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第 一 部 第一章 血 染 珠 宝 店

　　引言
　　
　　“爷爷——那个阿姨在说你的名字！”一个男童仰起头对长者说。
　　长者神采奕奕，斑白的毛发和那刻满风霜的面颊，展示出他曾经不凡的阅历。长者俯下高大的身躯摸着男童的头说：“是你听错了，她怎么会认识爷爷！”
　　“真的！”说完男童指向斜对过一位年轻靓丽的姑娘。
　　长者这才抬眼向男童指的方向望去。随即他又四下环视了一番。这才晓得爷孙俩已不知不觉走到上海世博会中国馆——奇珍展示厅。姑娘是一位解说员，正像人们介绍一件奇珍......
　　陡然，姑娘的讲解深深吸引了长者。
　　“——老华侨欧阳本斋的妻子谷月秀在接受市委领导将其失而复得的金刚坠儿交还给她时，她决然将金刚坠儿又献给国家。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这件奇珍——”姑娘指着展台水晶罩内的金刚坠儿继续说：“即十二生肖象牙莲花金刚坠儿扇的金刚坠儿。这把十二生肖象牙莲花金刚坠儿扇有着鲜为人知的传奇色彩，自它从武则天手中诞生之日起，至慈禧视为神物历经千余年，后又辗转几大洲，蕴含许多可歌可泣民族大义和爱国情怀，最终还是回到它的诞生地。无不令国人欣慰！但，留有遗憾的是那十二生肖象牙扇己下落不明。从清室再现到遗失已百余年。不过有传闻说那十二生肖象牙扇现珍藏在台湾故宫博物院。我们多么期待这个传闻是真实的！这件旷世奇珍也终将会像两岸同胞所期望早一天和谐一统，完美的展示在世人面前。愿我们共同期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随着解说员解说终结。参观的人们一个个惊叹，赞许。仿佛都在期盼完美统一的这一天早日到来。
　　可长者此刻默默地直视那件奇珍。许久，才把目光移向这件奇珍的解说词。那情景俨然像在审视这件奇珍曲折经历的疏漏，那么认真，专注。直至——谷善舟，欧阳本斋，谷月秀——的名字出现时，他才会心地笑了。笑得那么欣慰，泪水也情不自禁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爷爷——你咋哭了？”
　　长者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四下望了望，然后对男童说：“没哭！没哭！爷爷是高兴。”
　　“你骗人？你还流眼泪呢！”男童认真地说。
　　“罗队长——”这时，一句熟悉的喊声打断了爷孙俩的对话。长者向喊声循望。
　　“欧阳剑！”话音没落，便是两个人惊邻四座的紧紧拥抱。
　　“真有缘，在这儿能见到你！”
　　“看到了吗？”长者用眼示意对方看展台水晶罩内的那件奇珍。
　　“看过了，正是因为不舍才又转回来。再多看它一眼，这不碰到了你！”
　　“我们有三十来年没见了吧？”
　　“是啊，整整三十年了——”说着，欧阳剑转向男童问道：“这是——？”
　　“是我的孙子，京京。”
　　欧阳剑随即抱起京京说：“去看看你爷爷的历史功勋。”说着转向展台。
　　三十年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把长者扯回那不可忘却的年代
　　
　　第一部
　　
人类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最基本的是通过感觉，知觉获得观念，经过头脑固有的思维作用，在头脑中形成概念和判断，但这样还是不够，因为世界上的事物和现象，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我们只靠感觉，直觉就可以直接获得的。
　　引自王树本教授《逻辑学》
　　
　　第一章 血染珠宝店
　　
　　肖艳秋提着时尚的红提兜迎着绚丽的晨光，沿着市中心大街前往单位。然而，她却没有了往日的愉悦和朝气，显得疲惫和沮丧。
　　“艳秋——！”
　　一个熟悉的喊声。肖艳秋收住蹒跚的步履转过身。一个年龄大于她的女子向她跑来。
　　“白姐！”她如释重负的迎了过去。
　　女子叫白玫，是肖艳秋的同事。她笑盈盈地说：“今天真漂亮，简直像个小天使。”
　　“白姐竟拿人家开心。”她有些羞涩的回答。
　　肖艳秋二十三岁，一个时尚的女性，性格内向，文静。淡藕荷色隐花上衣，淡青喇叭裤，新潮的时装，不知引起多少人的奚落。可她的美却无可争议。淡淡的柳叶眉下，镶嵌一对深潭般的眸子。瓜子型的脸上，流露出女性青春的魅力。白玫虽说大她几岁却有着一幅魔鬼般的高挑身材。白皙的肤色，秀丽的面颊，尤为娇俏俊美。凡经过她身边的人都会多看上几眼。与肖艳秋所不同的是她的性格外向，奔放，豪爽。颇有些男子汉的粗犷。
　　白玫和肖艳秋臂挽着臂来到单位。珠宝店的窗板还没有打开。肖艳秋异样的放开白玫说：“这么晚，邰师傅咋还没起来？”说着用手推了推门。可她身子刚探进一半，便“啊！——”地一声尖叫，旋即晕了过去......
　　白玫见状上前一把扶住她，肖艳秋这才没有倒下去。
　　肖艳秋脸色煞白。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恐惧的眼神，怯怯地看着白玫“邰师傅他......
　　“邰师傅他怎么了？”白玫惊愕地放开已清醒的肖艳秋，上前也推开了珠宝店的门。随即也缩回了身子，面色苍白，一把抱住肖艳秋：“邰师傅这是......
　　两人正不知所措时侯经理来到了珠宝店。见白，肖二人极度恐慌的神情便悟到店里出事了。
　　“邰师傅被人杀了！”白玫瑟瑟发抖的说。
　　侯经理上前推开房门。只见珠宝店顾问邰玉彤俯卧在营业室大厅的地面上，颈下一滩污血。侯经理识多见广，他冷静地关上门回头对白玫和肖艳秋说：“许大爷呢？”白，肖几乎同时摇摇头。
　　“不要怕，你俩守在这里，我去报案。”
　　......
　　
　　刺耳的警笛声淹没了清晨的喧嚣。几辆摩托车鱼贯停在珠宝店的门前。刑警队长罗啸带领他的助手张加良，法医李明达，女刑警叶屏和训犬员陈亮等相继从摩托车上下来。
　　罗啸来到门前正要询问发案人，见到白玫一下愣住了。白玫见这位身材魁梧的刑警便流露出几分惊讶：“罗啸！”随即用手捂住了张开的嘴。
　　“是你！”罗啸有些惊异。
　　白玫的惊恐此刻已经散去，她脉脉含情的望着罗啸，掩饰不住她那异样的目光。假如换个场合，她真的会一头扑进罗啸的怀里。
　　凭职业特点，罗啸很快恢复了平静，严肃认真的询问：“谁是第一时间发现的？”
　　白玫指指肖艳秋说：“是我俩。”随即她转向侯经理说：“这是我们的侯经理。”
　　“现场有人进过吗？”罗啸问道。
　　侯经理用征询的目光转向白，肖二人。白玫领悟地回答：“我们俩只推开了门，没有进去，可在我俩来之前有没有人进去就不知道了。”
　　罗啸会意地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面积近八十平米，东西长，南北窄的营业室。门的对面是木制玻璃柜台。柜台后面是紫檀木古董柜，上面摆放着不同类别的古玩器皿。营业室的西侧则是古香古色的贵宾间，整个展示大多是收购上来的珠宝玉器。距门约一米处，俯卧着被害人邰玉彤头斜对着门的尸体。死者两手曲伸向头部两侧，后脑骨明显损伤。很显然，凶手乘被害人不备偷袭致死的。在被害人颈下周围流淌的污血中留有几只明显的回力胶鞋足迹。罗啸巡视一番转身示意法医李明达勘查，拍照取证。李明达以他那娴熟的摄影技术拍摄了被害人的各个体位角度。随后，他又打开工具包，拿出相应的工具做具体的勘查，丈量尸体的方位，创伤位置大小及相关的取证。他一边测量一边向罗啸报告......
　　这时，门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随着引擎声的消失，进来一位年岁大的高个子民警，他的身后是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民警。
　　罗啸见了来人，礼貌的说：“岳副局长，严处长。”
　　“是杀人盗窃吗？”岳副局长直言不讳的问道。
　　“还没得出结论。”罗啸回答。
　　岳副局长和严处长把目光投向正在勘察的法医李明达。专心勘查的李明达没有注意到岳副局长和严处长的到来。
　　这时，严处长转向正在日记本上勾画着的罗啸。见他勾画了一阵，又伏下身来，仔细观察寻找他所需要的线索......严处长看到经自己手培养出来的刑警队长，工作如此严谨认真，满意地点了点头。
　　罗啸三十出头，一米八的魁梧身材显露出刑警的威严和干练。虽说搞刑警的时间不算太长，确已具有了职业侦探的气质。言行举止松弛有度。他一对剑眉倒竖，眉宇间深深的“川”字，不难看出他是一个稳健，善于思考的刑警。他观察勾画了一阵后，站起来对岳副局长和严处长说：“死者并没有想到会遭人暗算。后脑深度塌陷，凶手十分凶残。”
　　岳副局长和严处长没有表示什么。
　　李明达这时也站了起来，他正要说什么，一见岳副局长和严处长便马上改口：“岳副局长来了。”然后又转向严处长点头示意。
　　岳副局长问：“死亡时间？”
　　“根据尸僵判断，凌晨三点左右遇害。”
　　“具体地说？”
　　“也就是三点。”李明达很有把握地说。
　　“更夫多大年纪？”严处长又问了一句。
　　“他不是更夫，是我店请来的珠宝专家，今年五十八。”侯经理接过严处长的问话。
　　严处长望了一眼隔壁问候经理：“更夫在吗？”
　　侯经理转向白，肖：“见没见过更夫？”肖，白二人同时摇了摇头。
　　侯经理随即转过身对严处长说：“不对，更夫应在工作人员上班后离开才对。”
　　严处长点了点头又问道：“里间也对外营业吗？”
　　“是的，但贵重的珍宝古玩都放到保险柜里。”
　　岳副局长在前，严处长，罗啸紧随其后来到里间。
　　这是个古色古香的房间，约有三十多平方米。门的左侧是临街大窗。朝阳透过玻璃把余辉撒向对面紫檀色的陈列柜上，泛出道道霞光。陈列柜分五层。每层都摆放着各类不同的古玩玉器。门的斜对过，摆放一大型对号保险柜。保险柜的右侧，置放一张檀香木的三屉桌。桌面的一端，摆放一只精雕砚台和一只玉质雕花笔筒。筒内插满各种修饰工具。靠着八仙桌的是一把已经脱落了漆的紫檀色木椅。保险柜的门敞开着。门漆少许脱落。门框留有撬痕。
　　岳副局长来到保险柜前，俯下身，在几只带有血的足迹前凝视了一会儿。这足迹和邰玉彤脑旁的足迹相同，也是回力胶鞋鞋印。他又查看了一遍，然后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摆弄着保险柜的拉手说：“看来罪犯想用器械敲开把手然后再撬开保险柜的门？”
　　罗啸把岳副局长勘察的结论一一记录下来。
　　岳副局长查看完了保险柜起身，突然又蹲了下去，用手指划弄保险柜把手的下方。似乎又有了什么新的发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罗啸，等待岳副局长提出新的质疑。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岳副局长很快又平静下来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他起身对罗啸说：“看来罪犯很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