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情相拥
作品名称:又见铜钱草 作者:洛霜 发布时间:2014-12-06 22:17:50 字数:7498
咖啡馆离蓓仪家不远,耀辉与可欣也急急忙忙赶到了。
我们点了套餐,服务生刚离开,耀辉便着急地问,“陈洛,雪儿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事情大概地说了一下,不知怎么,脸微微发烫。
可欣正看着我,表情是复杂的,我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啊!原来雪儿,并不只是你的什么妹妹,你也暗恋过她啊!”耀辉傻眼了。
“耀辉,你说什么,也暗恋过她?”蓓仪看耀辉的眼神是狐疑的,“莫非,你暗恋着雪儿?”
“哦,嘿嘿。”耀辉语塞了,脸肯定比我还烫。
“好了,安静一下吧,”蓓仪看了一下大家,“现在,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在这个时候,雪儿是最需要关心和帮助的。”
我们都点头表示赞同。
突然,可欣迅速地拉上了卡座帘子,神神秘秘的样子。
“怎么了?”蓓仪诧异地看着她,可欣的举动,令我和耀辉也纳闷了。
她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兴奋且轻声说,“我看见舅舅了,还有一个女的。”
“真的吗,在哪里?”我也很好奇的,这可是个新闻啊。
“已经坐下了,你们快看。”可欣轻轻掀开布帘,紧张兮兮的。
确实是伯父,已经在对面的雅座沙发上坐下了,面对着他的,是一个盘着发髻的中年女士。
“姐姐,貌似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呢,舅舅都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啊。”可欣已然处于兴奋状态。
“嗯,我也看着呢!”蓓仪也显然是快乐着的,“爸爸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不赖啊!这样就好了。”
“不对劲啊,蓓仪,好像他们都很严肃、紧张的样子,那个女的应该在啜泣。”我的视力很棒的,伯父正紧握着女人的手,貌似在安慰着什么。
“嗯嗯,是的,舅舅在帮那个女人擦眼泪了。”可欣也眼尖的很。
这个时候,服务生端来了套餐,可是,每个人都心神不宁的,已经没有了胃口,都胡乱扒拉了几口了事。雪儿的事情还在云里雾里,现在眼前又出现这样的一幕情景,怎能令我们不困惑呢?此刻,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福尔摩斯,脑海里都在飞速的转动,却没有破解之能力。疑惑与焦急浮现在每个人的眼睛里,而蓓仪,必定是其中,最急于想知晓答案的一个了。
耀辉起身去洗手间,布帘掀开时,伯父他们较于刚才平静了很多,中年女士优雅地搅动着咖啡,而伯父,则在帮她的杯子里加着糖。
“也许并没有什么,是我们太紧张了吧。”我也帮蓓仪的杯子里加着糖,确实,我们似乎都有点神经兮兮的了。
“哦……”蓓仪心神不宁着,今天看到爸爸的身边,终于出现了一个女人,固然是欣喜的,但是,刚才的一幕,令她非常纠结。
“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耀辉刚进入卡座就嚷开了,激动的都忘了坐下来,“刚才我从洗手间出来后,特意从他们身旁经过,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哎呀,你个死耀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啊?”可欣用力把他拽着坐了下来,“你快说啊,我们都急死了。”
“蓓仪,那个女人胸口挂着一块,和你一模一样的玉坠。”耀辉看着蓓仪,似发现新大陆般惊喜。
“啊……”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喊出声来,面面相窥,眼神中都写着两个词——狐疑、惊骇。
耀辉和可欣已然进入角色,像悬疑片里的男女主角般,胡乱猜测着种种可能,辩驳、争论着。说心里话,此刻的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脑子里似已短路了,浑浑噩噩的。而蓓仪,也沉不住气了,她的心里必定是翻江倒海般汹涌着,再次掀开布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爸爸那边。
这时候,伯父和中年女人起身欲离去,他们的表情依然是严肃的。能够清晰地看到,女人五官端正,虽然不再年轻,却是非常的美丽。
蓓仪忙放下布帘,站起身来,慌乱而焦急道,“耀辉、可欣,我和陈洛有事情要处理,今天就不去敬老院了,还有耀辉,你打个电话给刘凯和蓝夕,让他俩替我们去敬老院。”因为小组做了调整,刘凯和蓝夕是被安排在星期六的。
“好的,知道了,你们去吧。”耀辉与可欣心里明白,我们要做什么。
“嗯,那就拜托你们了,对了,见到雪儿的话,马上打我们电话,”蓓仪拉住我的手,“洛,我们走吧。”
“蓓仪,你这样着急,是不是要和伯父见面?”刚刚走出咖啡馆,我犹豫了,停住脚步,“这样太突然了,不好吧?”
“洛,到了车上再和你说,”蓓仪的视线始终不离爸爸的背影,“我们等会跟在爸爸的车后面,小心一点,不要让他看到我们。”
“好吧,听你的。”她的神情,令我不忍再阻拦。
一路上,为了不让伯父发觉,我们远远的跟着,还好,一直引以为傲的车技,得以酣畅淋漓的体现出来。
“洛,和爸爸在一起的这个阿姨,我是看到过的,”蓓仪缓了一口气,“刚才她站起来转身时,我看清楚了。”
“啊,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啊?”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是在妈妈的墓地,”蓓仪的眼神黯淡了下来,“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的忌日,因为上午我有事情处理,就让爸爸先去墓地。下午,我一个人去妈妈那里,当快要走到妈妈的墓碑时,迎面走来一个阿姨,很漂亮的,盘着发髻,看到我后,她马上低下了头,慌慌张张的样子。到了妈妈的墓碑前,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两束鲜花,是妈妈生前喜欢的白百合。当时,我没有在意,其中一束是爸爸的,另外一束可能是妈妈生前的朋友送的吧。而那个突然出现的阿姨,我则认为只是偶遇,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的。”
“你是说,那个在墓地偶遇的阿姨,就是现在和伯父一起的?”
“这个阿姨,有可能是妈妈生前的好友。”
“嗯,应该没错,她最起码和你家,有着不同寻常的渊源。”
“是啊,所以我一定要跟着爸爸去看看,虽然,这样是不礼貌的,毕竟是爸爸的隐私,”蓓仪很期待,“但是,我知道妈妈生前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了,或许,这个阿姨会帮到我的。”
“据我观察下来,她应该和伯父是情侣关系,再有可能,确实认识伯母的,”我疑惑不解,“那么,伯父为什么要隐瞒着你呢?”
“这个也是我感到不可思议的,爸爸的人品是毋庸置疑的,而隐瞒我,也许,有他的苦衷。”
“第一次来你家看到伯父时,我便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是的,爸爸这些年,一直禁锢着自己的感情,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我希望他能够找到幸福,”蓓仪激动着,“我也看得出,这个阿姨和爸爸有着很深的感情。”
“嗯,我也这么想着呢,但是,这个阿姨,怎么会有和你一样的玉坠呢?”
“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我已经决定了,这一次,我已经不能再等了,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洛,爸爸的车转弯了,快跟上,可别跟丢了。”蓓仪催促道。
“啊,这个路口是雪儿下车的地方呀,她的家就在这儿附近。”我有点惊奇。
“你确定?”蓓仪怔怔地看着我。
“嗯,是这里,我记得的,”突然,我一个激灵,“对了,玉坠,也是玉坠,雪儿不是也因为这块玉坠吗?”
“对啊,洛,阿姨和雪儿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呢?”蓓仪整个身体倾了过来,异常地激动。
“蓓仪,别激动,马上会有结果了,马上会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自己也已无法平静了。
跟着转过两个路口后,伯父把车停在了一个弄堂口,和那个阿姨走进了弄堂。
“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吧,跟进去的话真不礼貌了。”我把车停在伯父的车后面。
“哦……好的。”蓓仪显然怅然若失着。
突然,伯父和阿姨慌慌张张的从弄堂口走了出来。
蓓仪立即奔上前去,我来不及阻拦,也追随了过去。
“爸爸!”
“伯父!”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伯父惊讶地看着我们。
“我,我们在咖啡店里遇见你们,然后就跟了过来,”蓓仪局促不安着,“爸爸,对不起!”
“算了,现在有急事,我也正想要找你们,其他的事情等会有时间再说,”伯父是聪明人,他随便想想就知道我们的意图,而这些,他也是能够理解的,“这位就是雪儿的妈妈。”
“阿姨好!”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蓓仪你好!”阿姨拉住蓓仪的手,很亲切,她的气色不怎么好,但还是强颜欢笑着看着我,“你大概就是陈洛吧。”
“是的,阿姨。”她给我的感觉很温暖。
其实,伯父说阿姨就是雪儿的妈妈时,我已有了思想准备,所以,我没有过多的惊讶。也猜测着,雪儿,应该是蓓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与蓓仪的视线交集中,我已然读懂,我们都有着相同的想法。而我们此时,更想关注的是,接下来,所有的一切真相。
“这个是雪儿留在家里的。”伯父递过来一张纸。
纸上寥寥数语:妈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想出去走走,勿挂。
“这孩子,连手机都没有带,”阿姨哽咽着,“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会不会出事啊?”
突然,灵光一现,我马上从阿姨手中拿过手机,开机后找到雪儿学姐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请问你是雪儿的学姐吗?”
“哦……是的,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雪儿的朋友,陈洛。”
“嗯,我听雪儿提起过你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有事到她家里找她,她妈妈说她出去几天,手机又忘了带,你知道她会去哪里吗?”
“是这样啊,雪儿早上是打过我电话的,要我向公司请假,她说去丽江看看,寻找创作灵感。不过很突然的,手机怎么也忘带了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噢,没什么事,我只是因为有事找她帮忙,好吧,谢谢你!那就这样,我先挂了啊。”
“呵呵,别客气,拜拜!”
“伯父、阿姨,你们坐我的车,现在就去机场吧。”因为我按了免提键,他们都听到通话内容的。
“好,或许还能够赶上。”伯父应允道。
“洛,你先开着,我打电话给那个在机场工作的同学,让她先查一下,上海飞往丽江的航班旅客信息。”蓓仪上车后便拿起手机。
很快,蓓仪的同学便查到了信息,雪儿乘坐的航班,已经起飞。
所有人都垂头丧气了,阿姨失魂落魄般自言自语着,“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哪,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倔啊!”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她已是个成年人了,放心吧,以前,她一个人在伦敦生活了四年,也不是好好的吗。”伯父紧紧握住阿姨的手,不停地安慰着。
“陈洛,看到那家咖啡馆没有,”伯父手指着马路对面,“我们去坐一会吧。”
“好的,伯父。”我明白伯父的意思,所有的一切,即将水落石出,全部揭晓。看了一眼蓓仪,她也看着我,激动而紧张,此刻的她,心潮澎湃。
我们要了一间包厢。
“蓓仪,现在该到了我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你的时候了,爸爸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一直隐瞒了你这么多年,”刚刚落座,伯父就开了口,可见,他已毫无顾虑,“但是,当你知道了一切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坚强的接受一切。”
“爸爸,您放心吧,您知道的,我一直是很坚强的,”蓓仪使劲的点头,“您也不要说抱歉,我一直理解您的,您有自己的苦衷。”
“嗯,好的。”伯父的目光是赞许的,接着,他带着我们,慢慢进入到了,过去的岁月里。
我和你妈妈相识在黄浦江畔,那时候,我22岁,你妈妈19岁。
我是一个业余摄影爱好者,喜欢按下快门的一刹那,定格住生命里,每一个美好的瞬间,这些,都将会成为永恒的记忆。
那天晚上,为了拍摄西外滩的全景,我来到了外滩东岸,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滨江大道,很冷清、寂寥。我边走边寻找着不同的位置和角度,不停地按下快门。突然,在我的眼前,静静地站着一个美丽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晚风轻轻拂起女孩的长发,裙摆亦翩翩起舞着。女孩是那样的专注,浑然不知入侵者的出现,我不由心中赞美,多美好的夜色啊!女孩惊觉于闪光灯的光线,猛然转过身来,美丽的大眼睛直直的瞪着我。
“哦,对不起,我惊着你了。”我微笑着举了下照相机,语气极尽温柔,以示友好。
“你确实吓到我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可以原谅你,”女孩的声音很好听,“但是,你的行为侵犯了我的肖像权。”
“啊!我拍摄的只是你的背影。”我狡辩道,可是个很认真的女孩哟。
“如果你在公共场合拍摄某种事物时,里面略微带含糊不清的场外人物,不属于侵权,但是,你在拍摄时以一个陌生人作为主要拍摄对象,即使是背影,也属于侵权了。”女孩一副正义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你可真厉害啊!懂这么多。”
“当然,我同学的哥哥,可是一个著名的摄影师呢。”
“那我不公开这张照片,把它作为留念和收藏,这不算侵权了吧。”
“那我怎么知道,你以后是否会公开,我又不是每天跟着你的。”
“如果我公开照片的话,你可以告我的啊。”
“告你又能怎样呢?吃亏的还是我们女孩子,都曝光了啊。”
“晕,说不过你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可惜,多美的照片啊!”
大概我的样子憨憨的,女孩掩嘴笑了。
“那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挽救这张照片的。”看到她乐了,我就开始贫了。
“你还会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交个朋友吧,这样我们就不是陌生人了,也没有侵权之说了。”我得意的笑,为自己的机灵。
“不行,少臭美,”女孩的脸突然严肃起来,义正词严,“你这样是耍流氓行为,比侵权更严重。”
“啊,我……”彻底无言以对了。
“呵呵,你的样子真傻,”她咯咯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以啊,什么条件?”我喜出望外。
“到时,你帮我多印一张,可以吗?”她可爱地笑着。
“哇,这样啊,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啦。”
就这样,我们恋爱了,后来,我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的幸福。但是,无情的恶魔夺走了她的生命,你妈妈是那样的年轻、美丽。噩梦,摧毁了我所有的梦想,掳走了全部的欢乐,只留下痛苦的回忆,还有一个可怜的你,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失去了妈妈、失去了母爱。我痛彻心扉,天天以泪洗面,而你,又是那样的虚弱,那时候的我,是绝望的。
这时候,你的阿姨走进了我们的生活,她是你出生医院的护士。为了悉心照顾着你,几乎放弃了所有的休息时间和节假日,那时候,你经常生病,为了你,她也经常彻夜未眠陪着你、哄着你。而她还是个未婚女孩子,受尽了太多的委屈和谴责。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一个小职员,不知有多少人替她不值得,她依然执着我行我素着。在那两年里,她不仅照顾着你,还要鼓励、安慰着颓废的我。
我不是一块木头,深深地感动了,在你两周岁生日时,我们相爱了。
从小,你便很倔,你哭闹的时候,是我最头痛的时候,一哭就是几个小时,并且,绝不接受我身边出现异性。因为这样,你阿姨作出了最大的牺牲,虽然我们领了结婚证,但是最终决定,不举行婚礼,也不住在一起。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就是雪儿,为了她,你阿姨又操碎了心,一直忙于工作和照料雪儿,还要不时暗暗关心着你的一切。
这样,一直拖到雪儿7岁,那年,你已经10岁。相对来说,你们都懂事了,我们就商量,在你生日那天让你接受她。可是,你应该记得,那天,当我征求你的意见时,你哭闹的是最厉害的一次,我们不忍心你受委屈,就只有退步,等几年再说。然而,雪儿的性子更烈,在她的心中,只有恨,一直到现在。可以这样说,蓓仪,以前不想告诉你们,是因为你还小,不能够接受阿姨的存在,而后来,是因为雪儿恨我,不能够接受我的出现,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刚开始的时候,我起早贪黑的工作,毕竟,要生存下去的,而你和雪儿,一直多病,家里经常入不敷出的,也向很多朋友借了钱,才勉强度日。后来,我下海经商了,很成功,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于是,我深刻体会到金钱的重要性,一心扑在了蒸蒸日上的事业里,从而忽略了你们,没有过多的去关心你们。
在事业上,我是个成功者,但是,我却是个最失败的丈夫和父亲,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伯父的声音已经沙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仰天长长地叹了口气,无限地惆怅。原来,在那扇紧闭的门里,他不仅仅,只是在思念着蓓仪的妈妈,还有,始终在深深地忏悔着,没有勇气面对身边的人,他是那样地痛苦、孤独、脆弱。
蓓仪和我的手,紧紧地握着,能够感觉到,她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
今天,是个突然的日子,我们也做好了迎接所有“突然”的准备。但是,又有谁能够承受得住,此刻蓓仪所面对的一切。
“妈妈!妈妈……”蓓仪哭喊着,她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已汹涌而出。此刻的她,已无须坚强,尽情宣泄着二十多年来,心中所有的委屈与伤悲。
我仰起头,极力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可是,眼泪它不争气,已然满腮。
阿姨也已泣不成声,就这样,任由泪水滑落。
我们,都忘记了,擦去脸上的泪水。悲伤满屋,肆意侵染着每一个人。
“蓓仪,好孩子!”阿姨张开了手臂,蓓仪扑入了她的怀里,“阿姨,谢谢您……”她不停地打嗝,讲不出话来,但是,一声“谢谢”,已经足够。足够令阿姨欣慰,曾经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轻轻地拍着蓓仪的背部,不是妈妈,却如妈妈一样的温暖、慈祥。
很快,蓓仪停止住了打嗝,走到爸爸面前,握住了他的手,“爸爸,为了我,您付出了太多,我不许您说对不起,您是最好的,也是我最爱的爸爸。”
伯父笑了,好欣慰,紧紧抱住了蓓仪,此刻的他,是幸福的。
其实,蓓仪和雪儿长的都像爸爸。雪儿笑起来很像伯父,难怪我第一次去蓓仪家吃饭,看到他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蓓仪第一次在机场看到雪儿时,感觉很亲切,这也许就是亲情使然吧。
时间,轻轻的,在身旁划过,谁也不忍心打破,这温情时刻。
时间,你慢点,再慢一点。
“本来,我和你阿姨商量好的,等雪儿伦敦回来后,也就在这段日子里,把所有一切让你们知道。我们都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也很欣慰你们都懂事了,相信你们都会原谅,我们当初不得已的决定,”伯父依然略带伤感,毕竟,雪儿还离家出走着,“但是,世事难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令我们措手不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和雪儿竟然先相识了,而且还因为陈洛,成为了好姐妹,注定了你们是有缘分的。因为蝴蝶玉坠的出现,让雪儿提早知道了一些真相,从而也恨上了你。”
“蓓仪,以前你和雪儿,都各自从你爸爸和我这里了解到,蝴蝶玉坠是一对,但是,我们都没有告诉你们,另外一块在哪里。而雪儿,她从懂事起,就认为自己是一个私生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爸爸是存在的,但是,她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起,就恨着我、恨着你爸爸,从来没有再提起过爸爸。这也是我和你爸爸,一直要等到雪儿伦敦回来后,才准备打算告诉你们的原因。”阿姨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柠檬水。
“雪儿回来后,改变了很多,也懂事了,因为缘分,你们走到了一起,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快乐的,事业也很顺利,每天能够看到她阳光般的笑容。但是,这些天,她突然表现的很反常,时而快乐,时而悲伤,问她怎么了,也不说。昨天半夜,她回来之后,一直大哭着,我才知道,你们在一起了,她也看见了你的那一块玉坠。实在隐瞒不下去了,所以,我把一切全部告诉给了她,本来就是迟早要让她知道的。今天,我约你爸爸见面,商量着怎么办,决定在今天,把你们两个叫到一起。蓓仪,我们对于你是放心的,而最担心的是雪儿,她的状况不容乐观,所以,我和你爸爸先回家和雪儿见面劝解一下,没有想到,她已经离家出走了。”阿姨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阿姨,您不要哭了,也不要担心,”蓓仪温柔的擦去阿姨脸上的泪水,深情的说,“您为了我的感受,为了不让我受一点点的委屈,却让您自己和雪儿妹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痛苦,阿姨,都是我不好。”
“蓓仪,既然你叫我阿姨,也把雪儿视作妹妹,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阿姨抓住了蓓仪的手。
“雪儿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丢下她不管,”蓓仪果断的拿出了手机,“我马上打电话订机票去丽江找她。”
“丽江这么大的地方,怎么能够找得到啊?”
“我一定会找到她。”蓓仪蕴含着泪水的眼睛,晶莹而坚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