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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王明明俩兄弟

作品名称:相思草      作者:柴瑞林      发布时间:2014-12-07 12:04:09      字数:6705

北京这一边正准备回去,王三和王四,也就是王明明两个兄弟,这几天像秋后的蚂蚱跳不起来了,一改他们的姐姐遗体还在太平间里,那时的疯骂疯闹,闭上嘴,等待李加禾如何发落他俩了。
  把王明明火化后还有医院里结帐,医院招待所的结帐等问题。王三、王四早说家中事多待不住了,李加禾就说请他们先回去。他两却不回去,说等着走在一起有个照应,再说娘家人不抱骨灰盆不算亲人。李加禾和二女儿说,这话也在理就一起走吧,可是,他们又嫌李加禾太慢,发着各种牢骚。
  “舍不得北京,今儿办手续,今儿办手续,啥意思!”王三说。
  “我看是舍不得人,想把她带上。”王四说。
  兄弟俩说这话的时候,李加禾在外奔波,刘春给收拾着散乱的各种东西,只有李兰在座。她身体因伤悲和疲累需要休息,这也是迟迟不能走的原因。李兰听着两个舅舅这么说,心中着实反对,也不好反驳。她本是个少言语的人,加上父亲和姑姑的叮咛,在省着事儿,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妈的,把姐嫁过来是害了姐。”王四又说上了。
  “没有害,我们兄弟不至于他妈的来北京发丧。”王三跟着说。
  李兰忍不住了说:
  “两位舅舅实在等不住了,就先回去吧。”她的语气中带有不情愿。
  “咋的?”王三质问。
  “你不想听老舅说啥了?”王四质问。
  “你不想听是你不想听的事,我要说是我要说的事,你挡不住!”王三说。
  “连你爸爸都挡不住,他是啥东西。说是来送我姐姐看病,本质上他妈的是来勾女人。”王四说。
  李兰忍无可忍大声叫道:
  “你们别在这里说欺人的话,我爸爸勾哪个女人了,把话说清楚。你们是我妈妈娘家人,是我的老舅,不能不像亲戚。我妈在世时,你们谁关心过,一年四季不来一个人,只是要钱了就来了。”
  “瞎说啥哩!”王四叫道。
  “就是嘛,谁要钱了?”王三叫道。
  “怎么没有,我爸爸本来不富裕,你们要去了几千块,还说没有。”
  王四嘿嘿笑了,讥讽地说:
  “你爸爸的钱球大一点点,能解决我们多少问题,我们靠他的钱早穷死了。”
  “这女子就不像我姐姐生的,一点不恋念母亲的亲人。”王三的声音更大。
  李兰看到冷冰冰放在桌子上的母亲的骨灰盒,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压抑得胸部一起一伏的。
  王三和王四还想发挂,李兰躲出去了。
  李兰在住院部找见了父亲,把这情况说了。李加禾说,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只是你的身体不好,想迟上一两天,他们实在闹得不行就请他们回去。
  李兰说看样子他们是等着我们的路费和饭费,一定不会先走。
  李加禾跑回医院招待所一试问,他们果然不先走,不三不四骂骂咧咧毫不停口。李加禾说我给你们车票钱和饭钱,求求你们先走。兄弟俩算了一路车费,又算了饭钱,还要抱骨灰的钱。
  李加禾说,你们是兄弟这么远来就不容易,只要看着把你们的姐姐葬了就行了,骨灰盒我们后边的人抱,你们只是走好了,如果还有用钱的地方,再给你们一些。好处是李芹汇来了些钱,李兰单位也汇来了钱,现在还不算紧张,就给你们多带些吧。
  王三王四听到这话,又提出了一些数字,说他们病了,要买一些药,要给家人买些北京货,就算是借,回去一定还李加禾。
  李加禾说钱不用还了,只要你们一路顺利比什么都强,也算我为王明明尽了点亲情的心意。
  好家伙,才把两个无赖送走了,只是李兰没有同意父亲的对待法,当着两个舅舅说了父亲几句,实际是说两个舅舅。
  为了不使李兰犯病,李加禾和刘春都好好劝了她一阵。
  两个舅舅走后几天,刘春在刘丽丽电话中的央求之下,跟着李加禾往回走,一路上三个人陪伴着王明明的骨灰前行。
  坐在火车上,李兰总要把骨灰盒抱在手上,李加禾怎么也要不去。按李加禾的意思,把骨灰盒放在行李架上就可以了,不用非抱在手上。李兰说她一向不知道孝顺母亲,现在知道了,就要抱在手上,这是弥补。李加禾看到冷冰冰、森杀杀的骨灰盒心中不好受,别的旅客肯定也不想和他们坐在一起,看这让人发怵的盒子,幸亏刘春在外边包了许多东西,看起来像个行李箱,就这抱到手上也能让别的旅客想到点什么吧。
  刘春对李兰说,这人活着需要人照顾,吃呀喝呀拉呀撒呀的,死了就什么也不需要了,如果有阴灵的话,一定想自个待着,多安静安静呢。李兰哪里听进去,噘起嘴不言语。
  李加禾怕把女儿累坏,就硬要过来,自己抱着。
  三个人都是多少天煎熬得筋疲力尽的人了,一见火车开动,都沉沉地进入疲惫不堪的睡梦之中。骨灰盒早被落在座位上,和他们一同被颠簸上行进。
  十多个小时的行进之中,他们只是沉睡,没有喝水,没有吃饭,再说他们也没有钱吃饭了,只有手提袋里的几包方便面可以进口了,能换来吃喝的人民币都被王三和王四搞进了他们的口袋。
  三个人没有多少能吃的东西,他们也不需要吃的,只管睡觉,如果有人割去腿上的肉也醒不来。李加禾毕竟是个“总负责”,在火车快进站的时候,早几十分钟醒来了,叫醒女儿和刘春,准备好携带的行李,李兰又把骨灰盒抱在手上。
  他们知道李玉等家人要来车站接人,等他们走出站口,在不远处还看到了好几个人。
  李加禾礼貌地对刘春说:
  “姑姑你看,刘丽丽来了。”
  刘春激动之下沿着李加禾的臂膀望过去,看到在人群的空隙里,刘丽丽仰面笑着朝她招手,就忘记了身边还有两个人,直往前挤。
  李加禾后边就是抱着母亲骨灰盒的李兰,腿一瘸一瘸地走,刘春要接过骨灰盒,连忙关切地问:
  “小兰,你的腿?”
  李兰吃力地说是出站口时,一个拉箱子的人碰的,可能伤了筋骨。
  李加禾一听,说:“你如果听点话都不至于这样。都是这沉沉的骨灰盒把你拖的,我早要接,就是不给。”
  李兰把骨灰盒接到父亲手中,望前边一阵说:
  “我姐和我妹来了。”
  李加禾只顾问李兰腿的情况,李玉和李芹两个相并着过来了。刘丽丽拉着刘春早在一旁等着。
  “他们会看到我们吗?”刘春关切地问刘丽丽。
  刘丽丽望着几个人说:
  “这是必经的路,他们一定会和我们汇合。”
  说话间李加禾父女们真的来到了这里,李加禾把背上的行李放下来,他手中的骨灰盒早被大女儿接过去,一会儿又换到二女儿手上,这时候,二女儿还恭恭敬敬端着,立正站在这个空地上。
  李玉没有流泪,只是十分不高兴,她看看刘春说:
  “这就是你们说的姑姑了?”她的眼睛谁也不看,朝上仰着头,好像要问的对象在天上。
  李加禾立时笑了说:
  “正是姑姑,这一次全凭了她。”
  刘春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握住了李玉的手摇了摇说:
  “孩子不要伤心,你妈妈的病的归宿也只有这样了。”她淡淡地笑着,但很温和。
  几个人都看着李玉,生怕她说话不在理,李玉果然说:
  “我妈妈一辈子都是我爸爸的拖累,这一下好了,不睡床了,不吃东西了,把她烧了装在骨灰盒里了,省了事了,腾开了人家的眼睛。”
  说话的李玉只顾发火,恐怕还来不及想母亲永远去了,只是挑最硬的刺刺父亲。端着骨灰盒的李兰却受不了了,腿一软跪倒在地,呜呜咽咽哭起来,骨灰盒在她的双臂上打着可怕的冷战。
  刘丽丽怕把骨灰盒掉落在地上,忙上前端过来,交给还在挑刺的李玉。
  李玉这次接过骨灰盒才落了泪,说话声开始颤动,刘丽丽扶着她站定说:
  “妹妹也不用太伤心,我们快点回去吧。”
  这时候李兰本来一肚子委屈,禁不住早哭了,扑过去和李芹抱成一团,哭声汇合在一起,令李加禾心中酸楚。
  刘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刘丽丽说:
  “怎么她们的女婿都没来,来几个软弱的女子,哭作一团,每个人都得有人搀扶,可怎么是好啊!”
  刘丽丽让姑姑好生照应着,她要去租车,李加禾听到了也跑过去要租车,两个人正在推让,这时,一个人抓住李加禾的手臂说:
  “李老师辛苦了!”
  李加禾感到对方猛摇着他的手臂,从声音里听出来是张峰,就说,你也来了,小张老师。
  张峰对望着看他的刘丽丽和李加禾说:
“现在把几个妹妹们都拉扯过来,还有那位有苦功的姑姑,我们上车吧。”他伸过一只手,指指一辆小面包车说:“这辆车是我弄来的,我知道咱们人多。”
  刘丽丽几个人赶紧把姐妹几个拉扯到车上,姑姑也坐好了,他们三人才坐上去。
  在路上,在闹市区里,大家还能听到李玉,姐妹几个人的哭泣声和叹息声,心中都不是滋味。
  刘丽丽心中想,一路上几个老人和李兰可能都没有吃好,最好先到一个饭馆吃点东西。她的话还没说出来,张峰说,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在前边的一个饭馆里包了饭,黄杰、王建设先在那里等待上桌的饭菜。
  刘丽丽悄悄问张峰,把骨灰盒端去可能不对吧,张峰说得问问李老师。
  张峰靠近李加禾坐了点,俯过身去问这件事情。
  李加禾说这个不行,我那女儿李兰犟,把骨灰盒端到手上不放,你说如何是好啊!张峰说有办法,放一个人喂小兰吃饭,这个任务包在我身上。
  李加禾回头看到骨灰盒又被李兰要过去,心中想着如何吃饭的问题。李兰耳朵亮早听见了张峰和父亲说的话,就提高声音说:
  “我抱着骨灰盒你们去吃饭。”
  张峰把头探到那边去说:
  “你就抱进饭馆里,我喂你吃。”
  刘丽丽也说,这样可以,她可以喂她饭吃。
  刘春却说:
  “小丽,你说的这话不行。”
  “咋不行?”刘丽丽撒娇似地看着姑姑。
  “人家饭馆怎么允许把骨灰盒端进去呢。怕影响他们的生意。”
  大家一想这话有道理,都说饭不去吃了,等到把骨灰盒安顿下来再说。
  刘春是有经验的人,就问李加禾把存放骨灰盒的地方联系好了没有。李加禾说联系好了,就在当地的殡仪馆里存放,那里还可以设灵堂。
  刘春说,现在最好先把骨灰盒送到殡仪馆,才说吃饭的事情。
  刘丽丽对张峰说:
  “我姑姑这话对,先把骨灰盒送到地方,安置好了再去吃饭,只是李老师、我姑姑、李兰是该快快地补充一点东西了,多少小时了,都该低血糖了。弄不好,会发晕出问题。”
  张峰说:
  “本来送灵是家中孝子们的事情,别人只是帮个忙,不能包办代替,如果能包办代替,他们吃饭,我们几个送去就行了。”
  “这是民俗了?”刘丽丽问。
  “对,一点不假,弄不好还会出问题。比如女方的娘家人不答应,男方的外祖父家的人不答应。”
  刘春听到了说:
  “如果你们这里有讲究千万遵循,不敢擅自变动。”她想起了王明明两个弟兄王的蛮混不讲理。
  李加禾忙说:
  “你们真是提醒了我,这骨灰盒必须先送到地方上。饭我和几个女儿就不去吃了,刘丽丽和张峰招呼姑姑去吃上一点。这些天她消耗得太多了,要赶紧补充。”
  车已到了饭馆前,停下来请刘丽丽带领姑姑下去,刘春却坚决不下去。她说已陪了王明明多日,还是再送一程。
  张峰和刘丽丽也想去殡仪馆,帮助李老师把这档子事办妥。张峰就告诉司机路线,一路驰去。
  在那一边的工作还算顺利,用了不到一个钟头,连路上也莫过两个钟头,心中着急的刘春和李加禾、李兰都没觉着肚子饥,只是另外几个人急他们的饥渴,嚷嚷着随车往饭馆里走去。
  在这里等的黄越和王建设,早把什么都弄好了,看着长途回来的几个人先去洗手间洗了手脸,招呼上桌用饭。
  黄越和王建设都是活跃人,见了熟人和朋友总要打打闹闹,说些调皮话、幽默话,可是今天都很老实,只是来回跑腿,努力办事,照应大家。
  李加禾心中感慨万千,他觉得自己的事往往比别人多,总在别人的帮衬之中,永远没有帮衬过别人。
  他心中更生气他的亲戚,该帮忙的王明明的兄弟呀,自己的大女婿呀,一个个粗壮小伙子这一阵都不在场。
  自己的女儿吧,老大人混沌不晓事理,不懂礼貌;老二心脏有病,人又木讷;老三软弱撑持不起大事,就现在还不停地说,太迟了,太迟了,她的孩子没人照顾,还不知有事没事哩!闹得李加禾心中不安。
  李加禾人虽坐在这里,吃着同事们掏腰包为他们办的酒席饭菜,每咽一口都觉得苦涩。今天,按理是自己请客酬谢,办了事和支持了自己的这些人,可囊中羞涩,不敢声张,就连刚才在殡仪馆里所出的手续钱,和押金都是张峰和刘丽丽凑的。她暗暗叹气说:“天呀,殡仪馆存放尸骨也要那么多钱。要知道这么尴尬当时不应该给王三和王四那么多钱,可是,不给又怎么行啊!他们会一路折腾得神魂不宁,可能花得连穿的衣服都会卖掉。”他摇摇头又说:“现在的衣服卖给谁呀,不是五、六十年代,发布票扯布做衣服,衣服奇缺,现在不一样了,家中有多少衣服,身上有多么贵重的衣服也一钱不值啊!”
  李加禾的食欲很不好,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尽量劝菜劝饭。
  坐在李加禾对面的是三个女儿,这一阵说话的声音大起来。
  “我看你腿一瘸一瘸的,咋了?”李玉问李兰。
  “快出站时一个生人的大箱子碰的,当时,我都站不住了。”
  “你真够木讷的,不把他扯住索赔。”她的目光锋利地向着李兰刺过去,现出十分气愤的样子。
  “还索赔呢,手上就是妈妈顾得了吗?”
  “真是的,还让死人把活人拿了。要是我,一定要他拿出钱来私了。”
  “人太多了,那人一定跑了。就是没跑他也不会承认,生人嘛!”
  李玉瞪一眼李芹说:
  “属你没出息,熟人还有索赔的问题?”
  李芹害怕大姐,低下头去,拿起筷子去夹菜。
  李玉吃了一阵东西,用前臂碰碰李兰,眼朝坐在她父亲身边的刘春问道:
  “她就是那个姑姑?”
  “一出站口你都知道了吧。”
  “我看她不像个有耐心的人。”
  李兰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看刘春,小声对姐姐说:
  “你小声说吧,她很好。”
  “很好?”
  “是很好!”李兰的声音更小,只有她能听到了。
  李玉放大声音说:
  “吓死你了,她敢情不是你后妈。”
  李兰很生气姐姐这么无礼,真想立起身走出去。
  李玉不依不饶地说:
  “爸爸得了不治的病了!”
  李芹吓了一跳,停下正要喂进口里的一口菜,举在空中问李玉:
  “爸爸有了啥病?”
  “还啥病,你看不出来。”
  李兰和李芹都紧张起来,转过头看着还在往口里连连送菜的李玉。
  李加禾也听见了,向大女儿投过了不解的目光。
  李玉急了说:
  “不有病,让她伺候妈妈。我对妈妈的死抱怀疑态度,在家中几十年不死,出去一月多把人死了,不是他有病了?把妈妈硬往死路上送,送走了,他自由了。你们看他现在是多么滋润嘛!”
  李兰和李芹听得手心里冒汗。在几个教师面前也觉得尴尬,很恨姐姐的无礼。她们姐妹俩观察了一下,黄越、王建设、刘丽丽都在和那位半老女人攀谈,父亲也和他们附和着,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听见她们三姐妹在说啥,就放心了。
  李兰小声劝大姐:
  “有话回去问不好吗?”
  李玉立刻说:
  “我才不管那事!”
  李兰想立起来,走一回洗手间,不为洗手,而为缓冲一下。她试了几试,腿碰伤处,还很疼痛,站可以,走可以,就是一瘸一瘸的,要出洋相,也只好罢了。不喜欢说话的她,只好表现出爱说话的态度来了。
  “你结婚了?”她问李玉。
  李玉被妹妹这一问,热劲儿来了,俯下身去,把脸挨在桌子上,偏向李兰说:
  “结了。”
  “我姐夫对你咋样?”
  “太好了,我感到很幸福。”
  “为啥那么急,不等我们回来?”
  “你猜。”李玉诡谲地说:
  “我猜不着!”李兰觉出了其中的不妙,心中很不是味儿,便去吃菜。
  “你真的猜不着?”李玉毫无愧色地继续问,她仿佛十分得意。
  “猜不着!”李兰冷冷地回道。
  李玉笑起来,附在李兰的耳朵上说:
  “我有了。”
  李兰再没说话。坐在另一边的李芹悄悄对李兰说:
  “大姐有了。现在都显怀了,你没有看出来。所以加紧办事,差点还黄了。”
  “为啥黄?”李兰的头偏过来,朝着妹妹压低声音说话,尽量不让李玉听到。
  “王点点说这孩子大概不是他的,说大姐也许早有人了,谁知道还有几个。这话也让他的家人听到了,也反对她俩办事,大姐不答应,就猛闹,他们看惹不下就领了证。但结婚时男方啥也没有给,全是大姐给的钱,你看这事多让人寒心呀!”
  “我说,妈妈病中钱不够,大姐一点不支持,看着我们在北京难呢。幸亏你寄钱来,不然半途不定怎么样哩!”
  “我们独娃对我好,啥事由我。”
  这时候在李兰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侏儒小人,大头短腿,肥耳方嘴,手和脚像木头镟出来的大碗,指短而掌厚且宽。她很不想看见这个令人眼涩的人,她认为妹妹不该着急找这么一个三级残废。她转过头,同情地看看妹妹说:
  “今天来了孩子放在家中没人看。”
  李芹本来就着急,姐姐一说就着急得直摇头,接着说:
  “放在家中,我正焦急呢!”
  “快点吃了,赶快回去看去,这里也没有多少事了。”李兰看着妹妹又说:“把吃的东西给带一点过去。”
  李芹有些心动,正想该不该带东西给孩子,父亲坐在对面看她朝他看了,就用眼睛暗示了一下:“不能带。”
  李兰不知父亲有这暗示,只见妹妹把拿起来抠出心来的,准备加肉的馒头壳,立刻放在桌子上,就问妹妹:
  “怎么?不带了?”
  李芹面朝她偏过去悄悄说:
  “不可以带。”
  “谁说不可以?”李兰一心想着在家中放小孩子的事。
  李芹微微笑笑说:
  “爸爸说不能带。”
  李兰抬起头去望爸爸,李加禾赶忙拍拍自己的衣服口袋。李兰明白了说,不带了,这饭还要别人请呢,多不好意思,开始我没想到。
  李芹问李兰:
  “钱都花光了?”
  李兰把用钱的情况都向妹妹细细地讲了一遍,并把两个不象话地舅舅向父亲勒索钱的不轨行为讲了出来。
  李芹说,我现在的单位距两个舅舅家不远,听说两个舅舅原来在村里就不务正业,常常玩赌偷盗,开放以后跑到社会上更加糟糕。
  李兰点点头说,这情况我也早都听说了。这一次趁着妈妈住院,还在咱们这些可怜的人身上搜刮,你看缺不缺德。
  三姐妹因李芹孩子无人管的事,提前离开了饭桌。李玉和李兰到车站送妹妹,而后先回家了。
  吃饭的几个同事和刘丽丽这位从大地方来的,开明智慧的姑姑交谈了很久,才要摸黑散去。王建设抢着出了饭钱,黄越为大家包了两辆出租车打了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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