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叛徒 第四章 第三节

　　钱镇长说，金少爷使不得，有事找他算账目，拿女人出气可不彩。再说，你就知道是他放的火？我看这事儿不像他干的，刘大个子向来做事敢做敢挡。
　　刘美菊也死死抱住了金长起。先别说报仇了，先安葬你爹再说。都是你得罪的人，咱斗不过刘大个子的。五姨太和六姨太也劝说金长起，从长计益，不要冲动，有日本人撑腰还怕报不了仇。
　　日本队长山本桥南领着大队人马回到了盐河镇，帮着金长起埋葬了金少增，钱镇长的办公地点成了日本鬼子的据点，金长起和刘美菊也搬了进来。
　　金家大院里只有五姨太和六姨太以及佣人长工们看家。金长起有自己的打算，这样刘美菊就看不到他的事了，也不会找他的麻烦。他和五姨太六姨太寻欢作乐也就十分方便了。
　　金长起趁夜里悄悄溜进六姨太的房间，两个人鬼混在一起的时候，五姨太出现在炕边，她一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滚来滚去，一阵急剧的较量之后，两个人想睡。五姨太说，走吧少爷。金长起和六姨太都吓得脸煞白，六姨太和五姨太动了手，两个人厮打着，抓破了脸。金长起趁机逃了出去。
　　六姨太年轻，有力气，把五姨太打了个半死，一下子昏倒了。六姨太从屋里拉出了五姨太，五姨太披头散发，醒来后咬牙切齿，哭了一阵说自己命苦，佣人只好扶她进了屋，五姨太越想越失望，找出自己的金银细软，零碎的分给了佣人，自己换上浅色的旗袍又梳了头，照照镜子觉得别人看不出挨打的样子，找来了金长起。二少爷，你爹死了，你说，你要我还是要六姨太，你总得给我一个名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金长起说，我爹尸骨未寒，你们就大打出手，我有啥法儿？金长起垂头丧气，无可奈何。
　　五姨太说，你爹尸骨未寒你就跟六姨太睡觉吗？她年轻一点儿你就扔下我？好，好，我争不过她，我走，我走。
　　五姨太痛苦地把手捂在脸上，泪水顺着她的手指缝滚了出来。哭完，长长地一声叹息，然后苦笑着，金长起伸出手，搭在五姨太的肩上，五姨太的肩膀耸动，手脚颤抖。别难过行吗？我希望你谅解，你俩讲和，好好过？
　　五姨太依偎在金长起的怀里，金长起给她擦了一把眼泪，五姨太五一直要求个名份。金长起却没想过，说话吞吞吐吐，他说不出口，他想这样混下去挺好的，谁知女人的真心是什么？他感觉他们的要求过分了。
　　五姨太绝望了，她经过三天的考虑，终于没能说服金长起，万般苦痛之后起了一个大早就偷偷地走了。
　　六姨太说，走了更好。金长起没吭声。六姨太说，这回你得给我一个名份了吧？
　　金长起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咋给？你六姨太是爹的，真要娶了你，全镇上的人还不笑掉大牙。六姨太撒着娇，一个劲儿催他说个明白，金长起说做一会儿，完了事再说。
　　六姨太说不。然后望着金长起哭了，哭得很伤心，把金长起哭的心软了，他抱紧了她，说，我娶了你就是了。女人就是女人，爱哭。六姨太听了这话就笑了，笑得很甜。然后抱住金长起，于是呻吟着呼唤二少爷。
　　这话猛地抓住了金长起的心，他反感六姨太叫他少爷，让他内心感受到疼痛。六姨太不明白他内心的想法，只是浪里浪气的叫少爷，两个人重复一个过程体味了感觉，六姨太瘦弱的身子常常引起金长起发狂，六姨太真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女人，搂着她像做梦一样美。
　　金长起始终没给六姨太一个名份，他没法给，他只好躲着六姨太，使得六姨太心急如焚，天长日久她终于相中了长工王大牛，王大牛人挺老实，干活回来就喂牲口，做了一切零活吃了饭就睡在马棚里。从不敢正眼看六姨太，对她跟金少爷偷情的事视而不见，六姨太平时很少注意他，因为金少爷负心，她却格外留心观察王大牛了。
　　这天傍晚，六姨太说，大牛，你饮了牲口给我打桶水，送到我的房里。王大牛应了，这才抬起头看六姨太，六姨太正瞅着他，他脸红地低下了头，幻想了一阵又去了马棚。
　　王大牛给六姨太打去了一桶水。六姨太说，你再给我烧锅热水，我得洗澡。王大牛应着，耐心地去烧水。烧好水送去。六姨太说，你脱了衣服在我屋里洗，浑身酸臭味几年没洗澡了吧？
　　王大牛不敢不听六姨太的话，脱光了洗，洗完了澡才看见六姨太只穿一件短裤，浑身雪白，从身后搂住了他，用手摸着，摸的王大牛牙根发酸，紧张地说不出话。
　　六姨太的诱导，王大牛伏了上去。可王大牛又摇头拒绝了，王大牛怕金少爷的王八盒子，他要知道了就没命了。六姨太说，他走了，好几天才回来，你不说我不说，他咋会知道？别怕，老娘给你做主。
　　六姨太很有经验，慢慢培养王大牛的激情，使自己得到快乐。孤男寡女的一任孟浪，六姨太感觉王大牛要比金少爷好，身强力壮。回味无穷。王大牛的滋润使六姨太的脸色粉红，又恢复了年轻的朝气，生活着有了男人才有了希望才感觉幸福。
　　每天让佣人多做点儿，好吃的给王大牛留着，王大牛也常跟六姨太聊天，佣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对六姨太表示同情，六姨太也常给佣人赏钱，这样相处互不干涉，相安无事。
　　金长起回来了，他刚进镇子，雨就下大了。
　　六月天，风云突变，一阵雷声大雨泼下来的水一般。金长起的自行车塞满了泥，他淋成了落汤鸡，只好扛着车子走进家，把车子往院子里一扔，用手抹了一把脸，漆黑的天，一道耀眼的闪电。接着一阵震耳的雷鸣使他胆战心寒，险此摔倒，他恍惚看见金老爷拄着拐仗身穿青衫捋着胡子盯着他，五姨太和六姨太站两边，用手搀扶着，他惊吓的仓皇地跑进了佣人的房间。佣人被了一跳，看见面无人色的金少爷便说，二少爷你咋啦？说着忙递过手巾，金长起捂住了脸。
　　金长起心里惊恐，五姨太走了，六姨太会不会走呢？她会不会怪我吧？佣人说，二少爷，没人怪你的。
　　啊......金长起颤抖地说，我是说老爷，刚才我看见老爷就在门口站着。
　　金老爷死的屈，他让你给他报仇哩？人死了有灵魂的，有心愿，心愿通过灵魂告诉他最亲近的人，佣人的话让金长起更加惊惶失措，颤栗不已。
　　佣人说，我给二少爷做饭去。
　　金长起说，好，好好，快点呀？
　　吃了饭，喝了酒，金长起心神不定，一刻也不想在家里面呆下去，他要了一把伞，只身冒着雨朝日本据点走去。
　　金长起没想到，山本桥南正打着他老婆刘美菊的主意，非要性交性交。金长起在窗前听风声，他拨出了枪，但他又放下了，他没有勇气进去。门口的卫兵用枪逼走了他。
　　山本桥南做完了，提着裤子笑了。
　　金长起进来后，看见刘美菊倒在炕上气得说不出话，好像痛苦的要死，木木的躺着，一双大眼无神地盯着他。
　　刘美菊——刘美菊——
　　别过来，别过来，你们都是畜生。
　　刘美菊，是我，是我呀？
　　金长起抱起了她，她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你不是男人，你给日本人干事连自己的老婆都保不住，你咋不用枪打死他？你这个狗东西。
　　刘美菊悲痛欲绝，见金长起唯唯诺诺的便头朝墙上撞去，于是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金长起给刘美菊包好伤口，流着泪望着她，她醒来了。金长起说，忍下吧，我们惹不起日本人。刘美菊说，惹不起就这样算了？
　　金长起悲痛地说，都是刘大个子这个王八蛋，我要亲手杀了他。
　　刘美菊说，怪人家怪得着吗？有种你去找小日本人呀。
　　小声点，你不要命了？金长起捂住了刘美菊的嘴。刘美菊推开了他。他有枪，你没枪呀？你真窝囊。
　　金长起就像王八爬进灶火坑---窝火受气。金长起被逼急了，他吼了一声，算了吧。你不甘心，你找他去拼命？刘美菊，我劝你别闹了，跟日本人在一起没亏吃。你要为我想一想？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我……
　　你，一个缩头乌龟，怪不得人家骂你汉奸。你的良心让狗子吃了。说完，她又一次朝墙上撞去，这次她撞得很厉害，昏死了三天。
　　金长起去找山本桥南，他的私人医生给刘美菊打了强心针，最后救活了她。
　　山本桥南拍拍金长起的肩，说，你的忠诚，我的抱歉，我的抱歉。
　　刘美菊在屋子里哭骂着。
　　金长起说，你去死，你闹啥？不知好歹。
　　金长起经常给山本出谋划策，为此山本很受感动，便设宴招待他。
　　金长起进去的时候，山本身边有一个日本艺妓正在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