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洞五

　　陈宝禄从墙上逃跑，正要准备永运逃离这个地方。忽听见警笛大作，吓得灵魂出窍。慌乱中把手中的包扔进墙内，自已躲在砖跺后，没被警察发现。警车过后心想不妙，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敲门进去跟赵森要自己扔进的包裹，赵森现在见了钱就像饿狼见到肉食，哪里肯轻易放手，但这笔钱对陈宝禄而言那简直就是他的命。刚才忌惮警察情急之中抛离手心的那包钱，他已经认定是他后半身的命根。拐骗、伤人、抢劫，已使他成为罪犯。再丢了钱，他就失去任何意义。在他心目中，赵森只是小兄弟，无论身量、力气、胆识都不是他陈宝禄的对手。虽然和他老婆的关系有点儿对不住赵森，但这时候已顾不上情面了，必须拿回保命钱。可开门后发现赵森手里并没有包，而是拿着一把菜刀，两眼通红，怒目而视。
陈宝禄问:“我的包呢？”
赵森：“王八蛋，你还敢进来要东西！我操你妈！”抡刀就砍。
陈宝禄躲闪不及，双手紧紧攥看赵森的胳膊，抢夺菜刀。两人扭打在一起，死缠乱打，就像争食红眼的狼。两人先是站着扭打，后又躺在地上，一会又站起，纠缠打斗半个多小时。谁也不肯相让，还在对骂。路过的人听见里边的声音，进来看他们二人，帮着把他们分开。一个说，南门外早晨发生抢劫案，酒厂出纳吴久朝带着60万现金被抢了，公安正捉罪犯。赵森一听，下意识地松了手。听见说话的吴欣梅赶出来，问详细情况，确认是二哥被抢，急忙跑回家打听情况。
　　陈宝禄急不可耐地催促，什么吴久德吴六德，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拉拉赵森，进了屋里。那两人感觉这两家伙竟然这样冷漠，悻悻离去。等那两人一走，陈宝禄急催：“快给我把东西拿出来，不然咱俩都得进监狱。”
“难道是.....”
“我他妈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不干这一出，黑道上的人不让我活，单位查出账目亏损不让我活，我里外都是死路一条。”
“你拿上这些钱准备干什么？”
“把黑道上的钱都还了，然后躲到外地再想办法。”
“你妈你脑袋灌水了？现在到处抓你，你能带这些钱跑出去？再说，你都不是人了还还钱？”
“那怎么办？”
“干净利落跑人。”
“这些东西怎么办？”
“放在我这里，还不比让人家抓去更好吗？”
“也只好这样了。你给我拿上十万，剩下的还有将近七十万，你一定放好，回头我来拿。你小子要是把我的钱给黑了，我一不做二不休，你我都完蛋。”
“那你拿走吧。”
“我就信你一回。”赵森给他拿了十万，打发他走了。自己进屋里，面对这么一堆钱，一时无所适从，手足无措。心想这该怎么办呢？给他存上，那就等于把自己也告进去了。存在家里，万一吴欣梅发现，岂不是人财两空？转念一想，自己这毒瘾，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干脆......
　　这家伙歪念一存，计上心头。到店铺把剩余货打包好，收拾一下，告诉销售员放一礼拜假，给了她1000元让她走了。又叫回来，眼珠一转，“你跟我好一下，我再给你一千块。”小姑娘脸一红，骂了一句跑了。
　　赵森叫了辆车，从西门出去。路上遇到查哨的警察，一看正好是李策，两人认识。跟李策说要去进货，顺便把旧货退了，李策没有多问，一举手放行。
　　吴欣梅回到家看到家里乱作一团，情知已是既成事实。劝慰一番，悄悄叫出大姐，告诉自己的猜测。大姐一听，激动地说：“还不快点告诉警察？”
“你先跟我回趟家再说，那两家伙正在为那笔钱打架呢。”吴月梅叫上吴久朝火速赶到欣梅家，一看已是人去房空，傻了眼，说：“赶紧报警！”三人又马上跑到刑警队。吴久德也在那里。
一看见姐妹兄长都来了，一下子哭开了。吴久朝问：“有谁知道你带钱？”
“只有陈宝禄啊，谁知道那王八蛋竟会骗我，然后半道设计害我。”吴欣梅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警察说了。一名警察把她领到局长办公室，让她说了详细情况，并问了几个问题，一一做了笔录。吴欣梅头一遭来这里，心惊胆战，结结巴巴，但始终没有供出赵森。

　　陈宝禄一个人贼眉鼠眼溜到一条通往外地的小道口，发现还没有布控，就悄悄地徒步穿耕地而过，顺田间小道一路走下去。谁知道在一个村口，被村里大队支书逮了个正着，立马扭送警局。最后在一顿喝令中，一一道出实情，把自己前前后后的事情都交代出来。原来他存心要丢下工作远走高飞，私自刻章，用别人的身份证，贷了将近十八万，又打劫了六十万，准备到外地混饭度日，老婆孩子家业工作全不要，没想到还没到睡着梦就醒了。在追问赃款去向时，他只能说出赵森。局长又叫吴欣梅质对，吴欣梅刚才为赵森掩饰的谎言很快被揭穿，被训斥一通。
　　赵森先后换了四回出租车，又在市里租了一辆黑出租，绕小道逃到煤窑，在附近混了一晚。第二天搭一辆拉煤车到了煤栈，悄悄爬进运煤专列的车厢里，一路南下。
　　吴久德公款私存，结交不慎，泄露财务情况，被撤职，成立酒厂的一名普通工人。陈宝禄非法挪用公款，私自伪造证明贷款，抢劫，偷盗金库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吴欣梅收拾店铺自己经营一段时间，因名声不好，没有业务，最后只得关门歇业。成了纯粹的女混混，什么酒馆、赌局、舞厅、歌厅都有她的频繁出现，没人管的她更成了城内掠艳骚客的公共目标。
　　
　　七
　　赵森逃到海南，正赶上海南淘金大潮的退潮，只得又到了云南。找个地方住下，当然不敢住旅店。和当地老乡拉起生意上的事，顺便打听了购买满足自己毒瘾的东西。很快就和卖毒的小混混勾搭上，前前后后吸毒共花费二十多万，仅只度过了两个月，一看不是个事儿，就想办法挣钱，寻找发财门道。
　　在一家经营木材生意的老板那里，得到一个搬运工的活儿，每月四百，管吃住，就勉强留下。他被安排干白天的活儿，装卸木头可不是轻活儿，头一两天骨头散架了，一下班趴在那里，死狗一般。过了几天，换过骨头后，吃饭也香了，干活儿也能找到窍门了，逐渐适应下来。慢慢发现，晚上加班的几个抽的烟上档次，穿的衣服不一般，白天常常结伙嫖妓，还到处张扬。他就问白班的同伴儿，谁见他问就把话岔开，说起了别的。直到过了将近半年，他在半夜跑出工棚撒尿，听到几个干完活儿回来的工人说：“刘老板出手大方，给他装车，每次都能得到200元小费，这个月我都赶上两回了。”“明天又去逛窑子呀？”“不能，王经理吩咐过，装完有小费的货，就得在厂里待几天。”“对，不要乱说了，万一叫人听见。”
　　等人家走过去，赵森悄悄回了宿舍。第二天，他休班，要到街上转转，抽的东西也快没了，得买一点备下。结果出大门时被拦了下来，说了半天，没有理由，就是不让出。
　　渐渐的，他知道了个中缘由。这个场子就是毒品中转站，夜间装的货里面肯定有鬼，但他从此再不敢随便打听事情，也不敢东张西望，干完活儿就回工棚睡觉或者看那卡了又卡的黄色影碟。有一次，乘着就剩他一个人在时，悄悄吸着逍遥，没想到被伙夫看到，但他不知道，第二天他被叫到王经理办公室，有几个工友把从他的包裹里找到的东西放在王经理办公桌上。王经理叫人出去，详细盘问他的底细。起初他只是编造一些谎话搪塞，但经不住王经理一番追问，最后一一露底，告诉人家自己的遭遇。从王经理办公室出来后的几天，他一直没有被安排工作，以为是将被开除。没想到十来天后，王经理又把他叫出去，领着到了一处别墅。随着小汽车进入，后面的铁门随即关上。跟着王经理忐忑不安地进到一个大房间。一进房间，就被一个妖娆的美女缠住，勾肩搭背一番，经不住诱惑，一番云雨搞得他臭汗淋漓。洗簌完毕，又被叫到一个地方，两个大汉各搂着他的一条胳膊，拎了起来，放到沙发上。
前面有一个人沉沉地问：“想不想挣钱养个马子？”
“什么是马子？”
“就是你刚才干的美女。”
“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干，能干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那说说看。”
“这不是商量，行就得训练，不行你就别想完整离开这个地方！”
“那就行吧。”
“好，你先跟着他们俩到培训基地，看能不能胜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