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奶奶病重

　　 7.奶奶病重
　　 “小鹤啊！来，吃饭吧，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长寿面，快吃吧！一口气吃完，长命百岁！”陈奶奶的声音把他从故事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陈云鹤回过神来，在看过的那页上折了一个角，合上《西游记》，看着奶奶端碗的青筋绽露的手，觉得好像有点颤抖，仔细看又看不出来。
　　“快吃吧！”奶奶端起自己那碗用筷子挑着吃了起来。
　　“奶奶，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你闭上眼睛！”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调皮地站到奶奶旁边。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
　　“呣！你闭上眼睛嘛！”他撒起娇来了。
　　“唉，好吧，奶奶闭上眼睛。”
　　 他从口袋里掏出炸鸡腿，去掉包着的纸，口中叫道：“变 ！变！变！好了，奶奶，你看！”
　　 奶奶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东西，由于太近，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她伸出手向前推了一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说：“是鸡腿？”
　　“是的，是炸鸡腿，快吃吧！”
　　“谁让你买这个的？你中饭没在食堂吃？”奶奶脸色变了。
　　“吃的，就是中午食堂买的，我已经吃了一个了，这个给你的。”
　　“是吗？我不信，这么点钱能买2个鸡腿？”
　　 又是一阵质疑、解释和劝说，最终达成妥协，一人一半。
　　“来，吃长寿面吧！”奶奶催着。
　　他听话地端起碗就吃了起来，吃了两口，觉得下面还有东西，筷子一搅，一个荷包蛋翻了上来：“奶奶，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这个蛋怎么没吃啊？”
　　“早上的我吃了啊，这是刚才烧的。”
　　“我不信，这就是早上的。”说着他站了起来，要把蛋拨在奶奶碗里。
　　“不要，不要，”奶奶端起碗避让着，可他不依不饶地坚持着。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爆发了，奶奶咳得弯下了腰，似乎想要把堵在胸腔里的什么东西咳出来。他赶紧放下碗，扶着奶奶坐下，小拳头在她背上不停地捶。
　　慢慢地奶奶的咳嗽轻了，她向他摆摆手：“好了，小鹤，快吃吧，面要冷了。”
　　看着奶奶难受的样子，他眼泪都下来了，也不敢坚持再尝试让奶奶吃了，很快地把面吃完打来一盆水，让奶奶擦擦脸。奶奶刚站起来，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瘦弱的身体像蝦一样弯着，一阵一阵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哗！”的一下，把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陈云鹤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抱着奶奶在板凳上坐稳：“奶奶！奶奶！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奶奶趴在小桌子旁边急促地喘着气，过了一会才缓过劲来，对他说：“好了，不要紧了。小鹤，去倒杯水来。”
　　奶奶走到屋外漱了口，他又扶她坐下来，看着奶奶还没吃完的面说：“奶奶，再吃点吧，刚才的全吐了啊！”
　　“唉，不吃了，吃下去再吐出来更难受，再说，我也不觉得饿。”
　　“这样子怎么行啊？还是到医院去吧。”他摇着奶奶的手恳求着。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数，不要紧的。我躺躺就好了。唉，你帮着收拾一下吧。”
　　陈云鹤知道奶奶的性格是倔强的，无奈地搀扶着奶奶去床上躺下，盖上薄薄的被子，转回来手脚麻利地把地上收拾干净了，锅碗洗了，把已经煎好的枇杷叶汤热了热给奶奶喝了，又烧了水端到床边，要帮奶奶洗脚，奶奶一个劲地推托，但苦于没有精神、缺少力气还是被扶着坐了起来把脚伸在热水里。
　　奶奶眼眶红红的，看着孙子认真地为自己洗了脚，嘴里嘟嘟哝哝地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又帮奶奶躺好，把枕头垫高了点，用自己的额头在奶奶的额头上靠着，觉得还是滚烫滚烫的。
　　天色已经晚了，昏黄的白炽灯灯光下，陈云鹤快速地洗了澡，把换下的衣服搓了几把，晾在了绳子上，又在小桌子上摊开了课本和练习本。他的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奶奶又发热、又咳嗽、又呕吐，枇杷叶子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作用，如果明天还不好转怎么办？还能再让步、再拖下去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不敢往下想了。
　　“咳、咳、咳……”又传过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他赶紧跑过去，见她正挣扎着从床上转过来，脸朝着床外咳着，马上去拿来手巾递给她，在她背上用劲地拍。
　　“奶奶，这样不行，明天一定要去医院看。”
　　“不要紧，不要紧，会好的，会好的……”她喘着气安慰着他。
　　“奶奶，明天一定要去医院看，”他哭出了声，“家里还有多少钱？不够的话，我去找王奶奶先借着，等你好了，我们慢慢还，好吗？”
　　“小鹤，不要哭，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唉！家里只有一百多元钱，那是我收购废品的备用金，噢，算你那里的一百元，才二百多元，可这二百多元哪里够啊？医院是我们穷人能去的地方吗？哎，明天再说吧。奶奶心里有数的！”
　　“不行，我要你答应我！明天不上课，我陪你医院去，好不好？啊？好不好啊？”他满面泪水带着哭腔哀求着。
　　奶奶心软了：“唉！好吧，明天我要是觉得不好，你就陪我上医院吧，别哭了，乖！”凄苦的泪珠沿着满脸的皱纹越过深紫色的伤疤流了下来。
　　“真的？说话要算话！”
　　“算话的。奶奶不想死、也不会死的，奶奶一定要看到我家小鹤长大成人，让你爸爸妈妈含笑九……就……就好。”
　　说到爸爸妈妈，陈云鹤伤感起来了：“奶奶，你又不认识他们，管他们含笑不含笑？我更不认识他们，更不管他们含笑不含笑。”
　　听到他说话的口气，奶奶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轻声问道：“怎么？小鹤啊，你是不是还恨你爸爸妈妈啊？”
　　“是的！恨他们！他们生了我却不养我，把我丢在外面，要不是奶奶你把我抱回来，我早就饿死了。奶奶！你就是我的亲奶奶！”
　　“唉！小鹤啊，可不能这么说，造孽的啊！你爸爸妈妈肯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实在没办法才会这样做啊，你说天底下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亲？说不定啊，他们就是觉得把你抱出去才是唯一的活路，不抱出去才真是死路一条呢！你要体谅他们啊！”
　　“我不信！奶奶你不要安慰我，我心里明白的，你年纪这么大了，一无所有，也能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他们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养不活我？”
　　“唉！”奶奶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人小，不懂的，长大就懂了。今天也跑得吃力了，早点睡吧。”
　　“嗯，你也早点睡。”他把自己的东西简单简单收拾了一下，放下了帐门，在奶奶脚头睡下了。
　　“小鹤！小鹤！睡着了吗？”奶奶突然喊他了。
　　“怎么啦？奶奶，又难受了吧？”他一下子坐了起来。
　　“不是，奶奶是要对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奶奶喘着粗气说。
　　“什么事情？”陈云鹤紧张起来，飞快地爬过去，坐在了奶奶身边。
　　陈奶奶沉默了一阵子才慢慢地说：“我有一把钥匙藏在王奶奶家，那把钥匙牵连到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原来准备等你长大成人了，把它交给你，并把情况对你说清楚的，现在……”
　　看着奶奶犹豫不决的神情和严肃的神态，陈云鹤知道，这一定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奶奶！我已经不小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奶奶沉思了一下，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改变了主意：“小鹤啊，你还小，还是将来对你说吧。”
　　“啊呀，奶奶！我都整整十岁了，怎么还小啊？既然是天大的秘密，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我会牢牢地记下来，而且我会牢牢地守住这个秘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决不会泄漏这个秘密，决不会做叛徒！奶奶，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陈云鹤激动起来，圆圆的脸涨得通红。
　　“唉，小鹤，你不要乱想，奶奶不是不相信你，是因为你现在知道这事，对你不好。我怎么会不相信我的好孙子啊！”说着陈奶奶慈爱地抚摸着陈云鹤的头，“其实这中间的情况，王奶奶也是知道的。以后再说，睡觉吧！”
　　陈云鹤失望地躺了下来，奶奶怎么突然提到什么钥匙啊、什么天大的秘密啊这样的话？莫非是她感觉……，他不敢想下去了，心被吓得咚咚地跳。
　　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不会的，不会的！陈云鹤在一边不断地安慰自己，一边也在紧张地寻思对策。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王奶奶，虽然他很不好意思老是麻烦她，可明天还是只好再去麻烦她一次了，她肯定会尽力相助的。
　　得到一个结论后，他的紧张心情慢慢放松了，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想一想，猜一猜：
　　1、陈奶奶认识祖小凡吗？
　　2、陈奶奶说：“让你爸爸妈妈含笑九……就……就好。”怎么理解？
　　3、你觉得钥匙后面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