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色温柔1—3
作品名称:夜色温柔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0-26 08:45:29 字数:4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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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梦醒很感激项家明对她的理解。项家明说,“你听我的安排吧。共同欺骗一次谢燕妮。”
第二天下午,项家明就向谢燕妮提出去拜访曹普臣,首先着手毕业分配问题,提前活动,托托人好分配到环海市,届时再找人晚了八村,没有人肯定把你分到山沟里去。
项家明要谢燕妮助一臂之力。谢燕妮说,“刘培林也得去,”
刘培林说,“我是顺其自然,参加公开考试。”
项家明说,“你相信那个就错了,那是表面文章,暗箱操作,没有人考第一也是白搭。你可能留校任教?”
谢燕妮说,“留校没劲,干脆到环海来,你想来我帮你联系好接收单位。”
项家明说,“够意思,你有个煤矿局主任做后盾,安排几个人不成问题吧。”
“给他安排进艺术馆,他就感动了。”
刘培林说,“感情,我希望有个读书写作的好地方。环境对我太重要了。”
项家明终于调走了谢燕妮,临走,项家明说,“欧阳梦醒,我今天晚上在谢燕妮家吃,如果方便的话就不回来了,明天再向你们报告好消息。”
欧阳梦醒懂项家明的意思,他给了她一个暗示,让她跟刘培林抓紧时间。
刘培林对她笑了笑,我想休息一下。她给他盖上了被子,他睡去了。
欧阳梦醒走进母亲的房间,便告诉母亲,今天晚上去办事。无意之间来了灵感,她想订个房间,在家里是很不方便的。
欧阳梦醒一个人呆着很无聊的,不久,她也躺在了床上,爱得太深了真孤独呀。她睡不着,静静躺着期待、幻想,不知胡思乱想什么,好像似睡非睡之间,刘培林起来了。
欧阳梦醒望着母亲,“他醒了,怎么不叫醒我?”
母亲说,“我是想叫醒你,可他不让,他说让你多睡一会儿。”
“伯母,我走了。”刘培林说。
“别走,在这儿吃完饭再走。司徒立昌今天不回来。”欧阳梦醒说。
刘培林笑了笑,坚持走,他说,“晚上我请你到外边吃一顿。”
黄昏的时候,欧阳梦醒和刘培林走出了家门,经过一番苦心孤诣的打扮,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高中校园,从心里荡漾着一种幸福感。
两个人走着相差一米左右的距离,忽然,她的心里浮出曹秋红的阴影。她说,“感觉怎么样?曹秋红对你够热情吧。你不该甩下她去图书馆。”
刘培林说,“神经过敏,何谈甩不甩,她是让她司徒立昌劫持走的。欧阳梦醒,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受不了。说心里话,跟她在一起是挺开心,仅仅开心而已。”
“开心而已?”
“相信我,我并没有骗你,她扑到我怀里我都把她推开了。虽然第一次见到她也曾产生过性冲动。可是,通过一接触,险处不须看,一看就没意思了”。
“她比较年轻,男人都喜欢年轻吗?”
刘培林说,“我发现她这个人很俗气,她才十九岁,成熟得太早,我不忍心伤害她,我更没有和她寻欢作乐的欲望,也不想被她左右,更不想因为她失去你的爱。”
“你很执著,我知道,可我……”
“尤其你结婚以后,我很痛苦,我一直不明白,我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是的,我伤害了你。我正努力弥补,可是我的儿子太可爱了,你应该让他有个幸福的童年,有个……”欧阳梦醒说不下去了。
“要说弥补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呀。”
“你弥补,你弥补得了吗?”
“用我的爱,有我的一生。再不够,用我的生命。”刘培林一本正经地说。
“刘培林,别为我的儿子担心,我比你更能保护他。”她安慰着刘培林。
“但愿如此。”
欧阳梦醒说,“……我有了儿子,让我共同延续这个爱吧。好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心里特乱……”
“特矛盾吧?我也是。”
“哦,刘培林,你不是想请我吃饭吗?”
“不,哪儿也不去,你不说清楚,我心里难受呀,告诉我为什么?”
“别问了刘培林,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成,为什么说不值得我爱了,我要知道。”刘培林急切地问道。
“刘培林,不要总问为什么,总好问为什么的人,生活一般很不愉快,有时候你得学会超脱,超脱是福。的确,这个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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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夜色如此温柔,他们走到了西丽湖又折了回来,她带着刘培林直奔环海宾馆,路过一个食品摊,又买了一些零食,还去了服装店,她要了一件皮夹克,“刘培林,我想送给你。”
他不肯接受。见她很固执,他只好放弃了他的想法。
走进酒吧的雅间,要了一杯王朝,“你呢?你要什么?”她问刘培林。
刘培林说,“我也要王朝,再来一杯白兰地。”
服务小姐端来了一瓶王朝和一瓶白兰地,然后轻盈地退下。
刘培林望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欧阳梦醒,听我说,用不着自己折磨自己,自己对自己耿耿于怀。生活总是往前流动的,人也是一样,总要在流动中或多或少地得以改变。”
欧阳梦醒说,“我无所谓,命运出乎意料地改变了我渴望已久的生活,我永远不放弃爱与被爱,有了爱我才能活。”
“来,干一杯。”刘培林说。
“为了什么?”
“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共同的爱。”
“爱是什么?”她心里一阵酸涩。
“爱就是成为一个人,一个不畏生活磨难自强不息的人。”刘培林举起酒杯,默默地向她笑着,她会心地望着他也举起了杯子。
“哦,生活,是一杯咖啡还是一杯酒呢?有苦有涩也有甜吗?”
欧阳梦醒想起了刘培林,两个人毕竟分别的太久,太久了。
刘培林说,“挫折和打击对一个人相应地多了,可能会导致这个人自暴自弃,甚至甘于堕落。我……别怪我,我仍思考着这次有预谋的幽会,你不觉得你成了一个神秘的女人了吗?岁月把人们揉得变了形,失去了本来面目,这下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欧阳梦醒默默地听他说着,心里沸腾着一种辛酸一种激动。本来她是想质问他的,可她一见到他就没有那种情绪了,她怕时间流失得太快……
“你是有点变了,请原谅我,我没有故意伤害你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缺乏一种真情,一种温暖,更有何人不变呢?”刘培林说。
欧阳梦醒说,“我……变了吗?”她努力保持着镇静,掩饰着一种慌乱,避开了刘培林那火辣辣的目光,她感到了畏缩,她在他面前不那么从容镇静,犹如被他剥光了衣服一样,脸上发烧,好像也渗出了汗珠儿。
刘培林说,“欧阳梦醒,有时爱真的是一种伤害。”
为了稳定她的情绪,她有意识地说,“你不用说了,我……渴望你的伤害。”
刘培林摇摇头,“我觉得你有点玩世不恭了,是不是?也许我是被误会所害,被他人所害,但更多的原因是人自己。”
欧阳梦醒说,“我承认,环境逼迫人,每个人都有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呀缺乏的就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欧阳梦醒,你进入了自己制造的牢笼里,不能自我解脱了吗?”
“不,是他人制造的地狱,是噩梦,说心里话,有时,我感到生命是很可怜的东西,既实在又虚无。”
刘培林说,“当初你不是这样的,后来你中途辍学了,再后来你要我……结果有了孩子。”
“你不希望有吗?”
“你那么困执、任性,为了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我很内疚,也很愤怒,看来你的变化于我的轻信有关。我为什么不亲自见上你一面呢?听了司徒立昌的胡言乱语。”
欧阳梦醒惊愣地,“我……我那时很绝望。”
“欧阳梦醒,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你未来的世界无法预测,你的心理世界,我好像走不进去了,我很佩服你的气魄,你这种精神、你的气质要胜男人一筹,起码我自叹弗如。”
“你这么说,我会飘飘然的。我无所谓呀。”
“欧阳梦醒,你真的不在乎自己了,从在乎到不在乎,经历了一个过程,我应该对这个过程负责,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我恨,恨这个世界。我也爱这个世界。”她望着他没有说什么,举起酒一饮而尽。
“欧阳梦醒,你用司徒立昌报复曹秋红,这是不明智的,自己受了伤害,再去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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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梦醒说,“也许被害的人并不感觉是伤害哩。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种复仇场景你看得一清二楚?你对我……”
“我理解你的心态,你想寻找一种心理平衡。其实,这似乎有点弄巧成拙,没有意思。这么做你心里未必就好受。你满意吗?你将如何生活下去,我想知道?”刘培林说。
欧阳梦醒说,“我还要对付曹普臣,还想干一番事业,对你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希望。如果没有你给我的爱,我的生命就没有意义。我有了儿子,将来你要名正言顺地做冬阳的父亲,你明白我的心思?”
“我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天早日到来,减少你的痛苦,共度风雨,今生今世不能实现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实现不了生不如死。”
“别说傻话,你干一番事业我赞成,你对付不了曹大头的,你要为此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也许你理解的和我所理解的不一样,分手这么长时间你怎么看自己,你将来的打算,曹秋红这样的少女不能打动你?”欧阳梦醒戏弄地说。
“怀疑我的人格?欧阳梦醒,说真的,我很少为少女动心,因为我怕失去宝贵的时间。有时更深夜静了,特别焦灼不安,骚动无奈,非常思念你,很想发泄一下自己过盛的精血,每当我无法抑制时,我便强迫自己喝酒,酒后更大的担忧是我的胃病,胃一疼分散了些精力,只好上床休息。从一开始认识你,我就幻想和你谈恋爱,结果天随人愿,我……然而,谢燕妮的情书雪片似地飞来,使我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一拖再拖,可你不久嫁人了,我没意识到事情发展得那么快,那令我措手不及。”
刘培林长叹一口气,“欧阳梦醒,我太轻信司徒立昌了,同时相信你能够把握自己,将来我……接到司徒立昌的信,我几乎绝望了,唉,还说什么呢?只要彼此尊重,互相关心,默默地爱着就够了。”
“能不能具体点?”欧阳梦醒盯着刘培林。
“你不必背上沉重的包袱,我们都不能解脱,所以很累很累,我们都是凡人,总幻想干出不平凡的事业,于是便产生了烦恼。欧阳梦醒,原谅我这个聪明的傻瓜吧,我懊悔莫及,我为什么没有亲自找到你,而受你司徒立昌的摆布呢?我生活在夹缝中,是我的错,你要知道因此我是多么痛心疾首呀。”刘培林眼里含着泪花。
欧阳梦醒说,“我的伤口应该愈合了,别再提伤心的往事了。她悲喜交加地望着刘培林,望着他充满忧郁的目光,他那美丽的嘴角,修长的大手,他的一切依然那么迷人,闪耀着芬芳,叫她激动不已。更多的时候她仍有着少女时代的慌乱,”她手足无措地说,“你想吃点什么?”
“我请你吧。”刘培林说。
“还是我请你吧。吃牛排?”
“多来点土豆泥,土豆泥不错,凉菜吗你喜欢你就要,我是不吃的。”
刘培林望着她呲牙一笑,泪水溢出了眼窝,他轻轻地用手帕抹去了。
“好吧,就听你的刘培林,今天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吗。”
刘培林说,“客随主便。”
“吃什么并不重要,这次相聚我等了很久很久,真怕今生难团圆了?”
“不会的,只要努力,我们会幸福的。”
刘培林,你这样理解还算聪明,不过,要有一种最高的表现形势,我期待得很苦,很苦呀。
说完,欧阳梦醒发自内心地笑了。刘培林点点头,他的微笑的眼睛表示赞成。这活是欧阳梦醒一本正经的说的,她绝不是开玩笑。
“这事从来不是开玩笑。”刘培林说。
“刘培林……我可经不住相思病的压迫了,我渴望你帮我解脱。我渴望你的爱,稳操胜券爱的随波逐流,血肉交融,用爱扶平我那不流血的伤口。抹去心灵上的阴影,缩短流浪的距离。那将是实现一心向往的爱情无法言喻的回报,如漆如胶的追寻,难以言传的快慰,让我重温旧梦。”
“不再痛苦,不再飘游,不再自己给自己制造忧伤,来一次彻底的解放,共同努力承接永久结合的责任,让受伤的游灵有一个美丽的归宿。”
仿佛天宇深处传来悠扬悦耳的音乐之流,她干涸的心田流淌着一种细腻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