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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浪子回头》 第一章 创业

作品名称:他走出大墙以后      作者:白大也      发布时间:2014-11-29 10:36:29      字数:16987


  第三部《浪子回头》第一章、创业
  
  1、烦闷烦闷迷茫之中向何方
  
  王玉峡另起了锅灶,一个人还算过的清闲。
  他独门独户的生活起来,没有了监狱的正常作息时间,有的是充分的自由,他开始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他有时一天两顿饭,有时一天起一次火,贴饽饽火大了,揭出来是黑糊糊的,火小了,掰开黏糊糊的,哈哈哈哈,他也就那样的吃掉了,他觉得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吃着有滋有味,很快乐也很幸福。
  一个人的日子没有人来挑三拣四,饿了吃,吃了睡,有点像猪,昏天黑地的活着。不过,整日的到也逍遥自在,烦闷之余还到自己的麦地里溜达溜达,除除草,高兴的欣赏那属于自己的土地。
  白日里他除了去去麦地就是入院回家,再也不愿意出去闲逛,也没有脸面去见乡亲们,整日地禁锢在这个院子里,屋子中。像头猪,低质量的活着,他每天也转不出这个院子,这个圈子。千篇一律的生活,枯燥烦闷,他刚直的生命快被这样的生活折磨死了,王玉峡烦闷的要死。
  一种冷冰冰、百无聊赖的烦闷从心底向外冒,从身体各处冒了出来,从屋顶那陈旧的纸顶棚里冒出来,从污浊潮湿的地面里冒出来,从土炕的炕席缝隙冒出来。他做饭有时满屋子是烟,他跑到院子看着烟从烟筒往外冒,从门口向外冒,他烦恼地想化为浓烟顺着这个烟筒飘上天空。
  傍晚麻雀在屋檐下,疯狂地叽喳着,引导了睡眠前的烦闷;深夜里远处狗叫,疯狂地撕开了寂静黑夜里的烦闷,黎明时公鸡的呐喊,拼命地送来难眠的烦闷,
  王玉峡这烦闷来自于空虚和无聊,这烦闷来自于胡思乱想,这烦闷来自于残酷现实生活的巨大压抑。
  这烦闷象紧箍咒,紧的他浑身乱颤,紧的他骨子里发痛,使他昏迷沉醉,追找那期盼的愿望。一点点美好的愿望,载着烦闷在挣扎,在拼搏。
  
  生活的郁闷,精神的空虚,他开始看书,想用书解放自己。
  几本连环画小人书,他已经翻腻了,家里又没有几本可读的书籍,又把他从监狱里带回来的书籍、日记等翻腾起来,认真地阅读。
  一首十九世纪俄国语言艺术大师屠格涅夫的散文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反复地读着这首诗:
  《明天,明天!》
  “过去了的每一天,差不多都是那么空虚,无聊,渺小!它给自己留下的痕迹是那么少!一点钟又一点钟消失了的时间,又是多么的无谓,多么空洞啊!
  然而,人却要生存下去;他珍惜生命,他把希望寄托在生命、寄托在未来上面......啊,他期待将来得到什么幸福呢?
  可是,为什么他会以为,那些未来的日子不会同刚刚过去的这一天一样呢?
  是啊,他连这一点也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愿意想到----。
  ‘啊,明天,明天!’——他安慰着自己,一直到这个‘明天’把他送入坟墓——你便再也没有什么可想了。”
  屠格涅夫的散文诗,既具有丰富的表现力,又具有和谐之美,有鞭打,有启迪。寥寥几笔,就传神地勾勒了这种虚度年华,自我麻醉,无所事事的丑陋人生。对那些终日让岁月白白流逝的人,一点钟又一点钟消失了时间,是多么的无谓,多么空洞!过去了的每一天,差不多都是那么空虚,无聊,渺小!
  王玉峡正是用寂寞来打点着自己,用胡思乱想消磨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活着,活的是那样的无聊。
  他有时讥讽自己期望值太高了,他反问着自己:“象我这样的一个劳改释放者,象我这样住着又低又矮的破土屋子,出息何在?老婆何来?”
  
  在监狱时,他听过一个经济专家的报告,那个经济专家讲过,一个人贫穷,不只是口袋里贫穷,而是脑袋贫穷。一个不想改变自己的人,你还有多大的理想啊。你不想发财,就永远发不了大财,就永远贫穷。
  王玉峡在迷茫中误读了专家的观点,他锁定了想法,为了富裕,为了金钱、房子、媳妇,就要必须改变脑袋的贫穷,为了解决目前困境,他决定答应张小嘎的呼唤,明日去找张小嘎,跟他干上一年先挣点钱,把房子盖起来事关重要。
  几天的迷茫,他总算有了方向,张小嘎的承诺在吸引着他。王玉峡的灵魂在挣扎中锁定了快速挣钱法则,因为有了金钱就可以盖房,有了金钱就可以娶媳妇。他扭曲了拼搏精神,他要为那一点点美好的愿望,去挣扎,去奋斗!哪怕是死了,再也不做这猪圈里的蠢猪。张小嘎在向他招手,张小嘎在向他扔钱,张小嘎在向他微笑,他决议已定,不如一试。
  
  2、一声呐喊干番事业立决心
  
  王玉玺和媳妇陈苓不时地过来关照一下,他向二哥二嫂喷吐着胸中的烦闷。
  “是啊,先待几天吧,我正在给你找活呢,过一段时间有了好活,咱俩一起去外地打工”。
  “堕落就是死亡,奋斗才能生存。这个道理我非常清楚,可什么是坠落?我不强奸,我不抢劫,我只是想挣大钱。”
  “你别着急,先休息休息吧。”二嫂陈苓也劝说着。
  “张小嘎叫我去他那干,说是管他那帮子保安们,月工资可以拿到两千元,奖金年底凭贡献甩包,我正琢磨想去找他,跟他去干。他是东村的党支部书记,还是镇、县两级人大代表,能出错吗?这麽高的的待遇为啥不去挣?”
  “他是东村的支部书记兼村委会主任,还是镇、县两级人大代表,可你知道是咋来的吗?这里的老百姓知道,那是他花钱买来的官呀,当今的腐败为他开了绿灯,他入了党,当了村里的书记;每次换届选举村委会主任,他都大摆筵席,每家送红包,他才是村委会主任。他的事业很大,给他干,钱是多多,可一旦去了,你就得给他卖命。苟且吞声地为他效忠不说,听说他竟干些违法的事情,你违心的听着他的召唤,当他的马前足或是打手,去为他卖身、卖命,我是不同意的,绝对不行,不能去。他月薪给两万也不能去,去了就是买了小命。”玉玺激动的说着,“你千万不要给他干,听说他的那些保镖已经为他进去几个了,你如果去,他准把你做为打手,你要去了,咱俩就断掉兄弟关系。”
  “是的,进去了判两年,可张小嘎还在给他们每月发工资呀?”
  “是的,那也不行去他那里卖命。自由更值钱。”
  “那好吧,二哥,二嫂,我再想想。”
  王玉峡也非常清楚,自由是可贵的,再也不能进入大墙里面而失去自由。他对着低矮的墙壁愤怒地吼叫了一声,象是在表决心,更在是发泄内心的郁闷。高声呐喊道:
  “我一定要干一番事业,我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
  
  一眨眼的时间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一天,他躺在炕上,写了一首诗歌:
  战胜金钱
  
总不会从天上掉下馅饼,
  一个跟头不可能拾到大把的金钱。
  大姐贫困供着孩子上大学,
  二哥困难勒着裤带盖了新房。
  为我,
  就要改变现状,
  要改变这里的一切,
  回归浪子就必须要干番事业。
  
  总不会从天上掉下馅饼,
  一个跟头不可能拾到大把的金钱。
  大哥富裕红火的日子有存款,
  大嫂霸道自私也有难言。
  为我,
  就要改变现状,
  要改变这里的一切,
  回归浪子就必须要干番事业。
  
  总不会从天上掉下馅饼,
  一个跟头不可能拾到大把的金钱。
  我不能整日猪兽般地活着,
  烦闷的土屋就要爆炸。
  为我,
  就要改变现状,
  要改变这里的一切,
  回归浪子就必须要干番事业。
  
  总不会从天上掉下馅饼,
  一个跟头不可能拾到大把的金钱。
  一间半的土屋土炕穷的掉渣
  残酷的现实娶不上媳妇,
  为我,
  就要改变现状,
  要改变这里的一切,
  回归浪子就必须要干番事业。
  
  他在屋里来回地跺着步子,反复读着认为自己写的不错的诗歌。
  他双眼发直,突然想起来什么......
  突然他唱起了国际歌,有些词语他想不起来了,断断续续地唱出个梗概,他由哼唱变为吟颂,认真地背诵着国际歌的歌词,有几句还是想不出来,他翻箱倒柜地找那篇在监狱抄写的国际歌歌词,终于在笔记本里找到了。
  他高兴极了,立即认真地读了起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
  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
  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
  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的通红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
  
  他按着曲调哼着国际歌词,思考着这里面的一个道理: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王玉峡的困难生活,该靠谁那?目前,我仍要依靠政府的劳动教政策和帮助救济。但是,我的幸福,就必须靠拼搏,靠奋斗,靠自己。更重要的还是靠自己的创造才能获得。
  王玉峡大声地哼唱着:“......让思想冲破牢笼......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他停止了哼唱,发誓地说道:“我宁愿要做一个高尔基笔下的雄鹰,在暴风雨中奋斗,奋斗才能生存。饿死也不能去求张小嘎,求他就是堕落,堕落就是死亡,”
  豪言壮语好说,事情是开头难呀,干啥那?从那里入手干事业呐!
  王玉峡整日的思索着这个题目,只有播种和耕耘,才有金色的收获。经营自己那二亩地,不行,永远也翻不了身。
  只有发展经济才是硬道理,王玉峡非常清楚,他把目标锁定在干一番事业上。
  他在笔记本上翻着,又一段诗歌引起他的注意:
  
  ......
  不必烦恼
  不必忧伤
  失去的不能挽回
  岂可让森严壁垒的城堡
  禁锢受伤的思想
  冻僵的河流
  在春的襁褓里复活
  游戈的哈雷彗星
  终会找到自己的星座
  为了一片清新的草地
  你该满足今宵的抉择
  
  这是他在监狱读函大时,一位上届社会上的函大同学朱建泽写的诗歌词句,他反复读了几遍,觉得这首诗歌比自己写的要好得多,就象是针对自己而写的,更加坚定了他自己的想法。
  他吟读着,背诵着,他坚定了志气,锁定了奋斗目标,......他困了,他像一头有脑子的猪,又悍然睡去......
  
  3、小嘎拜访优厚待遇入道来
  
  这一日,王玉峡走出小屋,又在院子和院西面的大空场里溜达,他看着这满院杂草丛生,荆棵滥长,年复一年的枯枝绿草,有的地方足有半个人高的枯枝,真是有点荒凉。抬头看着邻居家的椿树,绿叶挂满了枝条,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他决定锄草,翻地做畦种蔬菜。
  突然听到门口有汽车停下的声音,他扭转头向门口看去。
  
  穷乡僻壤的农村,两辆高级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实际上这高级轿车一进村子,人们就见狗胜在头一辆车的前面趾高气扬地坐着,瞬时惊动了百家庄村好热闹的人们。一下招引了好多人的追随围观,张广播也尾随着,竖着耳朵跟着看热闹的人群挤了上来。崭新的高级轿车在王玉峡这破土墙边停下,车上下来了张小嘎及其随从,搬着两箱方便面和两箱易拉罐青岛啤酒,还有水果等东西,在狗胜的指引下,走进了王玉峡的院里。
  土墙门口处,停下两辆黑色奥迪四圈卧车。人们围观着,张广播等人还跟着进了玉峡的院子。
  玉峡在院子里惊喜地见到了老熟人张小嘎,四只手紧紧地握着,摇动着。
  “嘎子大哥,你好,你咋有空来到我这贫寒之地呀?”他高兴地说。
  张小嘎风趣地说:“我听他们说你快过不去了,1米8的个头要被1分钱绊倒,我是来拉你走上幸福生活之路的呀。”
  “那感情好,既然朋友来了,不能就站在当院说话吧。狗胜,招呼客人,在破也是个屋子呀,咱们到破屋里说话吧。”
  王玉峡热情地把这帮朋友们让进了土屋里,屋子实在是太小了,也太破了,小嘎一身西服革履,这样的屋子,实在是没有他可坐的地方,他站在屋里一挥手,部下都出去了,只有狗胜还在屋里晃动,睁着母狗眼不时地讥笑着,“这个破玩意还留着那?那个破玩意还不该扔啊?”尽管他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却没有人去理他。
  张小嘎站在屋里,开门见山地说:
  “峡子,我今天到来,一是来感谢你回来的第二天就去看我,你这个朋友够味。我今个算是回访;二来请你出山。知道你现在很困难,我想请你帮我管理手下的人马,月薪2000元,管吃管住。一年下来后,还有红包,我保你盖上新房。”
  王玉峡没有直接回答,他问:“狗胜也在你那里干哪吗?”
  狗胜插话说:“呵!张书记,您给我月工资500元,不管饭,您行行好让我也去吧。”
  张小嘎说:“狗胜这样的人有的是,现在人手不缺位,今个是让他带路,做了一个向导而已。”
  童年道上的两个对手和朋友,在玉峡的破陋的土窝里交谈了起来。
  “嘎子大哥,你事业有成,我恭喜你。你在百忙中还惦记着我这个穷光蛋,让我非常感动,我真心地谢谢你。不过,真的对不起了,我已经有了工作,正在筹划养鸡的大事业。”
  “是这样啊,也好,你先养鸡吧,混不下去的时候找我去,啥时候我都等着你。”张小嘎没有强求,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对玉峡说,“你需要钱,这是2万元,算是我对你进去12年监狱生涯的补偿,你先用着,不够啥时找我拿钱都行。”
  王玉峡,没有收下这笔巨款,他对张小嘎说:“这么多的钱,别说摸,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兄弟,你拿回去,无功不受赂,等我实在过不去时,我一定去找你的。我真的要谢谢你!”
  “那好,我就知道你不要,你是一条硬汉子,我佩服你,你真的什么时候过不下去了,一定要去找我,我一定帮你的忙。玉峡,我说的都是真心的话,是肺腑之言。”
  王玉峡把钱塞回了张小嘎,尽管他没有要钱,他还是握着张小嘎的手,连连道谢。张小嘎见挖不走玉峡,这个环境他实在没法在待着,便告辞而退了。
  王玉峡分开看热闹的孩子们,热情地一直把老朋友送到小车跟前,握手告别。
  狗胜挤了过来对握手的张小嘎,说:“张书记,我的任务完成了呀......”
  “对,”他和王玉峡又摇动了一下双手,松开手掏出200元钱,给了狗胜,随从打开了车门,他弯腰钻进了轿车里,一溜烟地跑了。
  
  王玉峡举着手挥动着。目送着朋友一直到看不见,才回过身来,冲围观的人们一乐。
  狗胜弹着两张百元大票对玉峡说:“还是这钱是好东西呀,给2万元钱,月工资2000块都不要,真是你妈的,啊,啊傻蛋,笨蛋!他给我200元我都要。这是钱,它买吗都香”。
  张广播盯上了玉峡,拉着他问这问那的。玉峡笑了笑没有多说啥。她又拉住狗胜,俩人小声地在还没有散去的人群中嘀咕着,交谈着,不知道她们又再制造什么谣言,狗胜又再放着啥屁。
  
  王玉峡寻思着自己刚才吹牛的“养鸡大事业”,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索性,他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张广播和狗胜看呆了,傻站在那里嘀咕着。
  王玉峡还在哈哈哈哈哈的大笑着,走出了禁锢他的这个院落,掩上了排子门,把张广播和狗胜关在了院子里,他大踏步地走出了家门,走上了青龙湾大堤坝。
  
  4、参观学习养鸡带动发财梦
  
  王玉峡来到二嫂家,看着二嫂正在喂鸡,他问:“二嫂,一只鸡能赚多少钱?”
  陈苓回答说:“如果成鸡不得病,一只鸡一年能竟赚10元,我养40只鸡能赚400元,鸡身子按每只3元的话,还能买120元吧。我这只是捎带手养,不当务其他活,要是正规养鸡的话还有大赚。”
  “二嫂,我想养鸡,你看成吗?”
  “买本书学着养呗!我看能成。”
  “到那去买鸡雏?”
  “听说大洼农场在孵化雏鸡,你找老支书用电话联系一下,还是行的啊。”
  王玉峡又来到村委会,老支书正在看杂志,他摘下老花镜说:“玉峡,有啥事?”
  “老支书,您看我不能总呆着哇,我想干点事业。”
  “那好哇!你想干啥?我帮你。”老支书高兴地站了起来。
  “我想养鸡,就是不知在那买雏鸡或半成鸡?找您商量,想求您帮忙联系养鸡的事情。”
  “行,你回去听信吧,3天之内,我给你联系和搜集关于养鸡的各种事情。”
  第二天,老支书告诉玉峡说:“农场有育雏厂,你现在没有经验,先不要从雏鸡养起,你如果愿意养,我看报纸上登着一个消息,邻县崔黄口村有一家的笼养鸡,是刚养了一年的成鸡,要转手淘汰,我按电话号码联系过了,他说如果都要还可以便宜点。”
  玉峡说:“要。有多少只呀?”
  “1000只,连笼子一块淘汰。”
  “多少钱一只?”
  “那人说要10元钱一只,共1万元,笼子要1000元,我问他下蛋率,他说第二年下蛋率比第一年下降百分之十,如果喂好了下降率没有那么大。我想,你要养,就得在你的院子里总要搭个遮雨挡风,防日晒,挡冰寒的棚子,鸡很不好养,夏天怕热,冬天怕冷的,你可的想好了在干。”
  “老支书,我早就想好了,下午我就去买木杠子和秫秸,搭一个面朝东的西厢棚,可是,这鸡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想买200只。”
  “200只也卖,可能要贵点。”
  “行啊。”
  “那好,你在去问问咱村的郭兴利去,他养了4年鸡啦,很有经验。”
  
  王玉峡立刻来到郭兴利家,一进院就听到满院的鸡叫声,俩口子拿着筐子正在检鸡蛋,院子里已经放好了五六个装满鸡蛋的转用塑料箱,他们见玉峡来了,热情地打着招呼。
  郭兴利的媳妇白金荣二嫂热情地说:
  “玉峡兄弟呀,你还认识二嫂吧,我过门的时候,你才十几岁,又给我道喜,又给我点头鞠躬的,嘻嘻哈哈地跟我要喜钱。你本来不属于老郭家的亲戚,红包没有你们的事,因为我的红包也是有数的,我只是看着你挺逗的,很喜欢你,也就把我压身的唯一一个红包给了你。这一给可坏了,一大帮的孩子们知道后,都围着我转悠要红包,我的兜口已经没有了红包,他们不信,又是道喜,又是鞠躬的,后来干脆闹开了新房,轰也轰不走,急的我掉了眼泪,过来几个大人劝也不行。这时,你进来掏出红包,告诉他们说新嫂子是真的没有红包了,用这个红包里的钱,咱们到小卖部买绿豆糕吃去喽,哈哈......是你给我惹的祸,也是你给我解的围呀。哈哈......玉峡,早听说你回来了,郭兴利老说去看看你,弄着这1000只鸡,总也没有腾出空来去看你,真不好意思啦。你今个咋有空来串门啦!我们俩总想去看你,也没来的及去,你倒先来看我们了,真是的,真是不好意思。”
  看的出来,玉峡的到来让白金荣二嫂有点内疚,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在她的心里,三秆子打不着的亲戚也放在她的心里牵挂着,惟独没有她自己,她自己省吃俭用,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全家四口人,她还竟做两样饭,她自己吃最次的那种。
  这时郭兴利喂完鸡后,笑眯眯地走过来。
  玉峡高兴地问候着说:“二哥,我和嫂子呆会儿了,我一看你们是真忙啊!我回来有十来天了,在家总呆着也不是个事,我也想养鸡,你们看行不?”
  郭兴利拿来板凳,让玉峡坐下,卷了个纸烟递给玉峡说:“你抽烟不?”
  玉峡遥遥头,郭兴利接着说:“养鸡风险较大,主要是防疫要提前作好,你只要用心准能行。”
  这时白金荣二嫂从屋里端出一杯水说:“玉峡,到屋里坐吧。”
  “不啦,院子里凉快。”大家围坐在院子里说着话。
  “我这是1000只鸡,一年竟弄1万多元钱,鸡粪还可以买钱,我这鸡养2年就淘汰,鸡身还可以买3000元钱,2年总算帐竟剩3万多块钱。”
  “还真是不错,我也想养。”
  “行,技术上,我帮你。”
  玉峡又把老支书说的情况讲了一遍。
  “不就是崔黄口老孙吗?我认识,那人不错,他的鸡养1年就淘汰,买500只10元钱一只,行,就这价了,一年下来只是赚个鸡身子和鸡粪的钱,我去时在压1块,装500只的笼子600元是贵点,可要是自己用钢筋焊600元下不来,他们机器压笼很便宜,人家就是要赚钱的吗。”
  “这500只鸡,我养不起,这第一年我想先摸摸经验。”
  “对,第一年不能多养,我赞成先摸摸经验的做法,你想弄多少?”
  “我想先弄200只。”
  “行,多前去,我跟去,还能少花点。”
  “新鸡好哇,还是淘汰鸡好那?”
  “当然是新鸡好啦,养新鸡要从小或青年鸡养好,就是投入要大一点,下蛋产量高,防疫很重要,要有经验。”
  “他这养了一年的淘汰鸡,下蛋还行吗?”
  “养了一年的淘汰鸡也还行,第二年鸡的下蛋率比第一年要下降百分之十五左右,如果喂好了还可以回升百分之五。你第一年养养淘汰鸡有好处,好处是见蛋快,回收快,可以增强兴趣,摸索经验。蛋鸡拉回后大约要一周的恢复期,待蛋鸡稳定后才下蛋。头一年养淘汰鸡还可以摸索经验,为次年养雏鸡打基础。这坏处也有,主要是赚钱比第一年的青年鸡要少些。只要养就有赚,不过,咱得丑话说头,这养鸡的行业风险太大,有些鸡的传染病,比如沙门氏菌,是蛋鸡的娘胎里遗传造成的,你防不剩防,不发病啥事没有,一发病就这一批鸡全完。有一年,我就赶上了,800只蛋鸡一死就是一大半,每天成推车的向外拉死鸡,急的你嫂子大哭了好几天,我拿着死鸡去市里化验才知道是沙门氏菌病毒,剩下没有死的病鸡也不下蛋了,越养越瘦,最后1元钱处理的鸡身,还不够料钱,就这价人家鸡贩子还不愿意要呐;有的鸡病如喉炎病,发作起来传播的厉害,全村养鸡户,全部受害死掉。还别说鸡有病让人难受,给鸡散热也很让人难受的,这夏天一到,人该用电扇了,人却享受不了,鸡舍全部用上电扇,保证鸡的散热,目的是维持产蛋率,人受点罪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吗。你如果先养雏鸡,首先要做好鸡舍、鸡身的各种防疫,防疫的事情不少,等你养时我在告诉你。雏养到120天就见蛋。你要是下决心要他的淘汰鸡,最好拉鸡去租个大车,省得几次惊吓蛋鸡,蛋鸡要专人喂养,就怕惊吓,还要防止串门的看鸡,拉鸡时我和你去,按我说的那个价可以拉回。”
  “好,听了一节课,长了不少知识,拉鸡时,你跟去那太好了,谢谢你了二哥。”
  “咳,你说那去了。”
  正说到这里,收鸡蛋的来了,他们都很熟,鸡蛋过了分量,130斤蛋,装上车,325元钱拿到手了,一共没有半个时辰,拉蛋的车走了。
  玉峡奇怪地问:“他们每天来吗?这是啥价呀?你就这样的相信他吗?”
  “市场价在2块和2块8上下晃动,每天的行情差不了多少,这属于批发价,比市场便宜2两毛钱,我们几家和他们定好的,每天上午拉来。今天是2块5毛钱卖的,等你养上鸡后,我跟他们说,卖蛋的事包在我身上。”
  “好吧,耽误你们干活了,我走了,拉鸡时我来找你。”
  “大兄弟呀,难得你今天到我家,你别走,中午就在我这吃吧。”
  郭兴利的媳妇白金荣,见玉峡要走,非要留他在这吃午饭,玉峡说:“大嫂,我想立刻去镇上买做大棚的秫秸和木料等东西,好早一日养上鸡呀!”
  白金荣见留不住,进屋端出了一盆碰破了皮,还没有流出液体的鸡蛋说:
  “玉峡兄弟,你不要见笑啊,好蛋我得去卖钱,因为我们这是在做生意,这有些破蛋,你拿去吃吧?”
  白金荣嫂子的热情使玉峡盛情难确,高兴的端着一盆破蛋,回到了陈苓二嫂家。
  
  
  5、光想致富掏光血本来养鸡
  
  玉峡的养鸡大棚在郭兴利的指导下,玉玺又找了几个人帮助搭建好,通上电灯,棚的上下还抹了麦芸泥,大棚还消了毒,购置了鸡饲料,一切养鸡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
  在郭兴利的帮助下200只鸡拉来了,在二哥二嫂,老支书冯石,何川,和邻居的帮助下,把鸡笼摆进了大棚,这一摆还挺好看的,一排排的鸡笼成塔形,笼上有料水两个曹,还有鸡蛋的通道。清一色的这些鸡被限制在笼内,甭棱着脑袋,两眼四下打量着这新的地方,还“咯咯......咯,咯......咯咯”地乱叫着,钳啄着。
  玉峡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干啥。
  郭兴利说:“你先把水曹放进清水,记住水不能断,鸡折腾半天了,它也口渴了。过一个小时,晚上6点上饲料,今天夜里加3个小时光照9时在加一次料,半个小时后,把灯关掉。以后每天减1个小时光照,3天后停止光照,本来现在不用光照,可这一折腾,鸡要恢复一周的时间才大批的产蛋,采取光照和加食的办法,还可以缩短产休时间。试试看吧!我还有事,走了。还有一事,你喂鸡时,要总穿一色的衣服,有问题找我咨询啊,哈哈......”
  玉峡加完了清水,蛋鸡贪婪地喝着,还不时地蹦楞着脑袋,咕咕咕,咕咕咕地叫着。
  郭兴利笑着卷了个土烟广播,点着了抽着烟向外就走,拉都拉不动。
  玉峡着急地拉住郭兴利,说啥也不要他走,“二哥呀,别走,我二嫂把饭都做好了,在有,老支书和何川都在,不容易凑在一起,咱们喝点吗。”
  郭兴利笑着说:“不行,我那还有1000个鸡崽子,它们按时开饭,白金荣一个人不行,我吃饭是次要的,不能耽误了小鸡子那顿饭呀,哈哈......”
  他刚说完,老支书,何川见郭兴利说啥也不吃饭,执意要走,也嘱咐了几句,连邻居王荷也是看了一会,羡慕了一会。和大家一块说笑着走出了玉峡的院子。
  王玉峡在鸡棚里来回转悠着,观察着每一只鸡的状态......6点,王玉峡准时给鸡上饲料。
  刘铁柱下班来了。他见看玉玺夫妇站在院子里看着玉峡给这么多的鸡喂饲料,非常兴奋,他打过招呼后,高兴地和玉玺夫妇说起话来:
  “二哥二嫂,你看玉峡,真行,两年下来,这土房就变成了砖瓦房啦。嘿!玉峡,一共花了多少钱?”
  “鸡花了2000元,鸡笼花了200,大棚不到200元,又买了300元饲料,雇车花了30,一共花了不到2700多块钱,我的全部财产都压在了鸡的身上。”
  “鸡棚里咋还开着电灯?”
  “因为今天下午鸡刚拉来,路上受了惊吓,这是给鸡补充光照,让它尽快稳定下来。也是补充鸡身的营养什么素。”
  “你看,这帮鸡这个吃劲啊,向好几天没有吃饭似的,中午那家肯定没喂饲料。”
  “真是的,你看,那鸡生怕别的鸡抢它的饭碗。”
  “等玉峡有了经验后,玉玺咱们也扩大养鸡吧。”
  “那有那么多的钱呀。”
  那三人在外面看着,说着,笑着。
  玉峡下完料,二嫂拉着铁柱说:“走,咱们吃饭去,给玉峡庆祝一下去。”
  “我正好还没有吃饭,我们高兴地喝他两杯。”
  
  四人满上啤酒,高兴地在屋里庆祝了起来......
  
  玉峡很勤奋,一个人起早贪黑的干,喂鸡,捡鸡蛋,清鸡粪,卖蛋,买饲料等等,忙的不可开交。
  他虽然感觉很累,但他已经有了收获。到第5天时,他也卖出30斤鸡蛋,蛋鸡的下蛋率逐渐稳定了。第一次买蛋,有十几个破鸡蛋被甩了出来。他端着鸡蛋就跑去给陈苓送了去。
  他见到陈苓不好意思地说:“二嫂子,破鸡蛋,被甩出来的,这第一次吃我自己养鸡下的蛋,给的还是破的,你可别有意见啊,先尝尝我的蛋啥滋味吧。”
  “太好啦,中午正不知吃啥呢,咱们烙饼,大葱炒鸡蛋,随便吃,玉峡呀!你真行,你二哥夸你半天了,你的动劲在庄里轰动了,大家都夸你,老支书走到那,就把你夸到那。”二嫂高兴地笑着说。
  
  
  张广播到处发表新闻,这天她来到王芳家。又打开了广播,说;
  “小秃妈,你听说了吗?张小嘎开着小车给玉峡送来不少好吃的东西,还扔给他2万元钱呢。让玉峡给他当保镖,每月2000元,还管饭吃。你说咋喳,王玉峡就是不去,白给的那2万元钱就是不要,真你妈的傻屄一个。”她咬咬牙,咂咂嘴,非常惋惜。她见王芳听的出了神,又接着说,“你听说了没有呀?王玉峡真牛,送走了张小嘎,就投了1万元钱,养了1000只鸡,一天要买120多斤鸡蛋呀,一个月可以赚6000元钱那,一年下来就是7万元钱,得盖个啥样的房子呀!听说每天有淘汰下来的鸡蛋大破,玉峡都送给他二嫂吃,又是炒又是蒸的,人家天天把鸡蛋当饭吃,都吃腻了,左邻右舍的都吃到了,也没有给你这大嫂送点来吗?”
  这一番恶毒的挑拨,立刻见效,气的王芳咬的牙齿喀喀的响。气愤的说:
  “呸!给我送来也不吃,我嫌有味”,
  “啥味?”,
  “监狱味。让他们吃吧,吃多了让他们也下鸡蛋。你说,他弄大棚,买饲料,就花了1000元,在加上买鸡和鸡笼的1万钱,他上那弄的这么多的钱呀?搭养鸡大棚时,他不亲自来叫他大哥去干活,他转着弯地让老二来找他的大哥。是我没有让去,要是他亲自来叫,连我都去给他干活去。他花了那么多钱养鸡,他王玉峡那来的这些钱?他有这么多的钱,还召开家庭会议,让我们拿钱给他盖房。你说,他花花肠子多能涮人,婊子养的竟想占便宜,让我拿钱,没门,我三下五除二地把这事给顶黄了”,王芳咬牙切齿的白话着,“听说村里的党员们和村干部都给他捐钱了。养鸡也是老支书给联系的,你说村干部咋就对他这样好那?”。
  “肯定送礼啦,这不明摆着吗。还没少送那,你说对吗?”张广播神叨叨地说。
  “对!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少送不了啊,有钱能买鬼推磨吗。”王芳肯定地回答着。
  张广播还是神叨叨地说:“我还听说村干部对他王玉峡不好不行,上面不答应。弄不好县里和镇里的头子们,就综合治理老支书他们。他们怕挨治,才千方百计地讨好玉峡。对他好啦,弄出好事来在上面买光荣。老支书买好,对上面还拍了马屁,这是一箭多得的事情啊。”
  “您说的太对了,老支书还专门给我们开家庭会,让我们拿钱给玉峡盖房,您说他这不是在上下买好吗?对对对,真是这样......”
  这两个女人,肆无忌惮的满嘴喷吐着臭气,在不负责任地瞒天过海的胡说八道着。她们在泄放着嫉妒,散发着红眼病。
  王芳和张广播大放厥词了一顿,待张广播走了,她又细细地品位了一会儿,还想去看个究竟去,心里有愧她又不好意思去,真是百爪挠心,痒痒的难受。“是亲三分想吗,我是他大嫂,去了他又把我怎么样呢?”这位大嫂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去了。
  因为她也真有点惦记着了玉峡。
  
  王芳她换了件粉红色的半透明的半截袖小褂,透着里面白色的背心,挺着两个颤颤着的乳房,来到玉峡的院子里。她看看鸡棚,不象张广播说的那么大的规模,她明白了是张广播在瞎说。闷热的鸡棚里,只见玉峡光着膀子,满头是汗正在捡蛋。一会儿,他把一篮子蛋提到鸡棚门口,蹲下又一个一个地码到专门放蛋用的塑料方筐子里面,甩出的破蛋放在一个破脸盆内。他弯腰认真地忙呼着,不时地用手擦着脸上淌下汗水。有人递给他手绢,他顺手接过手绢擦擦汗水,一抬头才看见是大嫂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玉峡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把大嫂的手绢拧拧还给了大嫂,微笑着说:
  “大嫂,你来一会儿了吧?谢谢你大嫂,我创办养鸡以来,真是盼着你们来看我,看我一眼就是对我事业的支持。大嫂,大家赞助我的钱都压在这200只鸡的身上了。”
  大嫂满兴奋地说:“我看你半天了,你真帅气,你的身体真棒,那肌肉真结实又漂亮。”
  “大嫂你别夸我了,30岁的人了,完啦。这穷光蛋一辈子也讨不上个老婆呀。”
  大嫂高兴地说:“不老,不老,我就满喜欢的。”
  玉峡开着玩笑说:“那你就给我张逻一个媳妇吧。”
  “行,你别着急,这事情就包在我头上了,你放心吧”
  王芳见玉峡没有嫉恨自己的一点意思,还给了她这么高的荣誉,她高兴极了,象一朵开满的深红色的大月季花,乐的心花怒放。她真想扑过去亲亲这个她想占有的小叔子,也真想跟小叔子调调情,解解浪劲。但她有上次的教训,没敢放肆。
  “大嫂你来的正好,这里有十几个大破鸡蛋,要不我也想给你们送去,让你们尝尝我养的鸡蛋啥滋味。”
  王芳听了,高兴极了,她认为这不是鸡蛋的事情,是玉峡的心里开始惦记了她这个大嫂。她见好就收,甜蜜蜜的端着鸡蛋回家去了。
  一路她上逢人就说,这是玉峡养的鸡下的大鸡蛋,是送给大嫂吃的呀。
  
  6、苍天无眼欲哭无泪天地转
  
  一个月过去了,回首的日日夜夜里,玉峡忙碌着养鸡的事业,他在对鸡热情的服务中,彼此都有了感情,只要玉峡一进去,鸡婆们都翘首张望,他得到了鸡蛋妈妈的认可,鸡婆们“咯咯咯”地呼叫着欢迎着他,热情地叫着让他欣赏自己的产品和回报。玉峡从忙碌的服务中得到了甜头,更在生活上有了奔头。
  
  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天的早上,玉峡向以往一样,当他走进鸡棚,一下子惊呆了。鸡舍里往日“咯咯”的朝气声没有啦,在仔细一看,大片的死鸡让他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他的头被门柱划破了,血流了出来,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苏醒过来,他扶着门框,昏昏沉沉地站了起来,脚下踩了鸡粪,一滑又差点摔倒。
  玉峡马上清醒了,他稳了稳神,找了块白布,撕了一条缠在头上,立刻去找郭兴利家,他怕带去病菌,半路上叫人帮忙去叫,他又折回了家里
  郭兴利马上跑到玉峡家,看看玉峡的头上还有流着血迹,身上有摔倒的痕迹,再看看鸡棚里的鸡,他全明白了。他面对这惨境,心里一酸,一对对的眼泪向下掉着,他难受极了,他经受过这样的打击,更知道玉峡的心情,他擦擦眼泪说:
  “玉峡,给我一只死鸡,我去市里化验,你赶快把死鸡清理出来,等我的消息。”
  郭兴利拿过一个饲料袋子,装了一只死鸡,拎着就要走。
  “玉玺你也跟郭兴利大哥一起去吧。”二嫂和二哥也跑来了,二嫂掉着眼泪说,“给你,拿着钱。”
  玉峡抢上一步,塞给他二哥几张人民币,说:“这是3百元卖蛋的钱,你和兴利大哥一起去,也是个伴,有啥事好商量。”
  
  玉峡鸡舍出事的消息立即传到村委会,老支书很担心,他来到玉峡的家里查看,刚一进门,差点被从里面跑出来的张广播撞倒。
  张广播皮笑肉不笑的指找着大门口上写着的“进去出来先消毒”的字样,脸色蜡黄地说:“可了不得啦,老支书,玉峡的鸡全传染绝症死了,都完了,听玉峡说还传染人那,他已经被传上了,差点死过去,头疼的还缠上绷带。你说说,我咋到这来了呀,这不是自找苦吃吗?我真是老混蛋啦,快跑吧......对了消消毒再走。”
  她走到大门口的盆子里洗了手就跑。
  老支书扑哧一下差点笑出声来,心想玉峡遭这么大的难,他还开这样的玩笑,成心耍这个老广播呀。行,这个汉子没有趴下。
  老支书来到鸡棚,一场触目惊心的场面让他惊呆了,鸡舍里那壮观的场面没有了,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大堆的死鸡,足有百十只,鸡笼里蔫头耷拉脑袋的病鸡还在死亡线上挣扎着,玉峡蹲在死鸡旁,头上缠着白布,两眼发直,一句话也没有,真是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啊。
  二嫂陈苓哭的两眼发红,她给老支书拿了板凳说:
  “老支书,您也看到了,玉峡早上进鸡棚见到这么多的死鸡,一下把他吭的两眼发黑,昏死过去,摔倒在鸡棚里啦。他为了盖房,把全部财力和全部精力都压在这200只鸡的身上了,老支书,我担心他的精神垮了呀!”
  “赶快找郭兴利去呀!”
  “郭兴利和玉玺两人拿着死鸡去市里化验去了。”
  大嫂王芳听说后也跑了进来。她的心思复杂,她有红眼病,她笑人无,更嫉人有。她早就恨不得这群鸡死掉,让玉峡分文无有地来求她这个大嫂。她轻轻地走到了陈苓跟前没有说话。
  好半天,王玉峡才突然看见了老支书,就象孩子见了母亲一样,两腿一软,跪在死鸡堆面前,他大哭着,向老支书爬了过去,握着老支书的双手放声痛哭着,嘴里“妈......妈”的叫个不停,这悲惨的哭叫声如雷鸣电闪,震撼着老人的心田。
  老支书也落泪了,他说:“孩子,挺起来,钱这东西,你越追它越不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留不住哇,将来还可以再赚吗,鸡都没有了也不要紧,老天爷不会灭瞎家雀的,只要你健康地站起来,我冯石一定会帮你度过这难关的!”
  老支书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滋润了王玉峡的心田,震动了王玉峡那阳刚之躯,他忽地站了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这70有余的主心骨。
  陈苓还在无声地哭着,她向老支书和大嫂介绍着说:“老支书,这帮鸡的死掉,对玉峡来说,就如天塌地陷一般,在他的精神上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但他一直挺着还没有哭过,您这一来,他到哭出了,要不非憋出病来不可。他是把您当成亲人,当成妈妈啦。”
  “老支书,您放心吧,我的鸡都完了,但我人还在,我已经富有啦,我有了财富啦!”玉峡擦去了眼泪,突然高声地喊叫着,“......我已经富有啦,我有了财富啦!”
  老支书看着,以为他精神上受到了刺激,赶忙走过去,摸摸玉峡的脑门,心想,他不发烧哇,咋说出了胡话呀。
  陈苓也以为他烧糊涂了,问老支书说:“烧吗?”
  老支书摇摇头说:“不发烧。”
  王芳也走过去摸摸玉峡的腋下说:“不烧。”
  “大嫂,你也来啦,谢谢你。”玉峡和大嫂说了一句话后,又微笑着对老支书说话。
  他说:“老支书,我突然感觉已经有了财富啦,因为这鸡给了我经验,给了勤劳,给了我智慧,给了我发家致富的思想。我首先是思想有了财富啦呀!失败是成功之母,教训就是经验。我跌倒了再爬起来,为什么?因为我想发财,我想富有,我想要有漂亮的房子和美满的家庭。老支书,我突然发现,我有了想发财想发家的强烈想法,这个理念促使我去奋斗,去改变现状。只有改变现状,我才能得到富有的生活。所以,今天的失败,就是我发财的第一天。我要爬起来重干,应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他慷慨激昂地说着,说着,又突然唱了起来:“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不要说我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应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大家惊呆了,以为他真的疯了。
  如此的豪言壮语,这不是身体有病发烧造成的,而是这一场灾难,烧出来一棵火红的心,这是他的人生中又一个劫。这是他面对残酷现实出自肺腑之言的呐喊。是要改变这艰难生活的一种坚定理念,也是他思考的最终结论。
  老支书很佩服,他没有在劝阻。
  尽管玉峡的心里还在哭泣,但他的外表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和俩个嫂嫂送走了告别的老支书。
  玉峡说:“大嫂,你快回去给孩子作饭吧。二嫂你也回去吧,中午不要来叫我去吃饭,这不是我的命不好,也不是天灾不可抗拒,只是我还没有找准规律,掌握经验,我相信我会成功的。你们俩走时门口有消毒液,把全身都喷上,把手也要消毒。”
  大嫂王芳的情绪受玉峡的影响有所转变,她开始可怜和惋惜玉峡的养鸡事业了,增长的同情心开始真的关心这个小叔子了。
  她和陈苓按着玉峡的说法,在大门口的盆子里洗了手,还把全身都喷消毒液,一切做完,才走出排子门。
  王玉峡收回了慷慨激昂的情绪,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生活当中,开始清理大棚里的死鸡......
  
  7、养鸡失败全是病毒惹的祸
  
  张广播在村子跑了一圈,宣传一道,最后直径跑进王芳家。
  小狗在她的腿下撒着欢,差点把她绊倒,也没有时间逗狗了,她一进大门就嚷着,“......玉峡的鸡全死啦......”
  人没有进屋,这声音早已跑进了屋里。大哥王玉生正在屋里抽纳烟,心里盘算着这大晌午的不做饭,娘们干啥去了那?他突然听到张广播的声音,赶忙从屋里走出,大声地问,“大婶,咋,快进屋吧,啥鸡咋全死了?”
  “玉峡那鸡得了传染病,一个也活不了,连人都传上啦,传上就死。”张广播神忽忽的说。
  “竟瞎闹腾,养鸡那是谁都能养的吗?那里有科学,有技术,啥也不懂,就心血来潮的想当养鸡大户,是那容易的吗?”玉生脸红脖子粗地也跟着大喊了一气。
  “可不是,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1万多块钱没了,小命还难保那。”张广播站在院子里不停地说着,“要是去他那里看看呀,就得消毒,才能出来,还不一定管事。”
  “那你也赶快走吧,别把我传上。”玉生害怕地向外轰着她说。
  这时,王芳一身轻松,笑嘻嘻地提着刚买的小鱼从外面进来,张广播见了,解着恨地说:
  “王芳,玉峡的鸡全死啦,那鸡得了传染病,一个也活不了,连人都传,传上就死。”
  王芳听后咯咯地笑着说:“你到他那去了是不是?你赶快去县防疫站打狂犬疫苗去,要不准死无疑,你快走,别把我给传上。”
  “我真的需要打针吗?”
  “如果象你说的那样,就必须去县防疫站打狂犬疫苗去,没有商量啊。”
  “我的妈不贼,我咋去他那干啥,这可咋办那?”
  王芳咯咯地笑着,见玉生回来了,赶快烧火做饭。张广播见她对新闻不闻不问不感性趣,也不在这里瞎搅和了,纳着闷地回家做饭去了。
  王芳做着饭,想着自己的心事,“我给你腥食,你不吃,活该,我看你使啥娶媳妇,以后我让你跪着来求我。”
  “你还不去看看你亲兄弟玉峡去呀,他的鸡都死了,他现在真的是一个子逼都没有的穷光蛋啦。”王芳解气,解恨地和玉生说着话。
  “他活该!我才没空呢。”玉生坐在沙发上生气地说。他点着烟,抽了一口,又有点心痛地说,“他养鸡也不和我商量,谁让他一意孤行的瞎折腾着,这就是瞎胡闹的结果。你快做饭吧,下午我还有事出去呢。再有,我如果去了,传上病毒,一挺腿死了,我这两个孩子咋办呀,你高兴了是吧,有人可盼着我死那,他们好如愿,我偏不去。”
  “王玉生,你真是混蛋啊,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守财奴,我算看透你了,我不是个成事的好东西,你比我更不是个东西。”
  ......
  两口子打着嘴架,待孩子们下学,他们才休战。
  
  旁晚掌灯时分,刘铁柱过来开导了一会玉峡,他面对掺状也是抓耳挠腮地没有办法,只是陪着玉峡,蹲在地上抽闷烟。
  陈苓端着饭菜来了,见刘铁柱在这,就对着铁柱说:
  “玉峡一天没有吃饭了,我给他做了碗手赶面,还涡了两个鸡蛋,快赶趁热吃了吧。”
  王玉峡抬头看看,见二嫂不方便地端着饭送来,真是悲喜交加,他百抓挠心的接过面条,几口就全部吞了进去。
  王芳在前面走,还端来了粘卷子铙小鱼,后面跟着低着头的王玉生,走进了玉峡的院子。这个行动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这种行为感动了玉峡,玉生的被动而来不知该说啥,只是呆站在那里。王芳兄弟长兄弟短的说个没完,在大嫂的盛情之下,玉峡又吃了一坯卷子,还吃了几口小鱼。大嫂笑眯眯地看着玉峡吃完。
  玉峡问铁柱,“铁柱,你吃了吗?”
  铁柱说:“我吃过了。”
  这时郭兴利和王玉玺回来了,俩人一进家,就到水缸处,每人喝足了凉水,见卷子小鱼,俩人也不问坐下就吃了起来,玉峡跑到屋里把那瓶白酒拿了出来,给俩人每人各倒了一满玻璃杯。
  老哥俩砰的一碰杯,每人喝上了一大口白酒,这时玉玺才说:“兴利二哥,你说吧。”
  郭兴利又喝了一口白酒,才哭丧着脸说:
  “玉峡呀,死鸡原因和我想的差不多,经过市里农科研究所的化验分析,认为鸡得的是沙门氏菌病毒,剩下没有死的鸡也属于病体鸡,越养越瘦,最后死掉,现在还没有回春的妙药。玉峡呀,你认倒霉吧,我一次死800只,你不才200吗,想宽点,消好毒,爬起来在干,钱没有到我那去拿。”
  “二哥,我后半辈竟遇上好人了,我太谢谢你了。”玉峡还在悲痛中,眼里淌着眼泪强笑着说。大嫂、二嫂眼里禽着泪花,随着玉峡的情绪跟着变化着。
  “这可咋办呀。”玉生转了一圈,终于出声了。
  郭兴利说:“今晚上,我给你联系屠宰户,我家里有他们的手机号,这帮人在市郊的临时租住地,专门低价购买这种鸡,加工后送到市里买个好价钱。不过他们压价压的厉害,玉峡,你说咋办?”
  “不行,这不是害人吗?”
  “听说,这种病毒,100度的高温一煮就死,对食用者构不成危害,你听说有市里人吃烧鸡而死人的吗?死掉的鸡咱们埋掉,活鸡卖掉。”
  玉峡还是拿不定注意:“要是这样的话,二哥,你说吧?”
  “那就买掉吧。”玉玺喝了最后一口白酒,又吃饱了卷子接着又说,“买两块是两块,我俩在市里,想吃点饭,见啥都贵,买了几袋方便面,算是对付着回来了,这饭是大嫂的手艺吧,真香啊,我,酒足......饭......饱哇。”最后一句他站起迈着台步,哼着评剧大甩腔唱了起来。
  陈苓一捅他,吓了他一跳,甩腔咽了半截说:“连车费、检验费一共花了40多元钱,这剩下的给你。”玉玺把剩下的钱塞给了玉峡。
  王芳在这种场合受到表彰,心里分外高兴和满足,他逐渐地找到了大嫂的感觉:“那是你们饿了的缘故。吃饱了吗,说实话,我还真拿了你们的份那。”
  郭兴利吃着最后一口卷子问道:“死了多少只鸡呀?”
  玉峡说:“一共是103只。”
  郭兴利吃完了卷子,站起来,摸摸嘴对玉玺说:“你吃饱了没有,没吃饱回去再吃吧啊,道上把他饿得,看着人家在汽车上吃煮鸡蛋,谗的他直流口水,你提前吃完,是怕我吃不饱对不对,反正我吃饱了,剩下那点,你把它吃了吧。”
  玉玺真得又把它吃了。
  郭兴利又对玉峡说:“病死的鸡就不要卖了,这是我的意见,因为我过去把死的鸡都埋掉了。你要卖的话也可以,我不管,我回去打电话联系屠宰户,你们要是不卖死鸡,就把死鸡赶快埋掉,如果让那帮丧心病狂的鸡贩子们知道了埋鸡的地方,他们就会找到扒出来,弄走,全部送给市里的人们去品味,去吃掉的。”
  郭兴利说完,回家打电话联系去了。
  夜里,还不太圆的月亮已经爬上了高空。铁柱和玉玺,拿着手电,把死鸡偷偷地埋在了玉玺的庄稼地里。
  鸡的屠夫们来了,最后1.3元钱买走了97只鸡身。
  王玉峡的养鸡事业,在以党支部为核心的村干部的关怀下,在以养鸡户善良的帮助下,虽然养鸡事业以失败而告终,但是,玉峡在这20多天里的锤炼,他有了治富的思想,更有了发财的信心,他要筹备资金,再展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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