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二十九章

　　“爹爹，是的，是咱们对不起人家的呀！咱们帮助宝山把病治好吧！”秋花说道。
　　“帮他治病是肯定的，秋花你看宝山到底得的什么病？鬼惊鬼乍挺吓人的！”爹爹说道。
　　“爹，我看宝山是让狼吓破了胆，再一个就是在他脑子里我已经被狼吃掉啦！精神上受到刺激，正像民间所说的他得了疯病。爹爹，我真的怕宝山哥疯了。”秋花说完痛哭起来。
　　午间，高武骑着快马回到高府，径直奔向王得海家，把三副中药递过去。张玉凤点火煎药，半个时辰中药煎好了。王得海早已准备好软管，待汤药温和后，王得海、王树海哥俩配合着把汤药灌入宝山胃中，全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副药服三天，三副药服九天，在服药第八天时也不用灌药了，宝山自己也能喝下去。宝山在服药期间高员外天天来观察，病情似乎有点好转，但是依然喜怒无常，语无伦次。时而好人一样，时而精神失常。真让高员外摸不清头脑，心中疑惑不解。这究竟怎么啦？一起去的，女儿被狼咬了，他却疯了。这个小子胆子太小，即使真做了官也不敢做大事，天知道咋回事？真伤不起呀！
　　王得海这几天心事重重，总是琢磨着那天弟媳说的话也许有道理，真的怕宝山中了邪。只得有病乱投医，死马当活马治吧！找一个阴阳先生再给他看一看，想到这里他找到堂弟王树海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哥，你怎么也信这个呢？那婆娘信口胡说你就当真了吗？”王树海问道。
　　“树海，事到如今谁能说出个一二来，碰一碰运气也成，也许是外路病呢！你去把弟妹找来，我有话对她说。”王得海说道。
　　“好吧！我去把她找来。”王树海说完，到了厨房把妻子叫回来。
　　“弟妹，我想给宝山看看外路病，也许真的中邪了，让大仙驱一下邪气，也许能好。你在高府这么些年了，听到哪里有好大仙，麻烦你给我找一个好吗？”王得海说道。
　　“大哥，你要是信这个，我帮你。你要是半信半疑，我也不会帮你的。大仙这玩艺信则灵，不信则不灵，你说呢？”弟媳王素香说道。
　　“弟妹，我都找你啦，能不信吗！你快去找吧，试一下总比不试好吧！”王得海说道。
　　“大哥，不知你是求黄仙，还是求狐仙？说准定下来我这就去找来。”王素香问道。
　　“弟妹，我想求黄仙，宝山见了黄色就害怕，这是中了黄仙的邪呀！”王得海说道。
　　“好吧！后街西边老高家高乐他二叔的大丫头就是黄仙，你等着，我去找她准能来。”王素香说完走了。王得海的妻子张玉凤开始收拾屋子，准备迎接大仙的到来。宝山的三个姐姐听说请大仙，也好奇地问这问那，都要看看这个大仙长得什么样子。爹爹叮嘱三个女儿，大仙来了不要多嘴，一切听大仙的吩咐。
　　门开了，秋花走进屋，全家紧张起来。姐妹们不敢说话，只是笑着迎接秋花的到来。
　　“干爹，宝山情绪好点没有？我好几天没来看他啦！我不敢来怕他情绪一激动，再严重啦！”秋花说道。
　　“秋花，不碍你的事，是我这孩子从小就胆子小，心眼也小脑瓜皮薄，树叶掉下来害怕砸破头呢！”王树海说道。
　　“干爹，有些事不能怪我宝山哥，是我对不起他，你骂我吧！”秋花说道。王得海听了秋花的话心里很难受，对秋花说：“秋花过去的事咱们不提啦！你不要自责，一会儿，你王婶请来大仙，你看着别声张，回去也别和你爹爹讲。这是我自作主张，求大仙看一下宝山的病。”爷俩正说着门开了，王素香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女人一身的打扮把王得海一家人和秋花吓了大一跳，只见此人头部、脸部用黄丝巾遮盖着，只露出两只眼睛。身披大黄袍神秘鬼祟的样子。左手拿黄旗，右手拿一串铃铛。王得海紧忙搬来凳子让大仙坐下，王素香上前把大仙介绍给王得海。
　　“请问这位客家，请神驱病是哪位少年？”大仙问道。王得海手指着炕上躺着的宝山说：“他就是，是我唯一的儿子，你去看一眼。”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就行，别的不用多说。”大仙说道。
　　“好的，我儿子叫宝山，你可记住了。”王得海说道。
　　“好啦！没用的人靠边闪闪，现在开始跳大神。”大仙说完特意看了秋花一眼，吓得秋花躲到一边，大气不敢出，偷偷地用眼睛瞄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大家围坐一圈静静地等待着黄大仙跳大神，自称大仙的女人开始在屋子里上蹿下跳，接着又不断地转起圈来，嘴里振振有词，从自言自语转到阴阳怪气的话语喊道：“东门开！西门开！妖魔鬼怪快滚开！南灵灵！北灵灵！黄大仙快显灵！时时一柱香，天天一柱香，保你家宝山邪病都滚开！”大仙绕到秋花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嘴里不停地絮叨着：“死鬼！死鬼！快走开！一片乌云将散开。”大仙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摇晃着手中那串大铃铛，铃铛发出震耳声把秋花吓得无处藏身，一下子跑到宝山身旁。
　　宝山在睡梦中被惊醒，揉揉眼睛看见是秋花来了，以为还是在做梦呢？又使劲眨眨眼睛，这回看准了确实是秋花，真的是秋花来了，宝山大叫起来。大仙马上对王得海一家人说：“你看看，黄大仙显灵啦！你家宝山有救了。”接着她跑到宝山面前大声絮叨着：“东门开！西门开！妖魔鬼怪起温灾。南灵灵！北灵灵！妖魔鬼怪不会赢。大门开！二门开！你个女魔快滚开！月月一柱香，年年一柱香，保佑宝山得平安。”摇旗呐喊后，又使劲摇晃着手里的大铃铛。正在这时，宝山坐起来想看一个究竟，只见眼前一团黄影子，张牙舞爪向他扑来，吓得他“啊呀！”大叫一声，接着喊道：“秋花！我的锹在哪里？快拿来！”王得海听到儿子有知觉了，忙说：“好儿子，别急！别急！有的，有的……”说完赶紧把铁锹递给儿子。宝山双手拿着锹下地竟然站了起来，大仙凑到宝山跟前，她想仔细看看这个少年。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料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宝山举起铁锹照着大仙头部拍下去，嘴里不停地喊道：“秋花！秋花！大黄狼跑到屋子里来啦！快打！赶紧打！打死这个大黄狼。”
　　宝山这一下拍得大仙可不轻，这要真是一只狼恐怕腰骨也得断。只听趴在地上的大仙在不停地嚎叫，此时在一旁的王得海吓坏了，儿子惹事啦！这可咋办呀？赶紧对弟媳说道：“快！快！快把大仙扶起来，看看打坏没有？哎呀！打坏了还得给人家治病。”一瞬间，宝山看见“大黄狼”趴在地上不起来，还在嚎叫。又举起铁锹拍下去……王树海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拍下去的铁锹挡住。要不大仙必死无疑。王素香看见这个情景慌了神，上前把大仙扶起来。嘴里不停地说道：“他大姑，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孩子看走眼了，错把你当成大黄狼啦！你说他这病是见好，还是……。”
　　“好个屁！没救啦！让他家给我治伤，赔我钱！多大的胆子敢打大仙？快拿钱来！要不我把黄仙留下跟你家没完。”大仙气急败坏地喊道。秋花见宝山这一口恶气出来了，她为宝山这一举动叫好，在一旁喊道：“宝山打得好！对老黄狼就得狠狠打，你的胆子大了，病就好啦！”宝山看着秋花，去牵起她的手，俩人高兴地大笑起来。王得海急忙拿出一两银子递到大仙手里，嘴里一直在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孩子犯病了，让你受苦了，拿着银子请回吧！”王素香搀着大仙一瘸一拐走了。
　　王得海送走大仙回到屋子里，看见宝山和秋花有说有笑的，像没病一样，感到疑惑不解。
　　“干爹，我看宝山哥病好多了，他认识我这个妹妹了，知道我没有被狼吃掉。他刚才把大仙当成恶狼，铁锹实实在在拍在“大黄狼”身上。他这才以为大黄狼是自己打死的，解了心头之恨心情好多啦！”家人听秋花说宝山病好多了，三个姐姐都敢上前和弟弟宝山拉话，问这问那。爹爹也觉得儿子的病在见强，心情一时好了起来。
　　“干爹，我想和宝山哥在一起说说话，回忆一下过去的事，这样他会慢慢地有了记忆，肯定会好起来的。”秋花说道。
　　“好吧！秋花你一人陪他唠吧，别人不要打扰了，”王得海说道。一会儿功夫，王素香送大仙回来对王得海说：“黄仙回到家和我说这次挨打也许是好事，宝山借此发泄内心的郁闷，这样心情许能好起来，但愿吧！我挨打，他病好了，这一两银子挣的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