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 》（二十二）

第二十二章：告别大坪

小秋走后，妈妈真的三天两头不断地往公司跑，王经理也在积极为她想办法。
小秋在大坪心急火燎地又等了将近一个月，这天妈妈打来电话，催她快回去，说调动的事快对了。让她去一趟王经理家表示一下感谢。
小秋把这一喜讯告诉了春林叔，春林叔说：“应该的，你快回去吧。”
小秋说：“快对了还是没有对，今天都腊月二十五了，后天就放假了，我还是等到后天再回吧。”
春林叔说：“哪在乎这一天两天，别耽误了正事，快收拾收拾走吧。”
小秋只有感激的份儿，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下午，她就坐车回城了。她一到家，妈妈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调令说：“秋儿，你看看，这是什么？是调令哪！从你走后，我几乎天天往公司跑。昨天早上八点我又去找了王经理。我说了你和陈林的情况，又说了菲菲的情况，说再调不回来菲菲的悲剧有可能在你身上发生。这些情况本来我是不想说的，说了嫌丢人，可是这次不得不说了。王经理听了也觉得问题严重，他说自从知道了咱家的情况，他对咱的事就很重视，可是一直没有空缺。说明年春上二批发的云秀就退休了，等她退休让你去二批发，现在看来等不及了。说今天就抽空开会研究一下，让我明天再去。今天一早我就去了，这不，调令拿回来了，哎，这王经理还真是个好人，咱在他跟前一分钱没花，想让他吃顿饭他都不吃，你买点礼物今晚上去他家坐坐，表示一点心意吧。”
小秋说：“妈，王经理不是那样的人，上次他是怎样说咱的？趁早算了吧，省得挨批。”
妈妈说：“也是，现在这社会这样的人真难得。”
小秋问：“他没说让我回来后往哪里去呀？”
妈妈说：“他说让你先在办公室帮忙，等云秀退休后去二批发。”
小秋说：“妈哟可真难为他。”
妈妈说：“谁说不是，要不怎说咱遇到好人了。”
小秋说：“这调令上说让我正月初六到公司报到，今天都腊月二十五了，妈，没几天时间了，我明天就去大坪交手续。”
妈妈说：“你现在去人还不都放假走了？过了年去跟得上。”
小秋说：“哎哟妈，你咋恁不理解我的心呢，人都走了春林叔不是还在吗？手续交给他就行了。妈，我明天一早就去。”
妈妈望着小秋激动的样子说：“去吧去吧，不去你在家弄啥也没心事。”
小秋说：“妈呀，你可真是个好妈。妈，我要睡觉了，明天早点喊我。”
就去睡了，可是她哪里睡得着？小秋是个容易激动又不善克制的人，无论是悲伤的还是喜悦的，都会使她激动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现在她又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也难怪，盼望了五六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她怎能不激动呢？
是呀，又有谁有资格、又能忍心不让我们的小秋激动呢？
第二天不等妈妈喊，她自己早早就起来了，也不吃饭就要去车站坐车，妈妈摇着头说：“疯了，快高兴疯了。”
上午十点就到了大坪，大妞、贺军等都走了。春林叔的妻子、儿女一家四口已来到这里,正准备过年的用品。每年过年都是这样，他们一家在这里连值班带过年。
春林叔听说调令下了也很为她高兴，他热心地帮着小秋整理账目，跑前跑后去帮她要回下欠的外账。
吃中午饭的时候秀兰婶来了，听说小秋调走了就掉眼泪。小秋劝她说：“秀兰婶，别难过，我有空会来看你的。”
秀兰婶说：“我不难过，你调回去是正事，难不成在这儿陪我这个糟老婆子一辈子？”抹一把眼泪不由人争辯地说：“我回去包疙瘩，后晌在那儿吃。”
那一带的人都把饺子叫疙瘩。秀兰婶走后，小秋又去要了两宗账，还有两宗人不在，就把欠条交给春林叔，两点多就把手续全部交清了。
她听说翠翠今年没回家过年在值班，正想去医院看望翠翠，大妞听人说小秋来了也来了。听说小秋调走了，以后不在这儿上班了，抽抽搭搭地哭了。
小秋说：“就会抹眼泪，难道我以后就不来了？说句正经话，你还是赶快把婚姻事解决了吧，你也不小了。我觉得朝子就很可以，又忠厚又勤快,对你很合适，人家都等你几年了。”
大妞说：“我想找个像陈林哥那样子的。”
小秋说：“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人？陈林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人都在不断地变化，好人能变坏坏人能变好，不要太死心眼了。”
大妞说：“我只是想找一个像陈林哥对你那么好的。”
小秋苦笑了一下说：“他也未必永远对我好,大过年的，害你又跑来。我现在去和几个朋友告个别，你现在回不回？回了咱一块走。”
大妞说：“我等你走了我再走。”
小秋先去了医院，翠翠正在值班，小秋说：“我借你的钱等我有了给你送来。”
翠翠说：“别外气了，我暂时用不着，先紧别人吧。”
回来她又去看了曹光裕老师，她借曹老师的钱也得有个交待。曹老师表示这个根本用不着着急，他现在不需要钱。
他送给小秋一个日记本，菲页上用小楷字工工整整地写着：
知识比财富更可贵，无知识比贫穷更可怕；立志是事业的入门，工作是登堂入室的旅程，这旅程的尽头就有成功在等待着你；天才在于积累，聪明在于勤奋，懒惰像生锈一样比操劳更能消耗身体，经常用的钥匙总是亮闪闪的！
落款是：曹光裕敬赠
九一年元月二十日
小秋十分感动，曹老师在大坪威望极高，在文化界堪称一代宗师，对小秋这么个小辈这么谦逊尊重，使她受宠若惊。这段话在她以后漫漫人生旅程中将激励她一生。
看看时候不早了，告别了曹老师来到秀兰婶家，秀兰婶已包好肉饺子专等她到了下锅。
吃着喷香的饺子，秀兰婶又忙着为她准备这个准备那个。花生、核桃、毛栗子，凡是小秋爱吃的能搜寻出来的，她都搜寻出来了。
邻近的几个老乡听说小秋要调走，也送来了木耳、香菇之类，都装在一个羽巾袋里，被石头叔先行送到药站整装待命去了。
第二天吃罢大妞烙的葱花煎饼蛋花汤，告别了大坪的山大坪的水，大坪的日月星辰大坪的人，坐班车回到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