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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都觉得田校长过了

作品名称:相思草      作者:柴瑞林      发布时间:2014-12-06 10:06:35      字数:5734

  刘丽丽在学校的院子碰见了体育教师王建设,高兴地说:“正想见到你就碰见了,真是此地邪,想鳖蛇就来!”
  王建设大步跨过来,分开八字脚站定,笑嘻嘻地看着刘丽丽说:“听说阁下回来了,还没顾上朝拜哩。”
  刘丽丽说:“少贫嘴,我要给你说正经的呢!”
  建设摇摇头说:“这一下又完了。”
  刘丽丽笑着指指他说:“你就那么怕我?”
  王建设好似无奈地说:“我生来就是四肢发达,大脑简单,让你和你的学生把我给治了。”
  “这话咋说?”
  “还咋说,不说你知道。”
  “你做了好事,本来受到夸赞,这么一发挂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你四肢发展是身体好,身体好就有发达的肌肉,有发达的肌肉都是学习素描的好‘标本’,是好‘标本’就能让学习者练出好基础。如果明年在这个画组里能考上三、四个大学生,就是你的功劳,你好像吃了亏,喋喋不休给我找事。”
  “是吗?”
  “怎么不是,我的几个‘得意门生’都来告诉我了,说在假期里,你抽出空子给他们当了模特,画了许多素描,挂在画室里。我去一看呀,他们进步多了。”
  王建设捏捏拳头,把右手前臂朝外举扭过去,让一突噜肌肉鼓起来说:“可不是,光这边的一群肌肉就被他们把我折磨够了。”
  刘丽丽笑得嘿嘿地说:“还不够。”
  “还不够?我说刘丽丽,你心忒黑,还把我累死不成!”
  刘丽丽朝王建设跟前走进一步说:“同学们全画的是你的胸大肌、三角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就是没有腰部和腿部的肌肉,让他们怎么能对人体的全部形成一个统一的印象呢?”
  王建设无奈地摇摇头说:“这我也知道,只是在学生面前,不能给他们袒露。”
  刘丽丽红了脸说:“这也是。只有找一个不认识的人就好了,只是苦于找不下一个像你这样棒的模特。有一次我把这情况讲给李加禾老师,他也觉得很遗憾,说,要不让他在农民中找一个。他们原来住在农村,有好些农民朋友,可是,人家都说,宁耕三天地,不坐一晌功,太憋闷了,受不了。王老师,像你这样一心为下一代想,无代价地为学生服务,我也不知怎么感谢你,学生们也不知怎么感谢你,唉!”
  王建设笑了笑说:“咱们是一个组,学生是咱们共同的学生你还说那话,大没有必要,只是想怎么去做好就是了。你回来了,还没有在你跟前打问李加禾老师的情况,现在你正好顺便给我说说。”
  说着话,王建设和刘丽丽相并着朝教研室走去。
  刘丽丽就把李加禾的情况全告诉了王建设,并说了给李老师请假的事情。说她心中很焦急不知假准没有?还不敢去问,正在为难呢。
  王建设知道田安亮对刘丽丽印象极坏,就自告奋勇地说,他去问问。刘丽丽说这就好,请你赶紧问了来告诉我,我好给李老师早回话。
  王建设说,我一定去。他又说,这个田校长真不会当校长。如果会当校长,一句就说一个“准”字。人嘛,谁没有个难处,人家妻子成了那么个样子,是个石头人心中也不是滋味,一定会影响工作。校长能把教师的困难解决了,效果全渗到工作中去了。他就不开窍,对李老师大压大难,不知李老师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李老师这个人多才多艺,说是教语文课,在书法和绘画上全都使学校得益,学校应该因有这样难得的人才而高兴,因他的贡献嘉奖他。
  刘丽丽咬了牙说:“你说到这里,好多年轻教师都有同感,都觉得田校长过了。可是,不怕官只怕管,谁让人家是校长呢?田校长让我赶紧布置教室,从我心底里来说,李老师不在,感到任务压力大,拿不下来。可是,为了李老师的困难也要顶下来,等他回来了,安心教语文课,照顾他的妻子和女儿,休息他劳累过度的身体。”
  王建设说着话,忘了刚才答应的事,刘丽丽急了又提醒他,他才跑了。
  刘丽丽紧忙找画笔、油光纸、颜料,集中在案头,要制作标语了,语文教师张峰来了,一进门就文绉绉地说:  “好一个大画家,咋就忙上了?”
  刘丽丽不抬头说:“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夫子’来了,快坐下,正要求你呢!”
  张峰坐下来,半天不言语。
  刘丽丽不解地抬头望望他说:“怎么啦,校长批评你啦,不说话?”
  张峰慢腾腾地说:“想听听李老师的情况。”
  刘丽丽说:“你们也到已经知道的人跟前打问打问去吧,别都让我说,累死我了。”
  张峰笑了笑说:“其实,他们都告诉我了,只想在你跟前唠几句他的那些情况,他那个人太不幸,咋这命运。”
  刘丽丽心中一直惦着李老师,就和张峰又唠了一阵,谈了些对校方的看法。张峰说他打算找找田校长,把李老师的课接着上,好让他回来了消停一点。刘丽丽说,还说上课呢,假还不给他准。张峰说,无论怎么说,我还是主动去要课。
  刘丽丽的眉宇之交现出发愁的样子,张峰说,我知道你现在有愁事。
  刘丽丽说你能猜着,我感谢你。
  张峰说,如果猜着了,就请我们几个吃一顿饭。刘丽丽说你先猜。张峰说要说请不请?刘丽丽只好说请。
  张峰开始思索了,过了片刻就说:“李老师不在,没人往上写标语。你只会画,不会写。”
  刘丽丽感激地说:“你说到我的心上去了。在美术学院上学的时候,老师们都激励我努力学习书法,说书法和绘画永远不分开,书法是姐,绘画是妹,不会书法,别学绘画,那是丢掉西瓜,去拣芝麻。我没有听从他们的谆谆教导,现在受困的是我自己。这么多标语画出来了,写不上话语,怎么交差呢?”
  “所以你打算向李老师学习书法?”
  “可是,一年迟了半载了,眼下怎么办?”
  “你如果能看上我的破字?”
  刘丽丽跳起来说:“我的天呢!求之不得,只因为你要帮助李老师带课,没敢说出来罢了。可是,你也顾不上呀,你自己的课是最重的,我知道。”
  “没有什么,赶学生报名这几天我下夜工写,尽量能搞出来。”
  接着他们谈论起学校的其它方面的事情。刘丽丽不知怎的又问张峰王建设和媳妇的情况,她说,她知道他俩闹矛盾。
  张峰无奈地说:“我们成立了光棍队,里边也有王建设。”
  刘丽丽笑着说:“这是啥话,什么光棍队?王建设有媳妇也跟着胡闹,光棍是不是好?”
  张峰说:“开始没有他,半路上加入的。”
  刘丽丽从他的话中知道他们离婚了,心中为王建设难过起来,半日不语。
  “光棍队的宗旨是见饭吃,见酒喝,见歌唱,见画画,见字写。”张峰说。
  “不会抢着吃喝吧?”刘丽丽幽默地问。
  “也不见得。只要有可能就剷上一顿。”
  “难怪刚才打赌要混饭。”
  “可不是嘛。”
  “你们这一伙人,让校长不剥皮才算幸运,反正得小心为是。”
  “我们这伙人?”
  刘丽丽张大眼睛看着张峰。
  “不理解,是吗?”
  “对!”
  “你也是其中的一员。”
  刘丽丽暴跳起来说:
  “我才不参加呢!”
  “你也是光棍一员,不参加还有谁有资格参加。当然还有李老师,他回来也入会了,这入会不要钱。”
  “你们真是胡闹,人家李老师的妻子还活着。”
  “活着和不活着一个样,其实,他呀,才是真正的光棍。他不是光棍,别人会说他的闲话。”
  “谁说他什么闲话?”刘丽丽还是第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话。
  “以后告诉你,现在顾不得,我要走了。”张峰慢腾腾地走出去。
  张峰走后。刘丽丽怔了一大阵,心中想,李老师这么好,这么不幸的人,难道还有人说闲话?也太不是人说的话了,真是卑鄙。
  刘丽丽怎么知道,这一会儿语文组教研组长吴德才,在校长办公室,正说李加禾的闲话呢。他的八字脚朝两边撇着,肥厚的下巴牵扯着,脖子下边的脂肪呼噜呼噜动着。
  “整个假期,刘丽丽都和李加禾一起混着。”
  “这我咋不清楚嘛,人家刘丽丽回来坐在沙发上还一个劲儿叙述他们干的事情,李加禾的妻子的病多么重,他们多么紧张,后来又发展到什么程度等等。”田安亮说着,脸抽得十分难看。
  “你说她吧,一个少女、大学生,怎么就不知道检点呢?”
  田安亮发愁得不得了,在琢磨这事接下来怎么办。
  吴德才停了好大一会儿又说:
  “李加禾最好放到绘画那边去。”
  “你是说让他进入音、体、美教研室去吗?”
  “对!校长你对我们语文教研组好好关照一下。只要组里有李加禾存在,就有不好的影响,我这个人才疏力弱经不起‘遭瞎事’。”
  田安亮半日不语,眼睛从抽搐起来的皱纹之中朝前直盯着,好像墙里头会冒出好办法来,生怕抓不住,当然要凝聚精力,一心等待的样子。
  吴德才生怕校长说他撂挑子,也是试探着进行。他不想让校长不表个态这么等待下去,又怕校长不高兴,就说:  “校长看得起我,让我负责语文主课的教研组组长,深感对我的重用,关于李加禾的事情也不是我撂挑子,你看着办就是了。只是开学了,他还不回来,课怎么安排?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田校长说:“本来可以换一个语文教师,苦于没有人选,向上面申请了,也不是一下能解决的问题。”
  “只好先给他排上?”
  “先排上。”
  “开学课谁代上?”
  “加给张峰,他要代劳。他还自告奋勇写标语。”
  “他们俩人的课在安排时就不能冲突了,如果冲突一是误课,二是学生混乱,满教室叫嚷疯闹,如何是好呢!”
  “尽量安排开,不让冲突。”
  “对!只好这样。这个李加禾,真是让人无可适从。”
  “他是一锅高汤中掉下去的一只老鼠。”田校长说。
  “怎么不是呢,学校里的二流子教师都和他爱往来。”
  “什么往来,是鬼混。”田校长说。
  吴德才也很发愁的样子,哀天叹地的让校长更加感到事态的严重。
  “现在开学事情很多,你要督促刘丽丽他们把各教室的标语很快搞出来,质量要好,高标准。上边常来检查学校,是门面货。”校长说。
  “不过,前两年一直得到上边好评,都是李加禾主要负责的,今年他不在,张峰和刘丽丽到底年轻,嫩点,搞出来的还不知能不能受到上边的嘉奖。”
  田安亮想,李加禾这个人让人见不得离不开。调出去吧,这些门面事真找不出一个像他那么能日鬼的人,不调吧,这隐患明明存在。唉,还不如把刘丽丽弄出去,就可以天下太平。他恨女人,特别恨长得漂亮的青年女人。就像这刘丽丽吧,就像个妖精,谁看到都会乱眼。
  “你说这女人咋这么害人?”
  吴德才说:“女人如污水,祸害四周。”
  “毁坏天下。”
  “对,你看看朝朝代代那些皇帝,只要碰上妖精似的女人,都要丢掉江山,使庶民遭殃啊!”
  田校长点点头说:“是的是的。”
  田校长觉得吴德才是个靠得住的人,能给他经常反映情况,告诉他教师们对他的议论,他是他的“耳”,是他的“眼”,是他的“口和舌”,他就和他是一个人。学校里可以没有别人,不可以没有吴德才,如果失去吴德才他就失去上边的器官,他还觉得少了吴德才,他就失去了手和脚。没有了这些,还怎么当这个校长。
  田安亮想好了,等年纪大了的副校长退休以后,他要向教育处汇报吴德才是“德”、“才”兼备之人,推荐他为副校长。他把这话也给吴德才早谈过了,苦于副校长还不到期,他和他却等待着那一天。
  吴德才看田安亮不给他再说什么了,准备离开,校长却开口了:
  “李加禾的假没有给准,回来后按旷工对待。扣发工资,不发奖金。”
  “怎么算?”
  “按矿工时间计算。”
  “旷工太久就应该除名,这是规定呀!”吴德才说。
  “先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他李加禾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敢碰他、砸他、贬他。”
  “对,对这种人只有这办法。”
  “他的妻子听说不行了。”田安亮是在李加禾的电话中知道的。
  “他说的?”吴德才问。
  “刘丽丽给他捎着请假,偏没有告诉她怎么裁决,她不知怎么给李加禾传的,李加禾在打来的电话中诉说了些情况,还哭泣着,好像是谁冤枉了他什么似的。从他的言谈中不过可以得知那女人不久人世了,他旷工也旷不了多少。”
  “他还冤枉,学校对他应该说是最好的了,一个无用的流氓。”
  “没有自知之明。”
  “是呀!”
  吴德才一边咒骂着李加禾一边立起来,活动活动压麻了的双腿双脚,撇拉着朝门外走去。
  吴德才一转弯碰到了疯疯张张,走过来的李加禾的大女儿李玉,就直问:“你爸爸还没回来吧?你妈妈怎样了?”
  李玉突然停下来,说:“我妈死了,爸爸都料理完了,大概马上就回来。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准假?他哪里得罪了你们?”
  吴德才觉得这女子和她爸爸一样是个混账东西,走路像个疯子,说话不看别人的身份,就吱呜道:“我算哪一级的官,去找校长问去。”说完这话侧身避过去,就大步流星地走远去,至于李玉和校长怎么计较,不属于他管的事情。
  但他以后会把李玉对他的不恭讲给校长,并不照这么去说,肯定要加上她对校长如何如何地贬低。
  吴德才不去别处,首先检查刘丽丽那里的标语情况。看张峰在那里,把校长的要求讲了一遍,刘丽丽是别组的,他不好对她进行指使。
刘丽丽却说话了:“吴老师就别操心这事了,忙你的去吧,我们会尽力的。”
  张峰看吴德才不高兴就说:“我们尽力早点完成,并且搞得好一点。今年李老师不在,我们要搞那么好,当然不行。”
  “肯定不如前两年,我画上去的东西,和他画的东西没法去比。”
  吴德才看着刘丽丽半天,却什么也不说,转过身去了。
  李加禾妻子的去世人们都很快知道了,刘丽丽在电话中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对校方讲,她认为没有必要对校方讲这些了。只是和张峰他们在下边谈论这些让人难过的事情和感受。
  刘丽丽谈起了办丧事的情况说,李玉和王明明的两个兄弟提出,要李玉的替身跪在灵柩前的事情,幸亏她的姑姑帮助李老师解除当时的苦恼。
  张峰想不通地说:“这我也知道了,李老师想不通,都气晕过去了,你姑姑给他捶胸灌水,才免了一场很严重的灾难。如果李老师一气之下出了事,他的那个家就彻底完了。”
  “我姑姑看李老师缓过来了,要亲身穿白戴孝代替李玉跪在灵柩前去。李老师认为不能这样,就要去公安局告状,才算把那两个男人镇住。李玉在千里之外,鞭长不及,丧事才算办利落。”
  张峰灵机一动说:“你的姑姑咋出来给人当妈子,怎么不……”
  刘丽丽讲了姑姑的身世,接着说,“姑姑一个人在老家孤单,想让她趁着李老师他们几个来咱们这里。”
  “小刘老师,你应该为你那位贤惠多智的姑姑想个万全之计呀!”
  “我早想过了,要把她接到这里,和我一同生活。一个进入老年的人,肯定离不开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我可以每年陪她回去一次,再一同回来。”
  “等你结婚了,有了孩子,她可以给你帮忙了?”张峰笑着说。
  刘丽丽瞪一眼张峰说:“我怎么听你的口气不对,像在嘲讽我?你为什么要嘲讽我,难道我的打算就是为了让我姑姑为我服务?”刘丽丽也笑着。
  “我是说不能让你姑姑和你朝夕相处,对她不好。你有了女婿,如果对老人不好怎么办?”
  “不好就和他离婚。谈婚时,这是一个硬梆梆的条件,谁不准许,不和成亲。”
  “这话我信,只是你有了孩子忙得不可开交,她能不管?管了吧,累坏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是个理儿,不管吧,她不忍心,她就是一个爱为别人着想的人。你说怎么对待吧。”
  “给她介绍一个主。”
  “这样好?”刘丽丽眼睛充满了惊喜的光芒。
  “对,让她有自由、有畅谈心扉的对象。”
  刘丽丽犯了愁说,一个是没有这么个好主,一个是姑姑不一定嫁,不过等来了再作计较。张峰说,慢慢来,天下没有走不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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