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叛徒 第四章 第四节

　　
　　山本和颜悦色地举起杯。金长起也举起了杯，山本一看金长起总斜视那个艺妓，手一挥那个艺妓便凑了过来，坐在金长起身边。山本说：“金先生，我退下了，你慢慢享用，这回算公平了吧？”
　　金长起显然不懂日本乐曲小调，但他觉得这个曲子听来很忧伤，有某种相思的味道。艺妓的脸上涂满了胭脂。头发盘起，一身和服，跪在他的面前倒酒。
　　金长起不敢碰日本艺妓，艺妓作态地呼唤他，他听不懂，但明白日本艺妓的意思，望着她鲜红的嘴唇退缩了“不，不不，你还是弹琴吧”艺妓给她磕了三个头，微笑中忧郁地皱了皱眉，金长起对这种气氛很不适应，他有心去抱那个日本女人，但不知山本安的什么心思，让他恐慌，调子越来越悲，日本艺妓一边弹一边流泪。
　　金长起没有要强暴艺妓的情绪，山本等得不耐烦了，于是走了进来，山本说了一句日本话艺妓便神色慌张地退下了。转脸对金长起一笑，两个人开始喝酒，山本竖起大拇指，赞赏金长起的忠诚，慰劳皇军大大的有赏。
　　金长起明白了几分，钱镇长悄悄进来了，他说金少爷“你想干啥？”金长起说“不干啥，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钱镇长说，你不能这么干，要报仇冲着鬼子去，这样干伤天害理呀。”
　　“日本皇军需要女人慰劳，这是山本的意思，奉命办事，你不同意你去找日本人，别跟我说，钱镇长，你放心，你老婆来了日本人也不喜欢，她一脸麻子多恶心人。”
　　“我老婆麻，你媳妇可不麻了。”钱镇长甩了一句怪话就走，金长起气得七窍生烟。
　　钱镇长找到了大小姐，并且让她逃走。大小姐说：“我上哪儿逃？金长起成心祸害人，谁又能逃的过。”
　　金长起从身后用手枪逼走了钱镇长，钱镇长也害怕了。只好无可奈何地说：“海松，你可要保重啊？”
　　大小姐说：“金少爷，你想干啥？”金长起说：“让你来是日本人点的名，我呢也喜欢大小姐，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长得风骚。”大小姐说“你想要我叫那么多人干啥？请你放了他们。”金长起说：“那是日本人的事，我可管不了。日本人有钱，伺候好了有赏。这样吧，你先伺候我一回。”说着金长起就去摁大小姐。大小姐扇了他一个耳光“你不说日本人点名要我吗？你带我去见日本人。你想让姑奶奶伺候你，就不怕日本人知道了要你的命。”
　　金长起本想发怒，又一想就胆怯了。“我是开个玩笑，大小姐真生气呀？走，我带你去。将来可别忘了我呀。”小姐哼了一声：“汉奸，替日本人做事的一条狗。”金长起用力拧了大小姐一把，大小姐含着泪说不出话，来到了山本面前。
　　金长起给山本鞠躬退下。山本怔怔地望着大小姐，举起大拇指惊叹着。
　　洪海松原是寄托了洪老爷洪恩玉的希望，像松树一样高洁，二小姐起名洪海竹，三小姐洪海梅。岁寒三友，可见洪老爷的用心何等良苦，但是，除了三小姐参加了地下党闹抗日以外，如今大小姐二小姐都让金长起送给了日本人。
　　洪海松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妇，长得端庄秀丽，丰满匀称。在盐河镇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只是和林先生私奔后影响了好名声，但除了任性，早熟外，迷人的外貌仍具有诱人的妩媚。她站在山本面前不卑不亢，咬着牙，把羞耻埋在心里，一副矫揉造作的情态凑近了日本队长山本桥南。
　　山本终于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你的留下，他们的都放了。”金长起点头啥腰之后扫了一眼大小姐。
　　金长起并没有放走二小姐，只放走了少奶奶，他把七姑娘交给了两个日本兵，日本兵轮奸了七姑娘，又要来轮奸二小姐，金长起正跟二小姐厮打着，见来了日本兵，一见来了日本兵金长起只好溜了。
　　第二天，大小姐才知道，她想错了，她牺牲了自己并没有救了他们，二小姐扶着墙艰难地走着，大小姐叫了声二妹，二小姐给了她一巴掌。七姑娘扶着二小姐往外走，眼里像冒火，嘴唇都咬被了，流着血。
　　大小姐来到山本身边，扑进他的怀里哭，诉说了二小姐和七姑娘受辱的事儿。山本抽出战刀要砍金长起，金长起跪地求饶，声泪俱下摇尾乞怜，山本最后踢了一脚金长起走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瞒着大小姐的，山本不会砍了金长起的头。
　　钱镇长告诉大小姐说你不该这么傻。大小姐说：“傻不傻就这个样了。眼下你又不敢和日本人拼。我的心给了你，身子由着他，早晚也是个死。”
　　“千万别寻死，有我呢。”钱镇长扶着泪光闪闪的大小姐，耐心劝导着。大小姐说：“你说咋办？要不你带我逃走？”钱镇长皱开了眉，他不想走，逃走了家里咋办？想到大小姐曾跟林先生私奔过。钱镇长说：“我想法救了你，你多保重，小心金长起，他可是脚底流浓，头顶长疮的坏种。”
　　钱镇长安慰着大小姐，转身想走的时候，金长起正从外边进来。“金少爷，你真行呀？跟日本人混得这么好，将来得当镇长，不过，做事别太缺德了，你也有妹子有老婆吧？”
　　“你这是啥话，我咋缺德了？把话说清楚？”金长起拦住了钱镇长。
　　钱镇长说：“我惹不起你，你可是治安队的队长，日本人的红人，一跺脚盐河镇都颤悠。有道是做事不要太绝情。省得断子绝孙。”
　　“我没有儿也没有孙，你少讽刺我？咋的，你看见大小姐被日本人日了你心疼呀？我知道你俩好，可她并没有嫁给你，你说三道四有啥用。有种，你去找日本人呀。”
　　“金长起，你是大少爷，你也知道我有妻儿老小，还想干几年镇长哩。我说的不妥你多多包涵，只是请你照顾一下大小姐。咋说也是一个镇子上的人，不是日本人呀。”钱镇长拍了拍金长起的肩膀走了。
　　金长起回过神来，冲着钱镇长的背影骂了一句。
　　晚上，钱镇长把据点的事做了汇报。七姑娘只是哭。四少爷说：“不应该坐以待毙，要搞他个突然袭击，不打击他一下，他不知道阎王爷三只眼。”
　　蔡会长说：“你听着，别瞎说，这事儿得由马区长做决定。”
　　马三步说“我很同情她们的遭遇，可是，我们不能感情用事，如果我们不顾后果，挺身而去也可以。我打参加革命后就没怕过死，要打日本还要除汉奸，不能硬拼啊。同志们，我把情况向上级汇报，请求指示，我们要有作长期斗争的思想准备，只要革命就会有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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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少爷说：“我不怕，我去找刘爷来，他的人和我们联合起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马三步说：“这个可以考虑。”
　　钱镇长说：“人多力量大。马区长，你不知道，大小姐见了我哭成泪人儿。金长起多得意，我恨不能一刀宰了他，可我……
　　这个晚上没挖地道，由于意见发生了分歧，最后不了了之。
　　马区长坚持等待上级指示，蔡会长没表态。钱镇长犹豫，四少爷不理解，七姑娘说我要告诉刘大个子。
　　散会以后，七姑娘回了房间，刘大个子已经在屋子里等候她了，两个人相见后抱头痛哭，刘大个子扶起七姑娘“这一次我带你走，不跟他们掺合了。我的几十个弟兄就能报仇，一定会为你出口恶气的。”
　　四少爷转悠了半天，忍不住拍开了七姑娘的门。七姑娘让进了四少爷，贴着四少爷的耳朵告诉他刘爷来子，我们不怕他们。四少爷见了刘大个子说：“刘爷，你知道了？”刘大个子说：“知道了。”
　　“你打算咋办？四少爷盯着刘大个子。”
　　刘大个子说：“你们头头咋说？”
　　四少爷说：“这是党内的事不能告诉你，我想听听你的。刘爷，我要是有你那两下，骑一匹快马，带上弟兄们各显神通，一定能把金少爷打个稀巴烂。可是我没这个本事，我的两个姐姐，还有七姑娘……
　　刘大个子说：“四少爷你坐，放心，过几天我们会有行动的，不能让他们太猖狂了。前几天我们伏击了日本人的车队，烧了日本人的汽车，抢了不少大米，日本人四处追捕我，我先来这儿避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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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少爷说：“你才是真正的英雄。人们总是想念你，知道不，日本鬼子悬赏十万大洋捉拿你，你可要当心呀。”
　　刘大个子说：“我不会轻而易举地让他们捉到，告诉你四少爷，我见过你家三小姐了，她带走了金豆子，说是去集训，可能回来做医生，要不就是护士，你三姐跟金家三少爷在一起。”
　　“哦，她们是抗日的，我知道。刘爷，你打算咋办？我听你的。”
　　刘大个子说：“我自有办法。时间不早了，你去睡吧，我也困了。”
　　四少爷悻悻地走了。
　　今天是盐河镇大集，沿着十字街摆满了小商小贩的小地摊，有卖各种小吃的，有卖女人首饰的，还有露天卖艺的，耍猴的，算卦的一时云集而来。
　　太阳一树高，人头攒动，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