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婆家

　　
　　这也是我外婆家的菜园子。就在家对面，只要走几步就到了。好近吧？靠菜园子西边，围墙外面盖的房子，那就是小枝的家才盖的三间草屋。小平子的家呢，是跟小枝的家隔壁。但是，她们两个家的中间还搁着一条土路。两辆平板车并排走都能过去。外婆她们下田干活或是到大场地去一般都是从这个路走的。也有人，是顺着平子家后头院子的围墙住西走，也能到大场地。
　　我外婆家有好多房子，1,2,3......有五间大房子。靠东头的这间房子是有我外婆，小姨娘还有我，三个人住的房间。我们房门外靠右边放着一个小缸，是用来装塘*3水的。我们用水一般都是小缸里的水。像洗脸，刷锅，淘米，洗菜用的水。靠墙拐子那有个大缸里装的是从井里打来的水。外婆她们用大缸里的水烧茶，煮饭用的。哦，哦，我洗脸水也是用大缸里的水，井水来洗脸的。外公给我买的香瓜也是搁在大缸里冰着的。
　　装碗的柜子就掇在大缸盖上面。从房梁上拖下来的两根绳子，拴着一根棍子上面搭着的就是我们用的洗脸毛巾了。横过来的就是煮饭用的锅台。锅台上面有一个大锅，旁边是小一点的炒菜锅。大锅跟小锅之间的边上，还有一个小吊子，是用来装热水是洗脸用的。
　　有时，我找外婆要水喝，外婆也从这个吊锅里舀上来就能喝。有时从热水瓶里倒的都烫死人了，还要搞个大茶缸搁手里晃来晃去的，急不撤的时候，还要用嘴带吹着。有时，吹得时候还能把吐沫星搞吹到茶缸里面了。反正，我是不喝带有吐沫的茶。我渴了就自家跑到锅间去舀井水喝。对了，这个房间在农村是叫锅间。
　　从锅间出来，就是两间房敞开的，我们这里叫堂屋。靠西边有一座山墙，山墙里面就是我大舅家，山墙外面就是我外公的床。
　　外公床旁边，紧挨着的是大桌子。四条大板凳就有两张是塞在大桌垛底下。哦！靠南边墙下面的那个池子，是我大舅过年挂挂面用的。池子是用黄泥巴砌的。平时就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象箩筐啊，花篮啊。
　　大桌靠墙这边上面是贴着一个画子。画的是一个老寿星杵着一根拐棍，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他手上捧着一个好大的桃子哦！只能看，不能吃。画子两旁边贴着红纸上面都写了字，但我认不得。
　　堂屋，除了外公的一张床，一张大桌子，四个大板凳，还有一个就是在大门拐子后面盖了一个鸡笼。大门后面就是放一些锹啊，锄头啊乱七八糟的干活工具。鸡笼也是用黄泥巴砌的。看鸡笼不大么！但里面住着一，二十只鸡呢！从鸡笼门口往里面看，黑洞洞的，哄个*4东西也看不到啊？搞不好鸡屎臭的都能把你给熏死。自我到外婆家就扒鸡笼看过一次。
　　鸡笼顶是里高外低，坡坡的下来。靠拐子那个地方放着一个小破盆，里面铺着稻草，老母鸡生蛋就是在这个盆子里。老母鸡蹲在鸡窝里生蛋时候，好好玩哦。你从它跟前走过的时候，那两边的眼睛一会朝你歪过来，一会又调过去。有时，我走的快要到鸡笼跟前的时候，故意把脚步声搞的响响的，你看那鸡拍着鸡膀子，呼啦一下从鸡窝里跳出来了。“咕咕，咕咕的”叫几声。看你不动弹了，就小心翼翼的跳到窝里，慢慢的蹲下。但它的眼睛始终是瞪着你看的。这时，你身子只要一动，它立刻就又站起来，“咕，咕”地叫几声后看着你，然后才慢慢地蹲下来。
　　“咯哒，咯哒，咯哒”我一听到鸡在叫咕咚，咕咚的时候，不要看，就知道鸡生蛋了。老母鸡生鸡蛋后的叫声特别的响。好像是在叫“主人，主人我生蛋了。咯哒，咯哒，咯哒，你快来收鸡蛋。我好饿！”才得味呢！
　　只要听到老母鸡叫唤，其它的鸡就都跟着来凑热闹，一会跳到鸡笼搁头帮着叫唤。等有人抓好稻子往地下一撒，一个一个拍着膀子又从鸡笼顶上飞下来，抢着来吃稻。
　　有时候有小公鸡来偷吃，你就用脚“狠狠”的一跺脚，那些做贼心虚家伙跳的比哪个都快，反而生蛋的老母鸡呢？最多就是退两步，然后就大摇大摆一粒，一粒叨比哪个鸡都快！只是你去拿鸡蛋的时候，它最多是看你两眼就算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收鸡蛋了。刚生下来的鸡蛋热呼呼，好好玩哦！等我鸡蛋收到外婆房里搁好后，把大门一锁就去找小枝的她们去玩了。
　　小枝的老房子紧挨着我外婆家西边，也就跟我大舅家隔一道墙。就连她家门口堆的草堆的,都跟我外婆家的草堆只隔一个人巷子的宽。小枝的也是我来外婆家后最先认得的侠们。我们还算是好朋友吧，但她现在不是我的好朋友了，哪叫她带我去头面村子给那些侠们当猴耍呢。
　　一看小枝的拿着一个破花篮*1来涮草了，我心里头就开始砰跳了。我跟你说啊，小枝的家人好多哦，但各个人都长的僵头蝈脑的*4！就连她家门口堆的两个小草堆的草都是那个味道，就跟坟堆子一样阴森森的。也不知道小枝的可会趁外婆不在家，会不会偷偷的跑我外婆家这边来涮草呢？
　　反正我也不想跟小枝的你讲话。等看你抱着花篮去家了，我再去看外婆家草堆的那块看看，可有那少了一？要是你敢来偷我外婆家的草？我就叫我外婆去跟你妈妈讲，看你妈妈可打你啊。
　　等我走到草堆这块的时候，我还可以伸头看到小枝的家，等确定她家堂屋没人，再顺着小枝草堆，看她刚才是在哪涮的草。确信小枝的刚才是在她自己家的草堆涮的草，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还可以把洒在地下的草，用脚往我外婆家的草堆赶赶，这是我外婆早上涮草的时候丢下来的。
　　你再看我外婆家堆的草堆哦，有这么这么大！
　　哼，小枝子拽什么拽呀，还有，就连小枝爸爸弓着腰走路，慢慢腾腾的，脸色发灰色，省怕*5走路的时候把蚂蚁踩死的了！还有小枝爸爸的弟弟，就连名子都跟人家叫的都不一样。叫哄个不好？叫什么二老粗哦！
　　你可知道什么叫二老粗啊？你看，我学他走路样子给你看。要把头僵着，肩膀头晃着。一讲话，老颈脖上的鼓出来的筋就跟那蚯蚓一样，趴在他老颈脖上。还有讲话的声音就跟老牛哼一样“牤，牤”的。哪有我外婆几个舅舅们的名字好听啊。你听，我大舅叫仁传，我二舅叫仁华，我小舅叫仁宝嗳！
　　自从上次给小枝的拷过我以后，我们俩个人都有好长时间不讲话了。有时她看到就把头一扭，转身就走开。我看到她的时候，就把头一扬，装着没看到她的样子转身就走。有时，我俩就跟不认得一样。
　　要是外婆，小姨娘在家的时候还好，我还能跟她们讲讲话。可等她们都去下田岗了，我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门口玩了。要不然，我就去找平子玩。可是，小平子她又好到她妈妈厂里去。现在我只能在家门口跑几圈的，再到土地墩上坐一会的起来再往家跑。一上午跑来跑去的也不知道跑多少趟。
　　嘻嘻，你看小枝的也在跟我学。从家往门口绕一圈，再往我家这边看看。我是看到你呢，但我就不叫你。你不是也装着去拴草，没看到我的样子吗？现在来偷看我啦？即使我再没人玩，但我绝不会先去喊你的。反正我都搁心里发过誓了，我再要跟小枝的你玩，我就是小狗！
　　不过呢，你要是能先找我玩，我就睬你，反正我一个人玩也不得味。晚上，我小姨娘教我唱了一个歌子。要不，我先唱给你听？“你不跟我玩，我有人玩，我一个划船玩。摸螺丝，下饺子，抽*6你奶奶骚婊子的！”这是我小姨娘教我唱的歌，你可会唱了啊？现在，我自家也可以唱划船歌玩，我还能帮外婆剥毛豆呢！
　　
　　【注释】
　　塘水*也就池塘里的水。
　　哄个*什么
　　花篮*竹子编的筐子
　　僵头蝈脑的*指人长相不好看
　　省怕*害怕
　　抽*骂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