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的生日礼物

　　下午的两节课陈云鹤有点心神不宁，一会儿想到食堂的事，一会儿想到奶奶的病，旁边的吉萍也感觉出来了，几次用手指轻轻地在他的书上敲击。好容易熬到放学，正想背上书包要走，班主任金老师走进了教室。
　　金老师是位40多岁的女教师，高高瘦瘦的身材，齐脖子的头发从下面整齐地向上卷起了一圈，鹅蛋型的脸，细细的眼睛让人觉得总是在微笑着，很有亲和力。她教学经验丰富，善于做学生的思想工作，多次被评为优秀教师，是学校的骨干教师，在学生中威信很高。
　　“等一下！”她站在讲台旁双手向下按了两下，示意大家坐下，“今天我们班上有人破坏纪律了，打架了，还闹到了教导处！不管是谁有理，用这样方式解决问题都是错误的，希望大家今后注意。我报到名字的同学跟我到办公室去。马志伟、陈云鹤、张明远、肖志平，来吧！”
　　看着几个人耷拉着脑袋随着金老师离开了教室，大家叽叽喳喳议论开了：怎么会是陈云鹤？他怎么了？
　　吉萍愣在了那里，突然想起来了，下午发现他的腮帮子有点肿，问他怎么了，他说是弯腰时撞在课桌上的，唉，原来是打架的！这几个人打他一个，还不吃亏到底了？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痛，决定先不走了，索性先到钱老师那里把陈云鹤家的情况向他介绍一下，再等陈云鹤来了问清情况一起回去。
　　
　　陈云鹤刚走到校门口，王大爷拦住了他：“陈云鹤，有人给你送了东西在这里，拿回去吧。”
　　“谁给我送东西？”陈云鹤奇怪地问。
　　“我不认识，是个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先生，说话文绉绉的，我也不大听得明白。反正是给你的，拿去吧！”说着从桌子上捧起一个纸包递了过来。
　　“老先生？”陈云鹤更加疑惑了，“会不会搞错了啊？谁会给我送东西……”
　　“不会错，他说得清清楚楚的，这上面还写着你的名字，你看自己看吧。”
　　陈云鹤无可奈何地接过纸包，仔细地看起来，这是一个用牛皮纸制作的大信封，正中工工整整地写着“祝陈云鹤先生生日快乐！”旁边用小号的字写着“祖小凡敬贺”。
　　“王大爷！肯定是弄错了，你看，这里写的是‘陈云鹤先生’，是送给老师的。”
　　“不对！不对！我问过了，我们学校没老师叫陈云鹤，学生中也只有你一个叫陈云鹤，他说得很清楚，六（1）班的陈云鹤，拿去吧！不会错的。”
　　“肯定不是我的！这个祖小凡我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陈云鹤坚持着。
　　正是放学回家的时候，他们在门口一争论，马上围上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陈云鹤！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陈云鹤听声音就知道，是吉萍来了。
　　他回头看着吉萍说：“是啊。”
　　“那还怀疑什么？拿走吧，不要影响大家走路。”她快人快语地说。
　　“那……，好吧，我先拿了，错了可不要怪我。”他勉强地拿过了大信封，想了一下又说，“王大爷，我想当作你们大家的面拆开看一下，万一弄错了，给我证明一下。”
　　“唉！这孩子真老实，好吧！你拆吧。”王大爷爽快地说。
　　陈云鹤小心地拆开了大信封，在周围许多人的目光注视下，从里面抽出的是一本书——《西游记》。他把信封口向下拍了拍，没有别的东西；又把书横着书，书脊朝上，书页向下地篦了一遍，除了闻到一阵油墨的清香，什么也没有。
　　“嘻嘻！”一些人不屑地笑了起来。
　　“好了，拿去吧。”王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真是个诚实的孩子，万一有什么事，我帮你证明。”
　　“谢谢王大爷。”陈云鹤把书放回信封，看到吉萍不断地点头示意，就捧着它同吉萍一起离开了学校。
　　
　　在陈云鹤心目中吉萍是个了不起的人。她不但学习认真，对人真诚，特别还有一股男孩子似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心肠。班里的人都服她，一直选她当着班长。
　　还是在四年级的时候，开学时排位置，陈云鹤正好和马志伟排在一张课桌上。马志伟坚决不同意，当时的班主任金老师问他为什么，他竟大声宣称陈云鹤身上有一股破烂的臭味，当时陈云鹤气得脸色煞白，一句也说不出来，是吉萍站出来，指着马志伟的鼻子说：“拣破烂怎么啦？那是废物利用，变废为宝，节能环保！你不就仗你爸有几个臭钱吗？我看你脑袋里就有一股臭味作怪。”
　　马志伟不服气地说：“你思想好，让他陪你坐啊!”
　　吉萍毫不犹豫地说：“行！”回头对着金老师说：“金老师，就让陈云鹤陪我坐吧，好吗？”
　　看到老师点了头，她大大方方地一手提了陈云鹤的书包，一手拉着他，走到自己的课桌旁。这样一坐就是两年多。两年多的时间里，班里同学的个子有了很大的变化，陈云鹤几乎成了最矮的了，吉萍也比他高出了不少，但他们还是坐在一起，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吉萍家他没去过，但他知道她爸爸是县武装部的干部，每到征兵的时候，都会在电视新闻中看到他，穿着军装的他，看起来特别威武。吉萍的妈妈在幼儿园当老师，他也见过一次。那是一个星期日的下午，他在街上转了一会正回家走，因为是双休日，肩上扛的编织袋里装着好多个塑料瓶显得鼓鼓的，由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路面上，直到听到有人喊他才抬起头来。是吉萍，她旁边还站着个中等个子、留着齐耳短发，衣着平常的中年妇女。
　　“陈云鹤，今天收获不小啊！介绍一下，这是我妈。”
　　他没有思想准备，仓促之间，慌张地把扛在肩上的袋子放到地上，低着头说道：“阿姨，你好！”
　　“妈！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自强自立的陈云鹤。”
　　那阿姨应了一声，眼睛盯着他仔细看着，用手轻轻、缓缓地抚着他的头发，轻轻叹了口气：“唉，真是个好孩子！好好努力吧！”
　　陈云鹤从她眼睛里读到的是慈祥和关怀，使他马上想到了奶奶的眼神，他的心一下子靠近了。
　　……
　　“陈云鹤，今天怎么会和马志伟他们打架的？”吉萍的问话让陈云鹤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唉，是这样的……”陈云鹤又把食堂的事简单地讲了一遍。
　　“啊？流了好多血吧？下午还骗我！快张开嘴给我看看！”
　　陈云鹤无奈地张开了嘴。
　　“唉，你太莽撞了，他们那么多人，动起手来你不是明摆着要吃亏的吗？幸亏郝阿姨在旁边，以后要注意保护自己。后来怎么处理的？”
　　“值日的居主任，做了记录，要交给班主任进一步处理。刚才金老师狠狠批评了他们一顿，说他们合伙欺侮人，要告诉他们家长，加强教育，我也挨了顿批评，说我遇事不冷静，先动手撞人家。”
　　“是要到家长那里告他一状，这马志伟也太不像话了。你今天虽然受了伤，但还是值了！病猫变成小老虎了，杀了他的威风。祝贺你！男孩子就是要有这点气概，不然老是给人家欺侮。”
　　陈云鹤感激地点了点头，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对了，陈云鹤，这个祖小凡你真的不认识？”
　　“是啊，不用说认识，这个名字听也没听到过。”
　　“是有点奇怪啊，一个陌生人怎么会给你送生日礼物？他应当对你很了解啊，连你的生日都知道。”
　　“就是啊，等我回去问问奶奶，也许奶奶知道的。”
　　说到奶奶，吉萍严肃起来：“哎！你奶奶如果病情加重的话，一定要去医院看的。”
　　“是啊，可是她不肯去医院看，说有个土方子，先试试。”
　　“哦，什么土方子？有用吗？”
　　“用枇杷树叶子熬汤，我早上才打的，有没有用要等回去才知道。唉，咳嗽得厉害，好几天了，还发热，嘴上都起水泡了。”
　　“唉，我觉得还是要去医院看的，越拖会越严重的。”
　　“嗯！吉萍，谢谢你，今天马志伟又欺负我了，幸亏你出来帮我。”
　　“唉，谢什么啊，是他太过分了。你也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要怪钱老师，他刚来不了解情况。”
　　“我怎么会怪钱老师呢？是我迟到了，批评是应该的。”
　　“刚才，我去向钱老师说了你的情况，他很感动，也很自责，非常理解你当时的感受，很后悔自己当时不恰当的处置。”
　　“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向钱老师说的，老师批评我迟到是对的啊，要我好的。”
　　“是的，不说这个了，只盼你奶奶能早点好起来。”说着突然向旁边跑去，拣起了一个人行道旁草丛中的矿泉水瓶，“来，放在袋子里。”
　　
　　想一想，猜一猜：
　　1、素不相识的祖小凡为什么会给陈云鹤送生日礼物？
　　2、你觉得吉萍这人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