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十八章

　　“我看大秃子瞎整，今天早上不该去穷棒子屯，我一听一个穷字心想完了，抢不着啥。要是直奔高家屯少走多少冤枉路啊。”拾荒人说道。
　　“大秃子想的挺好，我看高家屯也不是那么好抢的，听说一屯子人都是族亲，那族长高为民四个儿子文武双全厉害着呢！就咱这五十多人还不得叫人家包了饺子啊！”胖子镇鼠妖说道。
　　“我说胖哥，长点心眼，别太卖命整不好丢了性命不值啊！”瘦子拾荒人说道。
　　“咋不长记性呢？还乱说？不要命啦？咱哥俩说完算拉倒，传出去要掉脑袋呀！”镇鼠妖说道。
　　“好！胖哥，我听你的。”拾荒人说完，两人走了。高武听明白了，大秃子来的招是夜袭高家屯，我马上回屯向高员外报告，他慢慢站起来，悄悄地走出一里地，找到藏马匹的地方，翻身上马向高家屯奔去。
　　高员外听完高武传回来的可靠消息，正和自己想象的基本吻合。他让高武抓紧吃午饭，再去侦察。高员外马上召开第二次会议，把大秃子夜袭高家屯的消息通知到各家各户中，让村民们提前吃好晚饭，准备出击对抗大秃子胡子帮的偷袭。王树海忙了起来，他和高员外商量后，做出决定：在村口附近占据有利地形，隐蔽起来准备打大秃子伏击战。他精选二十人待晚饭后，埋伏在村口；又设第二道防线，有二十人隐蔽在高府大门左右与附近村民屋角旮旯之处；剩二十人暂留在大门内做后备队员，时刻准备出击。高员外考虑到对方有坐骑五匹，告诉王树海把家里的十匹好马备好马鞍子，再选九名会骑马的人拿上大刀片，由王树海率领。最后，王树海派自家的侄女秀娟、秀美、秀丽三人为卫生员，做好抢救工作。一切安排就绪，就等着大秃子自投罗网。
　　大秃子的人马到达高家屯附近，他传下来号令：不进高家屯，就地待命。高武一直尾随胡子，发现胡子们停在那里不动了，心中疑惑不知所措。只好骑马回到高家屯，向高员外汇报所见的情况。打仗这事毕竟是头一次，高员外也没有了主意，他不知道大秃子耍什么阴谋，毕竟胡子心黑手辣诡计多端。他也不敢贸然出击，怕中了大秃子的埋伏。
　　大秃子把四个小首领召集在一起对他们说：“什么叫夜袭？就是趁着夜色，突然发起攻击，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取得最后胜利。”又接着说道：“咱们今晚改变一下策略，不直接攻其高府正面，兵分两路悄悄地从后屯向前推进打进高府。今天的规矩暂时改一下，见啥抢啥，谁抢归谁。”随后他布置镇狮妖、镇鼠妖为一组领着自己的兵，从左边进攻。镇豹妖、镇狗妖为二组领着自己的兵从右边进攻，不得有误。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大秃子做梦也没有想到，有心计的王树海早已偷偷地在屯子四周布置了流动哨，密切监视着各个路口，这件事高员外并没有想到。胡子在明处，自卫队员在暗处很容易发现胡子的到来，高武拿起大刀加入自卫队员行列，他的任务就是保护高员外的安全。
　　夜色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可怕，屯子静悄悄的静得可怕，这是一场暗中斗智斗勇的较量和考验，这里将酝酿着一场可怕的流血的战斗。一个自卫队员疾步跑到王树海面前，低声说道：“屯子左后边发现胡子！”又一个自卫队员也跑过来说：“屯子右边发现胡子！”王树海马上调整了人马，他让高文快去把高府前大门紧闭，再把六十余人调到后院来。王树海对堂哥王得海说：“别急着打胡子，先把胡子放进来，他们对街道、胡同不熟，进来后对咱们有利，咱们迂回到屯后包抄过去，来个哄鸡、撵鸭、打狗。”
　　这时，胡子们因路不熟，在黑夜里只能摸着向高府慢慢移动。他们的行动早已被后大门三四炮台的自卫队员发现，只是等着王树海一声令下，自卫队员马上从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地点向胡子出击。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响起，王树海第一个从后大门冲上去，在一旁的王素香向他喊道：“大哥加小心呀！”说完手里拿着烧火棍子跟着王树海也冲了上去。看见王树海正和一个面目狰狞的胡子拼杀，王素香急忙绕到胡子身背后，举手就是一烧火棍子打下去，那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倒了下去。王树海一愣神，走近才看清拿棍子的是佣人王素香，连口说道：“好！打得好！就这么干！”
　　外围的自卫队员听到锣声，像天兵一样落在胡子们的面前，手里拿着大刀、长矛、棍棒齐上阵，打得胡子哇哇直叫，顿时乱了阵脚，都抢着夺路逃命。大秃子感觉不对劲，此时才醒悟过来嚷道：“真他妈的见鬼啦？这高家屯怎么也早有防备呀？”他逼着四个小头领向前冲，自己见大势已去急忙把马头一转，把马鞭子朝马屁股上猛抽一下，向二秃子山逃去。
　　高员外传下命令：只要胡子不抵抗，放下大刀、长矛，就留他们一条性命。要对顽抗到底的胡子坚决镇压，绝不留情。四个骑马的小头目领着一部分人冲出包围圈，也向二秃子山跑了。剩下二十多人被自卫队员活捉，押在高府大院里，把他们手里的刀枪收缴后，王树海命令他们都蹲在地上，不得东张西望。这时王得海发现拾荒人也在其中，特意上前瞅了他一眼。
　　拾荒人看见王得海，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似的，喊道：“老爷！我要小解，憋死我啦！”王得海看看高员外，高员外点点头表示会意，王得海走上前押着拾荒人向茅厕走去。
　　“大哥，时间太紧，没有机会送信呀！二秃子山上没有你儿子宝山，你放心。你把我放了吧！”拾荒人说道。
　　“你放心，只要你们听话，一会都放你们走，谁养你们这帮烂蒜。你还要回二秃子山，继续为我们通风报信，好吗？”王得海说问道。
　　“好！我听你的。”拾荒人说完又神秘地告诉王得海，早晨在穷棒子屯抢了王先知家三头肥猪，半路我们吃掉一头，这两头让我看着，我把它藏在桦树林子东南角洼地里了，快派人去赶回来。”
　　“猪能在那里老实呆着吗？那还不早跑了。”王得海说道。
　　“镇鼠妖让我看着，我嫌麻烦就用绳子把它们绑结实了。对啦！还有两头驴我没看住，眼瞅着跑了。”拾荒人说道。
　　“好！你这算立一功，我会告诉高员外的。”王得海说道。拾荒人抓紧回到胡子群里，不再言语。王得海和高员外耳语几句，拽着堂弟王树海走了。
　　王得海急着把马车套好，拉着王树海向桦树林子奔去，在车上王得海把拾荒人这一秘密告诉了堂弟。嘱咐他这事一定要保密，这关系着拾荒人的生命安全。这时，王树海才恍然大悟。高员外来到大院对俘虏的胡子们大声说道：“看见没有，我就是高府的高员外，你们敢来抢我府这得多大的胆子，你们替大秃子卖命值吗？关键时刻他跑了，把你们当做替死鬼，想想吧！谁没有家？我要是招惹你们了，那是我不对。你们抢到我家门上了我能不抵抗吗？为了全屯父老乡亲，我高员外就是死也要保卫高家屯。”高员外一番话说得有良知的胡子不住地点头。高员外对高武说：“你去账房把高二柱叫来。”不一会儿，高二柱来了问道：“老爷，有事吗？”高员外指着胡子对二柱说：“你把他们的名字登记在册，如果再让我抓到就不客气了，一律把头砍掉。名字写好的就可以走啦！”
　　“老爷！感谢你不杀我们，求你收留我们吧！”胡子中有人说道。
　　“老爷！感谢你不杀之恩，就是把我们放了，我们能上哪里去呢？救人救到底，把我们收留吧！”胡子中又有人说道。
　　“这不可能，你们哪个人身上干净？别在这里给我找麻烦，放了你们该知足了，登完名字赶紧走！”高员外说道。放走胡子后，高员外突然想到王得海、王树海一路上是否有危险，赶紧叫来高文、高武、髙双、高全四兄弟骑上马带上大刀，去桦树林子接应王得海哥俩。也巧，四兄弟在半路上遇见了王得海哥俩，只听王得海在车上说道：“真好！没想到打跑了胡子，又得到两口肥猪真是一举两得。”
　　“就是啊！回去还不知道老爷怎么处理这两口肥猪呢？”高武说道。
　　“我想高员外一高兴，杀上一口肥猪，犒劳咱们吧！”王树海说道。
　　“但愿如此。”高文说道。大家高兴地唠着，不知不觉到了高府，见到高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