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山中来（十六）

　　晓秋只有一周的假期转眼就到了，家里舒服生活还没过够，就又回到了忙碌的医院。转过年‘春脖子短’，没几天的功夫，大地已经披上了绿色。小辣椒的心情是随季节变化的。每天上班都打扮得乍眼，服装总是比季节超前个十天半个月的。
　　“小辣椒，这大冷的天你就穿起裙子来了？真能得瑟呀，你准备美丽动（冻）人呀？”这天，晓秋看到小辣椒早早就换上了裙子，开始逗起她来。
　　小辣椒也不生气，趴到晓秋耳边悄悄地说：“这叫春江水暖鸭先知，谁象你穿得跟大包菜似的，扒了一层又一层，还有啥怕看的咋地？切！”
　　晓秋推了她一把：“得瑟吧，你的白马王子不得整天提心吊胆的呀？”
　　小辣椒嘿嘿一笑：“这衣服就是他给买的，不穿白不穿，穿了给他看，怕啥。”
　　两人正在说着，小辣椒的电话响了：“喂，小不点，啥意思？”只见小辣椒边听电话，脸色和眼神边发生着变化。“真的？太好了这个死家伙，看我怎么收拾她，好好，就这样定了。”小辣椒放下电话一言不发。
　　这回可轮到晓秋急了：“诶，小不点怎么了？”小辣椒没吱声，一脸的严肃像。
　　晓秋更急了：“快说呀，卖什么关子呀。”小辣椒还是不动声色。
　　晓秋真急了，掐了小辣椒一把：“快说，是不是小不点出事了？”
　　看着晓秋猴急的样子，小辣椒憋不住了，捂着嘴大笑起来，但没敢出大声，一咬下嘴唇狠狠地说道：“大个子后天到。”
　　晓秋满脑子的惊喜，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大个子，你家伙真行啊，一跑就是两年不见踪影，出息了是不？今天不给姐们儿一个交待，老娘我饶不了你，切！”小辣椒双手掐腰，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大个子，眼光和座山雕差不多。多亏了这是一个较好的饭店包房，要不然外人会以为里面在打架呢。
　　小不点更悬，“蹭”一下蹲到了椅子上，小手一拍桌上的钢化玻璃：“彻底坦白，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有半句假话，小娘我挠你满脸花。”说完，又是一下拍在桌子上。或许是用力过猛，感觉小手火燎燎地痛，马上放到嘴边吹了吹。
　　“干啥？干啥？你俩这是干啥呀？打劫呀？都是好姐妹的，咋这样对待一个可怜的同胞姐妹呢？”大个子显得很是委屈，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晓秋。
　　晓秋则视而不见地翻着一本菜谱，若无其事的样子。大个子有点慌了，伸手拉了一下晓秋，眼里充满了乞求。晓秋瞟了她一眼，埋怨着：“你也真是的，不怪她俩收拾你，都是好姐妹，两年没信能不惦记吗？没良心的，送你一个字‘该！’，两个字‘活该！’。”又偏过头来对她俩说：“下来下来，别跟土匪似的，先让大个子交待，过不了关再收拾她也不迟，到咱地盘了就得咱说了算。”
　　小辣椒和小不点异口同声地吼道：“说！”
　　大个子叹了口气：“唉，我也不顺心呀。老爸说什么也不让我干护士，硬是通过关系把我塞到卫生局搞行政，一天天净整那个虚头巴脑的东西。一会开会，一会资料，一会检查，我都晕死了。你们说我哪是坐办公室的料哇，那工作节奏慢得跟蜗牛，整得我一点也不开心。到下面检查工作还得装着一本正的样子，瞧，我都快憋成老太太了。”大个子说完，硬是把自己额头上的肉皮掐出了两道褶来。
　　小不点假装凑上前瞅了瞅，叹了口气说：“唉，可真是呀，又一个小老太太即将诞生了，可惜。”大个子一抡胳膊就打小不点，小不点一猫腰大个子轮空了。她自嘲地说：“看看，还是小点好吧，目标不容易瞄准，嘿嘿。”
　　“别瞎打岔了，让她接着交待。”小辣椒瞪着小不点。
　　大个子也马上回归正题：“最闹心的是一年前，老爸的一个老上级给我介绍个对像，是什么副县长的公子，愁死我了。”
　　小不点一下子窜了起来：“呀！你高攀了？嫁入豪门了？将来得叫你太太了吧？”
　　“滚！就你多嘴，只长心眼不长个儿。”大个子温怒地骂着小不点。
　　小辣椒一听对像的事，马上来了劲，盯着大个子说：“怎么样，人帅不？和我家白马比怎么样？”
　　“差不多，你那不是白马吗，我那是白兔。”大个子似乎满脑子的牢骚。
　　“啥意思？”晓秋一直没有插嘴，这时也来了精神。
　　“笨呀，这都听不出来？人家是马，我那个是兔，虽说长得还行，但个头小哇。”大个子使劲摇晃着脑袋。
　　“嘿嘿，有多小？比我还矮吗？”小不点挺了挺胸脯，站在大个子眼前。
　　大个子煞有介事伸手在小不点身上从头比划到肩，边比划边说：“到这…到这…到这儿…”忽然把手抬得老高说：“这么说吧，你若是一颗绿豆，他可能就是花生了。”小不点气得直翻白眼。
　　小辣椒斜看着大个子：“大个子，那也忒矮了点吧，那可咋接吻呀？”
　　一句话整得大个子脸“腾”的红到脖子根，回过神来接着说：“唉，没招哇，老爸说了，个儿大有什么用？有靠山有本事才现实。不过这小子对我真不错，凡事都听我的，敢得瑟老娘一手能把他提起来，嘿嘿。”
　　“好好，咱姐妹不是好惹的，看来大个子过得不错，交待得挺彻底的，算过关了，服务员，上菜！”晓秋下了结论。
　　四个人纷纷落座，总算了过了第一道关了。
　　
　　坐下后，大个子问：“你们仨怎么样，都不错吧？”
　　还是小辣椒嘴快：“咱俩基本方向有了，现在就差晓秋和不点了，咱得帮她们物色一个，咋也不能总让人家当‘灯泡’吧。”
　　小不点有些不服气地说：“啥意思？俺就不行呗？告诉你，我也是一枝花，也有人追呢，只要我一吐口，鱼马上就上勾，你们信不？”
　　“吹，你就吹吧，满天的牛都是你吹死的知道不。”小辣椒撇着嘴。
　　小不点急了：“吹啥呀，护士长就看上我了，非要把她的儿子……”话一出口，小不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感觉说漏了。
　　小辣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好小子，一个月内你如果不搞定这事，见不到你的‘小王八’看我咋收拾你。”
　　小不点一惊，眨着眼睛问小辣椒：“你咋知道他姓王？我没说过呀，你认识？”
　　晓秋狠狠地打了小不点一下：“你个缺心眼的，刚才不是说你是绿豆吗，小辣椒是说‘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你咋就被诈出来了呢？傻样吧。”四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小辣椒一拍巴掌：“晓秋的事我来办，给她找个像样的帅哥。”
　　“别瞎参乎呀，我的事不用你管。”晓秋瞪着小辣椒。
　　小辣椒又是一拍桌子：“住嘴，这是执行我干妈的懿旨，你敢抗旨吗？”说完举起杯子：“来，为大个子接风，祝姐妹四个都找到如意郎君，生活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