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疼的梦幻3—4

　　
　　3
　　
　　我兴奋得难以入睡，很多奇怪的念头塞满了脑子，我在哪儿？唐小珊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她为什么具有如此大的威力？种种困惑在脑子里旋转，唐小珊究竟要把我怎么样？她带我到处去转，为了让我开心，还是唤起我对她忠贞不二的感情？我不知道，因为恐惧太多所以就不恐惧了。
　　“我那时满脑子有关唐小珊的一系列问题，好像被什么禁锢了，想不起别的什么，那天她开着车向海滨扎去，海底有玻璃型的圆筒罩，像地铁似的，人可以坐在车上欣赏海洋中的许多鱼，是美人鱼、一种或多种美人鱼，美人鱼排成队，完全是整齐的，人头攒动，个个表情温和、善良，显得可亲可爱。”
　　“如果我像她们一样活着，一样的可爱多好，我在脑子里假设的时候，唐小珊说，你去当美人鱼吧，于是把我投入了美人水中。成了一条鱼，一条美人鱼。”
　　“这种愿望实现了，但我很难过，心里发空，找不到唐小珊了，我呼唤着唐小珊时大汗淋漓惊醒了。导师，每一次这个梦做到此便结束。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一共做了几次？”上官教授问道。
　　“有七八次了，总是重复，而且每一个细节越来越清晰，我怎么成了美人鱼呢？搞得一直心神不安。导师，我该怎么办呢？是否意味着什么，我猜想是唐小珊发来的电波，或者……”
　　上官教授说：“不要放在心上，很快就会忘掉的，唐小珊保护了你。应该说外星人怕知道他们许多秘密，如果不是唐小珊你很可能回不来了。”
　　“是这样的教授。我很感谢她。”
　　“说不定唐小珊还会来找你的，”兰梦儿调侃他说。
　　“不会的，她也受限制的，不可能说来就来吧？”
　　“我的意思是说，她真的来了，不走了，你怎么办？如果让你在梅利梅和唐小珊之间选择，你怎么办？”
　　“假设的意思，你想过没有了？想什么呀，只要教授允许，我两个人都要，舍弃哪一个都是一种痛苦。”
　　老谢在看报纸，他发现了新闻，于是拿报纸去找洪医生，洪医生说，你感兴趣的我不感兴趣。老谢自讨没趣，又回到了门房，一个人仍在反复看。漆黑的世界、幽静的天空突然飞来一个圆形物体，像一块巨大的磨盘。周围散发着怪异的光晕，一时轰动全城的人，造成万人空巷前去观看热闹景象，接着人们奔走相告，要天塌地陷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时人心惶惶，不知所措。尤其关于“世界末日”之说，传得更加神乎其神。
　　那个圆型物体在几分钟内消失留下一缕弯弯曲曲的云烟，顺着云烟下滑一个东西，渐渐看清了是一个长发少女。
　　有架闪着红绿灯的飞机打开探照灯加速追赶，但飞机加速，长发少女也加速，这个空中飞人不在乎飞机发射出的一排排炮弹，尤其黑色天幕上，人们只能模糊地看到长发少女披头散发在和飞机智斗，在探照灯光照耀下，长发少女风度翩翩、飞翔自由，不受任何约束。如果飞机对她强行攻击，她回转身来用手一绞，立刻使飞机翻一个个，然后再正过来。可能驾驶员知道了她并无伤害他们之心，于是只能在后面跟踪。
　　友好相处在空中半小时，飞机一切失灵，最后栽了下来，快到地面时。长发少女，快步追赶一手抓起使飞机安全着陆。
　　一时众说纷纭。长发少女简直是个魔鬼，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有的说不打击这魔女，魔女不会伤害飞机。
　　据驾驶员介绍：他什么也不知道，感到一阵头晕耳鸣，飞速下沉，然后平稳地着陆，这时仪器全部恢复了正常，长发魔女在临走之前挥了挥手，于是飞机操纵人员开了枪，打中那个魔女。
　　其实，子弹对于魔女是无济于事的。
　　谢先生因为是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心有余悸，恐怕那长发魔女突然出现，近一段时间他发现他患了失眠症，仍然要求洪医生给他吃安眠药。
　　“你别胡思乱想了，一个长发魔女纠缠你了？老了，老了一点出息也没有。”洪医生不耐烦地。
　　“你懂啥？我想弄清事实真相，决定走访一些当事人，写科幻小说。”
　　“我说你呀费那个劲干啥，有时间你到处干点活，你是不是闲得难受？”
　　“对了，你击中了要害，我从退下来就难受，想想为什么难受呢？就是闲得慌，心里难受，你是医生给我治治心慌吧？”谢先生说。
　　“你呀没事一边慌慌去？”洪医生没有再理他。
　　“谁能回答这个问题，以后这个长发魔女又出现了没有？她来自何方，定是外星人飞碟上送下来的吗？还是她本身只是一种幻影给人们造成得幻觉？”
　　谢先生饮食不思，日渐憔悴，为了解除心疑，他决定去找上官教授求教，说明来意上官教授放下手头的工作给他找出那盘录相带，并叫来兰梦儿。
　　“先生，你叫我？”
　　“啊，给谢先生放放录相，看完了再通知我？”
　　开始是一些剖面图，说明文字，追踪长发魔女的记录过程，录相开始，图片文字过去后，是茫茫黑夜有一个亮点，那就是通体发光的长发魔女。
　　“兰梦儿，你能不能定个格，我仔细看看。”谢先生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看了看，然后点头，兰梦儿又按了一下开关，录相继续……
　　其实，长发魔女始终不大清晰，给人模糊的图像。她奔向森林，所有的树都为她让路，她为自己照亮前面，时而轻柔放慢脚步，时而手舞足蹈，显得神经不大正常。
　　这一次是上官教授设下的电网，当她陷入电网后，犹如电焊冒得火花似的，一时煞是好看。
　　强大的电流电击使长发魔女变成了一个秃头，她瘫在了地上。身体不再发光，上官东方终于安排人把她擒获，用一个铁笼子抬回来。利用电脑自动监控，半夜时分，她双手一指便把电源切断。从容地走出来，警铃响起。上官东方和他的学生们赶到，长发魔女径直走来，没人敢阻拦。
　　突然出现这情景，人们都惊呆了，长发魔女穿墙而走，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上官东方不甘心，仍要追踪，长发魔女的魔力已经减少许多，飞走起来也不那么快了，上官东方有信心追上她。
　　长发魔女发现有人追缉她，而且是一架直升飞机，在她头顶的上空倾斜下来，离地面很近，她必须寻找最佳躲避点，沿着小路进入树林，这样飞机就不可能进行跟踪。
　　上官东方利用无人驾驶的直升机，然后又派人围剿树林。这时，长发魔女为自己赢得了时间，她穿过树林奔向了海岸，找到一只橡皮艇很快向海水深处开去。这时直升飞机已经发现了她，迅速地赶在她的上空，围剿她的人都站在了海岸上，向她招手呼唤，“回来吧，没有人伤害你，我们是你的朋友。”直升飞机上的传话筒也在播送着上官教授的喊话。长发魔女不要跑了，我们地球人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谈谈，或许我们有着共同的认识。
　　长发魔女一看逃不脱，点点头把像皮艇掉转回头，静静地望着直升飞机，飞机下降渐渐地离橡皮艇很近了，长发魔女用力一拽，把飞机抓住了，然后用力一甩把直升飞机甩入水中，直升飞机失灵了，但能够浮在水上，还可以当快艇使。
　　上官东方不得不重新调整电脑装置，从而使这支两用机器尽快发动起来。
　　这时长发魔女开始向岸上射击，那是一种橡皮子弹，只将人弄伤，不能致命。
　　
　　4
　　
　　所有的人一场惊恐之后，不由地感叹，她并无伤害我们之意，看来她是善良的女性，我们追捕她为了什么呢？不，一定有用的，不然，上官先生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
　　直升飞机落水后几分钟，船的功能恢复，启锚时如离弦之箭，朝着长发魔女逃跑的方向追去，人们把目光都集中在长发魔女身上。
　　上官东方利用扩音器下达了命令，岸上所有的人注意，不要还击，不要伤害长发魔女，以友好的方式迎接这位天外客人。
　　这时直升飞机已经拖着长发魔女的橡皮艇向海岸驶来，长发魔女端着一杆机关枪，但没射击，岸上被她的橡皮子弹击伤的人开始了射击。长发魔女负了伤，眼前一股殷红鲜血喷了出来。脸色苍白，却仍在注视着岸上的人，她僵直地站立着，两眼喷火一般愤怒。
　　等把橡皮艇拖上岸，人们围了过去，一刹那，长发魔女开始了扫射，雨点般的橡皮子弹把所有的人打倒了。她跳上橡皮艇开足马力拼命逃窜。
　　上官东方没有下达命令再次出击，他判断她已经中弹，很快就会失去自控制能力，何况那只橡皮艇也在他的监控之下呢？上官东方发现她脸上是豆大的汗珠，立即一摁控制开关调回了橡皮艇。
　　这个时候立刻将她送往医院。长发魔女闭了眼睛，等上官东方赶来时，她又睁开了眼睛，“你们不要救我，我要死了，你们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我不会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你想错了，我们没有想得到什么，只想救你，你有生命危险。”上官东方说。
　　长发魔女微笑了一下，“谢谢您，可我不想接受。”
　　“想念我们，我们并无恶意，只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看看不就知道吗？我来自哪个星球？我和你们长相一样吗？你休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告诉你们，什么也没有，我是被抛弃的人。”
　　“我们收留你，请你相信我。别愣着了，快送往医院。”
　　“不，不不，你们救不了我一世。你们不杀我，他们会来杀我，真的，上官先生。你的研究我清楚，我没有向他们说，我希望将来我们能够成为朋友，我想见西蒙·维多哥可以吗？”长发魔女说。
　　“那好吧？西蒙·维多哥，你快快过来看看？”
　　西蒙·维多哥跑过来，“你认识我？”
　　“是的，我是唐小珊的朋友，本来我不想当这个信使。可我看到唐小珊的钟情，所以还是很同情你们的。”
　　在抬着长发魔女去医院的路上，一个不明飞行物迅速飞来，在飞行物打开舱门的一刹那猛然射出一道激光，长发魔女惊叫一声，险些从担架上跌下来，然后就断了气。
　　西蒙·维多哥摇晃着长发魔女，只见她头上的一层假面脱落，这不是唐小珊吗？西蒙·维多哥扑过去悲痛欲绝，他双手抱紧，越抱越紧。可是他只是抱住了长发魔女的一身衣裙，人早已不翼而飞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根本没察觉她什么时候失踪的。
　　西蒙·维多哥打开信，里面的字他不认识，他将信交给了上官教授。最后一行字是：“地球人类，你们是聪明的，智慧的，也是勤劳，勇敢的民族，当你认识了上面的字。我们还会重逢。”
　　“导师，上面说了什么？”
　　“你努力去研读吧，你全部认识了，唐小珊还会来见你。”
　　录相放完了，最后的画面是梅利梅瞅着发呆的西蒙·维多哥，许多人都是困惑、无奈、疑虑的目光。不知所措。那以后还会重逢吗？目前应该着手破译这封信的密码？
　　上官教授心中仍有着许多疑惑，真的是西蒙·维多哥的情人唐小珊吗？如果是她，她为什么要乔装打扮、改头换面？为什么不可以直接来找西蒙·维多哥讲明事实真相？莫非她失去了人身自由、追求爱情、逃离了外星人的控制，私自闯入了地球触犯了天律，从而被追杀？她具有防御能力，为什么不对伤害她的人置于死地？她若是肉体凡胎为什么还喷出鲜红的血液？那情景充满了神秘色彩。
　　一连串的悬念让上官教授废寝忘食、绞尽脑汁、昼夜失眠，翻来覆去地琢磨，脸上挂满忧伤，焦虑和遗憾的神情。出出进进反剪双手，手里拿着那张旧报纸，总扪心自问什么时候能够破译这封信的密码？
　　“不知道，那就是你的幻想，给我的一个灵感了？”
　　谢先生来到洪医生的诊所。并且问洪医生说：“你说，外星人唐小珊给了西蒙·维多哥一封信，这报纸咋没披露这一条消息呢？”
　　“拿过来我看看，”洪医生说。
　　谢先生把报纸递给了洪医生，洪医生接过来假装看了看，“一张报纸搞得你神魂颠倒的，你还有事没事？”说着便把报纸随即撕烂了。把碎片往谢先生身上一扔，“给你。神经病，你要写小说就写呗，你操那么闲心干啥？你又不是搞科研的，真是多此一举。”洪医生生气地说。
　　谢先生瞪大了眼睛，然后笑了，“你撕吧，我还有呢？你以为我就这一张报纸呀，我搜集的材料是有好几百斤？你烧也得烧一阵子呢？”
　　是夜，谢先生心潮起伏，难以入眠。他挥笔疾书，给上官教授写信，一是求救，二是展开了想象，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揭露外星人的秘密。
　　他懂得“挑战”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为了某一个细节他不辞劳苦翻阅了大量的资料，走访了科研所的所有人，而每个人的说法他都加以分析备案。
　　谢先生自言自语地说：“你看着，我的鸿篇巨著问世之时，让你像年轻时一样对我的论艾发表感到惊喜若狂。”是的，洪医生年轻时追求风华正茂的谢先生，就是因为他发表了学术论文。
　　作为一名校医，她拒绝所有的求婚者，唯独看上他，因为他的学术论文他才在文革当中蒙受磨难，遣送回原籍，下放劳动，一走就是十年，十年的岁月，人生有几个十年呀。好在她有给人看病的本领，勉强养家糊口，但政治上的藐视，让她铭心刻骨。所以她并不支持老潘写作。
　　谢先生这个人很固执，别人不支持他，他很有主见。他觉得有上官东方的研究载入史册，我有责任进行汇载，并且追踪过去的经历从而继续他的科幻长篇。为科学家树碑立传，他渴望已久。
　　洪医生仍然是站在反对他的立场上，说谢先生不接受教训，狗改不了吃屎，不见棺材不落泪。谢先生说，总看见棺材哭干了泪，反而得笑一笑了。
　　“总沉溺过去，人活着就累。向前看，如今潇洒走一回？”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谢先生给洪医生说，公平交易。洪医生不让，你写可以，不能出这个屋，不能随便打扰上官先生，人家的时间用金钱无法估计，懂吗？
　　谢先生只好屈服，细想想老婆说得有道理，不服从她的严历．你得服从真理。我这么一闹，的确打扰了先生的正常工作。既然如此，也该听老婆的一句话了。“千里修堤为筑墙，让她几尺又何妨。谢先生很超脱也很宽容，他不跟她斤斤计较，只好闷在屋里回忆那次外星球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