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快乐旅行 第六十章　铿锵玫瑰

　　第五十九章快乐旅行
　　这天，月月一进宿舍门，王晓越正在架子前收拾着什么，冲她一笑。人就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她，关心她。用她的话来说，月月很可爱，很纯洁，这是别人都没有的。宿舍里今晚没有别人，亮堂堂的屋子格外安静。“武运系上那条围巾美死了！”王晓越笑着说。月月想起来他早上去教室的时候好像戴着一条黄围巾。可接着晓越就叹气了：“武运和赵宁在谈恋爱。”这个消息震惊了月月：“天哪！”“这里面乱得很。武运先是和亚萍，再又和赵宁。”月月无话可说，她不知道武运有什么好，能吸引众多姐妹。“宿舍以后的关系会更难处了。”她想。王晓越像是知道她的心事，说：“管它呢！哎，你看，我这样好不好？”她把头发挽了起来，高高地堆在头顶。月月只觉得可爱，王晓越有很多积极的心思，生活得很自在。只要她不想万胜元，就什么烦恼都没有。可她要是想起他来，就会一个人发呆好长时间。
　　“娶一个这样的妻子好不好呢？”月月在心里问自己。我们以后都是要给别人做妻子的呀！她这样想着幸福地笑了，仿佛有无数的甜蜜都在等待着她。闫亚萍、赵宁、李爱梅推门进来。王晓越收拾床铺准备钻进帐子。两个敌对的阵营没商量就建立起来了。王晓越说她们总嫌自己穷，讥笑她；后来又攻击月月，因为武运的事。秦凌云也叹气说：“你伤了闫亚萍的心……”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在这样美好的校园，发生在不该发生的地方。任何一个生活其外的人都无法理解，也不能明白。“那条倒霉的围巾为什么要让我织呢，我的眼睛都看不见！”秦凌云又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她想促成什么又反对什么呢？
　　不能解释的问题困绕着月月，她只好先放到一边。她每天去图书馆，在哪里度过一个个快乐的下午。图书室在后楼，中间隔着一个美丽的花园。春天，红色的树叶钻出枝头，金黄的迎春花铺满长长的台阶，玉兰在高高的枝头圣洁孤傲地绽放，小鸟在丛林间蹦来蹦去。秋季，低矮的柏树簇拥着碎石铺砌的小路在林间逶迤，黄绿色主导了湖泊园林，枫树火红的叶子格外惹眼。花园后，高高的图书楼矗立在蓝天白云下。
　　宽敞的图书室里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书架，站在书架前，月月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发现，书的种类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她扫视了一下理科的书籍，又来到文学类书架前。这里有书法展示，笔走龙蛇苍劲有力，那种天才的，抑或是苦修的功力令她望尘莫及。虽然在同龄人中，自己的字还算上乘，却不敢与名家相比！文学类的书在眼前无限延伸，前人已经不在了，他们的精神流传下来。不管是战乱年代的，还是和平时期，也不管出自平民，还是大方之家，他们都像一根优美的琴弦，一丝丝拨弄着月月年轻的心灵。她仿佛为文学而生，这样地能读懂作者的心！她感动，她哭泣，她愤怒，她思考，她叹息。曾经的世界深深打动了她，她爱她，深深地热爱她。用努力铺就上升的台阶。
　　一本《军妓血泪史》引起她的注意。这本书描写的是日本侵华其间，军妓的悲惨生活。新婚的少妇被迫应征，来到军营才发现是个骗局！她抗诉，却在深深的泥沼里不能自拔，这时，遇见了自己的丈夫。夫妇在这里重逢，丈夫为妻子的堕落感到极大的愤慨，他恼怒又羞愤，残忍地报复了她。在一个寒冷的雨夜，妻子以死向不明真相的丈夫表达心中纯洁的爱情！……精神失常的丈夫牵着两只警犬拦在高高的军务处前，没有人敢接近那两条大狗，一时间，人与狗在高台上狂舞，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了……。月月头一次看到这么悲伤的故事，爱情在她的面前撩起凄美的一角。爱神，你为什么美丽又残忍？！
　　《简爱》向她勾划另一角――一个可爱的女人，因为可爱显得异常的美丽。纵然是她没有美丽的外表，但她美丽的心灵足以打动每一个读过她的人。也许，每个男人都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她还看到了解放后的洪荒时期，那个艰难岁月，人们为了生活作出的不懈努力……她陶醉在艺术的世界里。
　　与同学相处，同样也能体会到这种快乐。晚上熄灯后，女生宿舍里有人演唱秦腔《探窑》，一片漆黑里呈现出母女难舍难分的感人画面！王宝钏独居寒窑，老母前来探望。面对年迈的亲娘，王宝钏哭诉了当年绣楼飘彩，绣球儿偏偏打中讨饭人薛平贵，被父亲王丞相赶出家门的往事。唱段如泣如诉，忽又戛然而止，宿舍里顿时响起一片掌声。侯姗姗惊醒过来，问：“啊，你们都在听？”“我们大家都在听你唱戏！”白海媛拉开床帘说。侯姗姗问：“你们也爱好秦腔？”没有人应答。秦腔是秦人的瑰宝，只要你走在三秦大地上，到处都能听到那慷慨激昂的吼唱。唱词多使用第一人称，从现在追忆过去再回到眼前。它广泛流传于民间，也经艺人的努力，被制作成电视节目，让更多的人对秦地戏曲有了了解。
　　一提到秦腔侯姗姗有说不完的高兴。她说：“我一听到《洪湖赤卫队》中韩英的唱段……，这人怎么这么坏呢！霸占人家的屋子，把人赶到船上去。芦苇当墙雪下三尺……。我一听到这里就恨不得把地主……我恨，我恨！”“哈哈哈！”她情绪激动的讲演引起了全宿舍人的大笑，侯姗姗也被自己惹笑了。“你从小就喜欢秦腔？”闫亚萍问。“我小的时候赶着去看大戏，庄子里演戏，我走了很远的路去看――”“再远都要去看！”闫亚萍接住了她的下句。“每当我看到电视上人家身上的装扮，我就想……把那拿下来给我戴上，让我也上去给咱唱一段！”一群来自不同地方的姑娘，在这样热烈的场合中融入了共同的爱好。更多的时候她们聊着空闲，讨论着青春最美丽的话题，比如男生们最近的动态。贪玩占了生活很大一部分。在玩耍和闲聊的过程中，思考讨论着生活以后的方向。生活，无比快乐的生活，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犹如搏击大海的冲浪者，时而跌进低谷，时而跃上浪尖。浪花打碎一声声欢呼和尖叫……，多么美丽的青春啊！像鲜花，热情地绽放；像玫瑰，羞答答地开启；像茉莉，吐着芬芳。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词眼用在这里都不为过，她们的精神，她们的生活，在初春乍暖还寒时候盛开，经历着生活的种种劫数……
　　第六十章铿锵玫瑰
　　李爱梅进门总哼着歌，见到每一个人都乐呵呵的，好像心里有说不完的甜蜜。受了她的感染，每个人都觉得快乐。赵宁坐在桌前，微笑着看着她，心里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让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变得如此生动活泼。不过，看着一个幸福的人，自己也像处在幸福当中！白海媛也抱着几本书笑着走进来――大家都很开心！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月月置身其外，却也感觉到了几份温馨。
　　“李爱梅，给大家说说你的高兴！”赵宁开了口。“我有什么高兴的？”李爱梅矢口否认。“还保守秘密呢！”闫亚萍眨了眨眼，说，“把大家都当外人啦！”这下李爱梅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知道瞒不过别人了。月月和王晓越各自收拾着东西，一边听着周围的对话。“先说，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闫亚萍“逼”问。“先别急，我倒杯水来。”李爱梅端着一杯水来到桌前。
　　“几星期前，我们杨凌的老乡组织了一次同乡会，我见到他穿着一件薄羊毛衫……”“人长得很精神！”闫亚萍插了一句。李爱梅还沉浸在当时的幸福里：“他待人和气。我刚来，……他说以后有什么困难了可以找他！”“对，人就是这样，新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会觉得生疏。别人给一点温暖，都觉得幸福。”闫亚萍补充。“亚萍，你不要说，让爱梅说。”赵宁提醒她。闫亚萍为自己的莽撞乐得捂上了脸。李爱梅停下来，仿佛讲完了故事，而故事引发的快乐却飘到了眼前。“小伙子一定长得很帅吧？叫什么名字？”白海媛问。话音未落，赵宁又对着她说：“还没问你呢？”
　　“该我啦？”白海媛指着自己。李爱梅更高兴了：“对，就是你！”姐妹们都笑了。“我有什么好说的，”白海媛也招架不住了，她拿出一面镜子照照脸。有人说：“脸都红了！”这句话引得每个人都回头看她，这下，白海媛更不好意思了，索性放下了镜子，说：“他有时来找我。”月月想起来，几次晚自习时，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跟白海媛一起出去了。那个男生走路脚有点踮，脸圆圆的让人觉得再踏实不过。王晓越悄悄瞥了月月一眼，用眼睛告诉她，你看，这里面的故事挺多的！
　　醋公子之后常出现，他遇见每一个511宿舍人都打着招呼，那样子好像大家早就熟识，或有着某种关联。月月有几次碰到他们，李爱梅依偎在醋公子的身边，用一种似娇嗔，又似责怪的口气对他说话，他笑着，并不在意。李爱梅没有相貌，却找了一个相貌出众的男友。她对自己的幸福意念坚定。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刚开始，两个人有神秘感，渐渐地相互了解了，爱情就消失了。”李爱梅奔跑在自己的爱情线上，精神为之振奋。
　　当这样的两个人幸福的时候，秦凌云下定了一个决心。一个周末的下午，楼下忽然有人喊：“秦凌云！”一声接着一声地喊，满楼人都听得见。月月奇怪，秦凌云就在宿舍，她怎么不应声呢？她看看她，她正面向床里躺着，手里翻看着什么东西。月月想提醒她一下，这时外面的叫声又响起来，那声音好像明知道对方不理，却又多么想能得到回应！秦凌云扔下手里的东西坐起来，拢了拢头发，说：“月月，你下去，告诉他以后别来找我了！”“啊？……这话我怎么说得出口？”“不要紧，你就说是我叫你说的。”月月很难为情。“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你的事。”“你最好自己告诉他！……”“我不想见到他。”窗外叫声又起，中午楼上特别安静，这声音格外地响。月月皱皱眉，推开窗，见下面院外的路上，站着一个推自行车的男孩子。从楼上看，又胖又矮。“你别喊了，我下来！”月月止住了他。
　　男孩子站在路旁，知道要下来的人叫月月，是秦凌云的好友。过了一会儿，门里走出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他有点不好意思。月月准备好了话，打算一口回绝他，可话到了口边，又不忍心了，变成了“你回去吧！”他笑着望着她，不肯走，说：“你让她下来。”“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来了。”她觉得说完了话，只想尽快离开。“你让她下来，我要跟她说一句话……”他的眼里充满了期待，他多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帮助他，挽回以前的恋人，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在她非常时期，他充当了她的临时男友，现在，随着她考进高校他名落孙山结束了。
　　月月感到一种心痛，她明白秦凌云为什么不肯来了。自己和这个男人一无牵连，却也会心痛。“看在我们相处几年的份上，……”他仍然坚持。这个矮墩墩的男人月月看不到一点优秀的地方。他像一辆公交车，把别人送到了站，自己被丢在路边。“……我要走了。”月月转身。他看着她，悲痛万分。月月觉得自己脚下的步子很沉重――他在背后看着她，目送她离开。
　　“该断就要断！”月月一推开门，秦凌云就说，“我觉得你跟大海也要断。”月月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来到窗前，却没有勇气去看楼下的人。“不管他了！――大海配不上你！你有很多优越的条件，可以找个好男人，应有尽有。不要再跟大海纠缠不清。”秦凌云还在说，月月发现，自己刚刚破坏了一桩感情，马上又要再毁……。我受不了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侯姗姗看着姐妹们都在“行动”，自己一点儿也不着急。闫亚萍批评她“落后”了，她说：“你们找的我一个都看不上！”“把你那高标准说来我听听？”“去去去，小孩子还不懂！”她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两个人的对白引来众姐妹一阵哄笑，闫亚萍说：“我倒不知道――好像你是过来人似的？”众人笑得更厉害了。侯姗姗也被自己逗笑了：“你们都走，我守门。”闫亚萍更正说：“你断后！”她说得气宇轩昂，逗得每个人都捧腹大笑！
　　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她们每天绝大多数时间要花费在学习上。上课听老师精彩的讲课，偶尔也举手发问，提出一个个让老师出乎意料的问题，师生谈笑风生，其乐融融。放学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听着收音机里动人的故事，展开激烈的讨论。电台热播的《鬼丈夫》听完后，整个宿舍都沉默了。“说话呀！”闫亚萍大声喊。“怎么了？”白海媛不解地朝上望了望，以为声音太大影响了上铺的休息。闫亚萍气恼地一叹息：“这么一个好听的故事，居然都没有人评！――谁愿意嫁给他？”沉默。（表示大家都不愿意。）“亚萍你愿意吗？”“谁说我愿意啦！”众姐妹都笑了。“你发那么大火，我们还当你愿意呢！”一直站在床边收拾床帘的王晓越说话了：“现实生活中没有人会嫁给鬼丈夫。爱情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美而不信！”赵宁望着天边的云彩，动情地说：“婚姻里没有爱情。婚姻就是老的，小的。人跟人一旦没有了距离，就没有了爱情。”她说得很平淡。而收音机里还在播放着《鬼丈夫》凄美的片尾曲：“忆当初，初相见，万般柔情都深种。但愿同枕鸳鸯枕，挽住时光无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