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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品名称:乡愁      作者:独行的闰土      发布时间:2015-02-04 09:30:39      字数:3739

  第六章
  也是情急之下,四狗子没有多想,就抓起身边的小石子朝田里扔去——他不敢喊叫。那半仙像没见着一样,头也不回继续干着他的事情,四狗子急了,四下看了看,确信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便站起身来,使尽最大的力气,把一块石头扔了出去,这一次石头终于落在文半仙的前面。文半仙像是吓了一跳似的,猛然回过头来朝山上望过来。四狗子也顾不得自己赤身露体的,连忙朝文半仙拼命的招手示意。不紧不慢的走上山的文半仙一见四狗子的窘态,就哈哈大笑起来:“四狗子,你他娘的精光吊胯的干嘛呢。”
  “平哥,我遭人算计了,你得帮帮我。”四狗子哭丧着个脸蜷缩着坐在地上,也顾不得羞耻,把他和羊环珍的丑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文半仙。文半仙听了经过,面无表情的沉默了好一阵才说:“哈哈,四弟,你小子本事不小哇。全队长得最水灵也最骚情的丫头让你给搞到手了。嗨嗨,艳福不浅呀,四弟。”
  四狗子觉得文半仙的话语有些阴阳怪气的,平时文半仙总是叫他“四狗子”,现在连称呼都变得客气起来了,叫他“四弟”了。他虽然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也只能巴巴的听着。
  “不过”,文半仙话锋一转“四弟,我可是老实人说结实话,我们都是一个生产队土生土长的人,都清楚羊老婆子的为人。当年老子十八岁,屁事不懂,受那老婊子的勾引,跟她上了几回床,结果弄得鸡飞蛋打,臭名远扬。老子不光是借给她的钱粮没了影,更主要的是臭了自己的名声,害得老子找不到老婆,最后只能和现在这个脑子不清不白的二百五婆娘过一辈子。呸,一想起这事,老子就窝火!你说我是不是亏大了?你想想,那老婊子精灵古怪的,她的丫头长得如花似玉,会舍得嫁给你做老婆?就凭你那三间茅草屋,你有这个把握不?老弟,别怪老哥我说话太直,想娶羊环珍做老婆,你最好不要做那个春秋大梦。当然你能和她玩玩倒是挺那个的,呵呵,不玩白不玩”!
  四狗子一言不发的听着文半仙的牢骚和揶揄,他注意到了文半仙的小眼睛里射出的那股淫邪的凶光。对于当年文半仙和羊老婆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风流韵事,四狗子从大人们的议论中,也知道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其实不用文半仙点破,想想自己各方面的条件,要想娶羊环珍做老婆,无疑是异想天开,羊家老婆子的尖酸刻薄,他是太清楚不过了。她年轻时的风流艳事,四乡八邻的人是没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和羊环珍厮混,既是寂寞难耐,也贪恋她的美貌,泄泄心火。仔细想来羊环珍恐怕也没有嫁给他当老婆的想法,两人就如那路边发情的野狗一样,纯粹是受动物的本能的驱使而纠缠在一起发泄着各自的欲望。
  “兄弟,”见他一言不发,文半仙继续道“羊环珍不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就算你有本事把她娶回家。你就是养几条大狼狗看家,也看不住她偷人养野汉子。你说,平哥说的有道理不?”
  “我可是从来没有那个打算”四狗子老老实实地回答。
  “就是咧,老弟。既然你也这么想,我看呢,这骚婊子就是欠肏,反正他娘的羊环珍这婊子将来不知会落到谁家,好了哪个小杂毛。不如让你我兄弟趁机消遣消遣、享受享受。你先在这里蹲一会,佯装不知情,等我完事了,再回去取衣服给你们。”文半仙淫笑着:“他娘的,反正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隔了好一阵,四狗子才小心地过去。果然老远就听到了羊环珍的浪叫,文半仙那老小子趴在她身上扭动着,她满面潮红的象老母猪般的哼哼唧唧。文半仙的话在这一刻得到了应验,也就更加认同他的看法。
  就在他们忘乎所以的疯狂时,突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公一母两头牛,那发情的公牛瞪着血红的大眼,拼了命的追赶着母牛。母牛体型相对较小,牠慌不择路的从壕沟边一跃而过。块头较大的公牛在突然出现的壕沟面前猝不及防,牛失前蹄,重重的摔在壕沟里。花容失色的羊环珍一声尖叫,赤身裸体的连滚带爬闪躲在同样光着身子的四狗子身后。
  就在此时,宋天鸿和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站在了壕沟边上。面对狼狈不堪的三人,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转过身去回避这不堪的一幕。那两个小孩却象见着了西洋景一样,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宋天鸿在心里叫苦不迭,今天真是鬼使神差碰上这一幕。他本来在另外一个山坳看水,两个看牛的孩子将牛放在不远的山上,陪着他闲聊。一开始两头牛倒也相安无事,各自吃着草,大概是吃饱了的缘故,那公牛就老是去挑逗母牛,试图爬上母牛的背,不愿就范的母牛屡屡挣脱。恼羞成怒的公牛肚皮下伸出那长长的粉红的玩意,怒吼一声朝母牛冲了过去。见势不妙的母牛赶忙撒腿就跑。有经验的放牛娃知道发情的公牛很难对付,便要求宋天鸿帮忙拦截,三人追过了两个山头,遇上这条壕沟才止步。当下两个孩子将公牛赶了上来,嘴里却不饶人:“呸!不要脸的流氓”!
  当天晚上开社员会时,宋天鸿就听见许多人在悄悄的议论这事。他照例用花名册点名时,发现羊环珍没人应答,有人就故意答曰,她受伤了。引得哄堂大笑!把坐在煤油灯下的宋天鸿弄了个大红脸,滑稽的是羊家父子并不知道大家因何故而笑,见大家满堂大笑,也跟着讪笑。最恬不知耻的文半仙竟然跟没事人一样,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笑,笑容中隐隐的透着几分得意和满足。而四狗子则象掐了脑袋的蚊子,闷声不响的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将头耷拉在屈起双膝之间。好在会上并没有拿这事来说,宋天鸿只听到队长海六子小声地嘟哝了一句——伤风败俗。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天空飘着毛毛细雨。队里没有开会,垂头丧气的四狗子躺在天鸿的床上唉声叹气说:他将是第二个文半仙,当年的文半仙身败名裂后,好歹找了个蠢老婆生儿育女续了香火,他就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宋天鸿无奈的说:都是那《少女之心》把你给祸害了。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自己好几个晚上和羊环珍大行苟且之事,庆幸的是没被人发现!
  “他娘的屄,活该老子倒霉”四狗子愤愤然,“事后我冷静的想过,那个藏我们衣服的人,说不定就是文半仙那个短命鬼,那老畜生太鬼了!我猜想,是他看见羊环珍上山了,就偷偷的尾随在后。如果他悄悄地把我们衣服偷走,再踩到烂泥里,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了。他娘的,都怪我太大意了,现在队里的人议翻了天,这老杂毛得了便宜,跟没事人一样,照旧嬉皮笑脸的。哎,老子也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是他搞的鬼,敢怒不敢言。不过我敢说全队三百来号人,只有他最诡计多端,你看他长得那模样,十足的阶级敌人相。”
  “你不是挺佩服他的么,”天鸿有些忍俊不禁,接着又问道,“羊环珍应该也不好受吧,你和她见过面没有?”
  “咳,那骚娘们还真是婊子养的,脸皮有一寸厚,也跟没事一样。她昨天还故意当着别人的面对我说,‘四狗子,你把那三间茅草屋给掀了,改成瓦房,我就嫁给你。只要你争气!就让那些爱嚼舌头的去嚼自己的舌头去!’”
  “那好哇,你就大胆的应承吧”。
  “哼,你以为那是她的真心话吗?她那是自作聪明的在人前显摆她的随意,就是有人叫她女流氓她也在不乎,她明明知道我做不到的,是故意奚落和羞辱我的。你以为把茅草屋改成瓦房和喝粥一样容易呀。我跟你说,没有三五年的筹备,根本就做不到!”
  “哪里要那么长的时间呢”天鸿长大了嘴巴。
  “你是城里人,当然不清楚啦。听我跟你算算,首先是到田底下掏膏泥,再花钱请师父做瓦。这就需要一年的时间来准备。第二年就得准备烧瓦的柴草,这可是大问题,你可知道烧制一窑瓦片子,要多少柴草么,堆放在一起就是一座小山。你看现在的山上,到处光秃秃的,有柴砍么。就得去打申请报告给大队,请求去望岳峰砍伐一些,还不够!还得在本生产队想办法,在社员会上提出来,得全体社员通过无异议才行。在来年收割晚稻时,给你留几亩稻草。早稻的稻草要留给耕牛越冬做饲料——集体的耕牛可是宝贝——这就够你忙乎一年的了。再就是阿弥陀佛祈求菩萨保佑,请一个口碑好的师傅,烧制瓦片了。瓦烧制好了,整个事情就可以说成功了一半,否则就是前功尽弃。再就是准备木料,谁家的自留山上都没有适合做房梁的树木,又得打申请报告去大队签字盖章,再去公社林业站审批,数量上还要限制。不够时还得偷偷托人,花高价从外地买黑市树木,深更半夜偷偷地运回来。瓦与木料置办齐全了,整个房屋建设的费用就花费一大半了。接下来就是做土砖了,这个倒花不了几个钱,黄土到处都是,只是要费些时间。所有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就万事大吉啦!挑个黄道吉日,请几个瓦工师傅开始建房,一个星期的时间,土砖瓦房就可以完全竣工!从准备工作开始直到建房成功,最小也得花费七八百块。你给我算算,现在出一天的集体工,所得的报酬是一毛四分钱,一年三百六十天下来,我就是不吃不喝,能有多少钱?你说那骚婊子是不是估量着小虾子没有四两血,故意气我的?!”
  四狗子的一笔账算下来,让宋天鸿哑口无言。纵观全队的情况,其实都大同小异,尤其是那些孩子多的人家,甚至连个像样的床铺都没有,许多人家的床铺就是用几块土砖加木板搭就的。他苦笑一声道:“你好歹还有几间茅草屋,我呢?”
  “你?呵呵,你能在这里过一辈子么?鬼才相信那些狗屁号召呢,要不了多久,上面一声号令,又把你们给召了回去。你大概不知道吧,好几家的姑娘想着你呢,就怕将来你屁股一拍又回了城里,还担心你眼界高,看不起乡下姑娘。退一万步讲,你就是在农村过一辈子,也有人愿意到贴几间瓦房、把姑娘给你。早就有人说过这话了,就是不敢来问你哩”。
  “唉,还会有那一天么?”宋天鸿像问四狗子,又像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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