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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进无退路》第三章 首次赴聘 逃出淫窝(五、六)

作品名称:《卒进无退路》(楚河汉界情之一)      作者:腊狗进山      发布时间:2015-01-15 09:51:27      字数:5056

  五
  今天是双休日的最后一天。从下午五点钟开始,前来宝岛大酒店消费的顾客陆续撤离。叽叽喳喳的声音将诸葛南淼吵醒,他打了一个呵欠,伸展懒腰,顺势向右翻滚,一团肉肉的东西被他压住。
  “哎哟!先生你轻点好么。”
  “哇!你是谁?我咋会在这里?”诸葛南淼被床上的肉团吓得惊叫。一个激凌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旁边那团肉穿的是三点式比基尼,他赶紧穿上长衣长裤跳下床。
  “先生急什么,你刚才醉成一堆泥,我还没有为你服务呢。”
  “你服啥务?你赶快走开。”
  “你说的,胜哥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啊!”
  “什么胜哥败哥伟哥的?你再不走,我报警啦!”
  “走就走,你吼叫谁呀?假正经,OUT(老土)!”那团肉熟练地穿上衣服,甩出几句话,不高兴地扭了扭屁股离开房间。
  诸葛南淼一边收拾衣物,一边观察室内的环境。这是桑拿区域内的一个小套间,庆幸那团肉没有找他什么麻烦。否则,孤男寡女处在一室,没有第三人证明,他是有口难辩,跳进黄河洗不清。
  刚到穗城不久,还没有找到工作,如果闹出一则桃色新闻,他有什么脸面见亲戚朋友。先不管朋友咋看,仅对女儿的妈妈他刚离婚的妻子都无法自圆其说。因为他们的离婚不是感情问题,没有吵,没有闹,更不会搅得婆家娘家和左右邻舍鸡犬不宁。他们纯属是为了逃避债务的形式上的离婚,一切都是秘密的、悄悄地进行的假离婚。
  刚考上大学的女儿还蒙在鼓里,所以,他们约定不让女儿知道家庭已经从法律上破裂的悲剧,也不让亲朋好友们知道这一需要花费口舌解释的丑闻。待到他在穗城闯出一片天下,东山再起之日,女儿大学毕业之后,就是他们全家的团聚之时……
  “奶奶的,现在真有这样放得开的女人呀!”他自言自语地感叹道。
  来穗城之前,一位在公安部门管治安工作的棋朋友讲过这样一个案例。前年,麦城市公安局那个棋朋友,接到穗城荔莞市另外一个镇公安部门的公函,要他们火速去荔莞市,接送一批被拐骗卖淫的女青年回麦城市。他们来到荔莞市某公安收容所一起审讯了那个姓黄的老鸨。姓黄的老鸨是四川人,地地道道的一个小学没有毕业的文盲加法盲,根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猖狂地说:“你们这些龟儿子的‘黑猫子’,只有本事抓我们这些小老鼠,那些在大会小会上动员‘扫黄’的人,其实是最大的‘黄头’。荔莞市有几十家五星级酒店的夜总会,有几家不涉黄的?有几家不是‘黑猫子’罩着的?真他妈的是老虎台上作报告,狐狸台下拍手笑,打得苍蝇嗡嗡叫,吓得耗子到处跑……”
  黄老鸨说到这里,荔莞市某镇公安分局的那个治安大队长气得跳起来,又不敢对黄老鸨动刑。只是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姓黄的,你再胡说八道罪加一等!”
  治安大队长这样一吼不仅没有镇住对方,反而激起黄老鸨更加泼辣地说:“吼叫啥子呀?你再吼给我看看,你以为我是骇大的吗?我一不偷,二不抢,身边睡的党;我不集资,不建房,就是一张床;我不受贿,不贪污,就是一间铺;我不借钱,不贷款,自身求发展。我怕个锤子,你把幺妹咋样?”
  诸葛南淼当时听到那位棋朋友说这些,根本不信,以为是棋朋友编的笑话。通过今天的实地验证,他不得不相信在南粤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将近三十年来,在最先吸收发达国家先进发展理念和优秀管理技术精华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污染了一些精神上的糟粕。
  “咚咚!淼哥,你酒醒了吗?”伴随着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家乡话声音在桑拿房套间外传来。
  “哪个?”诸葛南淼用家乡话回答。房门打开,诸葛南淼顿时愣住了,面前站着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保安,原来是自己的患难股友。
  “是我呀,李定胜。你先醉得人事不醒,我不方便打扰,安排一个小妹妹照顾你,你还满意吧?!”
  “原来是你小子,啥时候跑到这里来哒?”
  “淼哥,公司有规定,这里不方便说话。”李定胜说着,拉着诸葛南淼走出桑拿区,七弯八拐来到酒店右侧一楼保安宿舍区。
  “定胜,你啥时候出来的?”
  “淼哥问我出家门,还是出牢门?”
  “你小子说呢?”诸葛南淼捶了李定胜一拳头。
  “我是去年年底刑满的,今年初就到荔莞市一家台湾老板的工厂打工,十月份才来这里看场子。我现在是保安部长,那些站岗放哨的兄弟都听我指挥。我上周刚从麦城市回荔莞市,在证券公司营业大厅碰到了冬玲嫂子,听她说你来穗城了,我问她要你的电话,他说你换电话号码了还没有告诉她。”
  “唉!现在八字没有一撇,九字没有一钩,没有什么好消息和她讲的,工作单位也没有确定,电话号码说不定随时要更换,所以没有告诉她我现在的电话号码唦!”
  “淼哥你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要文凭有文凭,要水平有水平,要能力有能力,不就是欠了一笔股债吗?在穗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定能东山再起。”
  “你小子一点没改,一张嘴还是像抹了香油和蜂蜜一样香甜唦!”
  “呵呵,感激淼哥抬举,以后还要仰仗淼哥关照。”
  
  六
  说起关照,诸葛南淼想起八年前的事。他和李定胜、王强富是多年的棋朋友、股朋友,同在新世纪证券公司麦城市营业部一个大户室炒股。股市早已步入熊市,闲下来只有整天下棋等待时机。因此,三个人混得像亲兄弟一样。王强富和诸葛南淼还有另一层半个老乡的特殊关系,王强富的母亲原来是葫芦洲市鸭子湖公社金星大队人,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的三年困难时期,嫁到麦城市去的。王强富的母亲只有一个亲哥哥,他的舅舅一辈子是膝下无儿无女。六十年代末,王强富经常去鸭子湖公社金星大队他舅舅家里玩,舅舅和舅妈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他的舅舅方镇恶是一名性格耿直的老土改干部、老党员,因为一字不识,不愿意转为国家干部,一直担任大队党支部书记。文化大革命中,方镇恶看不惯那些打打杀杀的“革命造反派”,无形中得罪了那些“革命者”,被公社“新革师”造反兵团朱司令指使红卫兵长期体罚批斗致死。当时,王强富正在他舅舅家里度暑假,看到舅妈悲痛欲绝,他却是爱莫能助。虽然他年龄小,但分得清好坏,这段记忆尤其深刻,十分仇恨那些造反派。每当诸葛南淼坐在证券公司大户室里聊起文化大革命的所见所闻,李定胜是无动于衷,王强富却有共鸣产生,且感慨颇多。只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王强富年龄还小,和诸葛南淼素不相识而已。
  王强富多年走南闯北,经营摩托车生意,李定胜帮他管理摩托车售后维修服务。王强富赚到上百万元资产的同时,李定胜也有了积蓄十多万元。新世纪证券公司麦城市营业部刚开业,他们就将经营摩托车生意赚到的第一桶金,全部投进了股市。股市大跌之时,他们都是股票满仓未出,套牢比谁都深,却没有钱补仓解套。
  一个周一的上午,王强富对诸葛南淼说:“淼哥,你不是在银行管信贷吗?”
  “是的唦!”
  “要得发不离八,你帮我在银行贷款一百八十万元可以吗?”
  “贷款做什么?补仓解套吗?”
  “不是,现在长期困在股市里,恐怕是生活都无保障了,但我的摩托车业务不能丢,必须去穗城进一批货回来。再这样下去,我老婆要跟我离婚哒。”
  “在我工作的银行不能贷款,担心人家说我闲话。你去信用社,找我那个管贷款的朋友老黄一定成。”
  当天下午股市收市后,王强富去信用社找老黄申请贷款,要求给他全额的现金。老黄说,贷款可以,但必须由诸葛南淼担保。诸葛南淼重义气,帮他人之忙就会帮到底,他去到信用社,在王强富贷款的担保书上签了名。
  诸葛南淼陪同王强富提着一大箱现金,在返回的路上,无意中说:“唉!我们的钱,都是因为有时间整天呆在股市里买了跌、跌了卖,再买再跌、再卖,这样不停地折腾亏损了。我现在是没有钱,也不敢再贷款。你看那深科技才三块六毛钱一股,我如果有了你这一百八十万元的贷款,买它五十万股深科技做一次长线,再去蹲七年、八年牢房,一时半载出不来,也就没有时间在股市上折腾了,也许从牢房里出来的那一天,股票早已涨了几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想到第二天股市刚开盘,王强富受诸葛南淼几句信口开河的戏言驱使,五分钟时间内,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动几下,将那一百八十万元的贷款和原来账户上的十多万元现金,变成了五十二万股深科技股票和十万股亿安科技股票。
  当诸葛南淼来到大户室,李定胜向他报告这一消息时,他吓得目瞪口呆:“王强富,你胡来,如果再套牢亏损了怎么办?你这一笔钱是我担保从信用社借出来的贷款,假如你偿还不清,我是要负连带责任的,你想害死我呀!”
  “嘿嘿!”王强富干笑了两声说:“人生难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淼哥你放心吧!如果亏了,我把摩托车门市部抵给信用社算哒,八竿子也打不着你的。”
  王强富买入深科技股票和亿安科技股票的第二天,证券公司营业部新来的一个红马甲美媚,例行公事来到他们的大户室,拜访刚投入将近二百万元资金的“大款”王强富。谈话间,王强富的眼睛不停地向红马甲美媚放电。
  李定胜是一个江湖义气十分浓的人,他也知道王哥走南闯北经营摩托的同时,有一种泡妞的嗜好,曾经听到王哥夸海口,说这一辈子有“斩千女”的宏伟目标。当李定胜察觉到王哥对证券营业部的红马甲美媚有那么一点意思时,凭一张不烂三寸之舌的嘴巴,很快说服那个红马甲美媚,相信了王哥是一个千万元身价的土豪。因此,红马甲从那天开始,无事有事过来找王强富套近乎。王强富自作多情,不失时机地发起了一些情感攻势,没有想到红马甲美媚早已是名花有主。
  就在第二个股市交易周的第后一天,星期五下午三点钟。股市刚刚收市,一个楞头青男子闯进大户室,不问青红皂白给王强富迎面一拳头。李定胜眼疾手快,看见王哥被打,还没有等被打的王哥反应过来,他冲上去扣住了楞头青的脖子。反应过来的王强富,两面夹击给那个楞头青一阵猛打。幸好保安人员及时赶到,才避免了楞头青重伤。李定胜和王强富糊涂一时,不依不饶,李定胜冲上去抢夺楞头青的提包,王强富紧随用一把水果刀顶在楞头青的脖子上。当时,楞头青乖乖地服输,让他们拿走了提包里三万多元的现金,因此种下祸根。
  下午六点多钟,楞头青以钱财被抢劫为由,去麦城市公安局报了案。当天晚上,李定胜和王强富一帮兄弟,正在子龙阁酒楼大吃大喝,公安刑警突然到来,带走了王强富和李定胜。
  诸葛南淼看在同室炒股的缘分上,看在他一次突发结肠炎疾病上吐下泻休克,是李定胜和王强富把他扛到医院抢救的情谊。次日上午,诸葛南淼联系王强富的老婆胡桂香和李定胜的父亲,带上六万元的现金,去楞头青家里赔礼道歉,以求得受害者原谅,达到多从民事经济赔偿方面解决,努力减轻刑事责任的目的。同时,又多方联系公检法部门的棋朋友通融。
  诸葛南淼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楞头青叫阎志刚,是市建设局的一名股长。楞头青的父亲就是该市人大常委会的副主任,分管公检法工作。阎家软硬不吃诸葛南淼的那一套,坚决要求依法追究王强富和李定胜的刑事责任。
  最终,王强富判刑八年,李定胜判刑七年。王强富坐牢后,他的老婆胡桂香为了逃避债务,很快和他离了婚。信用社老黄催还那笔一百八十万元贷款找不到债务当事人,只有找担保人诸葛南淼。诸葛南淼去找胡桂香,胡桂香不仅不认账,反而责备是因为诸葛南淼帮助王强富贷款炒股票,在股市惹祸才连累了他们全家。诸葛南淼知道遇到那种泼妇是有理也说不清的,只有硬着头皮找老黄替王强富说情,无论怎么样,千万不要通过法律程序查封股市那笔贷款。否则,王强富出狱后就无翻身之日。但是后来,老黄还是通过法律手段去查封了王强富的股票账户,结果是一无所获。因为王强富开设股票账户时,用的是他父亲的身份证,真乃狡兔有三窟也!
  
想到这些,诸葛南淼难免心有余悸。
  “定胜啊!今天的事,虽然我啥都没做,但你对谁都不能讲,尤其不能传到你冬玲嫂子耳朵里去。”
  “晓得,晓得的,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啥?你没做?我已给了小费,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妞。”
  “啥便宜谁了?多少小费?我还给你。我劝你赶快离开这里,你年纪也不小了,只能吃补药,再不能吃泄药啦!”诸葛南淼语重心长地说。
  “淼哥,你知道这酒店是谁开的吗?”
  “管他谁开的,就是公安部长开的,劝你离得越远越好,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们以后不要往来。”
  “淼哥,这酒店是……算了,还是不要破了规矩。”
  “定胜,你陪我去前街大道走一走吧!”
  “好嘞!”
  诸葛南淼在李定胜的陪同下,一路绿灯通过宝岛大酒店三个保安岗亭。每过一个岗亭,那些保安人员都会毕恭毕敬一个激凌,立正敬礼。打起精神说:“李部长好!李部长请慢走!”可见,李定胜在这家酒店的威信不低。
  诸葛南淼来到前街大道,一辆东风悦达出租车滑过来,他机灵地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师傅!到穗城市。”
  李定胜见诸葛南淼趁他不注意,打出租车逃跑,有点疑惑不解,后悔没有对淼哥讲明这家酒店的来历。
  李定胜紧追出租车的屁股大声呼叫:“淼哥!你还没有留给我电话号码哩!你知道这酒店是谁开的吗?”
  诸葛南淼乘坐的出租车已驶出五十米开外,根本听不到李定胜在呼叫什么。
  李定胜站在荔莞市前街镇大街上,望着远去的出租车,长叹一声:“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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