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认真的心

　　“苏羽然，让你设计的那个图形怎么样了，好不容易给你个表现说不定还能换岗的好机会，你不会就这么放弃吧。一早上就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一旁的郭小琴眨巴着眼睛直看我。
　　“我，有吗。”嘴上如此，心里却有些焦躁不安的急忙抽出文件，上面有领导交给我的新任务，是一个有关于浪漫的广告创意。其实这摊子也算是郭小琴给揽下来的，若不是她主动和上面说我工作之余除了会医学上的一些知识，更多的兴趣其实是设计创意美术之类的。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我仿佛是个艺术天才一样。如果不是她这样大手笔夸夸其谈我，这机会稳保不是我。
　　我充满感激的看着她：“谢谢你小琴，只是浪漫创意倒是可以捕捉灵感，可是这家医院。”
　　郭小琴敏感的窃笑：“我就知道你会担心这个问题。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前途，暂且放下负担，好好给炒你鱿鱼的医院好好看看你这个才女的真本事。”
　　被她这么一说，我沉思片刻后点头，心里顿时热血沸腾。这么多年埋藏在重点医院里的我始终无法崭露头角，而这一次创意广告做好不但全城公映，还能收获一大笔财富，这样不正是个报答姑姑和姑父的机会吗。而且医院里还有江琳在，我想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加倍努力。在心里某个角落，仿佛藏匿着一个人。我有些慌乱，怎么可能，我想要的成功与他绝对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而白少成像个幽灵一样飘来荡去，逐渐充斥满我的神经。我转身喝了口咖啡定神，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片汪洋，那是金色海湾，海天一线隐约的交接延伸到很远、很远。波澜的海面在阳光照射之下泛着层层跌宕起伏的荧光。这是我心中藏匿了许多年的一个愿望，那就是去看海，去看一看真正的大海。因为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只是从电视里，书本里，我不断描摹着大海的模样，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却终是拟作不到位的。
　　当我把连夜策划的广告方案递给经理的时候，经理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看。心里跟着一时间七上八下的：“经理，我的方案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没有，简直是太棒了。苏羽然，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看来以后我们公司应该专为你发展一块儿专业广告专栏了。”经理第一次正视着我。我有些受宠若惊：“谢谢经理，过奖了，只是一些小点子而已。”
　　看来我想看海的愿望第一次实现竟会是在广告里。我长舒口气，心里满满的幸福感。
　　我打电话正准备告诉江琳这个好消息，江琳喜悦的说早就知道了。当医院那边决定启动资金做这个广告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我一个初入茅庐到公司的新人竟然会有幸接手这个创意。若不是郭小琴，我哪儿来的机会。江琳约我庆祝，我爽快答应：“那还用说，你是第一个要陪我庆祝的人。再过几天等方案落实签了合同我们就出去。”江琳肯定道：“别对自己那么没自信，早晚都要落实在你头上的。”我玩笑调侃：“那可不一定哦。”
　　哈哈哈————
　　来之不易的幸运让我自许久来第一次感到重生。这天下班，陆涛又出现在公司外面拿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送给你。”
　　对于太红的玫瑰我从来都提不起兴趣，只是敷衍的微笑：“陆涛，以后别再乱花钱了。”
　　他没有说话，一路上都很沉默。我诧异的看着他：“有心事？”
　　他摇头：“一起吃晚饭吧。”
　　我们去了经常去的一家餐厅，他依然陪我选定在我比较喜欢距离窗户最近最安静得一个位子。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看着渐渐黑下去的天空是我一种爱好。
　　他要了我最爱吃的松仁玉米：“该怎么感谢你一直都记得我最爱吃的菜啊。”我一边认真的尝着盘中美味儿一边看他一眼。
　　陆涛勉强的微笑让我忍不住瘪嘴：“笑得也太勉强了吧。”
　　“有吗。不过多美的味道怕是最后都难留下你在我身边，对吗？”他只吃了几口复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叹息：“陆涛，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他垂下眼帘：“你们昨晚去哪了！”
　　我心里猛然惊诧：“你，你怎么知道。”
　　他自嘲笑道：“我需要刻意知道吗。你都被他抱上车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停下筷子：“其实之前，我们都误会白少成了。他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种人。”
　　“那是哪一种，好人？善人？还是其实他才是你一直爱着的人。”他情绪有些起伏，明显感到被强烈按压下去：“苏羽然，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打从一眼，我就认定今生非你不可。”
　　“对不起，陆涛，如果今晚你约我吃饭只是为了谈这个，那我想我还是离开。”我彻底放下筷子看着他。
　　他瞪大眼睛，瞳孔有些收缩：“苏羽然，你说让我怎么能不乱想。你和白少成孤男寡女一夜未归，你说换做别人，怎么想才最妥当。”
　　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白少成这三个字为什么竟会让我有些莫名的心痛：“陆涛。我明确告诉你，我和你之间只是朋友，我并没有过什么承诺。如果你想知道那么多，我想不妥当的应该是我们。”我推门开，霞光照在脸上有着炙热的伤感。
　　电话响了。让我吃惊的看着屏幕‘白少成’。
　　“喂。有事吗。”我坚持平静道。
　　沉默几秒后，白少成才开口：“刚忙完，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心跳突然加速到让我想笑，却又苦涩得想哭，语气依然无比缄默：“对不起，我累了，准备休息了。”
　　挂断电话，望着天空，太快了，又黑了，一天一天这么快。可怜的生命，将被情占去大半，却仍然无能长相守。
　　天气渐暖，路边的树稚嫩的幼芽儿有着不堪一击的身体。我从地上捡起来一朵极小的叶片儿，就像小时候的自己，在最孤独软弱的时候就已变得无依无靠。是谁让它在初萌的时候就从枝干上被折下来。前面一阵吵闹，是几个夜里游玩的小学生笑闹着继而折断了前面另一棵小树上的枝芽。只在手里把玩两秒就丢在路上，让它们从此成了同我一样的孤儿。
　　坐到一棵树下长椅上，手里轻软的旋转着一片孤叶。绿色的浅光在路灯下逐渐加深，忽然又明亮艳绿到刺眼。我抬头，看到白少成从车里走出来：“就在马路上早点休息吗。”
　　我无比尴尬的别开他的目光，不知能说什么。
　　“第一次真心想约你吃饭就被你拒绝了，真不是好兆头。”他语声随意。
　　我叹息：“对不起，扫你兴了。”
　　他望着车：“你忍心让我饿着陪你看路灯。”
　　腿脚不听使唤的迈步，我恨自己就这么乖顺的同他一起走进车里。约过十多分钟车子停下‘天赋宴’，我微笑：“这家店名字起得真有特点。”
　　我们进去落座后，方看到服务人员端过来暖暖的两道菜：“这可是这里的特色，别看只有两道菜，味道可是绝无仅有的。”
　　我看着他：“名字已经够特别的，服务更特别，不用点就直接上了。”
　　不急离开的服务员面带微笑：“白少总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所以每次来我们都会直接上两道最新品和酒。”看着服务员微笑离开，我心里跟着沉淀下去：“白少成，你们这些阔总平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平民百姓真是难以岂及。”
　　他举起酒杯和我碰杯：“能惹你伤心的人一定很特别，你爱这个人吗。”
　　被他突如其来一问，我有些惊讶他会这样开场我们之间的谈话：“我对他，不是爱。但是我很在乎这个人。”
　　白少成忽然坐过来的靠近，让我不禁捏紧手里的酒杯。他总是喜欢在别人悴不及防的情况之下非常理出牌。暖和的气息洒在我脸上有些烫，诱惑的味道愈近而浓：“那，如果我说我吃醋了，这是爱吗。”
　　我心慌到憋气，预躲开却挪不动的身体依然稳在原地等待她的侵略：“白少成，我......
　　这是他第三次吻我，也是唯一我没想要躲开的一次。
　　闭上眼睛的感受让我忘乎的投入，他是在清晰感觉到我颤抖的身体后才离开我的唇：“你知道吗，你是唯一肯听我说完母亲故事，而且不慌不怕的人。”
　　心有些抽痛，对于他的过往，我可以清楚看到他所受过的苦。难怪这个男人，会有着寻常人没有的刚毅坚强和冷漠。这一刻，我决心改变他，带他重获欢乐，让他可以拥有钱所买不到的真正的幸福快乐。
　　“这么说你不止带我一个人去过那地方。而是你风流之后的女人在听完你的故事之后都被吓怕了。”我随口。
　　却看到他明显冷漠怔愕的表情：“每个人都认为我风流，每个人都能清楚的看到我身上的光彩，真是可惜。”
　　我忍不住问他：“可惜什么？”
　　他垂眼漠然：“可惜连你也这么看我。”
　　他抬起头目光直接射过来看着我，看得我一阵心乱如麻，急忙辩解：“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你是个外表光鲜亮丽，内心里却寂寞孤独的人。那完全是因为你周围的环境让你从未食人间烟火苦难重重。当然你也有过许多工作事业上的烦心坎坷，但那些坎坷，在我们这些平常人眼中，你知道吗，都是极为奢侈的享受与追求。”
　　看到他冰一样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让我惊奇自己这么快就对他的改变起到一点儿作用了。
　　这夜过了十一点多他才决定送我回家。我没有拒绝上了他的车。我不知自己算是什么，就这样犹似神迷的度过了同白少成最为妥协的一次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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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涛难耐的心煎熬一样扯着江琳：“江琳，我是你哥哥，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帮帮你哥哥吧。”
　　江琳脸色同样难看的回头：“你让我帮你什么，让我怎么帮你。帮你追女人？还是帮你死拉硬拽把女人弄回家。”
　　陆涛长叹一声：“那你说我可怎么办。我是真的很爱她。现在我已经离不开她了，我做的一切全部的努力全都是为了能让她幸福。将来的一切计划我都布置好了。等我涨工资了以后买房买车真都不在话下。上面说下月就给我调薪，其实这功劳都是苏羽然的。因为是她的存在才让我有拼劲儿，我才能奋不顾身想要给我们一个幸福的将来。”
　　江琳瞪起眼睛：“哥，你说够了没有。既然你憋了一肚子感人肺腑的话为什么就不能去和她表白，偏要在我这说个不停。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犯得着吗，我现在也和你一样心烦意乱，你就不能放过我。”
　　陆涛疑惑的看着她：“你心乱什么？你也遇到感情问题了。你找对象了。”
　　“我，那个，哎呀，没有。我就是烦吗，因为工作烦，因为生活烦，行了吧。”江琳无可辩解的逃避着一些问题。
　　陆涛誓不罢休道：“既然你没谈恋爱，那就想想办法帮帮我好不好。苏羽然是个好女人，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江琳闭上眼睛一阵沉默后：“放心吧，你尽管真心对她就好。”
　　看着江琳若有所思的离开，陆涛看出妹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江琳感到一阵疲惫，却不知是真的想帮哥哥促进关系，还是自己解决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