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矛盾

　　此后好多天没有白少成的消息，只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空落。那个冰冷犹豫的男人每天生活在无限风光里，那背后的他都是怎么样的生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无尽的沉默，还是和他那个好弟弟白宇超继续跑潇湘夜雨夜总会。
　　“我们去潇湘夜雨坐坐？”我下意识开口，惊讶到身边的男人，就这么短促的几秒钟我竟然能完全忽略忘记身边的男人是陆涛。我急忙浅笑：“算了，你送我回家吧。”
　　陆涛的目光永远都是那么认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要回家了。”
　　“可能是累了吧。”我不以为然的看着他：“送我回家吧，正好一起在家里吃个晚饭。”
　　可能是听到我会亲自下厨做饭，他来了兴头：“好，走吧。听你说想去潇湘夜雨坐坐真让我有些吃惊，去那种地方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吧。”他随意的笑声听起来很幸福。
　　陆涛真的是个好男人，这是无可厚非的承认，绝非褒奖他。可惜一些人在生命里到来的时候总是晚了一些，否则对号入座的很可能是他了。
　　我把冰箱里从超市买来的水饺下锅了。这样的简单的一顿晚饭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热腾腾的端上桌来。陆涛食欲奋奋的站在我面前：“听到了吗。”
　　我坐着抬起头：“听到什么？”
　　他傻傻温柔的边笑边用手指头指着肚子：“这里面的叫声啊。”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啊，那就多吃点，肠子都饿断了吧。”
　　我给他一下子夹过去好几个饺子，看着他吃得香喷喷的模样，心里升起一种满足感。这是一个女人的满足感吗，看着一个男人吃着自己做的饭很香的样子，是不是就是一个女人应该有的幸福满足感。其实我知道自己有些牵强去想些很努力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某些幸福结果，可是灵魂的抵触是不能掩饰得住的：“对不起，陆涛，我今天真的很累，一会儿吃完饭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陆涛关切的吃着碗里最后一个饺子：“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我叹息：“没有，真的没有。可能是工作一天有点累了吧。”
　　陆涛吃完最后一个饺子帮我收拾了碗筷：“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用热水烫烫脚，盖好被子。”
　　关上房门听到他陆续渐远的脚步声，心里翻滚起一阵难受：“对不起，陆涛，让我爱上你真的很难做到。”
　　电话铃声让我受惊一样走过去：“辛悦，怎么了。”
　　“姐姐，你没事儿吧。”辛悦开口便问。
　　我努力平息心里委屈：“当然没事了，准备一会儿洗洗就睡了。怎么，你有事儿？”
　　“对呀，我是有事儿。姐姐，你得帮帮我。现在能帮我的人就只有一个了。”辛悦委屈慢吞吞的卖关子。
　　“好了，说吧，什么事儿，你是我妹妹，能帮的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就知道姐姐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这个妹妹永远都是最会说话的人，嘴巴甜得总是让人难以拒绝：“快说啊，再不说我可挂了睡觉去了啊。”
　　“别别别，姐姐。是这么回事。我们园里吧，最近有一个大项目，准备修建一个中型儿童有游泳馆。本来这是园里那些领导的事情，但是领导们问说我们的家长谁能有拉到赞助商的势力。你知道的姐姐，就咱们这家庭工薪阶层，饿不死就不错了。所以姐姐你身边不是有个白少成吗，白家可不是工薪的啊。你帮我主动出动找下白家赞助，这事儿不就结了吗。”
　　“辛悦，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啊。我这么冒失直接和人家提这样的要求，你真拿你姐姐当讨债鬼了。”
　　“不是不是，姐，主要是我已经和园长亲自保证接下这个单子了。”
　　“天啊，悦悦，你想害死姐姐呀”
　　“姐，你得帮帮我，对了，这事儿可千万别让爸妈知道了，要不我就完蛋了。”
　　我凝眉挂了电话后，搜到白少成的电话号码，拨后又急忙挂断，还好没有通。我该怎么开口，怎么才能让他不多想。如果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对金钱喋喋不休的人可怎么办。
　　第二天我勇敢约了他，当晚我告诉陆涛不用过来接我，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陆涛安慰我别太累坏自己的身体。
　　第一次和白少成坐进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记得上次来还是见他夫人薛娇才来这里的。
　　“有什么事儿开门见山吧。”他冷傲的模样再次让我感到望而却步：“我这里，确实有个事情挺难办的。”
　　“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就说吧，没事。”
　　“我妹妹辛悦就职的那家幼儿园里想要修建一个中型儿童游泳馆，现在需要找到赞助商，我没有想到她把这事儿给揽下来了，现在我很为难，我想能帮到我的人，也只有你了。”已经尴尬到脸上发烧的自己此刻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再也不要见这个人了。
　　白少成只略微沉思片刻后，便雅然的看着我：“这是好事。做项目不禁可以解决幼儿园资金缺乏的问题，同样也可以提高白氏传媒的公共事业影响力。”
　　我终于正视他：“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挺担心你又要误会我是图钱爱财的人呢。”
　　那张英俊冷漠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及其温柔的微笑：“不必要的担心。曾经是我不够了解你，因为我身边那样的女人太多了。自然，错不在你。”
　　他在向我道歉吗，这样一个冷漠高傲的男人不但冲着我露出难得一笑，竟然还这么恳切的同我以道歉一样的语气解释着自己曾经的过失。
　　“没事。对于一个陌生人不了解很自然，不过我们还算幸运，至少老天能给我们一个了解彼此的机会。”
　　他再次微笑：“来，干杯，庆祝你替你妹妹代理的赞助事业洽谈成功。”
　　“你真幽默。”我忍不住笑得腼腆到连自己都忘乎所以然。
　　“幽默不如你浪漫，相信命运。”他直言不讳的看着我。
　　似乎很早以前我就怕定他的目光，我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微笑：“浪漫？从何说起。”
　　“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老天给了我们了解彼此的机会。你还是一个相信老天的人，总比现在那些只相信金钱的人简单多了。”
　　“你这人可真细心，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你倒记住了。”
　　夜里是白少成送我回家，站在楼下折射而来的街灯里，他表情自然带着些慵懒的味道，让我竟有些舍不得离开。
　　关上房门，我捂着胸口喘息，这个男人仿佛毒品一样让我心悸上瘾。我该怎么办，这样不正当的关系日后我一定要甩开，甩得越远越好。可怕的白少成，冷漠的一块儿冰，怎么到我这里却完全融化一样让我着迷。
　　辛悦知道赞助谈成的事情后异常兴奋：“姐姐，我就知道不管什么事只要送去你那里，就没有失败的。”
　　“快别乱说，怎么就没有失败。医院的工作在我这里不就失败了吗。”我知道这无非是运气好而已，更或者，是自己不至于让白少成过度反感的因素在里面吧。如果自己如当初那样被他所认为，那么今天的事儿别说不成，估计就连个面谈的机会他都不会给自己吧。
　　一直都知道辛悦因为这件事情最近心情大好，却不知她竟在院长鼎力维护之下有些狂妄起来：“姐姐，现在院长对我特别好，而且园里的所有老师也都不敢小瞧我。他们说连白家都能受我驱使，将来说不定还能接我过门做媳妇呢。”
　　“不要乱讲了悦悦，你怎么把事情都捅出去了。”我有些生气，但少过于担忧。
　　“嫁给白家做媳妇有什么不好。白少成当初不要我，那不是还有白家二少白宇超吗，反正那个白二少又没有结婚。”
　　“辛悦，你住口。以后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乱讲。万一落入什么人耳中烙下话柄你还想不想在那里干下去了。再说要是让李峰东知道了，你还让人家一个大男孩怎么和你继续交往。”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就是一说吗。我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白家怎么可能要我这么穷酸家庭出来的普通菜芽。”
　　“现在你们那里究竟什么情况啊。”
　　“能有什么情况啊，就是所有的老师都小心翼翼的和我说话，奉承，甜言蜜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就连院长都恭维我呢。”
　　“那还不是因为这一笔项目是白家出头吗。换做别人早没人理你了。靠别人起来的辉煌那不算辉煌，长久不了，只有靠自己成就的事业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姐，你怎么就知道泼冷水。”
　　“我这不是泼你冷水，是为你好，别迷失了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姐你就是太悲观了。”
　　“再悲观也比你没心没肺做事儿要好，至少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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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成没有想到开口提及项目的事情就遭到白茂全的反对。
　　“爸，这只是一笔很小很普通的项目，在你眼里是算不上什么。但是它也可以关乎到我们白氏传媒做公共慈善事业啊。这样一来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坏处，用这么少的资金做公共事业增长公司形象何乐而不为呢。”
　　“你真的是因为公司形象才决定赞助的吗。我看不尽然吧，你小子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当我不知道呢。”
　　“爸，你说事讲求点实际好不好，什么意思啊。”
　　“能有什么意思。那辛家到底是有完没完了。当初咱们白家就是被辛悦那丫头搞得差点跌损所有形象造成极坏的影响。然后又是她姐姐苏羽然出来不惜魅惑你，现在那个辛悦终于和她姐姐苏羽然联手开始接近你了是吧。”
　　“爸，你说什么呢。苏羽然不是那样的人。当初的事情根本就不关乎她。”
　　“你真是找了狐狸精了，现在口口声声都维护那个妖女。”
　　“我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公私分明。总之这个项目我已经接下同意签约，现在忽然反悔以后让我怎么立足于传媒界。”
　　“知道立足传媒界还这么干。你知道这样做会让媒体给咱们白氏带来多大的伤害我想你不是想不到的。现在财务部我已经封令此项目，不止现在，就是将来凡是关乎于辛家的事儿你最后离得越远越好。”
　　“爸，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公私混淆了。”
　　“谁让你做事不光明的。你私下里同苏羽然见面全当我不知道呢。要不是怕薛娇受伤害我早就说你了。”
　　“爸，你竟然调查我。”
　　“我就调查你了。你是我儿子，我调查你有违法吗。”
　　两人争执间，门外突然冒出一个尖利的声音：“爸爸凭什么要给你拨动资金去帮助一个曾经坏白家名声恶贯满盈的浪女人。”
　　两人均是吃惊，薛娇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而入气急败坏的模样：“白少成。其实我早就怀疑你和辛悦的关系，只是调查你找不到证据，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根本就不是辛悦，而是苏羽然那个狐狸精迷惑的你。”
　　“连你也调查我。”
　　“对。我早就调查过你，否则又怎么能知道你和狐女苏羽然之间的来往。你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你想要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和我的，而是和那个骚女人生出来的孩子对吧。”
　　‘啪’一记耳光狠狠甩在薛娇脸上。就连白茂全脸色也已经瞬间晦暗下来。
　　“少成，你竟然因为一个女人打我。好，算你狠。”眼泪直接淌下来，薛娇揉着通红的脸冲出去。
　　“去追啊。”白茂全忍无可忍的推了一把白少成。
　　看到颤抖的父亲，白少成急忙扶着：“爸，你先坐会儿，别生气啊。”
　　“我，我能不生气吗咳，咳咳。”
　　薛娇一口气跑回薛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薛建强哭诉：“就这样，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老公。”
　　薛建强气愤得哄着女儿：“没事儿，他想怎么样随他便，没有咱们薛家，他们年度大戏男一号一样失去。”
　　“可是男一号不是已经签约白氏了吗。”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们签成。”
　　“算了爸爸，我没事了。少成没有那么容易离开我的，我们是已经结婚了的，有法律保证呢。她顶多搞个地下情没有出头日，看她能熬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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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茂全命令白少成：“你马上把薛娇接回来，你们尽快要个孩子，这样我们两家也算就这事儿有个交代。要是得罪了薛建强，对我们白氏没有任何好处。”
　　“爸，可是那笔赞助资金的事。”
　　“别再提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赞助资金完全是工作的事，与什么人什么关系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再有对不起，关于我和薛娇要孩子现在我不能接受。现在考虑要孩子真的太早了。”
　　心烦整整两天，白少成依然没有勇气在给苏羽然一个交代。可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该怎么办。他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尴尬的事。
　　霉事往往有着牵连性一样接踵而至。下车后白少成便被一群记者堵在门口。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曝光了住宅区。
　　“白少成，请告诉我们你和辛悦还有苏羽然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少成，这姐妹两个你更偏重于谁？更爱谁一些。”
　　许多问题像天上掉下的雨一样砸得脑子一阵昏沉：“是谁让你这么不尊重人的，真是住宅区请你们尽快离开，否则别怪我报警。”白少成忍无可忍甩上车门后被记者缠绕得更紧。
　　“是你夫人薛娇透露的这个地址，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和辛悦苏羽然之间的关系。”
　　白少成忽然恨透薛娇，她怎么可以这样不顾及形象的向媒体透露住宅地址：“你们想听什么？是关于两个姐妹的事情吗，我们关系坦然无可奉告。”
　　“那听说你和薛娇想要孩子但你一再拒绝是因为两个姐妹吗。”
　　他显然已忍受到极点：“我是丁克好了吧，我是丁克。”
　　“丁克？看来白家人真的是很前卫啊。”
　　“走开，走开。”
　　直到几个保安赶到，他才脱离苦海直奔楼上而逃。
　　薛建强看到欣慰忍不住训斥女儿：“娇娇，再怎么你也不能这么干啊。这样不光是坏了白家名声，同样也坏了咱们的名声啊。白少成再怎么说也是你合法的丈夫。”
　　薛娇羞愧抬起头，胆怯的看着薛建强：“其实我早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办法呀。”
　　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薛建强压下愁容：“算了，你说得对，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面对了。”
　　白家出现丁克竟然上了新闻头条‘前卫白家大少白少成呼吁自身是丁克，多次拒绝与妻要孩子问题’另一条更为醒目‘白少成沾染姐妹花，辛悦，苏羽然究竟谁与争锋，夺得白家奶冠’这一个奶字很显然便是二奶的意思，看得杨芳当场雷霆暴怒。第二天一大早，杨芳直接去了白氏传媒公司大楼。被保安拦在门口的她不顾一切的往里冲，保安从未见过这么拼命的中年女人，当下也不敢过多拦阻，只是一脸无奈的紧随其后。杨芳站在白氏正中大厅里高声呵问总经理在什么地方，弄得所有身边路过的公司职员看得莫名其妙不敢靠近。
　　早就听到楼下大声喧哗的白茂全急切从楼上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保安见董事长下来了急忙绷紧脸，痛苦的表情：“我们紧着拦也拦不住她，非要冲进来。”
　　“有什么事情来我办公室说吧。”白茂全明显是怕碍了名声，私下一望，好在没有什么狗仔队隐藏其中。
　　“我不去你办公室，我还怕坏了名声呢。你们白家这挺大一栋楼的，怎么能干出那种缺德事。明明是你们家白少成没事总找我们家两女儿麻烦，现在竟然在媒体上大做文章毁人名声了。”
　　白茂全终于听出原来这个中年妇女就是辛悦的母亲和苏羽然的姑姑：“你这个做母亲的是怎么当的。两个女儿都不小了，而且我们家少成都已婚了。”
　　“得了吧你。别得理不让人的。要不是那白少成不要脸跑去招惹，我们家两女孩怎么可能主动帖你们家。有钱怎么了，还不是一样朝三暮四。”
　　“有什么事去我办公室处理好吧，在这里大吼大叫很不礼貌。”
　　“你礼貌了，我看你们姓白的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
　　白茂全转身离开示意保安，两个保安装出一副强硬态度：“走走，走吧，别闹了，也该闹够了吧。”看到对面冲进来的苏羽然两个保安一阵软弱：“你可算来了。这样闹下去我们都没法工作了。”
　　苏羽然急忙馋扶过姑姑回头致以保安：“真是对不起。要不是小刘打电话给我都不知道。”
　　小刘也是一个保安，从保安室里走出来：“接班了啊，你们又下班了。”
　　保安室里除了小刘还有一个等着交接班的保安，见两个保安一脸苦相的从外面走进来，便接过手里的对讲机进行交接工作。
　　苏羽然扶着姑姑走了几步连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的笑声劝解：“对不起，姑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能变成什么样。你们两个不省心的，我早就说断了断了，现在可好，天涯海角就逃不出白家了是不。”
　　苏羽然没有敢吱声，只默默的走着，心里忽然替另一个人担忧起来。
　　白少成推开白茂全办公室的门直接走进来：“爸。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我罢休，你还有脸说。白家的名声都让你败尽了，现在我们还没说什么，他们辛家倒上门来闹腾了。真是遗传问题。很明显，一家子人都有毛病，没一个正常有素质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过多接触过苏羽然，其实她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
　　“闭嘴。”白茂全已经对这一家人的名字反感至极：“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家里呆下去，就断了与他们家人的任何往来，尽快接薛娇回家要一个你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