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呀河畔》第三章

　　三人来到黑鱼泡子，指路告诉徒儿今天要向黑鱼泡子施法，驱走黑鱼精，让黑水变清水，让几十里地的水涌入黑鱼泡子，泡满瀑溢化为三条河水，由东向西流去。师父说完，让徒弟一同和自己作法，三人同心合力向黑鱼泡子发功，只见黑鱼泡子的水霎时没了见了底，可是并没有黑鱼精。原来黑鱼精料到指路大仙早晚收拾它，提早逃之夭夭，只是泡中多了些嘎牙子鱼。三人继续作法，手指天空，一阵狂风暴雨，四面八方的水向黑鱼泡子流过来，瞬间泡子水爆满。三人飞起上了山头，由东向西一指，顿时三条大河滔滔向西滚滚流去。这时，俩徒弟见师父指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便抱起师父大哭。师父醒来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对徒儿说：“我死后，一定要葬在长仙洞中，那里冬暖夏凉是个好地方。”说完过世了。
　　砬山下的百姓为了纪念这位造福人类的大仙，见河水里不时有嘎牙子鱼游来游去，人们就把中间那条最宽的河取名为“嘎呀河”。
　　数年过去了，二位徒儿也年老病衰，先后过世。上世纪六十年代，人们在长仙洞还能看见三位仙人的遗骨。
　　砬山的故事多，然而砬山下嘎呀河畔的故事刚刚开始。随着嘎呀河的传说，日以被历史冲淡，人们开始采用科学的方法去探索求证嘎呀河的由来。史料记载，关东的江河从大山中流出，关东的江河又把大山紧紧环绕。山和水的力量又造就出松嫩、三江平原富饶的黑土地。关东的山是绵延的，它们有时并行，有时相接，有时又是几座大山相聚形成巨大的山峰。在老爷岭东北端的西土山附近就是老爷岭、威虎岭和张广才岭三山相聚的关东山脉。
　　如果说在康大腊山、天桥岗看到的山还是一个老爷岭山脉，到了西土山一带就发生了变化，站在高山之颠我们看到的就不只是老爷岭了，而是老爷岭、张广才岭和威虎岭三座盘龙卧虎似的关东名山，在这里组成的一个巨大的山结，它们古代的山名分别是纳穆窝集、海兰窝集和塞齐窝集。这是东北自然地理中的一个结点。这个山结以东主要是长白山地，以西主要是低山丘陵和松嫩平原，东、西土山就是老爷岭山地最靠近结点的两座大山。这个山结上有额穆境内海拔886·2米的砬子山、1189米的西土山、1064·4米的东土山，舒兰境内海拔1256米的大秃顶子、1101米的大眼睛西山，敦化境内海拔1393米的琵琶顶子，敦化与五常交界海拔1682米张广才岭上的老爷岭和额穆、敦化和五常三市交界海拔1176米的二秃顶子。这个山结是群英相聚，高峰济济之地。山结的意义不局限于这三座山，老爷岭隔松花湖南与吉林哈达岭相接，威虎岭隔辉发河与龙岗山相连，张广才岭北隔松花江与小兴安岭相望。它又是松花江流域中松花湖、拉林河和牡丹江的分水岭。这个山结聚集了我国东北中部最高大的山岭，最丰富森林和水资源，它就像关东的帕米尔一样，对整个东北地区的气候、水文、植被、农业和交通等都发生着重大的影响。从这个山结走出就是哈尔滨、吉林和牡丹江等我国东北重要的城市，就是哈大、滨绥、长图、拉滨和牡图等铁路。它在这个东北的经济、历史、文化等方面同样是至关重要的。在山结之内，还有一个有趣的地理现象，三山好像共同商讨过，要在它们共同围绕的土地上培植出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这就是拉法河、额穆平原。三座山似乎达成了一个协议，就是共同冲积、灌溉这块土地，这样就有了三条河奔流而下，相汇额穆城的地理现象。拉法河，源于老爷岭的最北端，长65·6千米，领域面积920平方千米，平均流量9·6立方米/秒，拉法，满语是熊的意思。额穆源于张广才岭的二秃子山，长89·7千米，流域面积1121平方千米，流量11·3立方米/秒，它的原名叫嘎呀河。嘎呀河是满语，意思是采珍珠的河。小蛟河，源于威虎岭的巴掌山北麓，长47·1千米，领域面积422平方千米，流量4·4立方米/秒，因河在蛟河城南，所以也称南河。“蛟”源于蛟龙蛟，是古代传说中一种能发洪水的龙。还有一说“蛟”系满语，发音为“蛟别拉”，是狍子河之意，后音转成蛟河。1939年10月额穆县改称蛟河县，究竟谁是蛟河？现在已经清楚地确定下来蛟河就是嘎呀河，因在吉林地区与另一条嘎呀河重名，又因其流域面积在蛟河市内最大，故将嘎呀河更名为蛟河。其实如今的小蛟河才是100多年前蛟河市地名由来之蛟河。1987年定名蛟河，南河流域小只好屈尊为小蛟河了。为此政府有关部门还下发了文件，三条河的名称算是明晰了。有了三条河流，才有了拉法河、蛟河的冲积平原，才有了蛟河这美丽、富饶和神奇的土地。三条河在小河口汇集，最终流向松花湖。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著名作曲家张寒晖创作的抗战歌曲《松花江上》风靡中华大地。“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蛟河正是这块土地上的代表，有好多人还不知道蛟河这个地名的时候，蛟河的松花江、松花湖、森林、煤炭、漂河烟早就享誉关内外了。“九一八”事变后，好多流亡关内的东北军将士包括吕正操、张学思将军在内就是卷着蛟河烟，含着泪水倾听着流亡歌曲，下定决心，停止内战，收复疆土而走向抗日战场的。这一袋来自蛟河的烟已经有了极高的思想、文化内涵，一时间它成为白山黑水的象征，它和军人们的血融为一体，和关东人思乡的情景，同抗日疆场，民族存亡紧紧地连在一起了，应当说它的精神价值已经发挥到极限了。
　　忆往昔，日夜奔腾的嘎呀河啊，你是造福人类的河！你是三位仙人的化身！你用洁净如玉的身躯滋润着上万倾良田，你养育了几十万蛟河儿女。嘎呀河啊！你日夜奔腾不息，着实让人们感动，你流域的面积达1121平方米，你所流出的每一千米都有说不完的故事，波涛逐澜里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是你把美丽带给人间，是你还给了蛟河人一个梦想，在梦里求真的世界里，让我们同嘎呀河一起乘风逐流、一往无前到达幸福的彼岸，让嘎呀河两岸美丽的传说永世流传下去。
　　嘎呀河北岸，有一个大镇名叫指路镇，这是远古人为纪念仙人指路起的。镇西边有一个高家屯，屯的四周几十里有两沟，小北沟、小荒沟。有两沿：泡子沿、发河沿。还有大榆树下的一子；姜家崴子。还有三屯：新立屯、穷棒子屯，还有前面说过的高家屯。有良田几十万亩，人口有几万人。
　　清朝光绪年间，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瞬间瓢泼似的暴雨从漆黑的夜空骤降，嘎呀河河床爆满，大地汪洋一片。从高家屯、小荒沟、新立屯、穷棒子屯跑出来的百姓纷纷向大砬山逃命，最终，活命爬上穿心洞的人不足千人。在洞中人们叹息，只听有个老者说道：“这几年，去神庙、道庙烧香拜佛的人少了，也许这灾害是三个仙人所为吧！”
　　“也许是‘蛟龙’在作怪吧！”有人说道。
　　“情况不清楚，不要乱说啊！神仙可不是乱得罪的。”一个叫高员外的人说道。大家这才注意到高家屯的高员外也逃到此地，洪水对富人、穷人都是公平的，谁也逃脱不了。这高员外在十里八村是有名的富户，家有上千亩良田，在当地是一个豪绅。洞中的村民都在寻找自己的家人，有的人没有跑出来，有的人在慌乱中跑散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吆喝声嘈杂在一起。高员外和夫人高玉玲护着孩子们，这时夫人才发现自己的三女儿秋花不见了，高员外说：“在半路上还有呢！怎么就没啦？”夫妻俩心急如焚，这时找人上哪里去找啊？哭喊都是徒劳的，洞外面的风雨将会把一切都淹没在黑夜中。高员外只能狠下心来等，到洪水退去再说。
　　在洪水即将到来时，侥幸的是离嘎呀河最近的穷棒子屯，那夜敲梆打更的人最先听到河水暴涨的咆哮声，他不顾一切敲梆打锣呼喊着：“村民们！快跑啊！发大水啦！”听到信的人一传两，两传三，村民们像潮水一样，不顾一切只是携儿拖女，舍家撇业狂跑起来。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知道洪水来的规律，也知道向哪里跑更安全，离屯子不远有一个小山岗，高出水面几十米，人们来到这里暂时算是安全了。
　　在忽隐忽现微弱的月光下，穷棒子屯西面的一片白桦树林子在茫茫的洪水中，仿佛像一条巨龙俯卧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