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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困水两相望(九)

作品名称:剑之殇      作者:心有所依      发布时间:2014-11-14 13:02:32      字数:3435

  甬道的尽头,传来了亮光,少倾牵着楚柔的手,走出了这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天上还是那样的蓝天,只是,却多了一丝幸福的味道。少倾望着满山的翠柏,定定地出神。楚柔抽出手来,道:“我要回宫了,宫主太累,我要回去帮她。”少倾问:“何时再见?”楚柔不答,只是拿出一块丝帕,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莲花,角上一个秀美的“楚”字。
  楚柔知他还要寻找小七等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好像要把他刻进心里、印在脑海。离别总是疼痛的,它总会在这个世间让人们时时地感受到它的存在,楚柔缓缓地转身走,强忍住心中的不舍,迈步走去,十步后回头答道:“有缘自会相见。”
  小七的伤太重,血液流满了地面,干涸的嘴角暴起皮来,这些时候,也不知是过了几日了。小七在迷糊中做着梦,小梦甩起巨尾带起一阵狂风,将他打得在雪地上滑出去很远、很远。胸口一阵剧痛,他突然间觉得好热,又突然间觉得好冷,他冷得牙齿打颤,他紧紧地想要抱住什么,于是他就抱住了什么,似是母亲的怀抱一样的温暖,他再也不舍得松开。
  祁悦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小七,带着爱怜抚摸他的伤口。那剑当胸而过,却奇迹般没有碰到脏腑和骨头,祁悦咬紧牙才拔出它,小七一阵剧烈地痉挛,祁悦慌得赶忙抱住他。他一阵冷,一阵热,祁悦没法,只能紧紧地、紧紧地抱着他。
  小七已经探索了这里的每一面墙壁,没有出口,甚至没有任何东西,只有石头。小七的肚子咕咕地叫,他从怀里摸到了那个被祁悦扔掉的烧饼,却已被那毒水泡的不成样子了。他将那烧饼递给祁悦,祁悦大口地吞咽。她已经迷糊了,渴和饿是人永远也无法抵御的生命消退。
  少倾叹口气,他搜遍了这地宫附近十几里方圆,今日已是第七日了,少倾有些等不得了,葬马关那里他必须回去,除去路上的行程,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虽然这些年看淡了离别,却仍有些许的难受在心间躲藏。他画了一个大大的箭头在树上,指向北方,旁边画上一把弓。毅然而去。
  黑衣人看着少倾的身影,默默地走回地宫。
  祁悦已经没有意识了,干裂的嘴唇张合着,小七也没有半分力气,他想,也许这样的结局也没什么不好,还有她陪着自己,此刻自己最该怀念的那人应该是师傅吧!他永远是那样冷漠地看着自己,看着那个冰雪的世界。小七想笑,却发现嘴角早已粘在一起。他从怀里掏出蝴蝶,划破自己的手腕,将那流出的鲜血对准了祁悦的嘴唇……
  未央宫里依旧是黑暗的,没有任何声息,那人背后的阴影变换着形状,一个白袍人,带着尖顶的怪异帽子,轻轻地将一个画卷展开,那画上一个男装的女子站在一座叫做“月满楼”的楼阁前。那人轻声地说:“加派人手,带她回来。”白袍人轻轻地走下廊间。
  莲花宫,水月看着纸上的字,自语到:“该来的躲不掉,何苦呢!”
  江湖中盛传衍心宗新任少宗主出山,开启翠屏山剑冢,四庄九门十八派,无数好手折损,其中钟华门黑白二老,祁连剑派向东平,此等江湖正派代表人物,均已陨落。顿时江湖震动,朝廷调集民间能士前往宫中守卫。增加悬赏,诛杀、擒拿衍心宗门人赏金五十两,长老五百金,擒贼首者赏金万两,官拜四品都尉。一时间江湖上杀声震天,金鼎王朝官员人人自危,那些当年监斩衍心宗门人弟子的官员,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没法走动的设置地道、暗室。
  潼京城,慈云寺,地下潮湿的地牢内,四道铁链拴着一个老僧,四肢筋脉俱断的他,不住的摇头喃喃自语:“当年逼他发下誓言,却是我们错了,魔头当道,金殿难保。”
  一团白光在小七眼前飘呀!摇呀!他只剩下这些飘忽的意识,他想这就是灵魂吧!此刻正在被大能们搜集,等到白光消散,自己便是归于尘埃了吧!亮光越来越亮,小七想睁开眼,奈何早已失去了睁开眼的气力。祁悦的手还在他的手里,却没法感觉到她的温度。
  手臂上的刀口,同一个位置,小七割开了四次,却再也没办法去割第五次。祁悦在迷糊中,意识渐渐地回到身体,她心想,这许是死了吧!但是她明明闻到了水的味道,不对,是血的味道,只是自己身体麻木,无法动作。她闭着眼睛,体会着饿和渴带给自己的新奇体验,也不知多久,她要沉沉睡去的那一刻,手指上传来温暖的触感,祁悦动动手指,似是有什么包住了一般,但是那温度却在逐渐降低。
  祁悦睁开了眼,眼前不再是无尽的黑暗,噼啪作响的柴火上,一只瓦罐里有她饥渴的味道,她不顾一切地爬过去,也顾不得瓦罐烫着她娇嫩的手,冒起一阵带着肉香的青烟。她大口地咽下瓦罐里还没热的汤水,甚至来不及咽下,那汤水从她的嘴角肆意流淌。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瓦罐,只有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汤水。
  火光里,小七的身躯蜷缩着,祁悦抱紧了他,喃喃地自语:“淫贼,你死了吗?我们有吃的,你看看,你睁开眼。”她疯了似的掰开他的嘴,黏在一起的两片唇,顿时血肉模糊。她拿起瓦罐倒入他的嘴里,却只容纳一小口便四溢而出。她轻轻地抚摸小七手腕上的伤口,那里早已结疤。她怀里的人正慢慢地变得冰冷,祁悦嘶哑的悲嚎在整个石牢内回荡。
  祁悦口里含住一大口汤,原来这汤是些粗苞米,金枝玉叶般的自己从来也没觉得粗苞米也这样香甜。她俯下身去口对着口将汤水渡给冰冷的小七。此时还计较什么男女之防,自己吃了他的血,这辈子便认定了这个坏坏的小子。他不能死,他不会死,他还没有带自己出去,怎么会轻易死在这里呢。小七的咽喉微微地动了一下,祁悦喜急,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有希望了,只要吃得下,他就会好起来,祁悦大口含住汤,又俯身下去……
  金殿上,一个威武的金甲人厉声吼道:“禁军乃是我皇亲兵,岂有外调之理,各地总督可暂调一批,合成新军。”
  其声之洪亮,震得他的肩头上的两只金狮头晃动不休。其余人等,慑于其威,皆噤若寒蝉。又一人出班奏道:“上将军有理,但边关告急,现下新军恐短时日难以凑效,禁军战力不容置疑,可历时赶往,一并重组新军,到时禁军自可归巢。”
  那威武的金甲老将还待开口,龙椅上那人却摆摆手拦下,威严的声音说道:“准宋爱卿所奏,即刻封云翳为安平大将军,率禁军十万前往孤月关迎击大月,一应先锋众将随卿拟定,奏军部通查,即日启程。”一青年甲叶叮铛,出班跪下领旨,口呼:“谢主隆恩,臣定不负众望。”金甲老将摇摇头,暗叹口气,站回左班之首。
  小七的身子渐渐有了些暖意,祁悦知道他失血过多,恐一时难以复原。这黑洞洞的石牢里,无法计算时日,却也知道困在此处恐怕十余日往上了。那神秘人是谁?祁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火堆后的石壁上,每日会有一块石头凹进去,然后抛出皮囊装的水和些苞米,今日却抛出一只鸽子。祁悦大喊:“你是谁?放我们出去。”那石头却又凸了出来,无半点回音。祁悦将那苞米放进瓦罐,重新倒上水,架在火上。
  肠胃重新蠕动的祁悦,已觉便意来袭,没办法只得走到石牢的对面,在黑暗中她一样觉得羞耻难耐,脸烧发烫。小七早已便溺,只是人无意识,祁悦强忍着羞耻和难闻的气味帮他脱下衣服,只留一身小衣,祁悦心想,以后就是这样伺候他了,有什么避讳,这里连只老鼠都没有。
  葬马关,少倾纵马疾驰,那山却也叫做葬马山,古往今来这里战死的人,少说也有百万了,地如其名,山下、关下不知埋葬了多少战马。那马在悬崖前腾起前蹄,止住去势,少倾凝望着云彩翻腾。她可还好,回到莲花宫了吗?小七是否还活着?思绪纷飞中,少倾想起了他的妹妹,那个坚毅的好似男人的女子,半载也未见了,不知她在宫里过的可好,这大地,被夕阳洒下一片红光,雄关壮丽,少倾对着天空,一声嘹亮地大吼:“啊——”
  黑衣人将两件长衫从两个死去的人身上剥了下来,随后走到一处墙壁,也不知按动哪里,一块石头移动,露出一个方洞,他将衣物扔了进去,微一顿,随手将一只山鸡抛了进去。
  祁悦大喊:“喂!加柴了。”石壁恢复了原状。小七有了些血色的脸微微地发出羞涩的红,他不住地咳嗽,意识回来了,身体还是虚弱得没几丝力气。从来没有觉得活着是这样的美好,祁悦穿起长衫,衣不蔽体的样子使她不大敢对上小七的目光。
  石牢中好似隔绝得不只是世界,还隔绝了岁月。小七渐渐地能走动了,两人吃住在这个并不算狭小的空间中,只有火堆旁映出一些光,照亮着这一点区域,其余的地方依然沉浸在如墨的黑暗里,两人的便溺却没有使得这里臭气难忍,显然通风状态很好。但怎么也发现不了机关,两人守着火堆依然很冷,便相互依偎着睡去。
  小七拿着从火堆里抽出的一根木柴,围着墙壁搜索,依然无迹可寻,他失望地摇摇头,对祁悦说:“看来我们要被人圈养一辈子了,娘子……”祁悦啐一口道:“谁是你娘子!淫贼、淫贼、就是淫贼!”小七故作狞笑道:“看我来收拾你个丫头片子!”作势欲扑。祁悦咯咯娇笑着逃了开去,小七脚下踉跄,捂住胸口,不住地咳嗽。吓得祁悦扶住他道:“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小七偷笑,一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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