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可疑的医生
作品名称:神秘的百元大钞 作者:月小山高 发布时间:2015-01-08 19:39:46 字数:5111
8.可疑的医生
平山乡朱家村的朱德民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些年,家运不好。
他6岁的时候,母亲就生病去世了。他父亲又做爹又做妈艰难地把他拉扯大,25岁帮他成了家,原指望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的,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三年前,他父亲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病,人一天天地瘦下去,而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医生也不断定是什么病,先是不断地开出各种检验的单子,验血、透视、拍片、B超、CT……,然后说是肝硬化腹水,朱德民不死心,从县医院到市医院、再到省医院,都是一个模式,检查过了,就是把肚子里的水抽了些,然后拎着一大包药回家,慢慢吃着。结果人再瘦下去、肚子再臌起来。
他老爸是认命了,看着家里的钱、亲戚的钱、借来的钱、统统流进了医院,看着儿子、媳妇黑瘦的脸,决心什么医院也不去,躺在家里等死了。可朱德民是个孝子,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等死啊!有了以前的经验,他也不敢到大医院去了,就到县医院去。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医生问了几句,摸了几下隆起的肚子,又拿出几本检查、化验的单子准备开单子了。朱德民赶紧按住医生的手:“医生,请你不用开检查单了,把他把肚子里的水抽出来就行了!”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医生瞪了他一眼,恼怒地拨开他的手,“进了医院就要听医生的。”
饶是朱德民这个老实人也忍不住了,他解下了背在背上的小包袱,取出了厚厚的一摞各种各样的单子、片子,在医生的桌子上平舖了几层:“医生啊,这两年多,我爸抽出的血有几碗了,拍出的片子有几寸厚了,怎么还是要抽血、拍片?”
医生先是吓了一跳,看到周围的病人都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盯着他,不由得心里发毛,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又不能自己吞回去,装模作样地从桌面上抽出几张片子看了一下后,嗯了两声说:“是这样,我们是要对病人负责的,这些片子是以前的,而且不是在我们医院拍的,不能代表现在的情况,所以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医生同志!按你这样说,你们离开了开检验单就不会看病了?或者说,病人不一样一样检查到,你们就不让看病了?”旁边人说出的一席话,连发两问,像刀子一样锋利,大家不由得循声看去。
说话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爷,中等身材,穿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略显花白的头发修成个小平顶,瘦削清竣的脸上眼睛炯炯有神,端庄的神态,薄薄的嘴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你怎么说话呢?你……”医生满脸怒色地站了起来,朝声音的方向扭脸看去,像正在扫射的机枪突然卡了壳,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马上脸上的肌肉松弛了下来,尴尬的笑容浮了上来,“于县长啊,你好!”
于县长不为所动:“医生同志!我是不大懂医学,但是像这样病情早已明确,连家人也知道怎么对付的病人,为什么还要刁难人家呢?农村的人进趟城来看病不容易啊!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敛财的场所,要好好端正一下服务态度!”
“是的,是的,于县长批评得对。我是谨小慎微,太刻板了,以后一定改正。”医生连连点头,回过头来招呼护士,“小金,领这位大爷到治疗室去抽腹水。”
张大爷也不知道于县长是多大的官,见他几句话就解决问题了,感激极了,也不知道如何感谢他,只是一边嘴里不断地说着“好人啊!谢谢了,谢谢了,……”一边朝着他不停地鞠躬。
于县长连忙扶住了张大爷的身体,诚恳地说:“老兄弟啊,快别这样,事情本来就应该这样做的。快去治疗室吧,祝你早日康复啊!”
看着张大爷挺着大肚子艰难前行的背影,于县长拍拍医生的肩膀:“医生同志,你看看,多么纯朴的老人!多么艰难的老人!我们应该尽量减轻他们的痛苦,你说是吗?”
“是的,是的。”医生也许真的被感动了,连连点着头。
屋漏偏逢连夜雨。
朱德民背着父亲乘轮船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已到产期的老婆英子的惨叫声。
他心头一紧,三步并着两步,闯进家中。
房里站着几个女人,英子赤裸的下半身搭着一条破床单,床单上的鲜血触目惊心,村上的土接生婆二伯母正束手无策地啧着嘴,看到他回来了,见到救星一样,一把拉住他急促地说:“德民啊,你可回来啦,不得了!伢子是手先出来,我是在他手心放了盐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怎么办?人命关天,你快拿主意吧。”
朱德民如雷轰顶,本来就心力交瘁的他,霎时脸色苍白,天旋地转,脚下一软,瘫倒了下来。幸亏二伯母手脚麻利一把抱住了,周围的人乱着一团,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躺在张大爷的床上。张大爷眼见眼前的情景,各种喊叫声乱成一团,没了主意,流着眼泪、瘫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还是二伯母有主见,一手托住朱德民的上身,一手用指甲在他人中上使劲掐着。
终于朱德民哼了一声,无力地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眼神茫然四顾。
英子的尖叫声锥子一样把他刺醒了,他霍地从床上翻了起来,紧紧抱住了她,四目相对,泪水飞洒。
霎那间,他清醒了,轻轻放下了英子,擦了一下满脸的泪水,对二伯母跪了下来:“二伯母!你是最疼我的,怎么办?帮我拿主意吧!只要她们母子平安,要我的命也行!”
看着这场面,大家禁不住都流下了眼泪,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二伯母。
二伯母也真有男子汉的气概,她顿了一下说:“在家里生,我是没把握了,送医院吧。”
她的眼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把我家的躺椅搬过来,用被子铺好,德民你去叫你二伯他们,多叫几个人过来,快!”
也幸亏二伯母审时度势、指挥若定,英子很快送到了乡医院。
医生检查后,都眉头紧锁。院长听了几个医生的讨论过来对朱德民说:“你爱人应该早点来医院检查的,小孩胎位不正,我们这里没有做剖腹产手术的医生和设备,我们没也把握,最好送县医院。”
外面天已经快黑了,这里地处偏僻,离县城40多里路,黑灯瞎火的摸到县城也快天亮了,而交通工具只有每天一班的轮船,也要到早上六点半才开,近十点才能到。离这里最近的公路现在才修到老君山那里,离这里有五里的山路,而且还没有正式通车,就是抬到那里,没有车又有什么办法?
在两难的选择面前,朱德民泪如雨下,长叹一声,向院长跪下磕了三个头:“就在这里生吧,请你们救救命,实在不行,保住大人吧。”
“让开!让开!让我老人家来看看!”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老气横秋的声音。
不明就里的人让出了道,看到一个略矮的男人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这人大概五十多岁,汗毛很重,一头蓬乱的头发,身上套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西装,一副上宽下尖的平常不过的脸,只是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引人注目。
他走到英子旁边,叹息一声:“当年醉酒迷本性,迷迷糊糊投错胎。今朝不可蹈覆辙,规规矩矩做好人。”精光四射的眼睛猛然瞪得圆溜溜的,在英子高高凸起的肚子上描了两圈,嘴里喃喃说道:“你这混世魔王给我听好了!乖乖地给我静下来,再不老实,当心我用棍子敲你的屁股!”说罢伸出留着长长的指甲的右手掌,在英子肚子的上方凌空慢慢抓紧,缓慢地转了个方向。
英子突然撕心裂肺般地大叫起来。
“啊!”大家又紧张地叫了起来。
那瘦小男人左手平空一抹,然后手指还凌空画了两个圈,口中念念有词:“嗡嘛呢叭咪吽!嗡嘛呢叭咪吽!”
英子的叫声停止了。
那男人轻轻舒了口气,回身对朱德民交代道:“你们日后的荣华富贵全在此子身上,只是此子须见了贵人才能安稳,日后还须严加管教,谨记!谨记!”
一番装神弄鬼的言行,看得大家毛骨悚然。朱德民父子却如淹死前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也不管真假,趴倒在地,泪流满面,纳头便拜。老父亲更是一把抱住瘦小男人的腿,呜咽着说:“谢老神仙保祐,今天如果能够母子平安,我月月烧香,供奉老神仙。”
瘦小男人拉起他们说:“言重了,言重了,我们也是前世有缘,特来助你一臂之力,不用放在心上。快送她进产房吧。”
奇迹出现了,半个小时后,孩子顺利地生下来了,是一个9斤重的男孩,母子平安。医生也惊奇地发现,婴儿的脐带竟然那么细,那么长,把他的小身体连同双手,绳子般绕了两圈。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二伯母心中也暗暗称奇,心中不断默念:“老天保佑!神仙保佑!祖宗保佑!”
深夜,四周一片宁静,病房里一只长长的日光灯显得特别明亮。
英子躺在病床上,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包得好好的小孩躺在她身边。朱德民这一天下来身心疲惫已极,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发出了沉重的酣声。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个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的人,轻轻闪了进来。把带着红十字的药箱轻轻放在墙边的桌子上,高个子转身注视着睡着的三人,另一个矮点的人打开药箱,取出一个蓝色的长方形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支形状特别的注射器模样的东西,还有一支闪着异样光华的小玻璃瓶。
“小心!”
“知道!”
矮点的那人小心翼翼地把那支闪着异样光华的小玻璃瓶轻轻放进形状特别的注射器,只听到“咔”的一声轻响,小玻璃瓶的异样光华消失在注射器中。
高个子伸出双手,轻轻抱起婴儿,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子旁边。婴儿正熟睡着,双眼闭着,粉红细腻的皮肤似乎吹弹可破,黑色的头发竟然有点长。
矮个子手捏着剃须刀,麻利地在婴儿额头上方那块颅骨尚未长合的地方拨开细发,轻刮起来。头皮裸露的地方可以看到皮肤随着心跳而上下跳动。
他放下剃须刀,操起那形状特别的注射器,前端紧贴那隐隐跳动的头皮,缓缓按下了一个按钮,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高个子赞许地向他点了点头:一切正常,再过两分钟,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突然,房间里“啌嗵”一声响,在静夜里让人觉得特别响亮,震动人心,两人浑身一震,回过头来。
原来是朱德民睡得糊里糊涂的以为是在床上,一个翻身,连人带椅倒在地上。从睡梦中摔醒的他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两人暗暗叫苦,现在可正在关键时刻,已是骑虎难下之势:智慧水的信息正在电场作用下快速进入大脑,一旦半途而废,后果不堪设想。指挥员一改原来嘻嘻哈哈的神态,眼中露出凶光的神态犹如在眼前。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坚持到底,即使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朱德民刚刚站稳,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不由得大吃一惊:睡觉前房门是锁起来的啊!他眯起暂时不适应亮光的眼睛,发现是两个医生,不由得松了口气:医生是应该有房间钥匙的。
他慢慢走了过来:“医生!夜里也来查看啊?”
“是啊!这是我们的责任。”小个子医生背朝着他操着生硬的普通话,头也不回。
“唉呀,真辛苦你们了!”说着他好奇地转了过来,看看医生在做什么,“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医生没有答腔,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光,轻微的“嗡嗡”声在持续地响着。
“呀!怎么能在头上打针啊?”朱德民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
英子也醒了,矇眬地揉着眼睛问:“怎么啦?”
还是矮个子老练:“你这人怎么啦?大惊小怪的,你眼睛长哪里了?这是在打针吗?有这么打针的吗?”
几句话问得朱德民不知所措了:“对不起,我不懂,我以为是在头上打针呢,这刚生的小孩怎么经得起头上打针啊,不是打针就好。”
看他们一副紧张认真的样子,还是不放心地问:“这是在干嘛呢?”
“在做脑电图,小孩难产,耽误了时间,检查一下大脑情况。怕打扰你们,特意没叫醒你们。”
说话之间,“嗡嗡”声停了,任务完成了。两个人长长地喘了口气,把小孩抱给并朱德民,收拾起仪器,擦着着头上的汗。
“医生!大脑情况怎样?”朱德民双手接过孩子迫不及待地问,“你还没有看结果呢?”
“没问题!有问题机器会叫的。放心吧!”矮个子肯定地回答。
“哦,谢天谢地,也谢谢你们!半夜也来检查,真负责。谢谢啊!谢谢!”
“不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还是惊动你们了,对不起啊!你们放心睡吧!”说着,两人匆匆离开了房间。
天亮后,朱德民到处夸医院的医生认真负责、半夜查脑电图的事,引起了医院的注意,院长亲自来请他去院长室说话。等他满怀感激之情地说完道谢的话之后,院长脸色凝重地告诉他:“没有这回事!”
“啊!”朱德民吃惊地跳了起来。
“第一,医生夜里进病房是需要敲门的,况且你们里面锁着,医生是进不去的。第二,做脑电图是一个很大的设备,不可能是你说的很小的东西,第三,我们医院还没有那种设备。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或者是你睡得糊里糊涂的……”
“怎么会弄错了?我和他们俩说了不少话,我老婆也看到的,小孩是我抱回去的,头上的头发也剃了一小块,不信我抱来给你看看?我难道…”朱德民激动得不知怎么说下去了。
“这样吧,我把医院的医生都叫来,你辨认一下,是谁去的,好吗?”
“好的!”
结果马上就出来了,一个也不是!
朱德民慌了神了:“院、院长,难道他们是骗子?是不是想害我儿子?是不是真在我儿子头上打针了,啊?啊?”
院长倒也沉得住气:“骗子不骗子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两人绝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而且在你儿子身上好像也做什么坏事,头发剃了的地方,我也仔细检查了,没有发现针孔。不过为了对你负责,我们已经报了案,马上就有警察来,请你把事情的过程,源源本本地对他们说吧。”
朱德民又急又怕,瘫坐在沙发上,喃喃地问道:“又不是医生,又没做坏事,那么他们来干嘛的呢?……”
想一想,猜一猜:
1、那个略矮的男人真是神仙吗?
2、两个神秘的人真的为小孩做脑电图吗?他们是来干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