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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叛徒 第十章 第六节

作品名称:谁是叛徒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5-01-16 09:32:03      字数:2923

  暮春时节,老盐河的流水就浩浩荡荡起来,这是一条很宽阔的河滩,平展无际,一泻千里,岸上有树木,绿得很疯狂,天空有飞鸟,时而落入河面。太阳很好,在水面制造了一道道刺眼的光亮,那情景给人一种悲壮的感觉。
  这儿很荒凉,很少有人到这片河滩来,河里经常过船,日本鬼子运粮运武器,抓人,船头挂着太阳旗,冒着黑烟。天热的时候,还看见日本兵脱光了跳下河洗澡,临近村镇的河段,妇女们就早早地吓的跑回家。
  由于河水不像汛期暴雨之际那么汹涌,行船的季节还没有真正到来,但是今天河滩上跑着一个人,他脱光了衣服,用长长地缰绳牵着一匹白马,原来是刘大个子正在训练马。
  怎么训,只有刘大个子明白,他牵着马走到河边,站在浅水里,然后弯腰捞出黑色的紫泥往白马身上摔打,每打一次,那烈性的白马便扬起前蹄,要不就后蹄乱踢,一阵嘶鸣,张开四蹄没命地逃跑,跑不远就被缰绳拉个跟头,但白马如龙,立刻奔腾起来,三番五次地折腾,终于把白马折磨的筋疲力尽,那白马只好站着不动,偶尔甩一甩尾巴,抬一抬前蹄,算是对刘大个子的反抗。
  刘大个子一边把手里的稀泥打在白马身上,一边呐喊着,好像心中的郁闷都倾注于白马,残酷地折磨白马,直到他感到满意为止。
  刘大个子裸露在阳光下,他来到白马身边喘着粗气,那白马也喘着粗气。他坐起来,看见身后凌乱的痕迹,犹如平滑的冰面上被铁犁划了一犁似的,他不再说话,而是抽烟,抽足了烟他才爬上岸,找了一块硬地洗净身子,穿上衣服,掏出家伙撒了一泡尿,然后坐在树根下远远地望着那匹白马,白马一动不动,甚至连尾巴也甩不动了。
  刘大个子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喝着酒,吃着大葱和拼,快响午的时候,太阳把白马身上的稀泥晒得发白,干裂,那白马就站不住了,来回地跑动,想甩掉泥巴甩不掉,白马焦急地摇头晃脑,无可奈何。
  刘大个子睡了一觉,浑身发紧,感到极不舒服,他站了起来,靠着树,向盐河镇张望,四少爷来了,刘大个子眼神好,一看走路的姿势便认出了他。
  四少爷听三姨太说,刘大个子两天没回来了。他想起了白马,到马棚里一看果然少了一匹白马,他寻思着一定是他私下里牵走了,他要想行动方便必须有一匹好马。
  四少爷凭感觉反复琢磨,他想到了河滩。他见了刘大个子就笑,但一见白马成了黑马,他说你糟蹋我家的马,不是人。
  刘大个子说,你懂个鸡巴,小毛孩子。我有我的用意。
  那你把白马折腾死了咋办?只想骑马不爱护白马。他觉得刘大个子太过分了。便说,一家子人找你找翻了天,你可好,跑这儿发疯来了。
  一匹马值多少钱,你知道吗?瘸子仇死了。刘大个子瞪起了眼。赤红的眼睛挺吓人。
  刘爷,我开玩笑,你认真了?你......四少爷见刘大个子生了气,他立刻退缩了。
  我知道你心疼,这匹马远远一看旋风似的奔跑,刘大个子一边说一边看着那匹白马。
  天色很晴朗,水很蓝,树很绿,几种颜色交织着直在四少爷眼前晃,他明白了,刘大个子是在训练马,但他从未见过。今天一看,他的确心疼,白马对外人就烈性,对家里人却很温顺,比人还灵活,你的话马儿他能够听懂,而人想弄懂白马的意思,简直像看天书一样难。
  哎,我说你给白马糊一身泥干啥?这里面有窍门吗?四少爷问刘大个子。
  刘大个子撇了撇嘴,烧火棍还有个大小头呢?你叫我一声姐夫咬嘴呀?我可告诉你,以后再不喊我姐夫,我一拳劈瘫了你。
  龟孙子说我?叫你姐夫你就美了?
  刘大个子抓起一把泥朝四少爷甩去,一下子打在了四少爷的后脑勺上,四少爷撒腿跑,刘大个子在后面追,眼看要追上了,四少爷弯下腰,刘大个子被绊倒了,从四少爷身上飞了过去,来了个嘴啃泥。
  四少爷明白,旱地上跑不过他,四少爷跑进了稀泥滩,刘大个子陷进了稀泥里动弹不得,只好用泥巴打四少爷。
  四少爷双手抱拳一直求饶,直到四少爷连叫三声姐夫,刘大个子才肯罢手。
  刘大个子等到天黑,白马身上的泥巴全都干透,再用手一点点地往下扣,一边扣一边给白马抓痒,这其间马儿依靠你挠痒痒,人和马接触多了,直到把白马身上的干泥巴全部扣掉,那白马也就像小媳妇一样温顺了。
  刘大个子说,回吧?于是四少爷跟着刘大个子朝盐河镇走去,进快镇子时,四少爷从刘大个子手中接过白马的缰绳。给我吧,你被金少爷发现了,连这白马也搭上?
  刘大个子吐了他一口痰。
  四少爷说,龟孙子姐夫,今天是咋啦,想死呀?
  四少爷喊了一声娘,于是家里人都围着白马看。都瞪着惊奇的眼睛,刘大个子也不解释,只是把马拴好,开始饮水喂料。
  夜里,他不再睡夹壁墙,而是和白马睡在一起,马三步和蔡会长劝他,预防万一,他拒绝了。刘大个子说,我藏着掖着像个包袱,我厌倦了,你们谁也别管我,我想走了。
  三姨太说,我以为你去看儿子,你可好,训练马去了,你到底是咋想的,你别闷在心里,你说出来,你呀,有时候简直把人憋死。三姨太盯着他,他却给白马往下扣泥巴,像母亲抚摸着婴儿一样专心。我喜欢马。刘大个子说。
  三姨太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这算啥呀?算解释,算是回答?三姨太赌气地不再理他,一个人回到房间。
  四少爷说,娘,咋样?三姨太说,啥咋样?他是个牛筋,拧死他爹不戴孝帽。
  三姨太很伤心,不过她的确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而自己的儿子那么缺乏男人气。如果洪恩玉活着,刘大个子也会给面子的,他再能也能不过洪恩玉。孙管家多鬼头,老爷说啥是啥?三姨太想起了二姨太,她如今生活的好吗?唉,人呀。三姨太叹开了气。
  四少爷进来时,三姨太正在抹眼泪,好像不愿让他看见。三姨太说,你劝他了吗?四少爷说劝谁呀?三姨太斜了四少爷一眼,你呀,木头一样,劝劝你二姐夫。
  我不劝他,他自个要找死,连你老都劝不了他,我算个屁泥呀。四少爷说。
  四少爷望着三姨太,深思了一会儿说,娘,由他去吧?他是头牛,由他去吧?不过,替他想想也够闷的,他没成疯子就念弥陀佛了。
  你出去,你说不出一句人话来。三姨太的愤怒,让四少爷惊慌失措,他长吁一口气,我又咋的了?
  是的,四少爷不明白三姨太的脾气,更不明白刘大个子的所作所为。
  四少爷走进了马棚,刘大个子正在给白马梳理着皮毛,而且用的是梳子,他从头部到腿部,浑身上下都细心地梳。
  四少爷站在一边观看,刘大个子说,卧下,随着他的喊声,白马就卧在地上,又说起来,那白马像人那样机灵便跳了起来。
  哇。我的妈呀。神了。四少爷惊叹了。
  刘大个子被四少爷吓了一跳,我操,你炸尸呀?
  四少爷说,你这龟孙子,归齐也有害怕的时候?
  刘大个子说,你别发疯了,把白马吓着。我训练好了白马,不是我的有力助手吗?这个都不懂,你还活着干啥?就知道摸女人的奶子。
  四少爷一时语塞,瞠目结舌。
  经过训练,白马才能成器才听人话,这天下午刘大个子牵出了白马,院子里站了许多人观看。
  刘大个子要露一下,他把白马的缰绳缠好,说走,那白马就走,说卧下,白马就卧下,然后说左滚、右滚、起,白马,依次做着。刘大个子跌倒在地,白马开始爬向他,然后让刘大个子爬上去,爬下去,白马站起来,咬住刘的腰带,向一边拉着,拉了一段,刘大个子说停,白马就松开了嘴。
  四少爷的两个儿子乐得前仰后合的,终于挣脱了冯香儿,拉住刘大个子的手,二姑夫,我要骑马,刘大个子把两个孩子抱上了马背,又拍了拍白马,白马便在院子里转了起来。
  三姨太也笑了,她说,得了,快下来,别摔着胳膊腿的。三姨太一说,冯香儿跑过去,吓唬着家兴家旺,他们下马后仍恋恋不舍,一直拉扯着刘大个子,刘大个子笑了,他拍了拍白马走进了马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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