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第 一 部 第一章 血 染 珠 宝 店（2）

　　站在一旁的罗啸示意李明达说：“把保险柜上的指纹和周围的足迹尽可能地都取下来。”
　　李明达细心地操作，他取下了不同的指纹和几个不同的足迹，然后向岳副局长示意。
　　“清点一下保险柜里丢失的东西吧？”岳副局长转向侯经理。
　　“小肖你进来清点一下。”站在一边的侯经理冲着营业室门前的肖艳秋说。
　　肖艳秋仍神色惊恐，脸色煞白，她战战栗栗的来到了里间三屉桌前，掏出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账本，核实比对。
　　保险柜分五层格，每层都存放不同的珠宝器皿。体积大的诸如精美的五珠金凤，水晶缕，梅纹碧玺之类的存放在下面。银耳珰，嵌丝金镯之类的放在中层。戒指，宝石等小巧物件则放在上面。这些珠宝闪着熠熠的光彩，构成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珍品世界。
　　肖艳秋核对后说：“四块宝石，一个猫眼，两个翡翠佩环和七只钻戒不见了。”
　　严处长点了点头。
　　罗啸从里间来到营业室，向站在一旁的陈亮说：“带路斯！”
　　随即。训犬员陈亮牵着一条雄健的警犬走了过来。只见它背部象黑色的缎子一样闪亮发光，肚子上的黄毛也闪闪烁烁，是一条敏捷健壮的德国黑背警犬。
　　路斯是五十年代从德国引进的纯种狼狗。牠已经是第三代了。路斯按陈亮的手势在现场嗅着。牠兜了几个圈子后向主人发出“狺狺”声，随即窜到门外，仍在小心翼翼的嗅着。在门外又兜了几个圈子，然后朝东顺着人行道的一侧跑去。尽管还不到上班的高峰，但罗啸仍然担心罪犯的足迹被破坏。
　　
　　突然，路斯在胡同口停了下来。牠又向主人发出“狺狺”声。陈亮示意路斯返回现场，又重新让牠嗅了嗅现场回力鞋的足迹。而后，牠又向原路跑去，七，八分钟路斯便在一庭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东华路二十三号，是座日式建筑。房前有个小小的庭院，虽说不大，但很整洁。尤其是屋前的地面光滑平整。靠近窗的东侧，有一炼胸大肌的杠铃和插着长兵器的兵器架。从庭院的布局规划及摆设看像是行武之家。庭院的门没关，路斯又在门前饶了绕，然后直奔那幢民宅。张家良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谁呀？”从屋中传出一个少女的回话声。
　　“我们是公安局的。”张加良说。
　　门开了，走出一位身材苗条的少女。她那紧身黑底金丝外套在晨辉的映照下，发出耀眼的金光，黑色喇叭裤更衬出姑娘那特有的曲线美。姑娘见门外站着几位民警和那只路斯神情有些恐慌。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罗啸扭头给陈亮一个眼色，然后对姑娘说：“不要怕，牠不会咬人。”
　　“你们这是——？”姑娘怯怯的问。
　　“我们在追查一名疑犯，是警犬沿着足迹找到这里。”张加良向姑娘解释说。
　　姑娘听了这话打了个冷战，用双手捂住了嘴......
　　“谁呀？”从屋里传来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
　　姑娘急转身，惊恐地说：“伯母，公安局的！”
　　“什么事呀？”又是那个老年妇女的声音。
　　“他们说在追一名疑犯。”
　　这次屋里没有了回声，只见一位衣着讲究，举止文雅的老年妇女走了出来。她一见门外站着几位民警，有些惊愕的问：“你们这是——？”
　　“大娘，我们是沿着一名疑犯的足迹来到您家的。”罗啸回答老人家。
　　“是剑儿闯的祸！”老人一边说一边很有礼貌的示意罗啸等人进屋。
　　陈亮首先跟着路斯进了屋。接着是罗啸，张加良和叶屏。
　　这幢两阳两阴，砖木结构的房子，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大和民族的建筑风格。路斯越过第一个房间，直奔左侧第二个房间，在床底下叼出一双四十二码回力鞋。陈亮从路斯嘴里接过回力鞋转手递给罗啸。
　　罗啸察看一番，见鞋底的凹处留有斑斑血痕。罗啸沉思了一会儿，把回力鞋递给张加良。然后扫视了整个室内。
　　客间，陈设考究。在一个造工精细的高低柜上摆着几件古董。对面放着简易小型兵器架，上插矛、刀、棍棒等器械，整个房间渗透股杀气。唯有放在茶几上的日制录音机和一对旧沙发，倒显得有些时代感，两相对比实在是有些不协调。
　　“这是谁的房间？”罗啸转向略带些紧张的老年妇女。
　　“我儿子的。”
　　老年妇女看上去有六十开外，慈祥、和善，皮肤白皙。脸上嵌着几条浅浅的皱纹，她谈吐文雅，是位颇有修养的女性。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欧阳剑。”
　　“他多大年龄了？”
　　“二十四。”
　　“他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天还没亮。”老年妇女犹豫了一下问：“同志，你们是来找他的吗？”
　　“这鞋是谁穿的？”张加良举着回力鞋问。
　　“是剑儿。”
　　这时，赶到的李明达把那双回力胶鞋装好，随即转向桌前的玻璃杯问道：“这是你儿子用的吗？”
　　“是剑儿用的。”谷月秀回答。
　　“大娘，这些东西我们带回去用一下。”李明达说。
　　“剑儿他——？”
　　“他杀人了。”张加良不加思索地说。
　　“啊！——”老人一声惊叫，随即便昏了过去。
　　站在她身边的少女一把扶住了她，“伯母！伯母！”
　　老年妇女人事不醒，斜倚靠在少女身上。少女见没叫醒她的伯母，便狠狠的用眼角乜了张加良一眼，然后说：“她心脏不好，经不住这么大的刺激。”
　　这时叶屏忙上前帮助那少女把老年妇女扶到床上。
　　罗啸白了张加良一眼，然后转向叶屏：“叫救护车，去医院。”
　　......
　　
　　罗啸对张加良这一鲁莽行为颇为不满。若不是如此，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线索。在回市局的路上，罗啸一直闷闷不快，面沉似水。张加良误以是自己的鲁莽惹恼了他的上司。其实这也仅仅一方面。倒是罗啸今天意外见到白玫的那一幕在他胸中掀起不小的波澜。可又偏偏是在那种场合。又不能失掉身份向白玫表诉什么......
　　张加良面对默不作声的队长也真有些不解。可他却打心眼儿里佩服罗啸。这不仅仅因罗啸才思敏捷，做事讲究尺度分寸。更是他那面对案情严谨的分析和缜密的逻辑推理。往往一些小案经他这一推敲，立马露出端倪，使案件真相浮出水面。随即案子也就破了。这一点罗啸曾不止一次的向他说过，加之罗啸那过硬的拳脚和擒拿格斗的本领，都是他所望尘莫及的。自从自己给罗啸当助手以来，真学到了不少。自己也曾暗暗发誓，凡事都以罗啸为楷模，讲究点斗争艺术。他也曾暗暗责怪自己的鲁莽。搞侦探这一行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就将酿成悔之不迭的过错。可一到实际，他却总也把握不住自己，不时地会出点小差头。这不，今天一句话把大娘送去了医院。要不是有着娴熟的驾驶技术和不同凡响的飞毛腿功夫，恐怕罗啸早已把他发落了。张加良想到这儿，又看了罗啸一眼，只见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布满了倦意，这才想起他昨天为了结一个案子一夜没睡，这又大半晌了早饭还没吃。他壮起胆子拍了拍沉思中的罗啸说：“队长，是不是解决一下肚子问题？再来两杯生啤，我请客！”
　　罗啸对张加良这一好意非但不不表示好感，反而有些恼火地说：“在这种时候，若再提酒，别怪我收拾你。”
　　张加良一听，偷偷伸了一下舌头。可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酒不喝，饭总要吃吧？”
　　“少跟我罗嗦。”罗啸没好气的说。可他内心却很欣赏这个年轻刑警。他的善于分析和机灵是一般年轻人所不具有的。罗啸刚说完，便觉得这样对待加良有些不妥。他心中暗想：加良自从当了自己的助手，工作进步很快，仅仅一年多他就有了长足的变化。一个刚刚步入刑侦工作的青年同志，难免出点差错。昨天折腾了一个通宵，肚子早就敲起了边鼓，一来要填饱肚子，二是也好给张加良一个台阶下，罗啸想到这，索性朝饭店走去。
　　张加良遭到了罗啸的冷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有心和罗啸聊上几句，又怕再惹恼他。只好闷不作声的跟着罗啸。突然他见罗啸停下了脚步。抬头见是一家饭店。顿时，又来了精神儿：“肚子提抗议了吧！”
　　罗啸默默地笑了。
　　饭店的人不多，他俩选择个角落坐下，这是他俩的习惯，意思是便于观察四周。刚刚坐下，服务员便走了过来。
　　“两位想吃点什么？”
　　张加良看了一眼罗啸，然后了呶了呶嘴，罗啸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两杯生啤，两拼盘，再来两碗米饭。”张加良不加思索地说。
　　罗啸看他这股子机灵劲儿，不由想起了一年前......
　　张加良是业余体校的学员，在一次偶然机会认识了他。当他知道罗啸就是赫赫有名的刑警队长时，就缠着他要做一名刑警队员。罗啸一来看他有特长，又是学校的尖子生，二是看他身体素质好，反应机敏。罗啸就请示市局领导，把他调到刑警队。经过一段工作，罗啸发现他头脑清醒，善于分析判断。尤其是他那过硬的驾驶技术称得上是个多面手。就这样，罗啸看中了他，又调到自己身边当个助手。也就是给自己身边留个支使的人......
　　“两杯生啤，两个拼盘，两碗米饭。”服务员把酒菜端了上来。
　　罗啸首先端起杯，递到张加良面前：“来！”
　　张加良一笑，端起酒，一口就喝下大半杯。
　　罗啸嗔怒看了他一眼：“小酒鬼。”说完自己也端起杯子喝了大半杯。
　　......
　　罗啸和张加良没有直接回市局，而又折回珠宝店。其他刑警已撤离，只留有一名看守现场的刑警。罗啸又查看了一遍现场。然后站在珠宝店制度下细读一番。看毕，他来到看守现场的刑警说：“不许任何人进入现场，多留神，发现情况及时报告。”
　　罗啸说完抬腕看了看表，转身对张加良说：“你去了解一下更夫的情况，我先回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