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十九章

　　“哎呦！这么肥的猪，我还头一回看见。天太晚了，先把它们放到圈里去，明天再处理。这一仗打的不是时候，黑灯瞎火的，等天明了好把战场清理一下。今后不能松劲，继续监视胡子帮。”高员外对大家说道。肥猪入圈后，大家这才回家睡觉去。
　　过了子夜，高府的大门突然响起来，王树海住在长工房里，第一个听到响声忙爬起来，拿起大刀直奔大门口去，门开了。王树海惊呆了，这不是多日不见的侄子宝山吗？
　　“叔，是我宝山啊！”宝山急忙说道。
　　“啊！你去哪里啦？让家人好找啊！连秋花都嚷着要去指路镇找你呀！”王树海说道。
　　“哦！叔，咱们进屋再说。”宝山说道。这时王树海才看清楚宝山手里牵着两头毛驴，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宝山也不急着回答，一手牵着毛驴一手拿着几本书走进院子，回头告诉叔叔赶紧把大门关好。王树海关好大门，接过两头毛驴牵到后院马圈去。王树海转了回来让宝山好好说说，宝山对叔叔说：“太困了，明天再说吧！”说完去敲自家的门。
　　第二天，宝山回来的消息传遍了高府，秋花第一个高兴地跑到干爹家，推开门把宝山一下子抱住，生怕他再跑了似的。
　　“我问你宝山哥，为啥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家出走啦？你知道不知道大家为你多着急呀！”秋花说道。
　　“秋花妹子，打了招呼我能走成吗？你猜我做什么去了？”
　　“宝山哥，你不是为了那两头驴走的吧？怎么回来还牵着驴呢？”秋花说道。
　　“秋花你说驴呀？这两头驴是我在回屯的路上捡的，真的，我能骗你们吗？也不知道是谁家这么粗心，把两头毛驴弄丢了，这可是两头驴呀！在村里这得有多大用处。回头让你爹打听一下，找到失主还给人家。”宝山说道。王得海对儿子说：“别说驴了，驴的事我们都清楚啦！你说说你近一个月到哪里去了？”
　　“爹，秋花，别急你听我慢慢说。”宝山接着把自己为了学习更多知识，离家上了省府在那里找到一家私塾，给人家做苦工，工余偷着读书。满一个月后，自己拿着工钱买了几本考科举必读的书，这才回到家。正说着，秋花的哥哥高铁柱来找王得海。
　　“叔，我爹让你快去呢！”
　　“好，马上就到。”王得海说完和铁柱一起走了。王得海来到高府的客厅，看见王树海、高为民还有他的四个儿子都在。高员外说道：“王得海、王树海你俩和高家四兄弟马上领着家丁们清理昨夜的战场，不要留下任何可疑的物品。”
　　王树海带领十几个家丁从高府后大门一直向屯外搜去，在避静的胡同里找到许多用袋子装的粮食，这些粮食是胡子们抢王先知家的，昨夜逃跑时丢弃在这里。王树海走在最前面，突然发现一个土埂后边有人卧在那里。近前一看确定此人死掉了，他扒过来看时，好像在哪里见过，一下子想起来这个人就是昨晚上和他对拼大刀的人。王树海仔细看了一下死者头部，见后脑勺上有棒子击伤痕迹，他清楚这一棒子是佣人王素香打的。只是当时昏死过去了，自卫队员撤走之后，他又一点点爬到这里，最终因伤势过重而死掉了。
　　这时，王得海在一个洼地边找到一具死尸，让王树海、高武快去看。他俩跑到死尸跟前，王树海见死者身上多处刀伤，因流血过多而死亡。高武看过后说：“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王先知的密探在二秃子山卧底的陈鞋匠，真没想到他死了。”家丁们搜遍了方圆几里地再也没有发现啥情况，王树海这才放下心来，他吩咐家丁们把两个死鬼抬到远离高家屯，找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深坑埋了。王得海、王树海和高家四兄弟领着家丁们回到高府，把清扫战场的情况对高员外、族长高为民说了。
　　“真没想到昨夜还死了人，这事不小啊！偷偷地埋了就对啦！告诉下边人别声张，估摸着胡子也不敢告官，官府正在抓他们呢！咱们是为民除害应该受到朝廷的嘉奖，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员外说道。
　　“老爷，要想嘉奖，得奖励王素香，昨夜我正和一个胡子拼杀得难解难分时，王素香手持烧火棍绕到胡子脑后，随手就是一棒子打下去，那个胡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要不然我和胡子谁死谁活还不知道呢？亏了她这一下，下手有点狠呀！”王树海听完老爷讲的话，他这才把王素香昨夜的事说出来。
　　“明天开全族大会，像王素香这样勇敢的人是要奖励的。找找胡子陈鞋匠是谁消灭的，也同样给奖励。”高员外说道。
　　“第二天，全族大会在打谷场召开，族长高为民站在碾盘上，满脸笑容地宣布开会，他说：“我高氏家族值得骄傲，昨天夜里高家的自卫队员打败了敢于入侵的胡子帮，保住了高家屯的财产不受损失，村民们的生命安全受到保障。我不多说了，下边高员外要和乡亲们讲话。”
　　“乡亲们！昨天夜里的一场战斗，看出了咱们屯的弟兄们真的很勇敢，王得海、王树海表现出不怕死的精神，第一时间冲向胡子展开搏斗。在此同时，还出现一位女英雄，她就是佣人王素香。还有无名英雄高武和胡子帮周旋，及时掌握了胡子的动向，为咱们取得这场斗争的胜利提供了保障。我决定：缴获的毛驴奖给王得海、高武各一头。奖给王树海、王素香银子各五两。送给在战斗中受伤的队员每人五斗好米。”高员外讲完话，在场的人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散会后，高员外把自卫队员都留下，告诉他们今天中午他要摆庆功宴，让高武把缴获的肥猪杀一头，让大家好好乐哈一下，剩下的那头肥猪放到过年时再吃，队员们听了高兴地议论起来。
　　“这回可开荤了，一头三百多斤重的肥猪，一百零八人使劲吃也吃不尽啊！”
　　“真没有想到，大秃子抢咱们没成，反而给咱们送来两头肥猪，真得谢谢他呀！”
　　“哎！你别忘了还有两头毛驴呢！”
　　“你们知道不？肥猪和毛驴都是大秃子抢王先知的呀！这让王先知知道还不气死啊！”王得海也跟着说道。这边的人还在议论着，那边的高武正在宰杀一头肥猪，只见高武把垂在前面的辫子往脖子上一缠，用嘴咬住辩稍，左脚踩在猪身上，左手薅着猪耳朵，右手拿着杀猪刀。高全在一边逗着二哥说：“老爷不是说了不杀俘虏吗？只要是投降就优待吗？二哥，你怎么还动刀呢？”
　　“是的，可是它不投降啊，那只有坚决杀掉，再说了不杀它我们上哪里吃肉呀！”哥俩说完都哈哈大笑起来。高员外、高为民、王得海、王树海几个人也在一边议论着。
“没想到在村子外头洼地里找到的死尸是陈鞋匠。”王得海说道。
　　“这是好事呀！太巧啦！王先知没有了耳目这对拾荒人有好处，对咱们有利啊！”高员外说道。
　　“这是歪打正着，正是咱们求之不得的事。”高为民说道。
　　“王先知的心最狠最毒，咱们处处得加小心，他有可能和胡子串起来对付咱们。”王树海说完看见王素香向自己走来，就迎上去。问道：“妹子，有事吗？”
　　“大哥，你说毛驴好，还是银子好呢？”王素香问道。
　　“妹子，当然是毛驴好了，还能拉车、拉磨、种地、人还可以骑上当脚力。不过，老爷给咱们驴也不能要。”王树海说道。
　　“大哥，为啥呀？”王素香问道。
　　“你想想咱俩都是单身，都住在老爷家，驴子对于你我没有用啊！还是银子好，银子可以攒起来，将来成家了愿意买啥就买啥多好，你说是吧？”王树海说道。
　　“大哥，是那么个理，你堂哥家有了驴就有大用处了，人家高武手中的驴可以送给他爹呀！高员外想的真周到。”
　　“妹子，我和你不惜外，现在一头驴子的价格可是咱俩的银子加起来的价啊！这话我说给你一人，你知道就行，不要和别人乱说。”王树海看看左右没人才说道。
　　“大哥，这些我不懂，反正有家还是毛驴好。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妹子，等老爷把银子给我，我放在你那保管好吗？男人心粗要是整丢怎么办？再说我也不会买东西呀！你的，我的都一样，反正都是吃住在老爷家。”王素香听了王树海的话脸红起来，想起王树海人家一辈子没结婚，自己是个寡妇。这使她想起二十几年前的事来，那时，自己老家在山东阳谷乡村，有房子也有地种，老公是个本分人，两口人的小日子过得很舒心。可是好景不长，老公去县府的路上被胡子绑了票，在自己没有得到音信时，胡子就撕票了。从此一个好端端的家庭没了，一个寡妇在人前背后总有说三道四的，她变卖了家产，最终流落他乡在高府当了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