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下部（七）

第七章：爱情悄悄来到

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日子过的总是飞快的。从那次照相回来后，小秋的心里总像是有一头小鹿在撞动，总是无来由地很激动，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好像要干一件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似的，可又不知道要干什么。近一段时间，她看了江波给她送来的杨文生的《词谱简编》，吉明周选注的《一日一词》，还有《古文观止》等，看不懂的地方江波就不厌其烦、深入简出的讲解给她听。
有一次她很惋惜地对他说：“唉，要是我早认识你有多好，说不定我早成诗人了。”
江波说：“我都成不了诗人，还能把你教成诗人？充其量比你多吃几年白饭，多读了几本书。还不是连一个泼妇一个政客都斗不过，被下在大狱里畅游了几日？”
小秋说：“那也没什么，多给了我们一点生活体验，还能激发你创作灵感哩。”
江波说：“我现在就有了灵感，就再献首七律博你一笑吧。”
小秋说：“又有新诗了？快说，我记。等你写得多了我为你整理一本诗集。”
说着拿来一支笔和一个本子，等着江波念诗，江波清清嗓子吟道：
二十年来辨是非，耿耿灯影争朝夕。
自谓读书能医愚，不想时时总被欺。
欣喜今日得知己，东风送暖两依依。
从此仰天发豪歌，款款深情装心底！
江波吟完了，小秋也记完了。她很激动，满眼都是泪水，江波掏出手绢，轻轻为她拭去泪水，紧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小秋，我们结婚吧，只有结了婚，我们才能更好地相互照顾。我们都是经历过磨难的人，只有我们才更懂得珍惜。我们将相依为命白头偕老，我将永远爱你至死不渝，以后我将会证明给你看。”
“可是，我已经下过决心，我不再结婚了。但是我可以接受你的友情，因为友情才是最可靠最长久的了。所以我也恳求请你接受我的友情。”
小秋很殷切地说。江波知道她是被一次失败的婚姻吓怕了，她需要更多的关怀和爱才能逐渐冰释她胸中的症结。
因此他很爽快地说：“我接受你的友情，小秋，我更愿意接受你的爱情。不过，我不逼你。你若永远都不接受我的爱情，我将永远等下去。反正，除了你我也不会再和任何人结婚了。”
小秋自从经历了和陈林的这场失败婚姻之后，对爱情二字讳莫如深。她常常在心里提醒自己：可别爱上任何男人！男人的爱情都是靠不住的。可是她又没有勇气拒绝江波的友情。
可怜的小秋，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是很危险的了。因为友情和爱情只一步之差，接受了友情就等于向爱情敞开了一扇大门了。
江波就很懂得这一点，所以他很有信心，只要小秋能接受他的友情，就有希望向爱情迈进。
事实上，小秋已经深深地爱着江波了，只不过她自己还分辨不清楚罢了。在精神上，她已经离不开江波了，要是一天两天不见面，她就会牵肠挂肚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似乎很矛盾，这完全是第一次婚姻留下的阴影，使她对男人对爱情失去了信心。可是当爱情不知不觉来临的时候，她又没有力量去拒绝。因为爱情所带来的那种感觉是那么的微妙，又力不可挡。因此她下意识里是很愿意接受爱情，可经验又不允许她接受这份爱情。
有一次王静提醒她：你已经爱上江波了，你们在一起十分愉快，又那么情投意合，这就是爱情。小秋不承认，不能自圆其说地说：“我拒绝的是婚姻，接受的可是友情。”
就这样，在她自认为的友情中，不知不觉的一个春节到来了。小嘉丽一放假就干脆住到小秋这儿了，她和阳阳一起玩耍，一起做作业。一天，小秋刚下班正在做饭，小嘉丽背着电子琴跑来了，一边呼出呼出地喘粗气，一边夸张的一伸舌头：“妈呀！”一声叫。小秋忙问怎么了，小嘉丽告诉她，她在街上碰到老乞婆了，瞪住她不让她走，问她老鬼在干什么，每天都和谁在一起。
“阿姨，你想，我有那么傻吗？”小嘉丽得意的说：“我当然什么也不告诉她，趁着她给人说话的时候，我出溜一下跑到一个门市里去了。我从窗玻璃上能看到她，她看不到我。她说完话找不到我，骂着走了我才来。妈呀，我心还跳，阿姨你摸摸。”
拉着小秋的手放到她胸口上。她的心脏真的跳动得很快。
小秋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到我这里来弹琴的呢？”
小嘉丽说：“我怕她来和你吵架，她可厉害了，你吵不过她，也打不过她。”
小秋把她拉到怀里，她很感动，小嘉丽是在保护她呀！她不知说什么好，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把她抱得更紧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很自然地他们两家合在一起过了一个特殊而愉快的春节。三十下午，江波帮小秋早早地贴上对联。阳阳、嘉丽和江波一道又去把江波诊所里的对联也贴上，回来小秋已做好了年夜饭。他们高高兴兴吃了，就在小秋这儿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小秋让两个孩子坐到床上拥着被子看，那样会暖和些。
小秋把阳阳和嘉丽的新衣服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她给阳阳买衣服的时候给嘉丽也买了一套红色的外衣，嘉丽特别喜欢，买回来试了又试，恋恋不舍地脱下来等着过年时穿。
快十点的时候江波说要回去看门了，越是年关越要提高警惕。他掏出壹佰元放在桌子上，说是给阳阳的压岁钱。小秋不要，他说是给阳阳的，要是不要他就不在这儿过年了，小秋只好收下。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小秋刚下好饺子，江波就来了。阳阳和嘉丽听到邻居们的鞭炮声早就起来了，在张罗着放鞭哩，江波来了，他们一起放了鞭。小秋端上饺子，大家坐下正要吃，小嘉丽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对鲜红的纸折鸽子，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好像要腾飞的样子。
嘉丽说：“阿姨，这一只是你，这一只是我爸，你说我折的好不好？”
“好，太好了，想不到小嘉丽的手这么巧，谁教你的？”小秋惊喜地问。
嘉丽说：“老师手工课教的。”
江波微笑着说：“为什么一个是我，一个是你阿姨呢？”
小嘉丽说：“阿姨待我亲，你也待我亲，爸，我给阿姨叫妈吧。”
江波说：“好啊，叫妈就更亲了。”
小秋说：“叫我阿姨就行了，叫妈别人会说闲话的。”
江波说：“你就答应孩子吧，要不嘉丽就不吃饭了，快答应了让孩子吃饭吧。”
嘉丽正要吃饭，听江波一说真的停下筷子不吃了。 小秋无奈，只好说：“好好好，那只能在家里叫啊。”嘉丽高兴地说：“噢，我可以给你叫妈了。阳阳，以后咱们俩就是一个妈了。”
小秋给嘉丽掏了伍拾元压岁钱，给阳阳掏了贰拾元，说：“嘉丽今天给我叫妈了，等于就是我的干闺女了，应该多给点。”
他们接过钱，开始吃饭。吃过饭，江波提议去河滩放风筝，两个孩子首先拍着手响应。于是他们又欢欢喜喜地到河滩去。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明媚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到处充满节日的欢乐气氛。
当他们一行四人来到洛河滩的时候，河滩上已经有很多人在放风筝。两个孩子率先跑下河滩去，江波和小秋站在堤岸上观望。只见一个个五彩缤纷的风筝在空中飞翔，一会儿这个猪八戒与那个嫦娥绞架了，一会儿这个蝴蝶又与那个飞碟相撞了，逗得大人孩子一阵阵欢笑与混乱。
看看已经快十一点，小秋说：“我先回去做饭，你和孩子们再玩一会儿。”
江波说：“我也回，帮你做饭。”
小秋说：“那就把孩子也叫上，要不他们不知道回去吃饭。”
江波说：“好！”
两个孩子还没玩尽兴，见两个大人要走，他们也就跟着回来了。
午饭鸡呀鱼的炒了七八个菜，再加上馍呀汤呀油菜之类，一个大圆桌摆得满满的，他们都觉得这是近几年来吃的最开心最丰盛的一顿饭。
刚吃过午饭，小军来了，见江波也在，打了声招呼对小秋说：“姐，你们上午去哪里了，我和孙强都来找你你不在。”
小秋说：“我们去河滩玩去了，找我有事吗？”
小军说：“没事，来给阳阳发压岁钱。”又望着嘉丽说：“这个小姑娘真漂亮，叫什么名字？”
阳阳抢着说：“舅舅，她叫江嘉丽，她也给我妈叫妈了，早上吃饺子的时候。”
小军说：“哦，那好呀，来，给你们发压岁钱。”
掏出钱包来抽出两张贰拾元，给阳阳和嘉丽每人一张。嘉丽望着江波，不敢伸手接。
小秋说：“舅舅给你你就接住吧。”
接过来塞到嘉丽口袋里。
小军说：“我还有事，先走了。阳阳，姥姥给你准备压岁钱还不快去领？”
阳阳说：“好。嘉丽，走，去姥姥家。”
江波说：“她就不去了吧。”
小军说：“让她一块去玩吧，我妈挺喜欢孩子的。”
嘉丽就和阳阳一蹦一跳的走了。小军对江波说：“有空到我家玩。”也走了。
江波说：“看，你们家里人都接受我了，你还不答应嫁给我？”
小秋说：“我家里人谁接受你了？客气的打声招呼就算接受你了？”
江波说：“女儿都认下了，就那么狠心不认我。要不，我先认丈母娘去，看你认不认我。”
小秋说：“唉呀，你怎么像个无赖。”
江波笑嘻嘻的说：“对，我就是个无赖，这辈子赖定你了。”
第二天，小秋要去妈妈家拜年，江波真的烟呀酒的买了好多要和她一块去。
小秋不让去，说：“我并没答应嫁给你，你这一去，叫我向家人怎么说？”
江波说：“你就说我们是朋友，朋友这个称呼能进能退，最合适不过。”
小秋说：“那好，你可是做为一个普通朋友去的。”
江波说：“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我的身份。”
两个孩子听说要去姥姥家已经头前跑了，昨天嘉丽和阳阳已经去过，嘉丽已经和姥姥、外公混得很熟了。
当小秋和江波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和外公在看电视。妈妈听说江波也要来，已经在张罗中午饭。见他们来了，妈妈很高兴，对江波说：“这孩子，带这么多东西干啥。”
接过东西放下，让他坐下看电视，她又进厨房忙去了。
父亲为江波倒上开水，又递上烟来，江波很礼貌地伸手挡着说：“伯父，我不会抽烟，我喝茶吧。”
父亲说：“好，不抽烟好，要抽上了还真难戒哩。”
就把花生、瓜籽推到他面前来。小秋进厨房帮妈妈做饭去了。
妈妈小声对小秋说：“你确定了？我看江波这孩子不错，我私下去看过他好几回，也打听过了，是个好人。他那个前妻确实太厉害了，离婚不怨他。”
小秋说：“妈，我不想再结婚，可是他已经提出好几次了。我没有答应他。”
妈妈说：“你还年轻，以后会有很多事，没个帮手哪行呢。以前我对陈林还抱有幻想，现在我心也凉了，你想想，离婚这么久，阳阳他连看一眼都不看，没点人性。江波人老实厚道又有手艺，他一个女儿，你一个男孩，多好的事。小嘉丽乖觉可爱，我很喜欢她。”
说着话饭已经做好了，这时小军也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姑娘。他对江波点个头说：“伯，妈，姐，这是我同事，叫雪平，带回来给你们认识，很可能会成为我的对象，以后会常来。”
妈妈拍一下他后脑勺说：“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一点动静都不露，害我操心。”
小军说：“还不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叫你喜出望外。”
妈妈说：“不说废话了，赶快帮着端饭。”
又对雪平说：“姑娘，你坐，以后多管着点小军，没笼没铐的。”
雪平说：“阿姨，他在我们单位还是先进呢。”
小军说：“妈，快上饭让人吃吧，嫌管我的人还少啊。”
大家都笑了。妈妈和小秋进厨房去了，不一会儿，一大桌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小军又忙着打开一瓶五粮液，一瓶红葡萄酒。他把红葡萄酒倒了两个大茶杯放到阳阳和嘉丽面前说：“这是奖赏你们的，新年好好学习，考出好成绩。”
又把白酒每人倒了一杯说：“大家干杯，祝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江波也给二老和大家每人敬了一杯。妈妈今天特别高兴，自从小秋离婚后，她老人家没一天不揪心的，今天她和小军的事都有了点眉目，真是双喜临门，她哪能不高兴呢？她一会儿给这个夹菜，一会儿给那个添汤，忙得不亦乐乎，仿佛她今天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
当小秋终于答应江波求婚的时候，那已经是四月天气了，这个时候王静也终于和王新分手了。她也曾多次劝说过王静，王静说她都已经表示退让，不再要求他把女儿送回去，可是他还不回心。并且凶相毕露，没日没明的喝酒，喝醉了就回来闹事，并且很快又和一个女的勾搭上，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只好分了手。这给小秋带来一丝阴影。她又犹豫了：难道爱情就这么脆弱，难道血缘真的就那么重要？
这对小秋的震动很大，要不是这个，也许她还能早点决定和江波的婚事哩。
江波一再表示，并非每个男人都像王新、陈林那样。为了证实他并非陈林之流，有一天黄昏，江波在小秋这里吃了晚饭，他给小秋讲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那是我还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我回来探家，在街上碰到一个高中时的女同学刘玲，我对她只是打声招呼点个头而已。谁知我一到部队，刘玲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在部队是军医，就主动来了封热情洋溢表示爱情的信。后来就一封接一封一封比一封热情，我被她的热情所打动，就答应了她。
时隔不久，我们医院一个女护士看上了我，主动给我写了封求爱信。因为当时我在解放军文艺上多次发表过诗词和报告文学，她爱我有才气。
她父亲还是某师的一个师长，我想我已经答应刘玲，就没有回信。就在这个时候，林彪出事了，我们部队要解散了，战友们一批批不情愿地被送走，有门路的纷纷找门路想留在部队。
这时，那个女护士直接找到我，表示只要我答应她的婚事，她父亲可以帮我调到她父亲的师医院工作，可是我还是回到了家乡。
谁知刘玲一看我不但没混个一官半职，还是林彪的部队被解散回乡，我去找她她当场就表示与我拜拜了。这对我的打击很惨重，可以说我这一生就是毁在她手里，要不是为了她我就不回来了。”
他说得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小秋被感动了，她觉得江波真是一个重感情有情有义的人。
她认为重感情就懂感情，懂感情的人就懂得浪漫，懂浪漫的人的生活才处处充满着诗情画意。人生活在诗情画意里，一生才有滋有味不会烦闷。
是啊，这样的人不爱有谁还值得爱呢？这样的人不相信还相信谁呢？
小秋啊小秋，你从小就设想的梦中情人不就是这样的吗？难道他还不是你的最佳人选吗？
现在，或许在这之前吧，她坚决下定的不再嫁人的决心已逐渐地在动摇了。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江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望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个坚定地答案：我爱你！小秋，直到永永远远！
江波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掏出手帕，擦擦自己泪眼模糊的双眼，又给小秋擦去挂在脸上的泪珠。
他望着她那带着梦幻般的双眼，觉得她是那么的清纯、可亲可爱。他觉得：她就是我的爱人，她就是我的命，她才是我这一生该爱的人啊！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去爱她，把她留住，决不能让她从我手指缝里溜走！
他把小秋轻轻地揽在怀里，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永远地失去她。他在她耳边轻声地、体贴而温柔地：“小秋，答应我吧，答应嫁给我，相信我，我会永远对你好，永不变心呀小秋......”
他声音颤抖，说不下去了，只是期待地望着小秋。
望着他真诚的目光，小秋被感动了。要说她还有一丝丝犹豫的话，那么，现在，就在这一刻，她冰冻的心终于彻底地熔化了，渐渐地沸腾了。使她产生了一种激情，这激情激励着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江波，我答应，并且永永远远，永永远远地爱你呀，江波！”
江波笑了，舒心地笑了。他说：“小秋，谢谢你，谢谢你答应我。谢谢你不嫌我穷，不嫌我一无所有......”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需要的是他今后的行动，需要的是他用行动来证实他的爱呀！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牢记在心间。他们就这样相互对望着，相互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好久好久，他们的心情才逐渐地平息下来。小秋忽然想起一件事，她问：“江波，你那个女同学现在怎么样，你当时是不是很爱她？”
江波说：“她后来瞄上了一个公社书记的儿子，结婚后被安排在民政局上班。至于说爱不爱她，现在早已淡漠了。不过当时我是真心的，因为那毕竟是我的初恋啊。后来她一脚把我揣了，我还真恨她呢，是她毁了我一生。至于后来在大坪遇到的春玲和离婚的这个泼妇，使我一次比一次更惨重的陷入黑暗之中。
现在好了，老天终于开眼，使我认识了你。我相信，不，是坚信，你会给我带来好运，使我永远走向光明。因为你是一个纯洁善良通情明理的人，当然和她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了。小秋，你知不知道在你身上没有势利和奸诈，你就像那阳光下的一股清泉，清澈透明，纯净无比。和你在一起就连自己的心灵也得到了净化，永远都是明亮的。”
小秋说：“我从来都没觉得我有这么好过，你故意奉承我的吧，我可是历经沧桑的人啊！你看，我已经老了，再也不是白璧无瑕的纯情少女了。”
“不，小秋，你还很年轻，很漂亮，不信，你转过身去，看看镜子里的你，”他把她扳转过身去，面对大立柜的镜子：“看看，你这眼睛，大而灵秀；你这鼻子，高而挺直；这小小的嘴巴，我真担心，吃东西可怎么塞得进去。可就这些小部件，搭配在一起，是多么地恰到好处。虽然皮肤黑了点，可是黑的滋腻。我想，假若你的皮肤再白一点，那将显得没有生气，你这黑里透红才可爱的很呢。我真不知道咱妈，哦，请允许我这么叫，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尤物来。”
“呸，你这是夸我哪？我怎么听着像是骂人的话哪？”小秋歪着头说。
江波急了：“啊呀，对不起，小秋，我是乐糊涂了，急不择言词不达意，请你原谅。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咱妈生了你，养了你，并且还把你教育得这样好。我以前总是埋怨上天对我不公，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总是布满荆棘，灾难与不幸总穷追不舍。好像离了我它就没法生存似的。现在好了，我终于苦尽甘来，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身边，这是上苍给我的最大赏赐与补偿，我一定要好好珍惜，珍惜你就像珍惜我的生命一样。”
说完了，他安静下来，静静地望着她，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这时，外边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一阵轻风吹过，把院子里的阵阵花香送进室内，使屋里充满温暖与温馨，这情景配上这对互诉衷肠的恋人儿，太具有诗情画意了。这情这景触动了江波的灵感，他沉思了一会儿，吟出一首诗来：
高山流水寄深情，管鲍音传万古风。
细雨随心点点润，馨香醉人阵阵浓。
激情倒卷三江水，狂涛飞泻五岳峰。
地久天长情永在，海枯石烂两心同。
江波吟完了说：“你知道诗里管鲍音传万古风的出处吗？”
小秋说：“好像是历史上的一对知音，一个姓管，一个姓鲍，其中一个会抚琴，他抚出的高山流水只有他的好朋友能听懂。后来他好朋友死了，他就再不抚琴了，因为再没人能听懂了。”
江波说：“真不简单，连这个典故都知道。但是，有一点你没弄懂，高山流水不是他们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弹的。那是作者冯梦龙借古人管夷吾和鲍叔牙这对好朋友，讲述春秋战国时俞伯牙弹琴遇知音的故事。
俞伯牙是楚国人，却在晋国做官，是个上大夫。有一天,他乘坐的官船行止一个山崖下，忽遇狂风暴雨不能前行，他就泊船在舱中抚琴。
这时有一个叫钟子期的樵夫，在山崖下躲雨听琴，被俞伯牙发觉了，相见之后才知他不但深通琴理，还知此琴的出处，是个饱学孝子，十分敬重。遂不分贫贱结为异姓兄弟，不忍分离约好来年中秋相见。
到了来年中秋，俞伯牙如期来会，谁知钟子期数月前已亡故了，临终不忘与好友之约，嘱家人把他葬于与伯牙相识之江边以践前约。伯牙悲恸欲绝，遂摔琴从此再不抚琴。作诗一首：‘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是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足见人生得一知己是多么不易。小秋，你就是我的知音知己啊！”
小秋说：“是哩是哩，你也才是我的知己哩。”
江波把她的手抓得更紧：“那么，我们‘五.一’结婚吧。”
他殷切的凝望着她的眼睛。
小秋说：“可是，可是，我怕……”
“怕什么哪，怕我会变成第二个陈林？”
江波充满激情地说：“小秋，我这一生能遇上你，是我的额外福份，我原想我这么个苦命人，这一生都不会有好运了，谁知上苍有眼，把你送到我身边，我哪敢不珍惜呢？放心吧，我会永远对你好，对阳阳好的。小秋，别怕，别再犹豫，咱明天就去领结婚证吧。”
小秋被打动了，被他的真情被他的才气。如果说她还有一丝犹豫与不安的话，那么，现在，她彻底地放心了，也完全把一颗飘忽不定的心交托于他了。
女人的心一旦被男人所征服，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像那决口的江堤，汹涌澎湃是无可阻挡的。那心是火热火热的，那情是又纯又浓的。
她倒在江波的怀里，情不自制地哭了好久好久，江波也不去阻止她，只把她揽得更紧一点，让她空寂的心灵得到更多的慰籍。小秋哭够了，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她抬头望着江波幽幽的说：“那也得先告诉我父母一声吧？和陈林结婚的时候，我不懂事，把结婚证领了才告诉妈妈，我妈妈当时很伤心很生气。可我妈妈是个很开通很大度的人，她并不和我计较，不但不要陈林的财礼还倒贴皮呢。妈妈是希望我称心，希望我幸福，可是，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呀，让我妈妈操碎了心了。”
江波说：“当然，当然要先征得父母的同意了，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父母最后把把关是应该的呀！”
小秋说：“我也一身的毛病，但愿你能容忍我。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对你至死不渝的，但愿你也如此，不要抛弃我啊。”
江波说：“不会的，人谁没有毛病，白璧还微瑕呢，何况是人。我们两个人都相亲相爱不弃不离，直到八九十岁。那个时候，我老的路都走不动了，涎水流到下巴上，你鼻涕搭到嘴唇上。到那时，你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你，我拉着你，你牵着我，你说：老头子，走，回家。我说：老婆子，走，回家。咱们都豁了牙，说话还跑风……”
他一边说着，一边嘴歪眼斜地装老态聋钟相。
“哈哈哈……”不等江波说完，小秋破涕为笑，笑得喘不上气，肋子都痛了，用力捶着他的背。江波却没有笑，用手绢为她擦去笑出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