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刘春生，你对天发誓吧

　　第五章刘春生，你对天发誓吧。
　　
　　生猪出栏，赶猪上车，几个人忙碌着，几十头肥头大耳的猪们，基本上被驯服地沿着木架子框道走上大蓬货车。
　　开车之前，赵水香再次嘱咐：
　　“陈大明，你可要记住，车到信丰县城，停车歇息半个小时，给猪们喂一次食，那边有关系户接应。”陈大明惟命是从，车子启动时，赵水香又特别强调，“开车不准喝酒，夜车特别当心，刘春生，路上你尽量与他少说话好，开车，一路顺风。”
　　双层运猪货车沉沉稳稳地开出养猪场，走过樟树下，直朝村口的公路上奔去，车尾卷起巨大的灰尘。赵水香闪电般地突然作出决定，让刘春生押车南下。车子开出之后，她猛然一闪念觉得此去将会失去什么，刘春生会乘机别她而溜吗?
　　有可能，不可能，有可能啊......
　　他要去，他会去，合情合理，嫉妒不必，醋味不可。男大女大，久别重逢，磁铁般地拥抱，愉悦般地微笑。赵水香是过来人，恋爱的欢乐，谈情的甜蜜，手脚和肢体的交融，她应该羡慕这对年青人。她不该招聘他啊，她莫非要拆开这对鸳鸯？他俩相爱得幸福吧，是否到了谈婚论嫁的境况，同一个村子不同姓氏的男女结婚并不悖理伦也不反祖违宗，即使牛爷爷不答应黄本昌不准许也无济于事，私奔而出走的例子，古今早有哩。黄小翠这姑娘有文化有相貌，她高中生本可以补习再考大学，黄本昌的独生女儿掌上明珠不差钱，听说这女娃脾气犟，不愿读书，决不补习，一心要随大流南下淘金进厂打工今后自己当老板。有股子闯荡江湖的红颜女儿心，三年可夺帅，匹夫不移其志。赵水香夸奖她，五年前在樟树下，刚刚结婚不久，她送黄小翠离村别井去打工，吴金秀也在场，当时眼圈儿有些红红，别样的离情别样的不舍依依在目。
　　黄小翠与刘春生打工同一个工厂，生活上是否同一间房，不了解也不想去探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少管闲事。他俩为何不结婚，关你的屁事，结婚生子如何外出打工，这是个明摆着的现实，要不怎么现在青年男女恋爱多结婚少，说什么恋爱多惬意，结婚是灾难，独身才幸福。记得李新民曾对她讲过一个故事，大概意思是说三个人过铁索桥，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和一个健康人。铁索桥坚固不危险，危险的是桥下河水湍急，深渊万丈，声震肺腑吓破胆。瞎子首先上前，摸着桥上的铁索步步前进，他眼瞎看不到峡谷的险恶，把涛声阵阵当作耳边风，顺利过了桥。聋子紧接着上前闭上眼睛学着瞎子抓住铁索过桥，他耳聋听不到阵阵涛声也顺利过了桥。轮到健康人过桥，他不敢上前，心惊胆颤，学瞎子闭上眼睛却学不了聋子堵不了耳朵，他一步三退吓破了胆始终过不了桥。故事告诉人们一个哲理，瞎子和聋子，没有思想负担，无知者无畏；有了思想负担，有知者有惧。刘春生黄小翠俩人，是不是把结婚生子分析得大透彻，知道得太繁多而被吓住，自己被自己折磨着，这就是一种负担，思想上多余的负荷，但愿小翠姑娘不该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因为，千里之外的深圳某厂，是他三年打工之地，更因为，那里有一个情深意浓的打工妹子黄小翠。她隐隐约约知道两个人正在热恋之中，发展到何等状态，她不知多少，刘春生办完差事，会不会去幽会黄小翠，天知道。
　　赵水香原本打算自己押车去深圳交货，冬宝挨打事件还没完，她脱不了身。黄本昌横行霸道，那还得了，王克祥捂盖子，不让县电视台曝光。萧书记不在家，冬宝被打伤住院，赵水香打算带冬宝老婆及生苟去县里上访，猪场事又多，木根一个人忙不开。她顾此失彼，颇感眼前有团乱麻蒙眼不顺心。
　　
　　此时此刻，赵水香养猪场场长刘春生的眼前却是艳阳春光，他仿佛像出笼的小鸟，心花怒放。货车奔驰在105国道上，他的心却早已飞到了深圳市区黄小翠身旁。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上班?
　　刘春生估计她会这样质问他，一定会的。自从应聘到赵水香猪场之后，她给他来过几次电话，一次比一次催得急。
　　鬼叫你去应聘。
　　怎么回答她呢?电话中，刘春生可以说真话，也可以开玩笑说假话。接她的第一个电话，他信誓旦旦地回答说：应聘是为了报复。报复谁?当然是报复赵水香，几个电话一直不改口。黄小翠听出名堂，不放心了，认为报复是假，喜欢是真。任凭怎么解释她也不相信，说什么小寡妇性欲阵阵潮水涌，流氓花子贼也会拖上床。听听，肉麻不肉麻，亏他黄小翠在电话中说得出嘴。
　　你报复赵水香到了什么程度?刘春生，你说呀，说真话，别耍滑头，不准编故事蒙我。
　　好尖嘴的黄小翠，她发起了第三次攻势，刘春生似乎有点招架不住。男子汉岂能败在小女子手下，更不会垮在爱他的女友裙下。尽管她嘴上咒你，心中却爱你，打是亲骂是爱嘛，她巴不得你抱她，吻她。
　　陈大明开车有个坏习惯，糖烟酒不断，刘春生第一次坐他的车，觉得不可思议：“陈大明，你搞什么名堂，开车也敢喝酒?”
　　陈大明笑笑：“赵水香刚才怎么说，大明，开车不准喝酒，是不是？她是不准我喝白酒，你听不懂吧。啤酒不是酒，只算饮料而已，跑一趟深圳一二三。”
　　“一二三，什么意思?”
　　“一二三就是一斤桂花糖两包金圣烟三瓶燕京啤酒。”
　　刘春生带笑地骂他一句：“贼娃子，你可真会享受。”
　　陈大明突然问：“你烟酒不沾，是不是怕她赵水香?”
　　“我怕她?笑话。”刘春生说，“你是不是看我平日少言寡语，埋头苦干......告诉你，我是恨她。”
　　“你恨她什么?”
　　“因为她恨我。”
　　陈大明打哈哈：“你恨她，她恨你，恨来爱去睡一起。刘春生贼娃子，你走桃花运了，在村里有个少妇赵水香，在深圳有个少女黄小翠，艳福不浅呀。狗日的刘春生贼娃子，看不出你们牛鼻形村出了你这个人物呀。”
　　刘春生制止陈大明：“你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吧，小心赵水香撕烂你的嘴巴。”
　　陈大明连忙神秘说：“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猪们知，好，说正经的。你在一二三中随意拿，也享受享受一下。我说刘春生，这趟押车去深圳，幽会一下黄小翠是个机会。”
　　刘春生坦白地说：“我是要去见见她。”
　　陈大明提醒着：“小心脱不了身。她是黄本昌的女儿，听说脾气蛮丑，你怎么粘上了她?”
　　“不能说粘上。同一个村子的人嘛，都是打工仔打工妹，有时互相关照，又同一个厂子，常常在一块儿而已。”
　　“几年了?”
　　“三年吧。”
　　“她多大?”
　　“二十三四吧。”
　　“你呢?”
　　“怎么，查户口?”
　　“好，不查户口。”陈大明腾出一只手抓住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瓶盖，喝了一口说，“查你的流氓行为，说，布靠布肉靠肉几次?”
　　“什么鬼话黑话......
　　“就是说，你与她嘴巴贴嘴巴，舌头卷舌头几次，你摸过她奶子几次?”
　　.......
　　“不说话就是若干次。”陈大明哈哈淫笑。
　　“上床了吧刘春生，你狗日的怎么还不结婚?可不能玩弄她，她是你们村上土皇帝的‘还珠格格’......
　　刘春生对陈大明胡言乱言进行反击：“我可不象你们这些臭开车的，一进国道旁边的酒家饭店，见了女人就乱摸瞎睡，没有鸡婆，夜里活不成......
　　“你耳听了还是眼见了，说来听听，我陈大明开车八年了，还没有如此潇洒过。”
　　“你少跟我装糊涂，你当我不知道你陈大明是什么角色?”
　　“你也少跟我装正经，你当我还不了解你刘春生是什么人物?”
　　两人尽情地大鸣大放逗乐着搞笑着，刘春生说行了行了打住打住，你要稳稳把住方向盘，闭嘴巴别再心似平原走马了。他看看窗外，路边的田野村庄树木花草一闪一闪急急流光而过，他无心欣赏明媚的春光。黄小翠在向他走来，近了近了，她在欢迎他重返深圳，她在盼望他回到她的身边。缺少的才是最重要的，她缺少爱情一定不会幸福。她一定会向他倾斜幸福挖掘幸福，就像他俩踽踽而行在公园里的垂柳下湖水畔，黄小翠挽住刘春生的手，口中念念有词，讲一个冥王鬼的故事，他说不要讲鬼话，太可怕太可怕。不可怕不可怕。黄小翠说，故事哲理丰富含意深沉。她说，从前有一个小鬼想托生转世为人，去问冥王是否可行，冥王说行，我判你午时三刻投胎到富贵人家出生好不好？小鬼说不好，我不愿过富贵人家的日子，只求一生平安衣食不缺无是非纠身，无病疼缠体，烧清香吃苦菜即可。冥王说你要银子元宝，多给你几万也行。你求这样平安清闲不可能，你难享如此清福。刘春生说你这是讲鬼话，黄小翠反问，我这是讲鬼话吗？你初中生毕竟不如我高中生，你我不可同日而语。实话告诉你吧，如此小鬼值得赞叹，可谓深谙人生要旨，不求富贵于眼前，但愿雅福于永生。水扬清波，风摇疏林，潜藏甜美之幸福，刘春生，你说这样不幸福么。幸福！他自悟自语地点头。可是，可是我不幸福，黄小翠大张其口忧郁说，充其量不过是亚幸福。亚幸福，什么是亚幸福？她没有正面回答，又慢慢地讲起了一个鬼故事。她怎么心藏这么多鬼的故事？她说这回不是鬼故事是人故事，一个小道士看相算八字的故事。她说，有一天，小道士对一个小姑娘说，你的面相不好，一辈子没好运，小姑娘听了仅记在心，很悲观。到了十八岁该找婆家该嫁人了，有一个小伙子爱上了她，小姑娘变成大姑娘还记得小道士的话，总觉得自己命运不好面相不佳不可能嫁那小伙子交上好运，她拒绝小伙子的爱情。糊里糊涂地嫁给了一个酒鬼，从此厄运交上，好运失却。怎么办，救救那个大姑娘吧，刘春生。怎么救？刘春生说，那个小姑娘大姑娘心绪太结，成熟太早，太相信命运之玄。当幸福来临没把握幸福，幸福向你伸出右手，她却把自己的右手藏在背后，她不敢和幸福击掌握手。当厄运向她一眨眼一抬手，她却迫不及待地迎合上去搂抱，相信迷信不相信自己，不是小道士的迷信他杀，而是小姑娘的迷信自杀。黄小翠含情脉脉望着刘春生，我是这个小姑娘大姑娘么，我有幸福吗？好好把握吧，黄小翠，祥云卷过你的天空。来之，不会跟你打个招呼约你迎接；去也，不会言明拜拜与你道别。
　　两个人全忘了赵水香的嘱咐，一路开车又一路骂笑着出省而去。
　　
　　在深圳，刘春生办完交货事宜，来到陈大明车旁，将电汇款项单据票证交给他：“陈大明，这些票据，你带回去交给赵水香，告诉她，我有点私事，可能晚两三天回来。”
　　陈大明坐在驾驶室：“去幽会黄小翠吧，到底是两天还是三天，或者是两天加三天等于五天?”
　　“五天就五天，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大明启动车子鬼怪地神秘一笑，“要紧紧地抓住她胸口的......
　　与陈人明分手后，刘春生先去朱氏集团，找一个朋友，这是一家公司加农户的联营式新型企业，通过关系在那里考察了两天一夜，大开眼界，感受不小，见识非浅。他考虑将如何把这一新发现告诉赵水香，建议她扩大经营，再创辉煌。正当他在饭店房内初拟方案，准备明天去见见黄小翠时，她突然闯进来：“刘春生，你这没良心的，让我好找哇......说着她一头扑进刘春生怀中，小声又大声地啼哭。刘春生谎了神，赶忙安慰。黄小翠哭闹一会，破涕而笑。
　　刘春生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黄小翠眉眼一闪：“这你就不必查问，我问你，你到了深圳，为何不来找我?”
　　“我打算明天来。”
　　“真的?”
　　“当然。”刘春生说，“你看我不正忙呢。”
　　黄小翠不屑一顾桌面上的几张纸，她紧挨着他，双手摸着他的脸，含情脉脉地说：“春生，你瘦了，瘦多了，你走错了棋，吃错了药，你让赵水香害苦了......走，到外面吃夜宵去。”说着就要拉他起身。
　　刘春生不愿去，说肚子饱着呢别浪费，谢谢了。黄小翠不高兴，怎么了？你我之间从来不曾有过谁谢谁：菩萨“春生，难道你真的变了吗?”
　　刘春生点点头又摇摇头：“小翠，打工生活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我现在回乡回村打工，孙猴子被观音上了紧箍咒......
　　黄小翠急急发跳：“你把赵水香看成观音菩萨，我问你，你是怕她，敬她还是爱她?”
　　“恨她。”
　　“假话。你是假恨真爱。”黄小翠紧追不舍，“我不能没有你啊春生，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偷偷地爱呀，我连爸妈都没有告诉。我知道我爸妈不会同意，他们怕你爷爷，我不怕，你爷爷快八十岁，会死掉，一死掉我们就结婚......
　　“不准你咒我爷爷。”
　　“好，不咒他老人家，祝爷爷万岁万万岁。”
　　刘春生双眼盯着黄小翠，她变得有点陌生了。
　　“你干嘛这么看我，”黄小翠站起来，“你把我看成赵水香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不是?你真的偏心于那个小寡妇了。”
　　刘春生有点儿讨厌她：“你不要背后这样咒她。”
　　黄小翠连珠炮发射：“春生，你不要庇护她，要咒她骂她。李新民不要她，她没有了老公，没有老公的女人，不是寡妇是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很聪明狡猾，用新手段新花招，打着现代化的‘招聘’名义勾引你。你聪明一世，糊涂一刻，你成了她的美男，让她早早晚晚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欣赏你，一饱眼福。”
　　刘春生又一次觉得娘儿们醋味如此之浓，他说：“小翠，你有完没完，一个月不见，你变得太快。”
　　黄小翠重新坐在刘春生身边说：“咱俩是分开一个月了，你回家去你姑妈家喝喜酒，喝喝喝喝出鬼来。赵水香算计得这么准，她趁你准备离村返厂这一天贴出招聘启事，说明她蓄谋已久。依此看来，赵水香的香水香哪，她勾引你进她的房，上她的床......
　　“不要说些废话。”
　　“我要说，说得开心，说得你心花怒放。”
　　“我不会爱她，她也不会爱我。”
　　“天知道，鬼相信。”
　　刘春生无可奈何：“黄小翠，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要写保证书，立军令状?”
　　狗屁的文字保证书有什么效能，黄小翠见得多听得多，男女情爱纠纷，保证书签了字也毫无作用，墨汁未干立马变卦的多乎哉，她双眼一亮仰望窗外：
　　“刘春生，你对天发誓吧!”
　　发誓？对天发誓在黄小翠看来神圣至尊，天尔至位。刘春生觉得她思索过多梦求太甚，他尽量挖空心思要缓和一下气氛，扭转僵局，冲淡矛盾。他说小翠小翠，你听我讲个故事。不听不听。听嘛听嘛，从前有个船夫划着一条木船给别人送货，那天酷热似火，自己汗流浃背，急急划船，划着划着突然有一只小船顺流而下朝自己的木船冲来，他尽力避开却怎么也回避不了。他慌了手脚，那只小船也丝毫没有避让之意，任你船夫怎么大叫大喊毫不理让。终于，小船重重了撞击着木船，险险将木船撞翻，船夫大骂小船不已。当船夫怒视小船时，船夫吃惊不小，原来小船上空无一人。黄小翠受骗上当骂他无稽之谈，坚持要刘春生发誓。他说黄小翠，你发火有何用，当你怒吼之时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听众就是一只空船，你在对牛弹琴，对天发誓就是对空船发誓，你自找烦恼自寻无趣。刘春生灵感大发，突发奇想，想到和尚，坐禅念经的和尚。提到和尚，黄小翠默默无语，洗耳恭听。他说和尚念经好好的，心血来潮讨厌了蜘蛛，总觉得有一只大蜘蛛在跟他捣蛋，挥之不去。小和尚将情况状告老和尚。这好办嘛，老和尚要小和尚准备一支毛笔，坐禅的时候，蜘蛛来捣蛋，你用那支笔在它身上画个记号。第二天蜘蛛果然来到，小和尚照办在蜘蛛身上画了个圆圈。小和尚默默做完功课，睁开双眼一看，那个圆圈原来就在自己的肚皮上，这是怎么回事呢？小和尚不得其解又去请教老和尚。道理很简单，老和尚说你讨厌蜘蛛捣蛋，其实是你坐禅念经做功课有私欲杂念，六根不净，多烦太恼，无心修炼，自己在捣自己的蛋。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理功能，自己给自己套上精神枷锁，谁能度你走出精神低俗，惟你自度，惟你自爱，黄小翠呀黄小翠，你说是不是？不是不是刘春生，你必须发誓。我听不了听不了，你不想发誓是不是？黄小翠几乎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
　　刘春生一惊：“哎呀，小翠你还迷信这一套。”
　　这不是迷信，是正信，佛门的正信。
　　刘春生不想与她争吵，他带笑地对黄小翠说，小翠，我讲个科学的正信事例吧。海洋中有印鱼，印鱼是海洋里最著名的旅行家。有一天，海龟稀里湖涂地浮出水面，被渔民捕捉，倒霉的海龟以为是印鱼捣的鬼。被捕被杀至死倒霉在何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小翠，你能知道什么原因吗？
　　黄小翠怒容未敛，刘春生一味地讲下去。原来，印鱼背部长有椭圆形的吸盘，形状像一枚印章，能牢牢地吸住平坦的物体。它利用这一特长，印鱼就能吸附在海龟的底部，轻松地周游海底世界，到了食物丰富的地方，它会自然离开海龟的底部，饱餐美食之后，再吸附在另一只游过来的海龟上继续免费旅游。海龟遇上吸附的印鱼，身体上多了个东西，增加负重，很不舒服，想将印鱼赶走也不那么容易。海龟转念一想，反正是个小玩意，粘在上面也没啥大碍，干脆懒得去理会，久而久之，就习以为常，就是这小小的疏漏送了它的命。
　　附近岛屿上的渔民发现了印鱼吸附海龟的秘密，利用这一水中生物的科学正信原理，渔民捉到印鱼，在它的背鳍上穿上一个小洞，用结实的尼龙绳拴住印鱼小洞，放回大海，用它来钓海龟。尼龙绳一头拴在船上，印鱼入海以为重获新生，自然欣喜万分，一见海龟就赶紧上前牢牢吸附。海龟虽然讨厌这个小傢伙，但又懒得花力气把它赶走。它那里知道，此时此刻，渔民正在悄悄收拉尼龙绳钓大海龟呀。
　　你什么意思？
　　对黄小翠的反感，刘春生大度奉劝，你明明自己知道身上沾染了一些小毛病，看起来像没有多大妨碍，装作视而不见。要知道，这就像印鱼背后连接的那根尾龙绳子，如果趁早剪断绳子或干脆驱赶印鱼，不可能将拖拉你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黄小翠固执着：“你敢不敢发誓?”
　　刘春生威武地猛站起来，雄狮般地怒视黄小翠：“你欺人太甚，难道真的要逼到龙王下雨吗?”
　　面对雄性的威严，雌性妥协瘫软了，她害怕而胆怯地伏在他的肩上，似笑非笑，如笑如歌：“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她企图以女性柔和温馨的情怀熄灭男性的怒火，用雌性的性感语言和动作来荡漾雄性男子的激情。
　　刘春生面对黄小翠的良苦多情，傻眼盯着她高耸的胸脯，无动于衷。黄小翠情意绵绵，紫袖红衫明月中，自娱自乐暗低空，她的自作多情让刘春生坦然处之，她拉着他的手按着她的胸，有知觉没激情，好似自己左手摸右手。在黄小翠看来，他俩之间的友情乡情早已升华至爱情，瓜儿红熟了，稻儿金黄了，刘春生，春生哥哥，开镰收割吧，举手摘挑吧，黄小翠坦胸露乳泪眼闪花嘴角妮妮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