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体横陈（2）

　　又到了每月放假的时候了，这天陈志霞并没有像上月那样早早地回家，而是和刘红江并肩走出校门，然后挽着他的胳膊向学校南边不远处的河边走去。楚旺镇当年依卫河而建，在交通落后的很多年里，卫河一直是北方的一条主要运河，直到二十多年前，这条河才结束了做为运河的历史。原先繁忙的码头一带现在变成了人们休闲游玩的好去处，从卫河桥上望下去，许多对儿情侣在河的两侧或拥坐着或散步着。刘红江把一张报纸铺在地上，然后把陈志霞抱在怀里坐在河坡上，流淌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蓝天白云倒映在河面上，偶尔有飞鸟在上面飞翔。
　　陈志霞此刻顾不得欣赏大自然的美景，此刻她正享受着男朋友爱抚带来的快乐。刘红江的小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然后一直不停地揉捏她的乳房，另一只手把她的头揽到脸前，火热的嘴唇在陈志霞的嘴上狂吻。陈志霞闭上了眼睛，嘴唇像磁铁一样死死地吸住着对方，舌头在彼此的口腔中搅荡，觉身体是那么的轻盈与放松，双手紧紧地搂着刘红江的后背，恨不得永远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让灵魂永远处于这激荡的状态中。不知过了多久，刘红江才渐渐地松开了她，这时陈志霞也感觉有点累了，两人起身开始在河边散步，边走边聊些风花雪月的故事，陈志霞感觉自己说话有点小痛，才发觉自己的嘴唇刚才被亲肿了。
　　一个星期之后，刘红江向陈志霞提出进一步的要求，陈志霞拒绝了，她的觉得自己如果那样了就不是一个好女生了。陈志霞记得同学们在私下议论某某女生时，说起她已经与男生发生了关系，都用一种异性的态度与语气，因为她们都觉得那种事情应该是在结婚之后进行才算美好的。九十年代初期的社会风气还是很传统的，也许是由文革以及八三年“严打”所形成的余威影响，虽然男女关系比以前有所开放，男女情侣间的搂抱亲吻不再被视为耍流氓，但若发生了婚前性关系还是会被贴上“破鞋”的标签的。虽然没有答应刘红江的性要求，但这个话题敏感地引起了陈志霞对云雨之情的想像。她已经阅读了不少文学名著，其中多少都有关于男欢女爱的桥段，比如《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就曾经勾起陈志霞的无限情丝。陈志霞想起了王启星，如果自己真想把身体献给谁的话，首选的对象还是王启星，在王启星这里，不论是婚内婚外还是婚前婚后都已经不再重要，关键是献给了自己心灵深处的那个人。与王启星相比，刘红江显然低了一个层次，他可能只是用来释放自己情感的一个阀门，根本不具备使她冲破传统束缚的力量。
　　除了这进一步的要求使陈志霞感到不快之外，刘红江的其他做法同样使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痕。有一次陈志霞和另外一个男生多说了几句话，欢声笑语使刘红江醋意横生，跟陈志霞说别跟其他男生走得太近，并假借其他事情与那个男生发生争吵。陈志霞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种无形的枷锁，她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和其他男生正常的谈话而已，怎么就让你刘红江不高兴了，难道为了让你高兴就剥夺我和其他男生正常交流吗？我只是和你谈恋爱，又不是你的奴隶与玩偶，凭什么事事都听你的，你不让我和其他男生走得太近，我偏那样。陈志霞一时来气，便又和另一个男生火热地聊天，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刘红江叫上朋友找个其他理由把那个男生打了，结果那男生告到了老师那儿，并解释说刘红江说的只是个借口，真正原因是因为自己和陈志霞说话使他吃醋了。
　　老师出门调停之后，不论是陈志霞还是刘红江及那男生，三方都感觉很伤面子，被同学看了笑话。老师这时把闭着的“眼睛”睁大了说：“再说一遍，在校期间不准谈恋爱。咱们很多都是农村的学生，如果谈恋爱的双方都考上了大学还好说，如果一方考上而另一方落榜，则极大的可能分手，到时候会后悔万分。再从另一方面说，中学期间老师不反对男女之间正常交往，男生女生之间如果彼此有意，可以先做朋友，向着共同的理想大学奋斗，如果将来有缘份再在一起，如果没有缘份可以继续做同学。友情比爱情最大的好处在于友情不具有排他性，一个男生可以和好几个女生做朋友，朋友之间不会争风吃醋，而爱情则具有排他性，爱上一个人就不允许另一个人介入，否则三角关系甚至多角关系很容易引起争端，但如果是友情就不会这样了。希望同学们都能端正态度，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同时好好处理与同学的关系，特别是与异性同学的关系。”
　　陈志霞与刘红江分手了。她甚至恨起了刘红江，这时候见到他态度很是冷淡，甚至连那些普通同学关系都不如，虽然后来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的同学关系，但总觉得彼此的关系有点不尴不尬的。恢复单身的状态之后，陈志霞感觉到一个人真是自由，不用担心男朋友对自已的顾虑，不过也体验到单身所带来的烦躁不安，特别是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想起曾经与异性相拥亲吻时的酥麻快感，就渴望有个英俊的男生能给自己带来那美妙的感觉。有一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春梦，不过这次梦里的男主角居然是王华杰，她的美术老师。醒来后止不住地回味，并认真地审视了一下美术老师，发现他是一个标准的好男人，不仅工作认真关心学生，而且家庭和谐夫妻相敬如宾。陈志霞对王华杰一直是只怀着敬意的，这时突然产生一种爱慕的情怀，表面上看来只是一个梦境的作用，实际是经常的相处而日久生情，只是在这一时刻才明显地显露出来。从这天之后，陈志霞再次学习美术并与王华杰交流询问时，眼神中多了一份暗暗地仰慕，她的情感再次开始了另一个宣泄的阀门。
　　很快寒假到了，陈志霞不用再紧张地学习各门功课了，多出来了这么多时间，她准备用来读书和游玩。初中的同学此时多半已经不上学了，冬天里没有什么农活儿可做，那时候的经济发展还没有波及到这个北方小村庄，大街上野地里经常是闲逛的年轻人。陈志霞和几个女同学好久不见，这天又相约聚在一起谈天说地，陈志霞发现她们已经比自己成熟了很多，说起男女之间的一些事情一点儿都不脸红，完全没有了上学时的娇羞。她们提到一本书，除了陈志霞之外其他人都已看过了。下午再次见面的时候，一位女同学把那本《少女的心》递到陈志霞手里，意味深长地说：“晚上吃完饭后，再好好地阅读吧，内容精彩不容错过。”
　　在微弱的烛光下，陈志霞痴迷地阅读着。这是她第一次读这样的书，书中那些敏感的文字不仅强烈地刺激着她的本能欲望，还冲击着她的传统思想。文中开头的那句“幸好我没有被虚伪的道德说教束缚住思想，好好地享受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使陈志霞也产生了与人结合的冲动，她真想体验一下书上所描述的那欲死欲仙的美妙滋味。第二天几个人出去玩时，一个女生问她昨晚看得怎么样，什么感觉啊。其他几个女生一起坏笑，陈志霞也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和你们看书时的感觉一样。”陈志霞心里想，你们有的说不定已经和男生发生过关系了，然后试着套她们的话，还真的有两个女同学偷吃了禁果，从同学的描述中陈志霞得知了一些新的内容，如女生第一次时会很疼会流血，男生那里的反应及大小，欲死欲仙的美妙滋味是如何的令人享受等。
　　那晚回到家里，陈志霞久久不能入眠，大脑里一直在幻想着那些情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把自己的手指伸向了两腿之间，触碰着自己的私处，渐渐地她体验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快感，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陈浩拥抱亲吻时的感觉，那也是一种快乐的感觉，但这两种快感又有很大的不同。她在想，等待真正男女交欢的时候，那种快感又是什么样的呢？她开始喜欢上了这本《少女的心》，喜欢上了这枉书带给她的感官刺激，为了把这些文字留在身边，她在一个星期里用零碎的时间把这一万多字的小说抄了下来。她也喜欢上了晚上用手指触碰私处的快感，并在这种快感之中幻想着自己的未来。
　　高一的寒假很快就过去了，过完年陈志霞又长了一岁，十七岁，如花一样的季节。这年春节过后，一首《水中花》在中国大地流行起来。那时候能收看春晚的人还是少数，多年之后陈志霞才知道这首歌最初是在九三年春晚的舞台上出现的。“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陈志霞从这首歌中感悟到一个青春已逝的人对往日岁月与恋情的怀念，同时联想到自己花开正盛的青春，想起了杜秋娘的那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想到这些，陈志霞暗暗地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青春，好好地享受自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