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痛苦万分

　　佳丽每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失恋像个病毒一样，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佳丽，她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啼，两只眼睛就像红桃子一样，出现了肿胀。她哭累了，闭上眼睛，仿佛在每个落寞的十字路口，刘建国的身影随处晃动可见。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伴她走过人生最美丽季节的刘建国，想念他抚摸着自己的头，亲昵叫她傻丫头……她很想知道此时的刘建国在干些什么？有没有像自己疯了一样，那么想念着对方。她在黑夜里，盯着漆黑的夜空念叨着：刘建国你知道，我在想你吗？想念你时候，心都在隐隐作痛，无法停止。最可笑的是，就在半个月前，自己还在庆幸在最美丽的那些日子里遇见了你——刘建国，一个全心爱着自己的人，可转眼一切灰飞烟灭了，成了空梦……
　　以后的几天里，佳丽每个中午都去州医院门前徘徊，她很想知道刘慧女士的病怎么样了？李慧女士的病一直揪着佳丽的心，使佳丽一刻不得喘气，担心因为自己的过错使李慧女士会有什么不测，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当然最希望还是在医院门口能碰见刘建国，然而让她失望了。这几天，无论自己多么努力，一次也没有碰见过刘建国。她心中嘀咕着，希望自己今天的运气能够好些，让自己远远地看一眼刘建国也行，仅此而已。多么微弱的愿望啊。她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门口徘徊了多久，忽然看见刘建国骑着熟悉的二八男式单车，带着保温饭盒来了。他骑进医院停车棚，佳丽急忙躲进楼房角落，她鼻子一酸，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她爱着的刘建国变了模样，先前俊朗的面孔徒增了风霜后的疲惫，一脸憔悴，胡子拉楂的，一看就知道他很久没有清理胡须了，平时爱干净的刘建国此时显得有些邋遢，邋遢的让佳丽心里刀绞般的疼痛。佳丽明白了，自己受着爱的煎熬，刘建国也在爱的煎熬里受着折磨。佳丽泪眼望着刘建国的一举一动，她多么希望把此时的分分秒秒都录制成电影，存放在心里，成为自己永久的回忆。她多么希望刘建国的今生和来世都有自己的参与，要么快快乐乐的生活一世，要么就是死在他刀下，佳丽爱刘建国的心跑进了疯狂地带。
　　这天，佳丽在办公室接到小菲电话，从小菲那里得知李慧女士已经出院，在家休养，刘建国已经上班。佳丽很是高兴，李慧女士的病终于好了，自己也可以放心了，这样以后下班就可以在远处看一眼刘建国了，想到这佳丽忍不住笑出声来，心里压着的一座山突然崩溃了，全身顿时轻松了。
　　下午，佳丽便提前下班，走路去城建局，城建局和自己的单位都在乌苏路上，相隔不远，佳丽躲着隐蔽处，想偷偷地看刘建国一眼。
　　她等着，渴望着，等待着刘建国向她走来。可是，她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让她的心里在滴血，让她的泪水在狂泻。
　　佳丽看到刘建国和安琪相拥着从城建局走出来，两人边走边说笑着走远了，一点都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佳丽。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望着这个曾经走过自己青春的男人，佳丽心头掠过一丝说不出来的滋味，这滋味就像很多的虫子在佳丽的身体里乱爬，爬得让佳丽难受又恶心。佳丽开始恨自己了，在和刘建国相恋的日子里，由于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刘建国门不当户不对的，自己从开始就触摸不到希望，可还是一意孤行的飞蛾扑火，固执的坚持着那份爱情，把自己弄了一身荆棘，满身伤痕累累，结果没人疼惜，再则因为自己相信爱情，所以才拥有了更多的痛苦，想到这里，佳丽的心忽然撕心裂肺地疼痛起来，痛得她弯下了腰，仿佛整个心都被掏空一样的。她蹲着那里一阵痛彻心扉的大哭。哭声被风吹得四分五裂，原来自己的这段感情也终究是一场繁华碎梦……
　　佳丽悲哀地缩起身子，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乞丐，脚步蹒跚走在这个熟悉的城市街道上，心里就像冬天的戈壁大漠，一望无垠的风雪和寒冷的荒凉。原来以为自己选择沉默的守望着刘建国，自己就很幸福了，可一旦看见他和安琪成双成对的一起下班，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伟大，顿时把自己弄得心神慌乱失措，犹如坠入无底深渊。
　　夕阳似乎完全消失了，天空蒙了一层层浓浓的阴影，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走遍刘建国骑车带着自己走过奎屯的每个角落，去过的任何地方，像过电影似的，历历在目。她经过装潢华丽的婚纱店，橱窗里展示着款式不同的婚纱，在灯光下是那么的耀眼和圣洁，佳丽停下脚步，仔细和安静地观望着，心颤得像一片寒风中的树叶，想着自己十七岁从遇见刘建国起，就梦想着成为他的新娘，想着想着泪水簌簌地往下流，她失声大哭。
　　当雨一滴滴落在佳丽面颊上时，她浑身一个激灵，她忽然清醒，她的长发在风雨中颤抖着，她忽然放声大笑着，凄美的笑声被风吹得很远很远……
　　佳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这一夜耳旁都是清澈回荡着在婚纱店的那玻璃破碎般的狂笑声，那狂笑声敲打在自己的皮肤上，使她疼痛难忍，犹如父母去世那时一样撕心裂肺。
　　佳丽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当第二天的太阳落山的时候，她依然躺着。下班的哈迪娜看到佳丽还在床上，顿时吓坏了。由于小菲和杜峰回老家123团场看父亲去了，哈迪娜不知所措，她忽然想起了范总，就去附近电话亭给范总打电话。不一会，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哈迪娜去开门，佳丽恍惚着难以辨认地看着范总，范总紧紧抓着佳丽的手，又摸了一下佳丽的额头质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当范总从哈迪娜那里知道佳丽和刘建国分手后，“唉。”他叹了一声，为佳丽擦去脸上泪水道：“好好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几天后，佳丽在范总和哈迪娜的照顾下，身体痊愈了，上班了。
　　佳丽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范总笑眯眯地端着饭盒走到佳丽饭桌前说：“我可以坐在这里吃饭吗？”
　　佳丽警惕地看了一些四周调侃道：“坐吧，公司都是你的，谁敢不让你坐啊。”
　　范总也朝四周看一眼说：“姚佳丽，你刚才朝四周看一眼是什么意思啊？怕同事说闲话。”
　　佳丽白了范总一眼道：“不是怕同事说闲话，是怕崇拜你的财务总监程文珊看到，那就麻烦了，我怕穿小鞋。”
　　范总一脸不悦道：“你胡说什么啊？我和她永远也不可能有什么。”
　　他说完深情地看了佳丽一眼道：“你和我认识快十年了，我的心思，你不知道？你不清楚？”
　　佳丽听完范总这番话后，一脸不悦，她忧伤地说：“我不知道你的什么心思，我只知道自己不敢再奢望感情的事了。”
　　两人默默地扒着饭，范总吃过饭，临走时对佳丽道：“佳丽，我这次不会放手，不想再错过机会了。”
　　下午下班，佳丽走出公司大厅，范总站在车旁等着自己，佳丽一脸不高兴说：“范总，我中午不是给你说的很清楚了吗？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范总笑道：“我又没有要说什么，今天是我生日，想请你吃个饭，就这么简单，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佳丽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吧，你也不早点说，我给你准备礼物？”
　　范总把车开到装潢华丽的天悦大酒店门前，进了海鲜餐厅，音乐悠扬深情响起，灯火通明的餐厅里，佳丽和范总找了个位置坐下，范总熟练点着海鲜，不一会，服务员端上龙虾和螃蟹。
　　灯光照着龙虾和螃蟹鲜艳的颜色，佳丽看着都有食欲，佳丽举起酒杯笑道：“范总，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有你陪我过生日，我就快乐，谢谢你。”范总洋溢着一脸幸福。
　　范总给佳丽剥着螃蟹，把剥好的蟹黄蘸了香醋，然后夹给佳丽，佳丽开始还有些犹豫，但看到范总亲切祈求的眼睛，也就接了过去，高兴地放进了嘴里。范总笑了，笑得很爽朗。他俩静静欣赏着美妙的音乐，在音乐声中享受美食。佳丽不经意地发现了坐在对面远处的刘建国和安琪，安琪一脸嘲讽的讥笑看着佳丽，露出一脸得逞后的笑容，佳丽红着脸，心里一阵疼痛，范总发现佳丽的表情不对后，朝四周打量一番，发现了坐在吃饭的刘建国和安琪，他先是一愣，很快恢复正常，笑着给佳丽又夹了一只螃蟹说：“来尝尝，这家螃蟹很不错。”
　　刘建国看着佳丽后微微一愣，他起身慢慢走了过来，忧伤地看着佳丽说：“你们也在这吃饭？佳丽你最近好吗？”
　　“好……”佳丽低声喃喃道。并顺手挪了一下身旁的椅子，红着脸对刘建国说：“刘建国，你要坐一下吗？”
　　刘建国一脸惆怅，他摇了一下头说：“不坐了，知道你很好，就知足了。我走了，不打扰你们用餐。”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趔趄走了。
　　刘建国走了，独自走出了餐厅。安琪喊着刘建国，追出了餐厅。
　　佳丽的眼泪涌了出来，坐在那里轻轻哭啼着，哭自己的无望的爱情，哭这个走过自己青春的男人。佳丽哭着哭着，突然觉得一切都已经过去，并在音乐声中抵抗着悲伤，她决定要在这里给自己的爱情再次划上句号。
　　范总慢慢走过来，坐在佳丽身边，轻轻的为佳丽擦去眼泪……
　　佳丽不好意思，抬头一脸愧疚说：“对不起，范总，好好的生日，被我弄成这样。”
　　范总微微笑着说：“是我不好，把你带到这里，让你碰上了不愉快的事情，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好吗？”
　　佳丽整理一下自己的悲伤说：“不用了，我已经吃好了，我们走吧？”
　　范总结完账和佳丽走出餐厅，送佳丽回家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汽车不一会就到佳丽的院子，范总为佳丽打开车门说：“回家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凡事想开些。”
　　“嗯……”佳丽低头嗯了一声，并给范总说：“再见。”便默默走进院子。
　　夜，更深沉了，弯弯的月牙不知什么时候升到了静谧的天空，给大地洒下了一片淡淡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