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三败黄祖（下）

“众将，如何破沔口？”周瑜和董袭、凌统、周泰等商量。
　　董袭说：“明日我带上敢死队强攻。”
　　“组织两支敢死队，誓死也要攻破沔口。”凌统说道。
　　甘宁说：“不行，硬拼只会死伤无数。”
　　“兴霸，你有何计谋？”周瑜开始没有让甘宁独领人马，攻击黄祖，甘宁内心时有不快。然而，周瑜一路行军，不时与甘宁交谈，黄祖的各路将领性格，已了如指掌，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甘宁说：“用一支快船装上稻草，火烧黄祖沔口水槽。”
　　“好。”周瑜想甘宁与自己想到了一起，他接着命令偏将军董袭，和别部司马凌统各率一支敢死队，明日乘上敌军横乱之时，冲向沔口水槽，一举攻占江夏水道。
　　第二天一早，周瑜挑选几名水手，一声令下几艘小船飞向沔口，到了近前点燃稻草，跳下水军。周瑜用火球穹，不停地向沔口发着火球，敌军一乱，董袭和凌统率两支百人的水军敢死队士兵身披两副铠甲，乘上大船冲向沔口蒙冲战船之间。董袭抽刀砍断两根棕绳，蒙冲战船不一会就被江水冲走，东吴水军千船齐发，冲破沔口水槽。
　　黄祖一听大惊，他急令水部都督陈就统领水军出战。孙权猛将平北都尉吕蒙统率前军，直捣陈就中军，登上战船斩下陈就人头，悬挂城门。
　　于是，周瑜鸣金吴军全军猛攻，水、陆两军齐头并进，凌统水军先锋，战船沿江有数十里。行到右江，黄祖令战将张硕迎战，三个回合，又被凌统斩杀。水陆两军，直逼江夏城西陵。
　　“甘宁，听令。”周瑜大军团团围住西城，黄祖这次怕插翅难飞，甘宁正在营帐喝起了闷酒，突然前部督军周瑜传令兵到达，他勿忙来到中军大帐。
　　周瑜接着对甘宁说：“令你带二千人马，穿插到荆州方向，明天一早天亮之前，到达预设地点埋伏，斩杀黄祖活捉苏飞。”
　　甘宁一听又惊又喜。
　　凌统与自己有杀父之仇，邓龙大战凌统，甘宁一箭救了性命，可见周瑜用心良苦。现在东吴大军已经围住黄祖，周督军让我穿插到荆州方向，明显是想让我立上首功，救出昔日恩人。
　　“周瑜真是奇人奇才，重情重义。”甘宁接过令箭，对周瑜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令！”甘宁离开周瑜中军大营，飞身上马，向荆州丛林奔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甘宁只见一队人马飞奔过来。
　　“黄祖，哪里走？”甘宁拦截住逃命的江夏太守黄祖。
　　苏飞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喊：“兴霸，休伤我主。”
　　苏飞说着冲到了甘宁与黄祖的中间，他对甘宁接着说：“兴霸，看在太守往日的情份上，你今天就放我们一马。”
　　甘宁跳下战马，他对黄祖督军苏飞拜了三拜，接着对苏飞说：“感谢苏都督军往日的恩情，只是黄祖败局已定，荆州将要两面受敌，刘表危也。时下，东吴孙权是心存大志之人，周瑜督军重情重义，手下战将年轻有为，凭据长江天险，一定雄霸一方。周都督军特命在此等候你等多时，愿一同扶持吴主，同享富贵。”
　　“手下败将，还谈什么同享富贵？今天只想让你借道一条，今生没有机会相还，来生一定不忘恩情。”苏飞对甘宁说道。
　　“苏飞，你快快拿下降贼甘宁，休要与他多费口舌。”黄祖说着，冲向阵前直取甘宁人头。
　　甘宁急忙上马，二人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此时，东吴追兵赶到，苏飞急忙拦住甘宁，对黄祖说：“主公，快跑。”甘宁与苏飞大战起来。
　　原来，周瑜一面派遣甘宁夜行伏兵，一边命令东吴全军将领，次日拂晓发起总攻。
　　“砍下黄祖人头提三级，活捉江夏太守赏万金。”周瑜对全军将士誓师总动员时说道。
　　“活提都督军苏飞。”周瑜对各路将领吩咐道。
　　总攻江夏西陵，凌统眼见仇人分外眼红，他一想到父亲凌操在此战死，他像疯子一样拼命搏杀，带着敢死队第一波冲上城墙。接着，董袭、蒋钦、周泰、吕蒙等各路精锐大军，猛攻猛冲进入城区，然后大开杀戒，夏口血流成河。
　　凌统冲到府第，抓来伙夫问道：“黄祖老儿哪里去了？”伙夫说：“刚才城破和苏飞从南门跑了。”
　　凌统一把火烧了黄祖的老窝，急忙飞奔追赶。
　　甘宁先让苏飞三招，一心想捉拿黄祖，苏飞不断地阻止。“苏都督军，如果让黄祖再次逃脱，休怪我兴霸不认人了。”甘宁绕过苏飞，说着向黄祖追去。
　　苏飞赶上又拦住了甘宁的去路，甘宁一心想活捉黄祖，可是苏飞始终在快要追上时又挡住，甘宁这次只好先下三招，拍马又向黄祖追赶。
　　甘宁追到一沙岗上，黄祖刚要翻过岗头，甘宁“嗖”的一箭，射中黄祖的坐骑后腿，坐骑一下痛抖了起来，黄祖冷不防一下掉落马下，向山下滚来。
　　甘宁正要上前捉拿，苏飞又拼命阻挡，二人大战起来。
　　此时，凌统追到，他急忙与甘宁合力围攻苏飞，黄祖砍下一士兵坐骑翻身要上马，甘宁又“嗖”的一箭，正射中黄祖的左腿，黄祖因疼痛掉到马下，骑士一刀砍下黄祖人头。
　　苏飞一见黄祖被杀，他跳到马下，对黄祖跪倒三拜，凌统令人把苏飞捆绑起来，押到江夏周瑜中军大帐。
　　孙权一听周瑜攻下江夏，黄祖人头落地，俘虏几万人口，大喜。
　　吴郡举州欢庆，孙权举起酒杯对董袭说：“今天这个宴会，是首祝你断缆绳之功。”
　　孙权喜悦无法言表，他走到吕蒙身边，对他笑道：“此次战略取胜，完全在于你一鼓作气斩杀陈就的缘故。”任命吕蒙为横野中郎将，赏钱一千万。
　　吕蒙出生于公元178年，字子明，汝南富陂人。
　　吕蒙少年从家乡南渡，往江南依附姊夫邓当。邓当是孙策部下，曾数次讨伐山越。吕蒙时年十六岁，常偷偷跟随邓当出征讨伐贼众。邓当发现时吃了一惊，但无论邓当如何苛责，也阻止不了吕蒙。邓当将此事告诉吕蒙母亲，蒙母大怒，要将吕蒙处罚，吕蒙表示自己只是希望上进脱贫，才敢于冒险，蒙母被其言所感动，因而不忍处罚吕蒙。其时邓当手下一名吏员认为吕蒙年纪幼小，因而十分轻视他，后来又出言羞辱他。吕蒙大怒，拔刀杀了这名吏员，避罪出走，潜逃到同县的郑长家里。后来吕蒙往校尉袁雄处自首，袁雄代其向上级求情；孙策便召见吕蒙，对其称奇不已，于是赦免其罪，并将吕蒙安排为左右随从。几年后，邓当逝世，张昭举荐吕蒙代领邓当职务，于是吕蒙被拜为别部司马。
　　孙策遇刺身亡，孙权接掌大权，想要重新编排军队，将小部队裁并到其他部队之中，矛头指向那些统兵较少、地位低微的年轻将领。吕蒙自知如果自己的部队遭到兼并的话，自己将来更难取得成就，于是想办法赊贷筹集物资，让士兵穿上深红色制服与绑腿布，并加紧操练士兵。孙权检阅时，吕蒙兵马“陈列赫然，兵人练习”，孙权见后，认为他治军有方，不但没有削减其部队，反而为吕蒙增加兵员。
　　“江夏之战，你可以将功赎罪。”孙权赐凌统承烈都尉，统领凌操之旧部。
　　接着孙权走到甘宁面前，他对甘宁说道：“当初你谋划方略，如今一举攻克江夏黄祖，完全是你的功劳。”
　　“甘宁有首功！”周瑜说道。
　　孙权说：“江南首功是你。”接着孙权封甘宁着二千士兵，屯兵当口。
　　孙权攻黄祖，在京口出发的时候，让手下做了两个木匣子，准备攻克江夏胜利时，用来盛黄祖和苏飞的首级。苏飞被抓后，托人向甘宁求告。甘宁说：“就算苏飞不说，难道我甘宁会忘记他的恩情吗？”。
　　孙权摆酒，与诸将庆功。甘宁听着封赏，他起身走下席位向孙权叩头，流着泪对孙权诉说苏飞过去对自己的恩义，然后乞求道：“甘宁我如果不遇苏飞，早已死填沟壑，当然也就不能尽忠报效东吴，如今苏飞罪当斩杀，我冒昧地向您求情，免他一死。”孙权虽然内心对黄祖都督军苏飞十分欣赏，可是一想到父亲、大哥死于黄祖和他军队手上，他说不上来的难过。
　　“苏飞是忠主之人，品质没有问题。当时也是尽臣子的本分，现在有悔改和报效东吴之心，又有军事才能……”周瑜从旁说道。
　　孙权听周瑜一说，他说道：“我可以放过他，可是他若逃跑，怎么办呢？”
　　甘宁跪拜说：“苏飞免受斩杀，受您再生之恩，即使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哪有逃跑之理！如果他跑了，就把我的首级代替他的头颅装入匣中！”
　　孙权于是同意甘宁的乞求，下令赦免苏飞。
　　“我还有一请求。”甘宁说道。
　　“兴霸，你说。”孙权说道。
　　甘宁说：“苏飞有过人的军事才华，我自愿统领原八百士兵，归吕蒙将军调遣指挥。”
　　“好。”孙权敬重地对甘宁望了一眼，对他说道。
　　于是，孙权把原授予甘宁的二千人马，拨给苏飞统领。
　　孙权与周瑜安排好江夏防务，开拔大军回到东吴。然后，带着孙家老小和周瑜到曲阿，把黄祖的人头祭奠孙坚和吴老夫人。
　　孙权一到墓碑前，想起往日孙坚在世时，纵横中原，讨伐董卓、斩华雄，曹操当时也没有父亲的英名。如今，曹操挟天子于许都，撤除三公自立为丞相，他泪如雨下。
　　曹操委任冀州别驾、从事崔琰为丞相西曹掾，司空东曹掾陈留人毛玠为丞相东曹掾，元城县县令河内人司马朗为主簿，其弟司马懿为文学掾，冀州主簿卢毓、原卢植的儿子为法曹议令史。
　　崔琰和毛玠负责向曹操选拔人才。
　　“你弟弟聪明机智，遇事果断，是个杰出的人才。”崔琰考察司马懿后，非常吃惊其才华，他对司马朗接着说：“你比不上他。”
　　曹操听说司马懿如此出众，准备征聘为僚属。
　　“曹丞相，我患风湿病多年，不便行走。”司马懿找借口想推辞，曹操大怒。
　　司马懿走后，曹操放话：“他不想做我属僚，就找借口，难道我找不到借口，把他关进大牢？”
　　司马朗听说后，吓得腿肚子抽筋，他劝弟弟：“一族人性命，你可赌不起。”司马懿想了想，才接受了职务。
　　曹操平定了冀州袁氏，准备着手进攻荆州刘表。曹操派张既劝说马腾放弃军权，到朝廷许都任职。马腾开始表示同意，事后又后悔不愿启程。张既怕马腾改变主意，急向许都曹操建议，釆取缓兵之计，先答应加封马腾儿子马超，暂时统领马腾原本部人马。曹操任命马腾担任卫尉，马超为偏将军，统领马腾旧部，家属全部迁移到邺城。
　　许都京城守将张辽、于禁、乐进关系不和，曹操感到离开许都，亲征刘表时后方生乱，很不放心。
　　司空主簿赵俨说：“愿为丞相到长社、颍阴、阳翟劝说开导。”
　　张辽、于禁、乐进都非常意愿听从赵俨的话，于是曹操让赵俨参于三处军务，遇事有独断之权。
　　早在官渡之战结束的第二年，曹操就打算乘胜对荆州用兵“击讨刘表”，他手下第一号谋士荀彧劝阻他说：“今袁绍战败，部众离心，应抓住这个时机，取定河北；今若离开兖、豫，远征江、汉，一旦袁绍收其余众，乘虚以出我后，就坏了大事。”曹操听了，认为荀彧说得很对，只好暂时把南进的事放后。
　　平定河北，征服乌桓的数年间，曹操心中没有一刻忘了荆州。谋士郭嘉经常与曹操一起共论军机，郭嘉总是提醒道：“待北方平定之后，当先定荆。”
　　东吴孙权借为父报仇，三征荆州江夏，俘虏督军苏飞，斩杀刘表第一大将黄祖，曹操就一心准备亲征刘表。
　　“东吴孙仲谋想抢占荆州，准备与之对抗争加血本，众位谋士有何高见。”曹操恨不得一天就占领荆州，进兵东吴。
　　“奉孝在世时每次都提醒，荆州重地应尽早攻占。”曹操想起征伐乌丸时，郭嘉突然病逝，年仅三十八岁，竟然流出了泪水。
　　郭嘉（170－207），字奉孝，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人。东汉末年曹操帐下谋士，官至军师祭酒，封洧阳亭侯。
　　郭嘉年少时饱读诗书才智非凡，喜欢与长者交谈，常有独到见解，长者自愧不如。他长得清瘦俊朗，又有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郭嘉自信而清高，喜欢无拘无束，交友非常挑剔，只与心目中的仁人志士来往。他对待朋友非常真诚、热情，喜欢通宵达旦地饮酒畅谈。光阴流转，郭嘉二十一岁的时候，在朋友田丰等人的鼓动下，投奔到袁绍帐下，袁绍当时被称为“天下英雄”，他对郭嘉等人极为敬重，厚礼待之。但数十日一过，郭嘉便看出袁绍不懂得用人之道，非成大事之人。于是，郭嘉毅然离袁而去。郭嘉是在袁绍最风光的时候离开，可见他有极大的勇气和超常的眼光。
　　公元196年，曹操颇为器重的一位谋士戏志才去世。伤心之余，曹操写信给荀彧，让他给推荐一位可以接替戏志才的谋士。于是，荀彧就将好友郭嘉推荐给了曹操。曹操大喜，十里相迎将郭嘉接入自己的营帐，共论天下大事。
　　郭嘉比曹操小十五岁，但对曹操的宏国伟志似乎了如指掌。当曹操就天下形势给向郭嘉问计时，郭嘉一语道破要害，趁议曹操乘袁绍攻击公孙瓒之时“先消灭吕布！”。
　　“这样不仅能扩大实力，又可以避免以后与袁绍决战之时，吕布从侧翼威胁我军。”郭嘉说。
　　曹操又询问郭嘉：“谋士最关键的素质是什么？”
　　郭嘉说：“战争和下棋一样，没有一场战争是事先部署好的，熟读兵法只是入门，军师的优劣在于临场应变。”接着郭嘉明晰透彻的分析天下大势，曹操眼前一亮，仿佛黑暗中的人，看到了光明。
　　“使孤成大事者，必此人也。”曹操听完感叹道。
　　“真吾主也。”郭嘉离开营帐后，暗自庆喜地说。从此，郭嘉为曹操的四方征战出谋献策，忠心效力。
　　公元207年，袁尚逃入乌桓。曹军诸将都说：“袁尚已如丧家之犬，关外胡人不会支援。如果再做远征，刘备必然会挑拨刘表袭击许都，万一有什么变数怎么办？”
　　此时，刘备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在荆州刘表的身边又积聚实力。曹操对刘备非常了解，他担心自己孤军远征，刘备在背后发难。这时，郭嘉对曹操说：“明公，你尽管放心地去远征，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许都无妨，我料定刘表会阻止刘备。”众人一片哗然，接着郭嘉对曹操说平乌桓之役战略意义：“胡人自恃偏远，现在必然没有防备，突然发动攻击，一定能够将他们消灭。袁绍对胡人有恩，如果袁尚还活着，他们一定帮忙，迟早是隐患。现在袁家的影响还很大，这个时候南征，如果胡人有行动，我们的后方就不安稳了。刘表只是知坐谈政客，他自知不能驾驭刘备，所以必然会对刘备有所防备。现在虽然是虚国远征，但一劳永逸，就再也没有后患了。”郭嘉一针见血，曹操茅塞顿开，立刻进兵辽东。白狼山奇袭乌桓主营，袁尚投奔了襄平公孙康，俘虏二十余万人。
　　曹操军到易城，郭嘉言道：“兵贵神速。现在全力远征，辎重太多，行进缓慢，被对方有所觉察必然就要做防备。不如留下辎重，轻兵速进，攻其不备。”曹操暗中率领一支轻装精兵，突然出现在乌桓首领蹋顿王的背后。乌桓军士措手不及，首领蹋顿也被击杀。
　　同年秋天，辽东太守公孙康带着袁尚的首级前来投降。曹操根据郭嘉的计策终于彻底平定北方，统一整个黄河流域以北地区。在从柳城回来的途中，因为水土不服，郭嘉患疾病去世。
　　荀彧献策说：“今华夏已平，南土知困矣。南进兵锋取道宛城、叶县，以轻军在前，大军继后，掩其不意，攻其不备。”
　　“发兵荆州，活捉刘表。”曹操说道。
　　公元208年，曹操南征。刘表突然病死，荆州一片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