上，我怕他们伤害你！”月月不相信，她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茶冉冉地飘着香气，仿佛诉说着分离后的坎坷。峰峰坐在一边，觉得太闷了，他催着大海走。大海无奈地起身，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来看她，心情沉重地走出这间屋子！月月什么都不知道，看他们走了关上了门。他想大海事真多，没事到处乱跑，中午也不休息。外面多热啊！――她想去睡一会了！
　　后来的一年时间里，大海跟月月再也没有联系过。月月以为大海已经结婚了。大海心里想的事也只有自己知道，他寒暑往返于那个学生家，“月月该回来了吧！”
　　大学的生活是枯燥的，宿舍里的战争愈演愈烈。宿舍成了每一个人最怕回到的地方，可每个人每天都不得不面对。闫亚萍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动不动就咆哮一通。母少飞已经毕业了，她没有了陪伴，现在惟一能安慰她的是侯姗姗，她们时常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可僵局侯姗姗经常也无法控制，怒火始终在燃烧。白海媛换了个男朋友，她跟以前中学时的家教联系上了，那时的师生恋，现在变成了公开。赵宁跟武运也转成了公开。李爱梅的醋公子毕业回家乡去了，听说有了新遇。秦凌云搬到外面和新男友同居了。晓越的男友也守不住了，他毕业了，并且有了新人。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没有人想多呆在这里，仿佛那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
　　学校生活不能吸引学生。教师并不像他们之前想象的那样，这些人多半也和高中的教师没什么差别，只不过他们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了，论能力，并不见得比高中教师强。给月月他们代课的教师，英语老师上课说不了英语，她一节课老是说汉语，始终强调她是学中文的，可是学校要让她教英语。她读起英语来就像涩柿子，结结巴巴，半天又没了下文；历史老师是山东大学毕业的，她一节课老是跑题，谁也不知道她的教学大纲是什么，仿佛她是不需要什么教材的，只管聊来，从她当年在陕北土窑洞考大学到后来又如何来到了这所学校，从她炒股票聊到夫妻的关系，――学生总是不知所云；哲学的枯燥，从抽象的概念到教师对学校某些人的不满，都在课堂上抛售。……到了最后一年，学生们才遇到一个他们喜爱的文学欣赏课的教授，他来自勉县，是个著名的诗人。他的课给很多学生带来了曙光，而学生最感兴趣的是他写的诗歌。能像这位老师一样在学生心中指出光明大道的教师不很多。――大学就是这样，眨眼间就走完了。
　　乏味的学习，紧张的相处，都使得每个人想外出，月月也一样。尤其是英语的不及格一直影响着她的情绪。在这个宿舍里有六个人和她相同，但别人对此比较坦然，一向认真的她，下一步又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