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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二十)

作品名称:追梦      作者:李卢芹      发布时间:2010-05-05 08:56:40      字数:5484

第二十章:捉奸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大街上还热闹非常,她穿过饮食区的腾腾烟雾,来到信用社家属院。上了楼她借着对门林小珊屋里射出的灯光,掏出钥匙去开门,谁知钥匙往锁孔里一插,门没锁,是关着的,一推就开了。
地当央放着一个痰盂,床也铺好了,还铺上一个旧床单。她把被子一掀,一条旧秋裤皱巴巴地压在被下,拿起一闻,一股难闻的气味钻入鼻孔。她立刻什么都明白了:陈林没有下乡,是骗我的!以前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将成为事实。她有点心慌意乱,不知该怎么办。
陈林没有下乡,那么他现在在哪儿?她望一眼林小珊的屋子,是不是在她那儿?去看看吧。
她来到林小珊门口,抬手正要敲门,听到陈林和林小珊小声说话的声音,又听到旋旋说要撒尿。陈林说:“来,叔叔把搅你尿痰盂里。”
就听到“叮叮铛铛”撒尿声。她停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进去。
只听林小珊说:“小秋会不会来?”
陈林说:“不会,我说我下乡了。王克也不会回来吧?”
林小珊说:“不会,他后天才能回来。”
小秋头蒙蒙的,她不愿意相信陈林是有意骗她,她也不愿相信他和林小珊真的有什么。
她本想冲进去当面质问他们,又想想好没意思。她从小所受的教养和所处的环境,使她的性格很矜持,她很爱面子,真要吵起来,院里人听到那太丢人了。她转身回到屋里,心里很乱,不知该干什么。忽然灵机一动,心想:唉呀,我真笨,人常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何不趁此证实一下,也许人家真的没什么呢。
她照原样把床弄好,拉灭了灯出来把门轻轻关上,站在门口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望望天,空中有几颗星星在眨着眼睛,有一颗流星“哧溜”一下就消失到远方去了。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冷颤张口就想打喷嚏,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使劲把喷嚏压了回去。
再听对门,林小珊在哄旋旋睡觉,旋旋不睡,林小珊“啪!”打了旋旋一下,旋旋“哇哇”地哭了,陈林又在哄他,好不容易旋旋才安静下来。就见陈林把门轻轻开了一道缝,伸出头来张望一下,又缩回去了。
小秋想,他会不会就要回来了?看看没个藏身的地方,赶忙轻轻地来到楼下。
这时陈林出来回屋去了,一会儿又出来了,并且下了楼。
小秋赶快藏到两座楼房的夹道里,夹道里不知谁堆放了许多煤块、还有烂铁烂筐什么的,还有烂鞋烂袜子等脏臭难闻。墙上还靠了一个架子车架子。小秋钻过车架子,心想没人到这里来,就在这儿藏一下吧。
谁知陈林下楼照直朝这里来了,在夹道口撒尿,溅了小秋一脚。小秋闭着气一动不敢动,直等陈林撒完尿走了才喘了一口气。她想这回他和林小珊该到陈林屋里去了吧。
谁知旋旋还不睡,还闹着让林小珊讲故事,林小珊火了又是一把掌,旋旋又哭了,她只得又哄着。
小秋在夹道里也很焦急,她也和林小珊一样盼着旋旋快点入睡,因为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院里的人都睡了,万籁俱寂。
寒冬腊月的天,夹道里的穿堂风更是冻得她瑟瑟发抖。不时还有老鼠窜来窜去,一会儿这里“哧溜”一下,一会儿那儿“叽”的一声。有一只老鼠就从她脚背上跑过,吓她一跳,心说:“妈呀,会不会是蛇饿了出来找东西吃?别咬着我了。”
她又惊又怕,又怕弄出声音,那滋味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再尝受了。
她慢慢地爬了出来,直起腰喘了喘气,望望楼上林小珊屋里的灯已经关了,林小珊耐着性子小声在给旋旋讲着故事。
陈林这个时候不知在哪里,小秋舒展一下身子,又冷又困,一阵睡意袭来她几乎不想再等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回屋睡觉去吧!又想已经等到这个时候,旋旋大概快睡着了吧,耐心再等一会儿吧。
为了消磨时间,她轻轻在院里走动,无意间来到前院,两扇大铁门已经锁上,只有中间的小门关着还没锁。门岗大叔屋里的灯还亮着,发出微弱的光。
她怕弄出声音,没敢出大门。大门右边有一个圆洞门,门里是一个小院,院里静悄悄的,人们都已经睡了。
院当中有一个小花池,她悄悄地来到花池边,在花池上坐下。搓搓冻僵的双手,这时只听到小院外的大门“哐噹”一声响,有人进来了。她赶忙从花池上下来,看看没处躲,手足无措地刚走到小门边,那个人已经进来了,还哼着耶酥歌呢。
原来是住在小院里的宝春大妈下礼拜回来了。她闭着气赶忙躲到门后的暗影里,心想:完了,她要发现我了。
谁知宝春大妈哼着歌关了门,应直的就回屋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感到有点奇怪,明明自己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离那么近,宝春大妈居然没有听到。
她出了圆洞门,门岗大叔屋里的灯已灭,小铁门也已锁上了。
她又回到后院,只见陈林的窗子黑着,林小珊的窗子也黑着,她不知道陈林在哪里,也许他已经回去了?
回去看看吧,她悄悄回到门口,听听屋里没有任何动静。她轻轻把门一推,门开了,这说明陈林还没回来。
她又轻轻把门关上,摸黑向床边走去,想摸到开关把灯拉着,忽然陈林轻声问道:“谁?”小秋吓了一跳,她止住脚步,没有马上回答。
陈林又轻问了一声,小秋反应过来,夹着嗓子学着林小珊的奶腔说:“我是小珊呀。”
陈林一听就知道是小秋,“啪!”地一声拉着了灯,用力太猛把开关绳拉断了。恼羞成怒地说:“哼,玩什么聪明,想逮我哩,呸!没看看你那本事!”
照着小秋狠狠吐了口痰,面朝里睡了。小秋说:“你轻声点,你要没鬼就别发出声音,看林小珊一会儿来不来。”
折腾到现在,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多,小秋张口打了个哈欠,一阵睡意袭来,她再也支持不住。一边找了一张纸擦去陈林吐在她衣服上的痰,一边心想,我来林小珊也不知道,陈林已经睡了也没法通知她,她一会儿要是来了,不照样也能证明他们之间有奸情吗?
想到此,她脱衣服在另一头睡下,她刚一睡下陈林又呼呼噜噜地穿衣服起来了,小秋说:“你起来干什么?”
陈林说:“我撒尿。”
小秋说:“不是有痰盂吗?”
陈林说:“我不习惯在屋里。”
说着就出去了,小秋这时已经困的眼都睁不开了,心想你就出去解个手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你也不敢再去林小珊那儿了。
陈林蹬蹬蹬下了楼,在刚才小秋躲着的巷道里又撒了一泡尿,撒完尿对着林小珊的窗子吭吭喀喀咳嗽了一阵子。
林小珊好不容易哄睡了旋旋,刚要过来,听到陈林不同寻常的咳嗽声,悄悄来到栏杆边。见陈林在楼下对着她打手势,指指楼上自己的屋子又摇摇头,知道是小秋来了,会意地点点头就回屋去了。
陈林回到屋里顺手“啪!”地一声把门锁上。
小秋说:“别锁门。”
陈林说:“不锁就不锁。”
又把锁打开,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上床睡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均匀的鼾声。看他睡得那么香甜,小秋心想:莫非我真的多心了?不过已经折腾到现在,就再等等吧,她真要不来以后就省了这条心了。
她痴痴地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林小珊始终没来。一阵睡意袭来她再也支持不住,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其实呀,并不是小秋多心了,是陈林已经通知林小珊了,她当然不会来了。怪就怪我们的小秋太善良太没有心眼儿了,也太单纯太没有经验了。
陈林一觉醒来,望望沉睡中的小秋,从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伸腿蹬了小秋一脚说:“还不快起来,趁现在没人快走,一会天大亮了,让人看见以为你来逮我哩,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小秋打着哈欠说:“几点了?我来时没一个人看见,不怕。”
说着就坐起来穿衣服。小秋起来脸都没顾上洗,和陈林一块来到大街上。
陈林说:“到了妈那里什么也别说,就说我昨天晚上下乡刚回来。”
小秋说:“我知道。”
路过饮食区,小秋买了一捆油条让陈林拿着,她又买了一包豆浆掂着向妈妈家走去。
上了楼,妈妈正在做饭,看见他们正要张嘴,小秋抢着说:“陈林下乡昨天就回来了,太晚了没过来。”
妈妈怀疑地看了陈林一眼,接过陈林手上的油条放到茶几上说:“糁子饭已经做好了,你们先吃,我去给阳阳穿衣服。”就到卧室去了。
第二十一章:菲菲之死

小秋盛好饭正要吃,菲菲的表哥王刚急急忙忙地来了,进门就问:“小秋走了没有?”
一眼望见小秋,顾不上说其它话,心急火燎地说:“快,菲菲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小秋吃了一惊:“昨天我才看过她,不至于就不行了呀。”
抬腿跟着王刚往外走,边走边问:“还在医院?”
王刚说:“不,在家里。昨晚上我姑去了趟厕所,回来就不见了菲菲,我们和医生、护士找了一夜,天明才在北坡根的情人谷找到。”
“哎呀,那是她从前和张豪常去的地方呀。”
她跟着王刚急急向秀清阿姨家走去,老远就听到一片哭声。菲菲的婶婶叔叔、堂兄堂姐都从乡下赶来了。
菲菲的遗体停放在院子里用两条板櫈支着的木板上。
秀清阿姨坐在菲菲身边,还紧紧拉着她的一只手不放,嗓子已发不出声音了,只对小秋做了个要哭的僵硬动作。
小秋大步上前只叫了声“阿姨”不由得大放悲声。
她想着菲菲以前活泼可爱的样子欲加悲痛,又想到自己也面临着婚姻危机,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和菲菲一样下场,压抑很久的悲愤终于爆发不可抑制。
很久以来她都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哪里有机会呀,不是怕伤着这个,就是怕伤着那个。
人哪,活得有多累哪,不论有多难多苦,不是怕仇人笑话,就是怕亲人心痛,都强自忍着。把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把强装的笑脸献给大家。
今天她再也无法克制,为菲菲为自己也为这个虚伪的世界,哭了个痛快淋漓。直到菲菲的婶子对着她耳朵说:“好闺女,歇歇吧,你秀清姨好容易才停下来,你越哭她就越发伤心了。”
小秋才强忍悲酸停止了哭泣,再一次看了看菲菲那惨白不成人形的脸,被人们扶到楼上休息去了。
一直到下午她才在大家的劝说下答应回去休息。
在大门口碰到孙强正要进院,见到小秋只悽然地咧一下嘴,向小秋点了一下头。
回到妈妈家,喝点水她就睡了,想休息一会儿,晚饭她只喝了点汤,问阳阳哪里去了,妈妈说吃了中午饭就和陈林一块出去了。小秋说我过去看看,就下了楼,一路上还为菲菲的死激奋着。
到信用社家属院大门口,天麻苍苍地快要黑了,有几个女人在风地里围着林小珊在听她说着什么。小秋刚要打招呼,那几个女人不自然地看她一眼借故走了。
林小珊却对着小秋“呸!”一声说:“还来逮我哩,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
站在原地横眉冷对。
小秋一听不由得火向上涌,她说:“林小珊,你怎么知道我来逮你了?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我来我丈夫这儿不应该吗?”
林小珊又“呸”了一声,横眉棱目地说:“我和陈林怎么了,你半夜里来逮我?你有什么证据?别以为我好欺负,你必须陪偿我名誉损失。”
说着“唔唔”地哭了。小秋吓了一跳,本是她自己一肚子委屈,林小珊这一哭她反而不知所措。她说:“你哭什么呢?我怎么你了?”
林小珊似乎更有理了,大声哭着说:“你还想怎么,你还想打我?”
陈林正好从院里出来听到这句话,不由分说上前照着小秋脸上“啪!啪!”就是两耳光,恶恨恨地说:“我叫你多事,我叫你来逮我,我叫你把脏水往我头上泼。”
打得小秋眼冒金星倒退数步才站稳脚步。
昨晚上折腾半夜本来没休息好,今天又为菲菲的死悲伤了一天,现在又突然发生了这件事,她猝不及防心力交瘁,愣怔了一会儿,捂着脸一边哭一边飞快地跑到大街上。她本不想去妈妈那里,怕妈妈伤心,可是不去妈妈家又往哪里去呀,她只好跑回妈妈家,一头倒在床上大哭起来。急得妈妈连连催问怎么了,她这才哽哽咽咽告诉了妈妈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气得妈妈浑身打颤,点着她头发骂:“死闺女,咋就恁笨,你就不能存住气多等一会儿?现在可好,戳燥了蚂蜂包,倒成他们有理了。”
小秋说:“我怕有蛇嘛。”
“大冬天哪来的蛇?”妈妈没好气地说。
“唉呀我忘了,当时只顾害怕没想那么多。”小秋气恼地说。
妈妈又疼又气又无可奈何:“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睡吧。”
回屋睡觉去了,一晚上只听到她翻来复去不断地叹气。
第二天吃了早饭,小秋要去参加菲菲的葬礼,妈妈说:“去吧,别太难过,早点回来。”
“哎。”小秋答应着走了。菲菲被葬在北坡根情人谷公墓里。
她就这样烟消云灭无声无息地走了,她为情而生为情而灭,留下疼她爱她的人为她惋惜为她悲伤为她心痛!
她的死也为那些视她为绊脚石的人清除了路障铺平了道路。
不知那些人会不会良心发现,对菲菲的死稍稍地感到心有不安?
也不知菲菲到了另一个世界会不会恢复她原先那活泼、可爱、聪明、漂亮的模样,头脑还清醒、理智,思维还敏捷、深刻?
若能,菲菲呀,你一定会后悔,为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葬送青春葬送生命是多么的没有意义!
菲菲呀,你一定会概叹:老天哪,你真捉弄人,为何使我迷了心窍迷失了我自己,为那个人一句不负责任的话而当真、等他回心等他转意,还天真的等他道歉承认错误哩。
若有可能,菲菲呀,你一定会说:
让我重新活过!
我要重新活过!
从墓地回来,小秋又去看望了秀清阿姨,她已经两天水米没粘牙了,昏昏沉沉地睡着还在打着点滴。
小秋在她床边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她知道现在什么言语对她都没有意义。
有谁能填补她心灵深处菲菲给她留下的空白?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妈妈问了菲菲下葬的情况,免不了一阵叹息一阵难过。又忙着给她张罗饭菜,小秋说:“妈,我不想吃饭,只想睡觉。”
妈妈说:“不吃饭咋行?我知道菲菲你们好,我也很喜欢她,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犟着吃点吧。”
端上饭菜,小秋只喝了点米汤。
第二天,小秋就要去大坪,妈妈说:“秋儿,调动的事你别着急,有空我再去找王经理,有信我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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