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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好事多磨(五)

作品名称:红颜恨      作者:竹林子      发布时间:2015-02-07 21:35:38      字数:2394

  五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唐代大诗人李白满怀激情抒写这首《长相思》时,好像有先见之明专为后世一位痴情女子而创作的。此刻,这位痴情女子就居住在大诗人李白当年生活过的古长安城里,于那溶溶月色之中默默吟诵着惹人愁思的唐诗,禁不住感慨万端。
  石静宜最后一次与蒋纬国短暂相聚又匆匆分手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那天蒋纬国说他要回重庆去,或许耽误些时日,主动约她出来见上一面。她心里仍然笼罩着一层阴影,疑惑地瞅着蒋纬国说:“但愿这次你不骗我人,我的心思早已被掏空了,可别让我傻等哦。”当时蒋纬国拥抱着她一再发誓,今生今世要和她长相厮守白头偕老,说的她心头发热,着实感动了一阵子。谁知蒋纬国此一去连个音讯都没有。对于热恋中的痴情女子来说,一直见不到自己所钟爱的情人,埋藏在心底的相思之苦又无法向人倾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石静宜的白脸蛋就明显地变黄消瘦了。粗心的老太太以为小女儿患了病,拉着手问热问冷,并执意要带着她到城里的广仁医院去找大夫,而她却默不作声地直摇头。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女孩子正常的例假已经不见了,心里头总感觉有点恶心直想呕吐,动不动就头晕,这个样子是不能让医生把脉诊病的,到医院一准的露陷丢人现眼。这种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愈拖她就会支撑不住肠胃翻滚的呕吐,万一被老太太看出破绽可是不得了。情急中,她曾经几次跑到东仓门胡公馆去找蒋纬国,每次走到大门口都被卫兵给拦住了,急切追问其去向,卫兵说他好像回重庆了,一会儿又说前几天在公馆里露了面,可能又到潼关前线去了。“二太子”究竟在什么地方,谁也说不准。愈是这样,她心里就犯猜疑,蒋纬国当真不在西安,还是有意躲着不愿意见她而与别的女人苟且偷欢?她忧心如焚地在东仓巷里徘徊许久,最后不得不形单影只返回家中,情绪低落害怕老太太看出破绽,连晚饭也懒得吃就钻进了闺房。
  欢娱恨时短,愁多知夜长。往常,石静宜与蒋纬国单独幽会时,她觉得彼此之间不仅仅是一种感情交流,确切些说,更是一种超越生活的精神享受。舞场上,他们的舞姿配合得是那么默契,连彼此之间的眼神闪烁都能够心领神会。有时候,两人长久地相视而坐,目不转睛地你盯着我,我盯着你,从对方一颦一笑的表情变化中直接读懂思想内容。她爱蒋纬国思想含蓄,感情深刻,即便是做爱,也不急于直奔主题,总是烘云托月刻意顾及她的情绪,将情感的氛围铺陈渲染到极限,让她的精神享受超越自我飘飘欲仙。她觉得这才是爱情的真正内涵,超尘脱俗,夸张而不做作,神秘却又高雅。就这样,他们不知不觉就把时间消磨过去了。每次分手时刻,两人都嫌时间过得太快,心中似有很多话要说,而终未来得及说出口,只好在遗憾中恋恋不舍地相拥而别,留待下次相会时能够有更多的思想感情去交流。好不容易盼到又一次相聚,情形却是相似的,复又成为新的遗憾。难怪外国有一位哲人说过:“生活本身就是一种缺憾”。如今,蒋纬国不在身边,她的感情落差极低,心里空落落的,茫然得无所适从。冷丁瞅一眼周围的夜色,黑咕隆咚不着边际,腻歪的心间陡然滋生出一种无尽的愁绪。
  正处于花季年龄段的石静宜,那初恋的芬芳沐浴着春风雨露,曾经为她丰富的情感世界增添了五彩缤纷的色调,将纯洁的心灵熏染得醉意迷蒙。不料,稍不留神,隐现在繁花丛中的荆棘却刺痛了她那过于裸露的心灵,让从来不识愁滋味的她吃尽了苦头,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上双重负担,一下子变得多愁善感。面对自身的遭际,她开始认真地反思过去,企图对爱情寻找一种新的诠释。在经历过切肤之痛的挫折之后,她隐隐地感觉到,现代人的爱情也同样受到生活环境的影响和社会现实的制约。一个人生活在有着几千年文明史的国度里,若要想求得精神上的彻底解放,面对因袭沉重的封建传统观念和世俗偏见,注定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有时候,她曾经宽慰地想,天涯何处无芳草,作为一个品貌端庄的大家闺秀,为何非要将爱情当做人生的唯一依傍呢?要知道感情的支配权是操纵在自己手里的,完全有充分的选择余地呀!
  然而,人毕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边,当石静宜的思绪逐渐恢复了理智,她面临的现状已无法选择,她非常清楚,心是一种可以随意出借但却只能给予一次的东西。她那颗圣洁的芳心已经给了蒋纬国,除此之外,这辈子不可能再去廉价地出借给其他男人了。她忘不了蒋纬国那张令她为之倾倒的英武面孔,她完全被蒋纬国热情奔放幽默风趣的魅力给征服了,以至深深地坠入苦恋的情网而不能自拔。她热切期盼着将感情的支点依靠在蒋纬国雄健的胸膛上。
  失恋的痛苦和失眠的烦恼交织在一起,将石静宜搅扰得头昏脑胀,夜不能寐。她索性拉开房门,装着上卫生间的样子,轻手轻脚走到院子里,一任凉风吹拂满头凌乱的秀发,让发热膨胀的大脑清醒一点。她的神智稍微安定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头晕,空荡荡的胃肠开始蠕动得上翻作呕。她竭力压抑着,将牙关咬得紧紧的,使劲儿往肚子里吞咽唾液,愈是这样,喉头愈不听使唤的直打嗝,她终于控制不住,哇地一口呕出了声,吐出一摊子苦水。她连忙蹲下身子,吃力的用手捂住嘴巴,继而又一阵呕吐,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吐出来。她惊恐地掉头瞅一眼老太太的房间,一片黑灯瞎火,幸而母亲已经睡熟了,没有发现她的反常现象。她仰头凝视着天空,幽蓝的天幕上,一颗流星划一条亮丽耀眼的弧光,瞬间消逝在茫茫天际。她想,那也许是牛郎织女隔天河遥望时刻抛洒下的一滴相思泪吧。南天倒悬半轮缺月,清辉映衬着稀疏的星光诡谲地直眨巴眼睛。“天边圆月少,世上苦人多”。联想到自身的艰难的处境,本来就繁乱的心绪更加愁肠百结。
  石静宜面东而立,从心底默默地呼唤着:“纬国,你在哪里?在这凄凉的寒露之夜,你可知道,有一颗玉洁冰清的芳心正焦灼地等待着你,期盼着你的归来!”
  此刻,一只孤雁哀鸣着由南天向北方奋飞,匆忙追寻失散的伴侣。石静宜的心一阵悸动,两行热泪扑簌簌从眼窝里溢出,她终于失去控制,双肩抖动着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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