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生死相依>【生死相依】第十一章===有情表姐

【生死相依】第十一章===有情表姐

作品名称:生死相依      作者:横波      发布时间:2014-10-25 09:18:19      字数:5137


  课间操结束,同学三五成群地进了教室。
  飘雪拿出文具盒,想看看里面的课程表下节什么课,可打开盒盖,她的心却蓦地一悸,好久不见的纸条静静地躺在笔的上面。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它没有藏头缩尾地又折又叠的,而是直白地一点儿未叠。
  “你冰冷的外表包裹着一颗多么虚荣的心哪!我终于看清了你所谓的‘纯洁无暇’,你真让同龄们齿寒。既然你的清高与金钱如此的微妙,我也可以满足你呀?而且决不少于你口袋里的数额,但我的条件是——脱掉你假清高的外衣,在我的面前。”
  她又有了伤口,偏偏没有呻吟的理由。茫茫然看着这段不算尖刻不属龌龊的“义正词严”的奚落,她恍惚间觉得自己赤裸着身体仓皇地走在满是人的街上,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谁泄的密呢?芳菲绝不会说出去的,高老师更不可能说了。这么快就抖了出来,难道他是神吗?”忽然,飘雪想到了一个人——二班的古庆。
  当时,飘雪从高剑的办公室出来,古庆就站在门外,见她突然出来还吓了他一大跳。
  “古庆常来三班,而且是‘那个人’的崇拜者,一定是他告诉他的。”想着怒着,她手指慢慢收拢,那张小纸渐渐没了踪迹。
  “飘雪,帮帮忙,这么半天净折腾它了,到现在——哎呀!”芳菲的抱怨声倏地变成了尖叫声,一把拧过去飘雪的脸。“你干什么你,想自残吗?”边嚷嚷着她边稀里哗啦地撕开了本子。
  飘雪皱起眉。“你怎么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的,难道你还嫌我不够引人注目吗?”
  “你还损我?你的嘴都出血了。给你,快擦擦吧。”芳菲瘪着嘴小声嘟哝。
  飘雪顿了下,然后接过纸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嘴。
  “扔了吧,这还有呢。”芳菲把手里的纸又送了过去。
  飘雪摆了下手,看着纸上的红色,忽然她觉得有点晕眩,想用手撑住额头,忽然想起那个纸团儿,一看手心——怎么没了?立刻慌了,忙桌上、身上、左边、右边乱寻起来。结果小纸团儿没找到却碰到芳菲重重疑惑的眼睛,她马上笑笑说:“我的嘴唇常裂,这几天赶活赶的,可能上火就裂了。”
  芳菲摇摇头。“是咬的,我看得出来。你无缘无故不会把嘴唇咬碎的,一定有事。”
  飘雪耸下肩。“所有的事都解决了,从今天起我要专心学习,否则就太对得起高老师了。对了,你——,啊,是这个吗?”拿过去芳菲的本子,她略略看看,便提笔开作,边作边讲,本子还给芳菲还不放心地追问:“懂了吗?”
  芳菲挑了下眉毛。“照葫芦画瓢还凑合吧。”
  “考场上是没有葫芦可照的。”飘雪说完拿出作文本写起作文。
  芳菲翻开书,眼睛却瞥着飘雪想:“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别急,她会‘说’的,否则这十几年的朋友岂不白做了!”
  果然,板板正正写作的飘雪忽然停住了笔,眼睛斜视着地面。
  芳菲不动声色地顺着飘雪的视线看了过去。
  在两个人之间,确切地说在靠近芳菲的脚边,有一个小纸团儿。
  芳菲突然开始捣腾书包,书呀、本呀翻了一桌子,左拧右转地,“哗啦”一下把一摞子书碰掉在了地上,于是,边抱怨边去捡地上的书。
  
  几天后的中午,北中的校门内涌出了成群的学生。今天是祖国的生日,教师放了半天假,学生免了半天课。
  飘雪和芳菲也裹在人群里。
  出了校门七八米,芳菲突然叫了声:“哎哟!坏了坏了。”
  飘雪不耐烦地问:“又怎么啦?”
  芳菲一脸惶急。“钢笔落在书桌里了。你走吧,别等我了。”也不等飘雪回话她就忙忙叨叨地往回跑去。
  飘雪没多想就随着大家走去。到了菜市场,她围着鸡鱼摊儿转了两圈,最后只买了一条不到一斤的小鱼。路径猪肉摊位时,猛然想起那个送肉的人已经很久不送肉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到底是谁呢?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思着想着出了市场,在广告牌子边又碰见了飞扬。两个人谁也没跟谁说话,谁都没停下,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然后,他看着她手里的鱼,她看着他的新自行车。
  飞扬的车子远去,飘雪情绪低落地向家走,刚拐过居委会的墙角,居委会主任刘玉琴就呼着喊着“飘雪”追了上来。
  飘雪转身迎了上去。
  “飘雪,我可等到你了。害怕你过去,从九点就往这边望,都快成歪脖张了(一个歪脖子的张姓木匠)。”絮絮叨叨地说着的同时她紧掏着口袋。
  “刘阿姨,真对不起!我还有五十多副没做上,可能还得个三四天吧。您看……”
  “不着急,慢慢做吧。我等你是要给你这个。”刘玉琴掏出一张汇票,“给你,上午遇见小许(邮递员)我直接要了下来,省得误事。”
  “汇款单?五百块?”飘雪差点叫出了声,猛地捂住了嘴巴:这不是天文数字吗,兰家那有这福分哪,是不是谁搞错了?急忙看汇款人——衣停?愣了下,接着便呼吸加快了。
  “飘雪,飘雪,你怎么啦?”刘玉琴迷惑地扒拉着飘雪问。
  飘雪回过神,抓住刘玉琴的手说:“刘阿姨,谢谢您!谢谢您!”然后一阵风似地跑了。
  刘玉琴摇摇头,轻声咕哝:“这孩子,是不是中了邪了?”
  
  飘雪一口气进了家门,胳膊上吊着书包,一手鱼一手汇款单就进了母亲的卧室。“妈妈,看看,看这?表姐寄来钱了,整整五百块呀!”把汇单塞给母亲,又急急跑了出去。
  “衣停,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兰母看着汇款单,往事在眼中泛滥。
  飘雪进来,趴在母亲旁边,喜滋滋地说:“表姐真大方!五百块,比咱家一年的生活费还多。”
  “她倒是很念旧,毕业六七年了才想起我这个姑妈?”
  “妈,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您就别气了。再说表姐也没什么过错呀?”
  兰母点着飘雪说:“就你不记仇,还帮着她说话?”
  “我说的不是事实么?”
  兰母不满。“你怎么不说说咱家的事实呢?”
  “咱家的事实就是咱家自愿拿钱支助她的,人家可没拿刀子逼咱们哪?既然是自愿,咱们就不该抱怨,您说对吗?”
  兰母摇摇头。“我不管。她上了四年大学都是咱家供的,来了一趟就失了踪,太没良心了!”
  飘雪喜滋滋地说:“这不是来了嘛,而且一来就这么多?”
  “这才多点儿?和咱家给她的比,一个尾巴都不够。你别在那老夸她。”
  “妈,知足者长乐呀!”飘雪拍拍母亲的手,“这下好了,妈您可以住院了。您是不能再耽误了。”
  兰母郑重地说:“雪儿,冤枉的钱咱不能花。我什么事都依你,就这事我说了算。”
  飘雪也郑重地说:“什么事我都可以按您说的办,唯有这事我做主。”
  “我不和你争执,如果你非要把我弄去医院?雪儿,妈不是吓唬你,别看我不能走,我也有法子把自己弄死。”
  飘雪难过起来。“妈,为什么?现在有钱了,您不去医院病会好吗?您真的不想站起来了,您不给自己机会也得给我们机会呀妈妈?”她哭了,很委屈很无助地哭了。
  兰母摸摸飘雪的脸。“傻孩子,你见过瘫了八年还能站起来的人么?妈好不了了,这钱来得不易,不能随便糟蹋。”双眼噙泪,态度强硬。
  “有钱您也不治病,要这么多钱干吗?明天我就给表姐寄回去。”
  “不能寄,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钱好不容易来了,才不给她寄呢。”兰母赶紧把汇款单塞进枕头下面,生怕女儿抢了去。
  飘雪坚持。“拿人家的手短。您不看病我也不想欠债,明天把高老师那五百也还给他。”
  “应该还给高老师,但衣停的不能还。咱不欠她,是她欠咱们,她这是还债,五百还太少了呢,她还给咱家五千也不多。”兰母较上死理了。
  “妈,咱不说别人了好不好??”飘雪愁苦地看着母亲,思忖着怎样才能逼母亲同意去住院。
  “那就说说你吧,雪儿,别再做手套了,你不知道你在那屋蹬机器我在这屋里闹心。唉!要是你爸还活着,要是衣停的良心早点发现,你也不能这么苦!看看你瘦得跟个猫似的,妈看着心疼啊!我不住院,我不住院哪!假如你想让妈过几天消停的日子,你就答应妈,行不行?”兰母抓住女儿的手,泪水刷刷地流。
  飘雪深深地咬着嘴唇,机械地给母亲擦着眼泪,她能说行吗?偏偏她又非说这个“行”字不可。
  
  透过窗玻璃,确定教室内就江澎浪一人时,芳菲“闯”了进去。
  江澎浪撩起眼皮,很有教养地瞥了她一眼又接着作题。
  “嗬!这么个学法,你这第一拿得也太辛苦了吧?”芳菲毫不客气地奚落,一脸嘲弄地笑着,直不楞腾地走过去,大咧咧坐在他的一边,完全不理会对方的脸温突然降到了零度以下。
  江澎浪“啪”地合上书,面沉似水,冷冰冰地说:“我给你一分钟,你把你想要说的话说完。”
  “嗬,你好仁慈呀!”芳菲傲慢地扬扬头,然后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纸片,重重地拍在他的桌上。“你把这个玩意儿给我解释清楚我立马走人,一秒钟也不耽误你。”
  江澎浪的心一忽悠,瞟着那块纸在心里骂——淑女也不白给,也懂“借刀杀人”。“你什么意思?没头没脑地弄块破纸让我解释,解释什么?想玩我,还是想借机会接近我?你直接说好了,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转弯抹角,说吧,挑干的来,今天不说个明白我可让你好看。”
  “你不用恐吓我,我才不怕呢。”芳菲脸色绯红,柳眉倒立,杏眼圆睁,可口气还是相当的平和,仿佛胜券在握。“你可以狡辩,可以抵赖,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无凭无据我怎么敢向你这个大‘才子’叫板哪?怎么有胆量跑到这儿来等着你的‘好看’呢?哼!我可不打无把握的仗。”撇着嘴角鄙视地笑。
  江澎浪的脸像刚刚从雪山底下挖出来的石头,锋利的目光逼在芳菲的脸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你认罪。”芳菲突然大叫起来。
  “认这欲加之罪?”江澎浪狠狠地敲着那块纸,也大叫。
  “如果这也是欲加之罪的话,那你就是第一个制造欲加之罪的祸首。江澎浪,真小看你不得呀?背后搞鬼的本事无人能抵嘛!你才让同龄们齿寒呢,就凭你这是非不明、狭隘、阴险、自以为是的行为,比骂街的泼妇能好到那里去嘛?亏你还是个男人!啊呸!”
  江澎浪快气炸了肺了,此时此刻,若是有人用针在他身上的任何部位扎上一下,八成都会冒出气儿来。尤其那张俊脸儿,一会儿白了一会儿又红了,黝黑的眸子,忽而燃烧起怒火,忽而又冷得像千年未化的冰峰。既然都气成这样了,怎么不还击呢?当然得还击,一向习惯于呵斥他人的江公子怎么能允许别人谩骂自己呢?只是对这骤然而来的攻击,一是有点蒙,二是还没有胜算的把握,所以才忍。只有先忍着,才能摸清对方的底牌,底牌摸准了才好一击致命。
  “午芳菲你太放肆了!你把证据拿出来,否则我可不客气了,我不管你是谁。拿,你快点拿。”扔开笔,攥起拳,阴森森盯着对方——开始摸底牌了。
  “你以为我没有吗?”芳菲用力摔下书包,用力拉开拉链,用力抓出一大一小两张纸,再用力拍在他的桌子上。“看看吧,江公子,我想这两张纸足以浇灭你的怒火了。”
  “这是我的卷子,怎么跑到你的书包里了?”
  “我是历史课代表,不仅有你的卷子还有其他人的。”
  江澎浪鄙视地说:“这是你的特权么,我想老师不会坐视不管吧?”
  芳菲突然拍了下桌子。“我才不在乎呢!”探身抓住卷子下面的小纸甩在他的手边。“科学是不容欺骗的,即使再成功的伎俩。”敲着那张盖有市公安局印鉴的证明纸,她胜利地笑着。“‘此两张纸上的字迹出自一人之手,若有贻误,均由本局负责。特此证明。’江澎浪,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纸黑字,鲜红的大印,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江澎浪的心上。可是他仅仅慌了三秒钟就看出了纰漏,于是放心地叫了起来。
  “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这上面并没有我的名字?你书包里那么多卷子,任何人都有嫌疑,你为什么单单针对我?我和你有什么仇恨?这不是欲加之罪是什么?这不是栽赃陷害是什么?你到底有什么图谋?说出来咱们明刀明枪地干。”嘴上连珠炮似地质问着,心却得意地大笑——疯丫头,凭你这点儿斤两就想和我斗?真是错翻了眼皮了!
  芳菲傻住,呆呆地看着证明纸,然后看着江澎浪,蓦地,愤怒澎湃起来,怒火燃烧起来,理智的闸门也豁地被混乱冲开了。
  “你……你卑鄙、可恶、阴险、混蛋、无赖、神经病……”豁出去了,既然他都可以把黑说成白,她为什么就不能骂个痛快?骂,此刻就是有只手枪顶在她的头上她也不准备住口了。
  有理不在声高,无理才爱骂人。芳菲虽然有理却被逼成无理,所以她不仅声高还骂起了人。
  她不能不骂,为了鉴定那块小纸片到底是谁干的,她把本该下发的卷子硬攥在手里不发,还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求在公安局工作二哥帮忙。
  结果出来了,满以为可以找那个始作俑者算账,可谁料百密一疏,证明纸上没有写上制造事端的人名,这样一来,就不是一个人有嫌疑了,而是全班五十四人都有了嫌疑,连她午芳菲自己都洗不干净,凭什么单单赖上人家江澎浪?
  怒、怒、怒……骂、骂、骂……
  “住口住口!”江澎浪真急了,脸色铁青,眼露凶光,腮上的肉呈波纹状。“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是吗?是吗?是吗?”凶恶地大叫,一声比一声高。
  芳菲嗖地站了起来。“我就骂你了,你这个缺乏同情心的家伙,专会欺负女孩子的混蛋。兰飘雪借不借钱关你屁事,有人愿意借给她你管得着吗?你有什么资格骂人,你有什么权利骂人,不就有个当市长的爹吗,有狗屁牛的你?”
  江澎浪凶狠地盯着芳菲,慢慢用手指狠狠地点了她两下,然后抓起桌子上的书和本重重地摔进书包里,“哗啦”蹬开桌子,站起来又踢翻了椅子,接着就直对着芳菲走了过去。
  芳菲以为他真的要动手,微微愣神的工夫他已经越过她到了门口,她立刻叫着嚷着“不许走”冲了上去。
  “站住。”一声怒吼,见她“听话”地站住,他低低地咬着牙警告:“你行!你是第一个敢骂我的人,你给我记住。”说完推门冲了出去。
  芳菲呆呆看着“砰”地关上的门。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