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二十六章

　　“是的，老爷说得对，现在让我再回去都找不着进山的路了，还是不去冒这个险好，再说他们也不会下山来骚扰你们。”拾荒人说道。
　　“老弟，这个冬天就在这里猫冬吧！你最好不要露面，以防走漏消息。可别叫拾荒人啦！你的真名字叫啥呀？”高员外问道。
　　“我只知道自己姓钱，我不喜欢这个姓，姓钱的没有钱烦着呢！老爷请你给我起一个名字吧！你起的叫啥都行。”拾荒人说道。
　　“还有这事，我看暂时叫吴迁吧！你看可以吗？”高员外问道。
　　“老爷，这个名字好，我就是‘无钱’。名副其实穷人一个，谢谢老爷。”拾荒人说道。
　　“树海，你一会儿随便找一间房间，让吴迁睡下。记住他只能单独一个房间，不要和长工们在一起。还有从现在起他是吴迁了，不是拾荒人，切记！”高员外说道。
　　“好的，老爷我记住了，这事我懂。”王树海说道。拾荒人对高员外说：“老爷，你得告诉族长、王得海、高文、高武，他们对我熟啊！让他们别再叫我拾荒人啦！”吴迁说道。
　　“好，明天树海把这事和他们讲清就是了，天也晚了，都去睡觉吧！”高员外说道。
　　“老爷，我有一件事和你说，我不想再回二秃子山了，要给你当长工，我一定好好干活，行不？”吴迁说道。
　　“老弟，先别想那么远，看情况再说，这里有吃有喝你先呆着吧！回不回山里以后再定，好了，休息吧！”高员外说完走了。王树海领着吴迁找到一个房间，把他安排好后自己也回家了。
　　王树海早上起来，先到堂哥王得海家，对他讲了昨晚上拾荒人下山来到高府的事。
　　“拾荒人也挺可怜的，这么冷的天在山上还不冻死呀！下山是好事，先猫一个冬再说，想让他做卧底，到开春暖和了再让他回去也不迟。卧底真的对咱们有用，等于在大秃子身边有了咱们的耳目，好便于咱们行动。树海，他在这里住，咱们要善待他。”王得海说道。
　　“哥，好的！别忘了他叫吴迁，今后千万别再叫他拾荒人啦！把拾荒人忘了吧！”王树海说道。
　　“冷不丁改名真不习惯，是得加点小心才是。”王得海说道。
　　“哥，不光咱们注意，我还得去告诉族长、高文、高武也得注意，真要闹出差错，这个吴迁脑袋就得搬家。好了，我走了。”王树海说道。王得海送走了老弟，心想一会儿，去看看变了名字的拾荒人，也好哪天请他来家喝一盅，叙叙家常话。
　　吴迁早上起来，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感觉到像做梦一样。下山投奔高员外对啦！这不是掉进福堆了吗？这要是在山上住一冬天，非冻死不可。大秃子和几个小头领有吃有喝有穿的，他才不管你死活呀！想到这里吴迁起身去客厅找高员外。
　　“老爷，我也没有为你做啥事情，你给我这么大的恩惠，我要改掉好吃懒惰的臭毛病。老爷，给我安排点活干吧！闲着心里有愧呀！”吴迁说道。
　　“吴迁，你的心情我理解，暂时没啥活，天寒地冻的有啥活干呀？你刚来乍到先歇着吧！一会儿，我让徐妈找几件棉衣给你送过来，别冻着、别生病，就少添不少麻烦。”高员外说道。
　　早饭时，账房先生高二柱对长工们说：“昨晚上新来一位长工，叫吴迁。大家认识一下，今后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请伙计们多加关照。”高二柱说完把吴迁推到伙计们面前，吴迁给大家弯腰鞠躬表示谢意。伙计们高声喊着“好！欢迎！”随后伙计们坐下吃着饭唠着家常话。
　　“哦！这小子来了就住单间，怕是有来头，可别得罪人家呀！”有人小声说道。
　　“这个人有四十几岁吧？肯定单身一人，看样子也是受苦人。”还有人说道。
　　“高二柱都特意让咱们关照，咱们就得往深里想想，这人指定不是一般人，是有来头的。”又有人说道。打头的高志强听见几个人的议论，就说：“都别瞎议论了，好好吃饭，从今天起有活干啦！”
　　早饭后，高志强分配活计：让大老刘领着六个人去清理牛圈、马圈、猪圈，把粪肥清理出来运到大田地头堆积起来。下一个活是，让牛倌、马倌、猪倌、羊倌四个人，把牲口一冬天吃的草料铡出来，放到仓库里堆起来。吴迁看见伙计们手里分到这么些活计，这些活计足够伙计们干些日子的。心想，高员外怎么说没有活干呢？自己在山上时也喂过马，我为何不找高员外请求去喂马呢？吴迁不声不响去了客厅把这事对高员外说了。
　　“吴迁，喂马可是个辛苦活呀！你认为能行，就去找马倌张老大和他说一下，你俩分班喂养吧！”高员外说道。
　　“好！老爷，我现在就去啦！”吴迁高兴地走了，心想别管累不累了，别让人家说出白吃干饭就行。吴迁来到后院找到马圈，看见马倌张老大正在给马儿饮水，就凑到跟前说：“张大哥你好，我是新来的马倌吴迁，老爷让我帮着你伺候马匹，你看我行吗？”
　　“你以前干过这一行吗？这喂马可不是一般的活计，是要有技术的。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半夜起来喂马，你能吃了那个苦吗？我看你不像干活人，还是找点别的活干吧！”马倌张老大说道。吴迁心想刚来到就吃了闭门羹，刚想说我在二秃子山上喂过马，哎呦！这还了得，这要是露了胡子身份，一切都完了，还不让伙计们打死呀！咋说呢？
　　“张哥，我能吃苦，我以前在老家喂过马，骡、驴。什么活都干过，什么苦都遭过，你让我试试，好歹给我一碗饭吃呀！”吴迁哀求着谎说道。
　　“老弟，真是高员外让你来的吗？他咋没让账房先生高二柱告诉我呢？”马倌张老大说道。
　　“张哥，这能差吗？高二柱这时正忙着呢，哪有时间和你过话。老爷让我找你先干着活，过后高二柱有时间会告诉你的。”吴迁说道。
　　“老弟，老爷没说咱俩咋分工呀？一个人干是忙点，两个人干还有点闲，总不会用一个半人吧！”张老大说道。
　　“张哥，随便，你说了算，你让我干啥都行。要不我给你打个下手吧！认你做师傅也行。”吴迁说道。
　　“老弟，做师傅不敢，你比我强，我只喂过马，你还喂过骡、驴呢！比我多两样啊！”张老大说道。
　　“张哥，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过去的事啦！在二秃子山上时……，不！说错了，不好意思。在老家时，我一个人在山上放过几十匹马呀！”吴迁一高兴差点把在二秃子山的事说出来，幸亏他脑子灵，转弯快应付过去了。
　　“我不管你在哪里干过，老爷这里有三十二匹大马，还有六匹小马。外加两头骡子、还有三头毛驴。一个人确实够忙的啦！你来了是好事，咱们一定要把牲口喂好，也算是对得起老爷啦！”张老大说道。
　　“张哥，从明天起我搬你这来住，可以吗？”吴迁问道。
　　“你我都是光棍，我一个人惯了，不喜欢别人打扰，你还是一个人住吧！这样你我都方便。”张老大说道。
　　“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吴迁说完动手开始喂起马来。
　　几场大雪过后，天气晴朗。秋花高兴起来，她连蹦带跳来到宝山房间，看见宝山哼哼呀呀的背书，对他说道：“宝山哥，你一天到晚不停地学，这么好的天也不到户外活动，身体会吃不消的，今天你陪我去嘎呀河冰面上玩好吗？”
　　“秋花，我哪有时间呀！你自己去吧！”宝山说道。
　　“不！今天就得你陪我去玩，宝山哥，我求你啦！”秋花说着上前把书抢过来，把书藏在身后。
　　“好吧！我答应你。秋花，咱们上冰面玩啥呀？”宝山问道。
　　“我都想好了，把锹带上打扫一块空地，我带来了鞭子和冰猴、还有冰鞋呢！可好玩了。你没来时，我年年这时候和姐姐们玩，今年我不找她们，找你吧，你还拿起架子来了。”秋花说道。
　　“好！秋花你等着，我去拿一把锹咱们就走。”宝山找到一把平锹拿在手里，俩人高兴地向平日他们打柴的小山包走去。到了嘎呀河冰面上，宝山很快打扫出有一间房子那么大一块空地，俩人玩起抽冰猴，又在冰面上溜起冰来。宝山正玩得起劲时，总觉得脑后这条大辫子碍事，生气地对秋花说：“啥时候能把这条大辫子剪掉就好啦！”
　　“宝山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大清律上有剪掉辫子是死罪要杀头的。你过来，我帮你把辫子绕到脖子上，这样既暖和还不碍事多好呀！”秋花说道。俩人玩累了，坐在树桩上歇着。秋花看见宝山脑后的辫子开了，她牵过宝山的头发，用手梳理好一点点帮他编上。这时，秋花觉得宝山太可爱了，真的很听自己的话，陪自己玩得好开心啊！不由得爱慕之心涌上心头，趁宝山不注意，把宝山搂过来，把嘴贴到宝山的脸上亲了起来，宝山的脸瞬间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