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叛徒 第五章 第六节

　　大小姐明白金二少爷对她垂涎三尺的意思。预谋已久。无奈大小姐就是不理睬他，他怀恨在心，从而增加对大小姐的围攻，他又不敢太冒犯，因为她深得山本的宠爱，于是他异常地热情。
　　傍晚时分要请大小姐喝酒，还有一个翻译作陪，大小姐不好推辞，也想摸清金长起的意思，看看他到底有啥阴谋。大小姐一直想对付金长起，苦于找不到机会，大小姐决定牺牲自己保全二小姐，不但没保住，反而让日本人轮奸了，大小姐为此咬牙切齿。
　　大小姐给人的是微笑，夜里一个人偷偷地落泪，四少爷不理解她不怕。就连二小姐也误解了她，卖身求荣，败坏门庭，让洪家人无脸面，面对各种污言秽语，她即不反驳也不去争辩，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大小姐想跟着山本学骑马，学打枪，但是狡猾的山本不让她学，对她严加防范，大小姐有过许多幻想，学会骑马和打枪，自己就去投奔刘爷，做个杀敌的女英雄，当然，这些想法只是深深地埋在心里，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喝酒时，大小姐不喝，只管给金长起和翻译官倒酒，翻译官吃了几杯借故就走了，金长起开始动手动脚，伸手摸她，大小姐脸色一沉挡住了她。
　　女人越是拒绝，男人越性急，金长起跪在大小姐面前诉说着那种强烈地欲望，只要大小姐顺从了，他将为大小姐肯做一切，一句话，说啥都行，都肯为她做出牺牲。
　　大小姐说，睡可以，但你必须和我家和解，不能再依仗日本人张牙舞爪。
　　大小姐见金长起应了，心里直犯嘀咕。她不怕别的，怕他背信弃义，怕日本人知道了。
　　金长起说，你不说我不说，山本咋会知道。再说总跟日本人睡，偶尔也得让中国人睡。
　　大小姐说，你是中国人吗？你逼得我跟日本人睡，你是一条狗。
　　我是王八蛋，大小姐，行了吧？只要你开心，你打我两巴掌都行。
　　你得教给我打枪，兵荒马乱的，万一八路偷袭来了我不会用，到时候不是等死吗？
　　金长起说，我教你，明个河滩上练。
　　说着，金长起猛地抱住了大小姐，就在她被金长起摁倒的时候，一个阴谋正在进行，金长起为了遮人耳目，暗地指使翻译官，夜里偷袭洪家大院，目的是把刘大个子的儿子绑架来当人质。
　　这次行动，金长起计划的挺周密，由翻译官带着六个汉奸，化妆后，趁半夜时分闯入二小姐的房间，用麻袋把刘爷的儿子弄来，白天，他看清了，当时他灵机一动没说破。
　　金长起安排好之后，翻译官你去执行，两个人下院子进厢房，两个人在房上接应，还有一些人在墙根下等待，放哨，做到不露声色，利用刘大个子的儿子活捉刘大个子，是金长起的如意算盘。
　　金长起从大小姐身上下来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咋样，我比日本人强吧。
　　大小姐没说话，她斜了一眼金长起，咬了咬嘴唇，心想，占老娘的早晚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金长起见大小姐不说话，起身想走，大小姐拦住了他。啥也不说只是温存，她感觉的出，金长起在应付她，但她也清楚，他是替日本人杀害中国人的汉奸，大小姐出自另一种考虑，暂且忍辱负重。
　　大小姐一直盯着他，虚假地缠着他，同时也想从自欺中挣脱出来。她不愿自我欺骗，但是为了复仇为了洪家只能这样做。
　　当初她天真幼稚，对林先生充满敬意和崇拜，并且过早地投入他的怀抱，相信他知书达理，跟他在一起觉得幸福快乐，甚至一天不见都觉得世界快到了末日。因为爱着他，他说啥是啥而不拒绝，可是私奔后，林先生投靠了日本人，将她卖进了妓院，这种痛苦、失望甚至绝望的心仍在流血，满腔悔恨和愤怒向谁倾诉呢？她要等待时机见到林先生，抽他的筋拧成绳，扒他的皮做成鼓也不解恨，一定要让他让他死在自己的手中。
　　金长起还是推开了大小姐，并且从兜里掏出了几张钞票，那是一种红色的钞票，扔了一地，他二话没说就走了，大小姐撕碎了钱痛哭起来。
　　她哭累了，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快天亮的时候她听到一种声音，像孩子的哭声，本想再睡儿，但她被那哭声触动了神经，失去了困意，隔窗望着，哭声嘎然而止。大小姐的心乱成了一团麻，直到吃早饭的时候也没理出个头绪，她再去找金长起，翻译说他出去了。
　　二小姐来了，二小姐的眼睛有些红肿，她乞求大小姐帮忙，刘大个子的儿子不见了，四处找遍了找不到，一定是有人绑走了儿子。
　　大小姐说，我先打听一下，如果是绑票的天黑就给信，到时用钱赎就行了。
　　二小姐说，不是的，三姨太怀疑是金二少爷干的，让我找你商量商量？
　　大小姐的思绪绷紧了，她想到了金长起的异常，然后对二小姐说，你先回去，如果孩子在这儿，我会救他的。二小姐给大小姐跪下了，求你了大姐，那是刘大个子的根呀。如果我给丢了，我还咋见他。
　　大小姐说，你快走吧，我知道就是了，等金少爷回来碰上你不好，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二小姐抹着眼泪告别了，她一边走一边想，这儿为啥不是我来的地方？她不明白，也许她永远不会明白。
　　黄昏的时候，大小姐见到了金长起，她第一次主动去找他，这让金长起感到意外。咋样？我比山本强壮吧？见大小姐脸色阴郁，他笑着说有事吗？
　　我问你，你绑架了刘大个子的儿子能制服他吗？大小姐的话吓了金长起一跳，他一沉脸然后笑了，你这是哪儿话，我不会那么干的，他不惹我，我不惹他。
　　你没做就好，反正你要做了，你的脑袋也快搬家了，你也知道刘爷的枪法，希望你三思，别让人在这个院子里整天价提心吊胆的，人活着不要把事情做绝了，是男人就得敢做敢为，真刀真枪的比试，拿孩子出气，算啥东西。
　　那是，我金长起明人不做暗事。
　　他说话的神情显得高傲冷漠，大有自鸣得意的情景。再说，我断定刘大个子不会不爱他的儿子，他是土匪，日本人捉他，国民党也杀他，他还能支撑几天，你操那个心干啥？
　　大小姐虽然厌恶他，但又不得掩饰着，是呢，我不是为你着想吗？不说了，不说了，你教我打枪吧？
　　明天开始，明天一定教给你。金长起许诺后又想抱大小姐，但是，大小姐挣脱了。
　　大小姐身遭凌辱，在人们看来她是自甘堕落，但谁又很好地想一想她的苦衷呢。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墙上挂着一把琴，是山本经常弹的，她虽然深得山本的偏爱，但是山本对她并没有放弃戒备之心，想起这个恶魔她就不寒而栗，他就像个幽灵，每次的性交都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心灵的摧残，摆弄着各种姿式，稍有不从拳打脚踢，她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可是，恶魔发泄完了，一刻也不能呆着，让你没有下手的机会，如果我不牺牲，那么又有多少女人在劫难逃啊。
　　大小姐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忧伤、痛苦、愤懑，一切无济于事，她躺下的时候，山本摸黑走了进来，他点上灯后瞅着她不出声，她有点儿怕，惟恐山本再折磨她，那将是一番心灵与肉体的摧残，她忍不住了。她咬着牙。山本喊了她两声，没见她说话就退了出去。
　　一觉醒来，看见灯光亮着，大小姐起身吹灭了灯，她听见有人说话，悄悄拉开窗帘，看见山本正和金长起对饮，大小姐光着脚轻轻地凑了过去。
　　酒桌上有一张地图。金长起用手指着，山本点着头，山本指了一个地方，金长起又指了一个地方，山本笑了，她看了很久不明白就回了屋子，她睡不着了，不一会儿听见金长起和山本告辞，随后听见山本哈哈大笑了。
　　笑声之后，金长起钻了进来。大小姐没动，盯着他看看干啥。金长起摸上炕，宽衣之后掀开大小姐的被窝，大小姐一脚踹倒了他。你不要脑袋了，山本回来了。
　　山本把你赏给我了，让我享受一晚上。
　　那你给他啥好处了，出卖了土八路？
　　没有，凭我的忠心。
　　鬼才相信呢？你要有一句人话太阳从西边出来，算我两眼看瞎了，你以为把人家孩子弄走了就可以逮住刘大个子？
　　别乱说呀？我也是除掉心头之患。
　　大小姐笑了。
　　你笑啥，我没骗你。金长起说。
　　大小姐说，你不打自招了，你呀，真不是人生父母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