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依】第十二章===才子造访
作品名称:生死相依 作者:横波 发布时间:2014-10-26 12:15:34 字数:4424
高考过去,飘雪心无杂念地赶制着最后一批活儿。重霄负担起送活儿的事,月亮也帮着做些零活儿,芳菲是天天来上工。
星期天,飘雪还没洗完碗,芳菲的车子就进了兰家的大门。
飘雪冷着脸看着她走近,忽然回身一手操起菜刀,一手抻起衣襟,怒气冲冲地质问芳菲:“你非逼我这么做是吗?”说完,手起刀落,一块衣襟被割了下来。
芳菲抱着膀靠在门框上,晃着脑袋说:“没用,就是整件衣服割烂也阻止不了我来,除非你打断我的腿。”
飘雪立刻泄气,放下菜刀抓住芳菲的手。“好芳菲,算我求你,明天就别来了。好好准备准备,哪天通知一到,拿起东西就走省了多少事呀。”
芳菲甩开她的手,黑着脸问:“你戏弄我,你都没准备呢我准备什么?”
飘雪一时语塞。
“哎,你们家的水不用花钱的么?”不帮关闭阀门她还说风凉话。
飘雪赶紧拧紧龙头。“你想气死我吗?”
“认了吧,谁让你要做于伯牙呢?”耸下肩,芳菲然后冲着月做鬼脸。
“进屋去,再罗嗦午饭不许吃了。”飘雪拍了下芳菲,之后无奈地笑了。
为了帮飘雪赶工期,芳菲根本不注重学习,模拟考试成绩不怎么样,高考的成绩也不太理想,飘雪为此忧心忡忡。
飘雪收拾完,两个人开始做活儿,一个裁一个缝,边干边闲聊着,时间像长了翅膀,无声无息地飞逝着。
忽然,拖拖拉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并进了厨房。一会儿,被芳菲赶出去玩的月亮趴在敞开的门口。“姐姐,有位大哥哥要找你。喂,大哥哥,你进来呀?”
飘雪和芳菲对视一眼,双双停住手。
芳菲莫测地笑。“飘雪,我可什么都不问哪。”
“正好,我还懒得解释呢。”飘雪故做神秘。
“看看,这就是生死……”芳菲的话噎在了喉咙里,直勾着眼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生。
飘雪也怔怔地望着门口的男生。
门口的男生也震住,呆呆地看着屋里的两个女孩子,竟像不认识似的。
“姐姐,我再去玩儿会儿好吗?”月亮娇嫩的声音如一股清凉剂,使屋里屋外的人都有了反应。
本来站着的芳菲坐下了,坐着的飘雪却站了起来。
门口的男生弯下腰摸摸月亮的头,十分喜爱地看着她甜美的侧面相。人和人是要讲缘分的,在一帮玩耍中的女孩儿当中他居然选中了她来问路!尤其是当他得知他要找的人就是这个女孩儿姐姐的时候,他立刻就喜欢上了她。
“去吧去吧。”芳菲挥挥手。
月亮乐呵呵地跑了。
男生跨过门槛,眼睛在室内迅速转了一圈儿,懊悔立刻就写在了他的脸上。
“江澎浪,你是永远和出呼预料为伍对吗?”芳菲揶揄。
“午芳菲,你不也常常地给人意外吗?”江澎浪笑吟吟地说,目光越过芳菲在飘雪的脸上停了一小会儿。
芳菲扬了下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手里拎着的一大袋水果。“大架光临,目的何在呀?”
江澎浪笑吟吟地说:“看看老同学,有人反对吗?”
芳菲摇头。“这理由太牵强,连我这关你都走不通,看样子你得想想是走出这间屋子还是爬出这间屋子了。”
“不用想,兰飘雪让我怎么走我就怎么走。”江澎浪看着飘雪说。
飘雪冷冷地和江澎浪对视着,一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
芳菲还趁火打劫。“如果她让你爬你也肯吗?”
“当然,只要她开口。”江澎浪拉回目光看着芳菲,若有所思。
芳菲继续探秘。“为什么这么谦卑,是不安还是后悔,难道你承认曾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喽?”
“对不起!太对不起了!如果可能我愿意补偿。”江澎浪说完,忏悔地看着飘雪。
“不必了。江澎浪,你可真幸运,不仅有个好家庭还有个宽宏大度的同学。假如你真为歉疚而来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她原谅你了!”芳菲说。
江澎浪苦笑。“午芳菲,这句话不该你来说。”
“她说的就是我说的。”飘雪忽然说。
江澎浪的脸呼地红了,迟疑一下说:“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把手里拎着的水果袋放在了地上。
“不,请你拿走那东西。”飘雪冷冷地尖叫起来。
江澎浪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眼巴巴地看着芳菲。
芳菲站起来走到飘雪身边,“飘雪,你看能不能……”
“芳菲,你可以代表我说任何话,但是,这袋东西你不能替我做主。”飘雪说着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走两步到了江澎浪的跟前,“我想这些东西十块钱足够了,你是拿走这钱还是拿走那袋东西?你必须选择一样,我只说一遍。”
她的声音不高,语气冰冷,态度严厉,虽然她矮他一头,可他觉得她的气势就如突然喷发的火山,不由他不后退。
芳菲用鼻子长长出了口气,然后从兜里拿出十元钱,到了飘雪一边,硬邦邦地扒拉开她的手,把自己的钱递给江澎浪。“哎,这些水果就算是我买的,谢谢你替我提到这。”
江澎浪像得到大赦的死囚,“抢过”芳菲的钱转身而逃。
“你什么意思?”飘雪不耐烦地瞪了芳菲一眼,走回去坐在椅子上。“噢,是你买的我就收了?你怎么这么有把握?”
芳菲摇摇头。“我是怕我晚上睡不着觉,更怕将来同学见面有根刺在心里。”靠在门框上,怔怔地瞥着那袋水果自责——自己来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想到该带点水果来,脑袋肯定是让驴给踢了。
飘雪缓和了脸色。“知道吗芳菲,你给我买下的也许不是一袋水果这么简单。”
芳菲过来搂住飘雪。“你想的太多了。一袋水果就是一袋水果,哪有隐深含义呀?”
“那他巴巴地跑来,是为了说对不起了?”飘雪不信。
“也许吧。他后悔了,正好又闲着,以后天各一方,想说对不起也没机会呀。”
飘雪诧异地问:“哟!什么时候站在他那边了?”
“我是就事论事,你瞎想什么?”
飘雪捉狭地看着芳菲。“就事论事,很肯定嘛!看来你很了解他呀。”乘机把手里的十块钱塞进芳菲的口袋。
芳菲搡飘雪一下。“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呀。”走回炕边,偷偷把十元钱塞进一叠布片下面,然后拿起剪刀。
飘雪捂着嘴笑。
“呀,香蕉哇!”月亮和重霄一前一后进来,月亮越过重霄蹲在那袋水果旁边,馋颜欲滴地看着。
芳菲过去打开塑料袋,拿出香蕉给月亮。“午姐姐买的,吃吧。”
“是那个大哥哥买的,我看见了。”月亮不敢接香蕉,左一眼右一眼地看着飘雪。
“现在是我买的了,不信你问问你姐姐。”芳菲硬把香蕉塞进月亮的手里。
重霄把刘玉琴的收条交给飘雪。
月亮推阻着芳菲。“不行,姐姐还……”
“吃吧。”飘雪挥下手,又问重霄,“刘阿姨没说什么?”
重霄闷闷地答:“没有。”
月亮喜滋滋地扒着香蕉皮。
“哎,老弟,你也来一只,给个面子吧?”芳菲叫着向外走的重霄。
重霄摆下手,迈出了门槛。
“喂,这可是我买的呀?”芳菲急急地叫。
重霄没回头。
“真不给面子!”芳菲不满。
月亮及时拍起了马屁。“午姐姐,我可给面子对吧?”
“就你乖!”芳菲把扒了皮的香蕉举给飘雪,“你给不给面子?”
“给。”飘雪接住香蕉,又去拿了几只,然后走了出去。
芳菲使劲打了自己一下,“猪脑。”
一出西市场,芳菲就看见江澎浪靠在自行车上,向这边望着。她慢慢刹住车闸。
江澎浪立刻过来,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芳菲乜斜着他,阴阳怪气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招儿。”
“谢谢你!这钱还给你。”把手里的钱递上去。
芳菲不接。“你走后飘雪硬给我十块钱,所以我不能再要你的了。”察言观色。
江澎浪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兰飘雪聪明第一,但若论狡猾她不如你。所以,你还是乖乖地把这钱拿走,否则我可要去核实,即使她把我赶出来。”
芳菲无奈摇头。“以后你可要走正道,要么,会有很多人遭殃。”
江澎浪得意地笑,又举举手里的钱。
“如果我要了这钱我就是不义了,你想让我不义吗?”
“我不管,你必须拿着。”江澎浪忽然蛮横起来。
芳菲指着江澎浪。“你恩将仇报?”
“你受着吧,谁让你骂过我呢。”
芳菲笑了。“这理由还凑合。”接住钱,看着江澎浪严肃地说:“只许这一次。我们扯平了。”
“知道了,不会有下次的。”江澎浪推起车子要走。
“哎,你真的只为道歉去的吗?”芳菲忽然想起飘雪的话,立刻忧虑起来——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哪?
江澎浪莫测地看着芳菲,“那你说我干什么去了?”说完上车走了。
芳菲的心倏地乱了,锁上车子她进人一家商场——她要用这十块钱买一件衬衫,换下飘雪那件没了一角的衬衫,留做纪念。
高考之后,飞扬整天不着家,有时一天有时两天。毛丽珊忧心忡忡,李兴亚却不以为然,照样吃得香睡得稳。
一天晚饭后,李兴亚和飞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好的节目只演了一会儿就开始广告,李兴亚不耐烦要换台,飞扬赶忙出声,“等一等爸爸。”把歪着的身子坐直了,盯着银屏看。
李兴亚觉得没劲,就拿起茶几下面的杂志翻阅起来。
毛丽珊端进来一盘桃子,给儿子一个丈夫一个,最后自己拿起一个。
电视里面的广告五花八门,越来越奇怪,动物能说人话,穿人衣办人事。不是药就是酒,看得人心浮气躁。
毛丽珊十分纳闷,平常最讨厌广告的儿子怎么看起广告来了?不由也看着银屏。
屏幕上是一连串的时装广告,奇装异服,靓丽如画,竟呈色之美艳。
“爸爸妈妈,我有事和你们说。”飞扬看着屏幕说。
毛丽珊诧异地看看李兴亚,忙问:“什么事呀?”
李兴亚放下杂志,看着飞扬。
“我想做买卖。”飞扬放弃屏幕,专心地吃着桃子。
毛丽珊忘了咀嚼,含着半口桃肉盯着飞扬。
李兴亚倒沉得住气,拿起杂志接着翻。
“我考不上大学了,又不愿意让人管,所以想自己当老板。这些天我和一些卖服装的人在一起,我觉得他们的生活很适合我。”
“不行。”毛丽珊干脆彻底地截断儿子的话,咽下去嘴里的桃肉,半是激动半是生气地说:“还没发榜呢,你怎么知道你没考上?假如真的没考上,明年再考,再考不上再考,就这么考下去,我不相信你考不上?将来的社会是知识竞争的社会,没有文凭是吃不开的。你看看你姐姐,没等毕业就有好几个单位抢着要她。怎么也得上大学,就算是自费也得上。”
飞扬使劲地把没吃完的桃子扔进废纸篓,不耐烦地说:“你要让我连着复读下去还不如杀了我得了。”
毛丽珊立刻开始说教。“你这孩子,复读有什么丢人的?李绣容你不是不认识吧,她整整复习了四年,去年不是考上了?谁笑话她了?相反,大家还都佩服她的毅力、韧劲儿呢。”
飞扬没吱声,抓过一边的报纸“哗哗”地翻看。
“你们北中还真有‘内秀’的人物啊!怎么早没听你说起呢?”李兴亚笑眯眯地逗着妻子。
毛丽珊立刻反感了。“你这是恭维呀还是嘲弄啊?告诉你,北中的孩子各个优秀,不仅内秀还不触犯法律,不信你去查查你们的档案,看看有没有北中出来的?”
“可是,北中出来的也不全是大学生啊?个体户也大有人在嘛!干吗像火上房似的?”
“哎,你是什么意思?”毛丽珊马上立起了眼睛。
李兴亚息事宁人地说:“儿子大了,他有选择的权利,你若是硬逼着他去做他不爱做的事,一定会适得其反。像李绣容这样的孩子毕竟很少,咱儿子不行。难道你不希望咱们儿子快乐吗,我的大主任?”
毛丽珊马上抗议。“我反对你的观点。虽然他已经十九了,可终归还是个孩子?看问题简单,想法冲动,社会又这么复杂,将来后悔不是太迟了?儿子是我生的,你不管我管,你不要搞假‘动作’就行了。”这个爹不是在砸儿子的前途吗?
“瞧你说的?搞得好象我是个后爹似的。”扔下杂志,李兴亚向飞扬使个眼色。“好久没松筋骨了,儿子,陪老爸游泳去吧。”
飞扬会意,马上丢下报纸向卧室走。“我去换衣服。”
李兴亚也朝卧室走,毛丽珊紧跟其后,边走边嘀咕:“老李,游泳归游泳,你可不许乱说话呀。他现在在钻牛角尖,咱们可得有正事,否则,孩子的一生就交代了。”
“放心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带上门,把毛丽珊关在了门外。
毛丽珊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半个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