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下部 （八）

第八章：有情人终成眷属

本来江波觉得和小秋结婚，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件大喜事，是要热热闹闹大过的，他说要不办的隆重点不足以表达对小秋的情义。他觉得他两人的第一次婚姻都是一个悲剧，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结婚，要好好品尝一下结婚的滋味，就是借钱也要把婚事办得漂亮点。
小秋不同意，小秋说结婚只不过是个形式，把日子过好才是根本，借钱拉一屁股账，日子能过得踏实吗？
江波依了小秋，把婚期定在“五．一”节那天。
妈妈的好朋友胡平姨提议说，小军也不小了，是不是和小秋的婚事一起办了，来个双喜临门。
妈妈说：“这不太合适吧？事太急了怕亲家不答应。”
胡平姨说：“我和雪平的父亲老郭是老熟人，我知道他的为人，是个开通人士，这事包在我身上。”
妈妈说：“那先问问小军，让小军先问问雪平的意思吧，他们要没意见，你再去吧。”
胡平姨说：“好，这才是个正理。”
过了几天，小军出差回来，妈妈说了胡平姨的意思。小军笑了：“妈，你敢说这不也是你的意思？好吧，我就和雪平商量商量，了却你老人家的心愿吧。”
妈妈说：“趁着我和你伯还能动弹，帮你们把孩子带大我也就放心了。”
小军说：“知道，不就是想抱孙子吗。”
就和雪平商量去了，雪平也是个爽快人，小军一说她就答应了。还说真有戏剧性，姐弟俩同时完婚，这叫双喜临门，有情人终成眷属！
于是妈妈就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胡平姨就带着礼物到雪平家去了。
雪平的父母都是退休老干部，既明理又爽快，他们表示，孩子大了，该办就办。不要铺张浪费，别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简单点把事办了就行。
于是，“五.一”节那天，小军与雪平，江波与小秋，在人民会堂举行了个既简单又别开生面的婚礼，简单摆了几桌酒席，只请了几个要好朋友和几个关紧亲戚。
那天，江波年近八十岁的老父亲也被请来了，老人家拉着小秋的手，眼泪汪汪的说：“闺女，我真没想到我这一辈子还能来城。那年有病偷着来找江波，不想被那恶妇知道，硬把药和钱夺走，还撵到车站把我从车上操下来，非让说清楚不可，我走都走不了。从那以后我再不敢来了，怕连累江波受气。唉，都是我的错，当初是我硬逼着江波和她结婚的，害他受了这多年的罪。”
说着吸吸溜溜地哭了。小秋晃着他的肩安慰他说：“伯，这不能怪你呀，当时生活困难，一大家子人全靠你一个人养活，你也是为了给他成个家呀。”
老人家何曾听过这么体谅温存的话，擦着泪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天小军和雪平到北京度蜜月去了。
江波本来也要和小秋与小军雪平一块去北京度蜜月，可是小秋说，你打官司欠了那么多账，咱就不去了，赶快挣钱还账吧，等有钱了再补上也行。江波只有感激的份。
婚礼虽然简单，但小秋和江波都感到无比的快乐和幸福。新婚之夜，江波望着小秋深情而诙谐的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秋也。婚宴虽简陋，小秋不以我为吝啬，而知我袋囊羞涩、任重而道远也！”
小秋没有说话，只幸福而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她抬头望着江波，轻声呢喃着：“江波，你知道我爱你什么吗？第一，我爱你知识渊博，正干好学；第二，爱你风趣幽默，有文化气息；第三，爱你有长者之风，躺在你怀里有安全感……”
“哈哈哈……”不等小秋说完，江波开心大笑：“那我不成你父亲了？”
小秋急得红着脸说：“呸，借着机会骂人哩。我还有第四哪，不给你说了。”
就想扭过脸去赌气，江波使劲地搬着她，使她扭不过身去，目不转睛地深情地望着她。
过了一会儿，小秋把刚才的气早忘了，告诉江波自己对婚姻的看法，她说：“江波，人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结束，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夫妻之间只要真正的情趣相投，志同道合，还要有共同的文化素养，思想情操，遇事才能有共同的看法，思想一致。没事的时候夫妻之间可以开开玩笑，情趣盎然。可是，世上大多数夫妻在没结婚之前，甚至在没确定恋爱关系之前，还能无话不谈心心相印毫无避讳。可是一旦结了婚，就变得一本正经，处处设防，有了知心话宁可对朋友说也不对妻子说。难道做夫妻还不如做朋友？做朋友是友情，做夫妻就是爱情了，爱情不比友情更深了一层？
可是恰恰相反，反而不如朋友了，那还结婚干什么？结婚等于友情的结束，更不用说爱情了，真没意思。江波，我希望咱们不要那样，咱们婚前是朋友，婚后还是朋友，无话不谈，就是偶然犯了过错也可以谈，谈了都不计较。咱们是朋友是夫妻，是情人是兄妹，兼朋友夫妻兄妹情人于一身，好不好？”
江波说：“好呀，小秋，你说得太好了。你知道为啥人们一旦做了夫妻就不如做朋友知心了，就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把对方当成了私有财产。你要有点越轨的事，要让他或她知道了就揪住小辫子不放，大闹特闹，成了一辈子的短处，动不动翻出来晾晾，谁还敢说呀？”
“嗯，是的，是这么个回事。”小秋表示赞同。
江波说：“你要这样说，我倒有一个故事讲给你听。那还是我在一中教书的时候，有一个教音乐的女教师，叫王丽娜，聪明活泼，爱蹦爱唱。她丈夫也是教师，在乡下的一个学校教体育，和一个女教师好上了，她气得就要发疯了，曾多次半夜三更去捉奸。有一次还真给逮着了，可是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来，来医疗室让我包扎，怕丢人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伤了。她这个事其实早就成了公开的秘密，我很同情她，她也乐意把实情告诉我，一来二去我们就好上了。每到星期天她就约我一块到河滩、山坡上玩耍。她很浪漫，性格有点像你，走着走着瞅着没人，冷不防到你脸上亲上一口。她很会接吻，有时吻的你浑身发软喘不过气来。可是你放心，她也只限于接吻，从不和人睡觉。”
小秋瞪大惊疑的眼睛问：“真的啊？干柴烈火没有燃烧起来？”
江波肯定地说：“真的！你都这样相信我了，我还骗你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就和她真的有点什么，那也是从前的事，你是个宽宏大度的人，也不会计较的是不是？”
小秋说：“是！”
歪头想了一想：“可是，四只火辣辣的眼睛呀，不，是六只，你还多一副眼镜哪！就没有擦出一星星的火花来？”
江波笑了：“没有！要真有点火星还能不燎原？看看，看看，说不追究还‘宜将剩勇追穷寇’！”
小秋忙说：“不是追究，我是佩服，真是柳下惠坐怀不乱。江波，我相信你！”
江波说：“不过，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当时也是心灵空虚，被那泼妇搅得很痛苦，只要我以后对你忠诚，不背叛你，你也不会计较我从前的过犯的，你说是不是？”
“是！”小秋点着头说：“你对我说了说明你信任我，把我当朋友了，我又何必认真？我以前就是太认真了，才会和陈林走到这一步。不过，和陈林离婚我不后悔，因为他太不争气了，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打牌喝酒，一点高雅的业余爱好也没有。你爱学习爱钻研，知识面又广，光看看一柜柜的书就知道了。医学的就不说了，唐诗宋词诸子百家应有尽有，还有军事学谋略学，哲学心理学，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奇门遁甲袖里乾坤大六壬的，天啦，光书名就看的人头晕目眩，亏你怎么记得住。我有幸和一个大学者生活在一起，我有多荣耀。”
江波说：“也就你赏识我，现在都在向钱看，重视知识的人有几个。小时候称命的说我命重，有大贵，可是倒霉星总是紧相随，走的慢了霉跟上，走的快了霉撵上，不知八字里少了哪一撇。”
小秋安慰他：“不要泄气，人不能一辈子倒霉。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要有真才实学，多为老百姓治病，积下阴德，就这辈子不能荣华富贵，也会积福来世的。”
江波刮一下她鼻子哈哈大笑：“谁教你的，这么唯心。我不要积富到来世，我要这辈子就让你不吃苦受累。”
小秋听了，只是更紧地依偎着他。
一个星期后，小军和雪平度完蜜月，就安安心心地上班了。两个老人家该尽的义务尽完了，精神上一轻松，心情也舒畅了，身体也健壮了，每日里忙忙碌碌洗衣做饭，把生活和家务安排的有条不紊，隔三差五地把小秋一家集中一块会餐一顿，真是其乐融融，现在就净等着抱孙子了
新的生活，使小秋告别了往日的忧伤，像换了个人似的充满青春活力，每日里紧张而有节奏。早上五点多就起床安排两个孩子吃了饭上学，再给公公端上一碗鸡蛋茶。江波长期营养跟不上，加上心情不畅，早先盖房子时落下的心脏病，时轻时重，小秋除了每天给他煎药输液外，每顿饭都想着怎样给他补养。她自己创建了一个药膳食谱：每天早晨，用一小勺黑豆，半小勺枸杞，加一个核桃仁切碎，几个大枣熬汤，熬好后再加上鸡蛋和藕粉，喝时加点白糖，又香又甜又强身健体，小秋戏称这汤为“返老还童汤。”因为黑豆能补肾养颜乌须黑发。枸杞能滋阴补肾治腰痛，核桃迠脑补脑软化血管，大枣益气生血补心补脾。
喝了一段时间江波的身体渐渐强壮起来，脸上、脖子上一块一块的紫斑没有了，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红色。他老父亲看小秋对江波这么体贴用心，高兴地说：“江波遇到你算是有福了，我也放心了。”
公公在城里住了一个多月，非要走不可。他说城里虽好，可是没有南黄岭的老哥们聊天，也没有南黄岭的沟沟岔岔山山岭岭让他回味。临走拉着小秋的手说：“我在这儿享了这一个多月的福，死了也不亏，老天爷要不收我我还要来哩。”
小秋想尽一点做儿媳的孝道，强挡着让他又住了几天，只好给他准备了一些穿的用的，把他送上车，叮嘱他过一段时间再来。
这天晚上，小秋又为江波输液到十二点，江波十分过意不去，催她早点休息，换药自己换，小秋怕跑针，非坚持等他输完才睡。江波常常感动得紧握着她的手感慨的说：“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你这样侍候我。那一个是把我往死里整，你是把我往活里救。是你又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小秋说：“都一家人了，不必这么客气的呀！”
江波问她输液的技术是跟谁学的，小秋告诉他，是在大坪时跟翠翠学的。
“你知不知道，我还学过中医哪。说来可笑，有一次我们站长春林叔病了，发着高烧，医生来给他看过后，扎上液体后就走了。我和大妞、东海等几个同事一边打扑克一边照看春林叔，谁知跑针了，这时已经十点多了，医生早下班了，再说离街也比较远。大家就这个扎一针那个扎一针，把春林叔的胳膊都扎肿了也没扎上。我就萌生了想学扎针的想法，抽空就到医院跟护士翠翠学上了。后来还有一件事，我又萌生了想学医的想法。有一天，我在批发门市帮着提货，来了一个老大爷，他说他孙子感冒了，吃了好多药不会好，问我用点什么药，我也说不上来，你想不到我当时那个尴尬呀，多亏一个过路的小伙子给我解了围。从那次后我就想学医，后来报考了个北京中医刊授，可惜没学好，我现在什么也不会。”
江波说：“没关系，想学以后我教你，你有上进心爱学习这已经很可贵了。”
小秋说：“光有学习精神，没有学习效果有什么意义啊？”
江波说：“不如这样吧，你不去上班了，回来咱们一块干，一边跟着我学，也省得你每天那么辛苦。”
小秋不同意，她舍不得离开同事们，江波也不勉强她。尽管生活比婚前忙碌的多，可是小秋并不觉得劳累，反而觉得从没有过的轻松和愉快。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魔力。她脸上的伤现在一点痕迹也没有了，显得更加漂亮了，那大而亮的黑眼睛，高而挺的鼻梁，黑里透红的脸蛋，处处显示出青春的活力，加上她略显深沉又带着活泼的天性，更体现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
有一天上班，空闲的时候约芳说：“看，小秋结婚后变年轻了，也更漂亮了，当初我给你介绍你还推辞呢，原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说得小秋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约芳姐，你冤枉我了，我当初确实是不想再婚，可是小嘉丽没人管，太可怜，我就帮他管管，谁知就发展成这样了。”
约芳说：“哈哈，原来是小嘉丽把你给征服了，毛泽东当年打天下是从农村包围城市。江波俘虏小秋是从孩子入手，真高明啊！”
会娟、曲波大家都笑了。小秋急得瞪着眼说：“不理你们了，反正婚也结了，随便你们怎么说。”
约芳看小秋发窘的样子，安慰她说：“不开玩笑了。小秋，听说那泼妇又来闹了？”
小秋说：“是啊,她每天没事专在学校门口堵着嘉丽挑拨是非。嘉丽不理她，她就吓唬孩子说，不理她是不孝，龙会抓她的，还让嘉丽给她偷东西。并到处张扬我虐待孩子了，还说我给孩子饭里放毒药了，使孩子越吃越瘦。”
约芳说：“真是条疯狗，乱咬一气，谁都像她动不动就放毒。”
会娟说：“我前天从学校门口过，见江波被那疯婆子抱着腿，围了好多人。”
小秋说：“那天中午放学，她又在门口堵嘉丽，让给她偷表，嘉丽不干，她就骂孩子没良心。被江波撞见，说判给谁的谁管，少把孩子往邪路上引。她就一头向江波撞去，抱着腿又啃又抓，江波挣脱不开，刚拉住她的袖子往起拉，谁知稍一用力，把袖子拉扯了。她就自己一把把袖子彻底扯掉，拿到派出所报案，说江波打她了，让赔衣服，还有外伤费、误工费，又是住院费等伍佰元，派出所一调查不属实，不予受理。她就赖在派出所不走，结果又是那个人大副主任出面，到了儿又讹去了叁佰柒拾元。”
约芳说：“真是个无赖，整日穿得破破烂烂，不知道的人还真同情她可怜，其实一点也不可怜，标准的无赖，世上少有。小秋，多长个心眼，那家伙毒着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小秋说：“好，谢谢。”
下了班，小秋做好了饭让孩子们吃着，她又带上饭盒到门市和江波一块吃。吃着饭江波说：“小秋，还是回来咱一块干吧，我一个人挪挪动动不方便，那泼妇冷不防领一群人来我招架不了。”
小秋想了想说：“那好吧，我给约芳说说看停薪留职行不行。”
江波说：“肯定行，你下午就去说吧，我一个人老是提心吊胆，睡会午觉都不踏实。”
“好”小秋决定了。吃过饭，小秋把锅碗洗了，先到门市给约芳说了，大家都恋恋不舍，小秋说：“我家里是诊所，以后少不了常来麻烦你们哩。”
约芳说：“你来进药肯定以最优惠的价格给你。”
小秋又到公司给领导说了，领导上也同意，事情就这样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