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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嫁(六十八)

作品名称:苦嫁      作者:江苏黄云峰      发布时间:2010-06-23 09:30:21      字数:4508

第五节

歪脖子老槐树孤孤单单地立在野外。
只有一弯月牙儿斜吊在它的枝头。
虽然没有风,但很冷。
别说是这样的天气,就是夏夜,也没人来到这个鬼地方。
即便是想寻欢做爱的男女,也不愿意在这儿“野外作业”。
——忌讳。
据说,铲平赵庄的匪首儿子,是个“采花大盗”,后来被人捉获,将鸡巴阉割后吊在这棵古槐上,活活疼死了。老人说,自此以后,这里常听到鬼的哭声、尖叫声,还看到过鬼火在这里跳跃、游荡,所以没人敢到这个地方来,谁都怕死鬼缠身。
保娟不信邪,但还是在这棵古槐树下吃了亏。白豁子就是在这儿把它挟持到麦地里强奸的。
不过,保娟还是不信这个邪,今晚仍早早地来到这棵古槐树下。在这四处荒无人烟的野外,孤单单的保娟并不害怕。真的有鬼?鬼怕恶人,她今晚就要做个恶人。再说了,如果真有鬼就好了,活着和死了是一样的,只不过是阴阳二间之分罢了。到阴间走一趟又有什么不好?反正人人都要走这一趟,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如果鬼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怕人?大不了再碰到像白豁子那样的流氓,把她拖到地里再强奸一番。强奸了又能怎样?反正不是黄花闺女,一次十次,甚至一百次,还不是那回事?她一根毫毛也不会少。
她把一切都看得很透,什么贞节,什么处女,那不过是臭男人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臭男人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女人为什么非要守身如玉,从一而终?
这些年来,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白豁子。她为白豁子守了这些年的身,白豁子待她如何?还不是只把她当做玩物?想那事了,就把她拖来干一下;不想那事时,见他别说有好脸色看,就是一句好话也没有。——女人就不能给男人干,不被干时,男人会像狗一样跟着腚后转,一旦被干过,男人就感到不新鲜了,也就不在乎你了。她保娟跟白豁子名不正言不顺的这些年,到底图的什么?就是和妹妹春巧争一口气?如今春巧败走新疆,她保娟又怎样?白豁子并没有属于他。春巧妹妹远走他乡,孬孬好好还找到一个知她疼她的丑男人,她呢?依然孤身一人。人丑心不丑不要紧,心丑就坏事。白豁子依仗手中有权利,处处作恶,心比人还丑,给她保娟没带来任何好处。如果说是沾他那个权利的光吧,她不是他老婆,只是个情人,享受不到“书记太太”的威风。
就是这样,她也认了。只要你白豁子不结婚,我保娟就有当“书记太太”的机会。可是,你调到白草堂还没当上一年的大队书记,就和别的姑娘搞上了,而且还要宣布结婚,事前一点信息也不透给我,我保娟能不气吗?你搞女人也罢,结婚也罢,都可以,只要不在我保娟的眼皮底下,我就能忍。可是,你明天非要来陵河结婚,而且还要“大开贺”,这不是明显在我保娟的眼里下木橛子吗?在陵河谁不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无非是仗着有权,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我这个老百姓,——因为这些年来我被你欺负惯了。
我保娟长这么大都是要面子,好强惯了,我在你白豁子面前低头哈腰,那是因为我想得到你,想占有你那个权利,如果你白豁子不给这个权力,不给这个面子,我又怎能咽下这口气?
保娟还是那个老观点,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尽管她已经,——或者说她本来就没爱过白豁子,那也不许白豁子被别人占有。
这天晚上,保娟打扮得很好看。紫花棉袄被橘黄色的外衣罩着,脖子上围的是鲜艳的绿丝巾,下穿藏青色麦尔登呢裤。在陵难能穿上这种呢裤的人那可是寥若晨星。这条呢裤子是白豁子给保娟买的。那是在她给白豁子在这棵古槐树下挟持到麦地里强奸后,白豁子为了堵她的嘴儿买的。保娟曾为有这条裤子在春巧跟前炫耀过、骄傲过。她轻易不穿,因为舍不得。除非走亲戚或白豁子要她陪着逛马陵县城时,才穿上一回。保娟的这种习惯,陵南人都知道。只要她穿上这条呢裤,人们就知道她准有什么开心的事。
保娟的这身打扮,白豁子最喜欢。
过去,她认为女人打扮就是给男人看的,只要白豁子喜欢,她不喜欢也要这样做。今晚她仍然是照白豁子喜欢的那样子去打扮的。
等了好一会儿,白豁子才一脸不高兴地来了。
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白豁子今天能不忙吗?新房如何布置,人如何请,酒席什么标准,这还是次要的。就是明天老爸能不能把县革会的朱主任请来,他最挂念了。说实在的,他要娶的这个女人他并不爱,不爱,不是因为女人长得不漂亮,而是女人不正派。这女人与他,好比是潘金莲和武大郎。他虽然没有武大郎那样矮,那样丑,可自己也没有潘安之貌,——因为上嘴唇是个豁子,虽然那豁口已经补上了,但疤痕还在。
这女人不仅有潘金莲的容貌,名字也叫金莲,只不过姓范罢了。范金莲二十岁,原是马陵县窑湾镇人,在马陵中学上学。她能歌善舞,在一次汇演时,这枝“校花”扮演芭蕾舞《红色娘子军》中的吴琼华,被县革会朱主任看中。中学毕业后,朱主任没让她下放,留在身边当生活秘书,后来,两人就搞上了。有人说是朱主任诱奸的,也有人说是范金莲勾引朱主任的,不管谁勾引谁,也不管如何想法子避孕,金莲还是怀孕了。朱主任有老婆,有儿子,儿子比金莲还大几岁,结婚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朱太太愿意离婚,他朱主任也不能要范金莲,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他都不能要。可是,范金莲又不愿意把孩子打掉,他朱主任也舍不得让打掉,怎么办呢?后来,在县革会办公室牛秘书的策划下,决定来个“移花接木”。在一次“三干”会上,白豁子父子都在马陵开会,朱主任就把范金莲送给了白豁子。白豁子见范金莲如此美艳可餐,当然馋得要命,巴不得一下子就搞到手。白豁子父亲白福昭本来是不愿意的,因为朱范之间的暧昧关系,马陵县早就风传,谁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想让儿子戴这个绿帽子。可是,他又不敢得罪这个顶头上司,为了头顶的乌纱帽,白福昭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不过,朱主任也给了他的许愿,如果范金莲的婚事安排好了,孩子也顺利地生了下来,并照顾得很好,他就让白福昭当县革会副主任。他走后,还让白福昭接他的班。
这一切,白豁子都蒙在鼓里。半天云里掉下个大美人来,白豁子能不高兴吗?何况,这个媒人又是县革会主任,他这个面子不是大到天上了吗?虽然,白豁子也曾怀疑过这件事,但被范金莲两句好话一说,白豁子顿时烟消云散。朱主任就是把范金莲玩过了,又能怎样?有些少数民族的姑娘,头一夜都给相好的,或给奴隶主,又怕什么?再说,自己也不是童男子,大姑娘小媳妇也玩过了不少,两人扯平。他要范金莲,朱主任就能提拔他,有了官或肥缺,他还有机会去玩别的女人。什么老婆不老婆的,裤子一脱都一样,反正就是那回事。
当然,范金莲下嫁白豁子,也曾得到朱主任的“密旨”。等孩子生下后,就在城里给她安排工作,朱主任现在是让她以下放知识青年深落户陵南村的。
正当白豁子兴高采烈安排自己的喜事时,保娟找到了他。
“白豁子,你个婊子养的,你不说娶我的吗?怎么跟那个婊子结婚了?”保娟两眼冒火,盯着白豁子。
白豁子还是头一次看到保娟用这样仇视的眼光看着他。不过,他不在乎。一个小小老百姓,三等三的社员,能把他这个堂堂的大队书记怎么样:“我过去是答应娶你,可是,这些年我观察你不够当我老婆的料。”
“你既然不想娶我,为什么玩我?”
“我看还是你玩我的呢!要不是你缠着我,说不定春巧还能跟我。”
一句话气得保娟差点跳井。不过,今天她很沉着。她有自己的打算。
“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也只能这样了。”保娟走到白豁子面前,替他理了理围巾,“你跟别人结婚,我管不了,可是,你也不该这样跟我过不去,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你这样突然来一下子,我能受了吗?在陵南,谁不知我跟你好了这些年?你叫我今后怎么做人?”
白豁子看保娟说话软了许多,甚至说得有情有意,也有点觉得对不起她,毕竟他玩她不少年。他抚摸着保娟的脸蛋说:“保娟,我是对不起你,可是,我结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父亲给我订的亲,朱主任牵的线,我一个小小的大队书记能抗了吗?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就暗中继续跟我往来,不嫁别人,你的一切开支,我全包了,行不行?”
“你想叫我当你小老婆?”保娟冷笑着问。他一个人想霸占两个,自己结婚,还不准我嫁人,想得臭美!
“你真想嫁人,我也不反对,看这些年的情分,我陪你一套嫁妆,可以吗?”
“我不嫁人,我只要你!”
“这是不可能的!”白豁子又显得不耐烦起来,因为家里事情太多了,他不想和保娟多纠缠。白天,保娟找他时,他本不想来,可是保娟威胁说,如不来,她就要大闹洞房,让他白豁子结不成婚丢人现眼。他知道保娟是个说到做得到的女人,只得来赴约。
“白玉贤,你真的不要我了?”保娟显得很忧伤,也很失望,她抱着白豁子的头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明天你让我结婚,哪怕后天你让我跟范金莲离婚都行,反正,明天你不能出我洋相。”白豁子一贯在保娟面前飞扬跋扈,今天,倒真有点“熊包”了。实际上,他不是怕保娟,而是怕明天的喜事给搅黄汤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保娟说着,就动手解白豁子裤带。
“你要干什么?”白豁子下意识的攥着裤带,不解地望着保娟。
“我今天先和你过洞房花烛夜。”保娟不容白豁子多说,便将他裤子褪了下来,“你不是喜欢‘品箫’吗?我今晚好好给你品一下。”
品就品,反正不吃亏。白豁子将那家伙挺进了保娟口中。
保娟尽量舔吸得白豁子发疯发狂,正当白豁子如醉如痴时,保娟悄悄地将准备好的剃头刀掏了出来。——那是保娟父亲请晏铁匠打得一把土剃刀,别看刀图(黑黑的大刀头,脏兮兮的木把柄),但极快,是保娟父亲平时刮胡子用的。
保娟左手攥紧白豁子那坚挺的肉溜溜热乎乎滑腻腻的家伙,右手偷偷地拿起剃头刀,她看白豁子还是那种癫狂的样子,心里就不是个滋味。想我保娟给你糟踏这些年,你如今看到别的女人就一脚把我蹬了,你还算个人吗!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对我连一点恩都没有呢?保娟再想想平时被作践的样子,越想越气,越想越火,你明天不给我留面子,我今天就不让你做人!她想到此,心一横,牙一咬,眼一闭,右手一吃劲,剃头刀在那家伙根部一揽,像割小麦一样,他奶奶的,这刀还真快呢,只听白豁子撕心裂肺地一声惨叫,那家伙便离开了白豁子,握到了保娟的手中。开始,那家伙热乎乎地没出血,不一会儿,便殷殷地渗出血来。
白豁子捂着流血的下身,鬼哭狼嚎,又嚼又骂,痛得在地上翻身打滚。
保娟却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白豁子,你个婊子养的,明天我让你结你娘的头婚,头一次,你在这个地方强奸我时,我就警告过你,你不娶我,我就杀你。今天,我只不过阉了你,没要你命算是看在过去的一点情分上,实际上你姑奶奶也不想用命抵你的狗命!我今天阉了你,一来是给你以前糟蹋的姑娘报仇,二来也是为你今后不再坑人!”保娟说完,也像过去人对待土匪儿子一样,把那家伙栓起来,挂在古槐树上,让千人指万人骂。
保娟离开古槐后,本想远走他乡,一躲了之。后来想想,不妥,还是到庄上找来几个人,把白豁子送到陵河卫生院。她怕白豁子流血过多死在野外,她的确不想让白豁子死,只想让白豁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活在世上现眼。
第二天,她自己跑到马陵县公安局自首,并让公安局的人传话,如果没人再要他白豁子,她仍然当他妻子,只要他白豁子能等到她出狱。当然,必须办结婚手续,她绝不会当他的情人!
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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