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叛徒 第十章 第五节
作品名称:谁是叛徒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5-01-16 09:15:52 字数:2649
三姨太起得很早,她来到院子里察看着,昨夜她没睡安稳,鸡叫三遍的时候,她听见了什么动静,回到屋里推开夹壁墙的暗门刘大个子不在,他干什么去了?三姨太直怀疑,这个刘大个子……
三姨太知道,近几天刘大个子光抽烟,呛人的旱烟不离口,眉头紧皱神情忧郁,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三姨太心里直嘀咕。
四少爷起床后来给三姨太请安,见三姨太在院子里转,四少爷说,娘,你早。
吓我一跳,你不会在我眼前说话,咋像个贼似的。三姨太一大早就训开了四少爷,这时,马三步咳嗽着也起床了。
蔡会长也发现三姨太的情绪有点反常。
等三姨太被四少爷扶进屋里。马三步来了,三姨太你身体不舒服?
三姨太说,老刘不见了?
马三步和蔡会长瞅着三姨太,想从她那目光里寻找答案,但是,三姨太也说不知道。反正他有点反常,总也不说话,你们没看出来?
蔡会长说,他一定很难过,他也知道了瘸子仇以身报国的消息。莫非他又找鬼子去了?
这个刘先生,总让人难以把握。
四少爷说,大家分头去找找?
屁话,他是个活人,哪儿去找他?他既然走了,谁也甭想找到。三姨太说。
马三步说,你先吃饭,耐着点性子,他总会回来。回来就清楚了。唉,千万别搞个人英雄主义,如果他总这么做,早晚要坏事。
吃饭吧?不说他了。三姨太说。
吃饭之后,钱镇长就溜了进来。他说,刘大个子匪气不改,总袭击日本人,这个镇子又要遭殃了,知道不?他又杀了三个。钱镇长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脸的表情挺复杂。
马三步说,你先别急,慢慢说。你咋知道是他干的?
这还用问吗?别人没这个本事,一定是他。他这么做破坏我们的计划。钱镇长说。
蔡会长说,敌人那边有啥反映。路边一郎呢?你问金长起了吗?
路边一郎打了金长起一个耳光。金长起想带人四处搜查,抓人找线索,路边一郎拦住了他,不要声张,埋了算了,我估计日本鬼子不会罢休。告诉他小心,以防敌人的报复。钱镇长说。
三姨太说,有本事把他们连锅端,这么闹可不是个办法,还不知镇子上谁当替罪羊哩。刘大个子回来后我问问他,要是他,我得让他去天津卫躲一躲。
他这个人真怪,说走不走,他心里到底想啥呢?表面上说的挺好,服从组织听从指挥,不擅自行动。一转脸就不是他了,这个人呀真成问题。马三步说。
蔡会长说,我们应该做通他的思想工作,不应该总埋怨他。
钱镇长说,你们容我一段时间,等我把敌人的情况全部摸清了,然后再调部队一举全歼,那样多好,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根本不采纳我的建议,你让我夹在中间咋办?好多乡亲们不理解我,我总在背后挨骂,叫个维持会长就不错了,好不好骂你一句汉奸,骂就骂吧,我只能忍了。
马三步拍了拍钱镇长的肩膀说,同志,你受委屈了,但你必须忍耐,等胜利那一天,我向人们解释,只要你一心一意地为党工作,人们总会理解你的。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马区长,我回去了。钱镇长站了起来。
还有,望前天气转暖,你负责把单衣,鞋子做好,部队需要换衣裳了,这个任务交给你,蔡会长协助你。
我试试吧?不过,乡亲们太穷了。钱镇长说。他面带难色,一副不情愿的神情,但他还是答应下来,答应的很勉强。
完全靠自愿,不能强迫,说通了道理,群众会支持的。马三步说,说完,他看了看蔡会长,继续说,你们妇救会积极行动,把抗日积极分子组织起来,加紧做?蔡会长点点头,没说什么。
钱镇长走了以后,三姨太说,做单衣,我家里有洋布,可以做。留着他没用,闹不好让敌人一把火烧了。四少爷说,娘,你别说丧心话。
三姨太瞪了一眼四少爷,你知道啥?人有旦夕福祸,日本子一天不走,你一天也安静不了。我原打算留着这点家底,可我不放心,我说了算,用不着你来管,我死了你再当家。
因为心情不好,三姨太看见四少爷就想发脾气,宣泄什么,然而,四少爷在三姨太身上看不出深浅,他常常处于被动挨训之中。有些事不如三姨太看得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但没成熟,反而越来越让三姨太失望。
三姨太是个要强的女人,她知道什么事的轻重缓急,她对钱镇长的看法,对马三步和蔡会长以及刘大个子都有自己的看法,唯独她不知道刘大个子的个人行为。她有恐惧和担心,但她觉得刘大个子这么做也给日本人好看,打消了他们的凶残气焰。像钱镇长说的,待摸清情况,你修养,人家也在修养,人家有好枪使,你有吗?不断地打击,消耗敌人的力量也是一种办法。
等了一上午不见刘大个子归来,三姨太有点坐不住了,心想,莫非他不吭一声去了天津卫,又一想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他一定在干什么秘密吧?他总是独断专行,想干大事。
心中焦急且空落。三姨太让蔡会长叫来了冯香儿,冯香儿进来后,三姨太把一串钥匙交给了她,让他开柜拿洋布,这是二老爷给她留下的家私,一匹一匹的叠成方块,大包小包各种颜色都有。
蔡会长说,就有这匹白洋布吧?
不如用灰的,白的咋穿?又没有染料染?
蔡会长说,染成浅绿的。往后青棵长了起来,有利于隐藏。我小时候就见过人家染布,用槐树角子染,把槐角豆子掉,用开水煮。
这主意不错,还是小蔡心灵手巧,你呀。学着点,别等我死了,你顶不起家过日子。三姨太冲着冯香儿说。冯香儿说,娘,你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可舍不了你老人家。
三姨太和蔡会长分别用尺子,剪刀裁剪衣裳,冯香儿负责缝制,但布料多,蔡会长征求三姨太的意见,分出一批去,交给抗日积极分子家里帮忙做,然后再收上来。
这主意不错,人多力量大,活也好干。三姨太脸上露出了笑容。
半夜时分,冯香儿直打嗑睡,三姨太停下手里的活儿,瞅着点头歪脑的冯香儿,她想打她一巴掌又想笑。听见鸡叫了,她说,算啦,睡吧。
这时,冯香儿惊醒了,她羞涩地冲着三姨太笑了笑,正好四少爷来接她,她就走了。
蔡会长跟三姨太躺下后反而不困了。三姨太说,小蔡,你想啥呢?蔡会长说,你先说,你想啥呢?
三姨太说,我没想啥,我想睡觉。她没说真情,她有自己的心思。
不对吧?你可能放心不下刘大个子,他这个时候不回来就不回来了?蔡会长说。
我知道,你想朱红三,觉得他人不错,我说你心里去了吧?三姨太一捅小蔡的肩膀,小蔡缩进了被窝,等她再次探出头来,三姨太抓过长烟袋开始装烟。
三姨太,你心思这么重呀。快天亮了我咋又抽烟?
我睡不着呀。我常想啊,我们这个家要不是闹日本子,也不会中途败落的,原先那是多么火腾,要人有人要地有地,要钱还有钱,到如今我守着这个家苦熬日月,真没劲。
蔡会长说,你有了儿子孙子,一大家子人家等解放了,你们还会发家的,你们为抗日做出了贡献,我会向上级反应的,你应该感到大有希望。
三姨太长叹一声,你不懂呀。然后她没有再说什么。
天亮之后,蔡会长起床了,她发现三姨太一夜未睡。有点儿纳闷,望着三姨太不知她心里有什么苦楚。她总是闷闷地一个人想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