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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色温柔1—3

作品名称:夜色温柔      作者:石佛      发布时间:2014-10-24 21:33:20      字数:4300

  
  1
  
  你像一条狗,我弄不动你。说良心话,她懒得理他,对他没有任何幻想没有任何欲望。
  司徒立昌说,“难道把鞋脱了,给我盖上被子也不愿意干?”
  欧阳梦醒无话可说,再说一句有可能惹怒了他。他破天荒没有伸手打她,只是怪异地呲牙一笑,然后跳下床就走了。
  后来,一连几天,也没发现司徒立昌的异常变化。午睡时,她被儿子抓拿醒了,她看见儿子头上压着一个枕头。儿子的脸已经憋得发紫,再晚一点就没命了。
  她抚弄着儿子的胸口,泪水直淌。你成心害死他,你就坏良心吧,你要把我儿子弄成毛病来,我要你拿命来。
  司徒立昌愣怔地,呆头呆脑地望着她,显得很委屈地说,“我咋啦?咋啦?噢,可能是我做梦做的打滚,我发誓我不是成心的。”
  “鬼才知道。”
  司徒立昌的脸一红一白的,他也没有再争辩。因为儿子被憋闷后的情景也令他吃惊了。可能是他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不忍心再动歹念了吧?
  这个意外的事件引起了她的恐慌,让她百倍谨慎,从此,她不敢在他未睡之间躺下,她要保护好儿子。任何一种疏忽将造成不幸。
  诚惶诚恐地熬日月,欧阳梦醒还要忍耐多久,坚持多久?
  她清楚司徒立昌的心胸,狭窄得插不下一根针,喜怒无常的性格,怪异的脾气,唯利是图的贪婪者。她不敢抱有幻想,每走一步如履薄冰。
  她想到了母亲,好久没回山里看看了,自从告别了抬头沟就没有再回去过,她要把母亲接来,让母亲帮助她,保护儿子,等刘培林毕业归来,再想离婚和结婚的事。
  现在家里没有别人,司徒立昌死到哪儿去了?她正在焦急之中,项家明和谢燕妮来了,他们情绪平淡,没有激动地站在她面前。
  “项家明,我没有时间陪你了,我要回家,你们给我看家,我去雇车。”欧阳梦醒说。
  项家明说,“我陪你一起去,路上好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弄着孩子咋行?刘培林呢?”
  “他被曹秋红叫走了,说是去感应城市,感应天地。”
  “找他回来。这个曹秋红也真是的,盆里碗里都少不了她。刘培林怎么这样?”谢燕妮说。
  “算啦,”她心烦地说,“项家明你去雇车,不管他了,咱们走。”
  “等一下吧?”
  “不用。”欧阳梦醒说。
  欧阳梦醒和项家明要走的时候,司徒立昌和刘培林、曹秋红回来了。
  司徒立昌说,“欧阳梦醒,你准备准备回家一趟吧,到抬头沟看看你父母。”
  “为什么,你突然想起了我的父母?”
  “这么长时间了没回去,你不想我还想哩。”司徒立昌说。
  结果,她回到了抬头沟,父亲已经死了。司徒立昌早就接到了电话,是潘小强打来的,路上他没告诉欧阳梦醒,他怕出事,这一点她没怪他。
  为父亲守了三天灵,三天后埋葬了父亲,欧阳梦醒哭得死去活来,悔恨万种。
  潘小强来了,潘小强现在是村支书。他说,“他已经成家立业,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别太悲伤,不过你走了,你母亲咋办?”
  欧阳梦醒说,“我接走,让母亲跟我进城。”
  潘小强说,“房子咋办?要不我给你管理着。你想家了再回来看看,过去的事别忌恨我了,我……”
  她没心思跟潘小强说话,她还没走出悲伤,她说,“房子不要了,你想咋办就咋办吧。”
  潘小强说,“村委会用于办公,每一年给你一些租金,这样老家也有人了,你这样看行不?”
  母亲说,“别卖房子了,我不走,我要在这儿守着。早就给你们打去了电话,为啥到现在才来,你爹养了你一辈子,临死连个面也没见着,你呀,让我说你啥好呀。”
  潘小强说,“大婶,不怪她,电话不好打哩,人死如灯灭,大叔死了,也是他的福份,要不瘫在炕上多受罪呀。”
  母亲不吭声了,可是母亲不去城里让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说服不了母亲,母亲不走,母亲是留恋抬头沟的。
  母亲说,“我跟你去了,用不了一个月就得闷死,谁也甭说了,你说啥也没用,我是不去的,我讨厌城市。”
  
  2
  
  欧阳梦醒明白母亲一定有什么心思,她下决心要母亲走。也难怪,父亲刚刚去世,母亲心情不好,故土难离呀,脾气越来越古怪,这是她没想到的。
  司徒立昌说,“老姨,你不去没人看孩子,你老费费心,我会好好待你的,再说扔下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呀。”
  大家围着她母亲团团转,没有谁能够打动母亲的心。
  项家明说,“过些日子再说,老人家是穷家难舍呀。不能操之过急,先住几天,然后再慢慢做老人的工作。放心,我觉得我能说服老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项家明也没有说服了母亲,欧阳梦醒也丧失了信心,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走。再有几天刘培林他们该回校了。孩子的奶水不够吃的,还得买奶粉喂。不行,欧阳梦醒决定最后请求母亲。
  谢燕妮说,“不能这样,你硬走,把伯母气病了,你又放心不下,事情会闹大的。”
  曹冬梅说,“我想伯母不到城里,百年之后怕火化,不信你们问问。”
  没想到,果然让曹冬梅猜中了,母亲怕有一天在城里进火葬场。
  司徒立昌说,“老姨百年之后,我花钱雇车把你送回来,让你跟老姨父合坟,我要说了不算,天打五雷轰。”
  母亲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说多咱走都行。”
  欧阳梦醒焦急地赶回来是不放心刘培林。一想起这事心里发空,她担心他们失去理智。
  临走,母亲说给爹上上坟。
  准备了烧纸,她跪在父亲的坟前,我该怎么样向父亲诉说呢?我善良而又慈祥的父亲啊,我有一肚子委屈要向您倾诉,可我来得太晚了,我是你一个不孝的女儿。爹,原谅我,有朝一日,我再回来看您,为您立一座很好的墓碑。
  欧阳梦醒锥心泣血般地哭喊着,她是追悔莫及……
  母亲说,“别哭了,你哭死他也活不过来了。要能哭活你就哭。”
  母亲长叹一声拉起了我。
  父亲的死让我感到人生的渺茫和无望,人为什么还要死哩?
  回到环海市,吃完饭,司徒立昌一抹嘴就跟曹冬梅走了。
  谢燕妮说,“她要去找刘培林,看我不打烂曹秋红的嘴巴才怪哩。”
  项家明说,“谢燕妮是个心理变态,她怕别的女人接近刘培林,她在刘培林身边又对刘培林很冷淡,一切要求刘培林主动,刘培林一直爱恋着欧阳梦醒。”
  “你看我们之间还能有个好的结局吗?”
  “说不好,这要看发展。”项家明说。
  母亲抱起孩子,把项家明领进了客厅。
  “刘培林不会忘恩负义的,你为他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他什么都知道了,他现在是有话说不出,他说出来,一定影响你的情绪,甚至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目前你还得忍耐,就像我,学会忍耐,期待时机。”
  “就像你,你怎么了项家明?”
  “我……哦,以后再说吧。我会告诉你的。欧阳梦醒,我信任你。”
  “信任我……”欧阳梦醒愕然地望着他。
  项家明垂下眼睑,竭力抑制着自己忧伤的情绪,他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泪。
  “你怎么哭了?快告诉我?”
  “欧阳梦醒,人是命运呀,可我不想屈服于命运。永远不。”
  “屈服命运?”她很纳闷儿,问他也不说,难道项家明也遇到了难处?欧阳梦醒给项家明冲了一杯麦氏咖啡。他坐在她的对面。她记得项家明很有酒量的,让他灌醉了司徒立昌,他很理解,结果他自己也弄了个酩酊大醉,吐得一塌糊涂。
  项家明好像比以前憔悴了很多,情绪出现了忧郁。她仍喜欢看他的大耳朵。不过项家明给她最强烈的感觉是他不怎么幽默了。他想说的话不说了,像是无限悲伤的人,强忍一个难处,摆在欧阳梦醒面前的项家明有一种苍白的微笑。
  “项家明,你有心思呀?”她意味深长地说。
  “欧阳梦醒,我结婚了。”
  “结婚了?天呐。”
  项家明的话很沉重,仿佛从鼻子里说出来的,对于她有石破天惊的味道。
  “什么时候,跟谁?你不是开玩笑吧?”她瞅着项家明,希望他快说出来。项家明摇摇头,好像抽了一下鼻子,嗡声嗡气得又像患了感冒。“你说呀,你……”她有点儿焦急了。
  
  3
  
  “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不然憋在心里真难受。欧阳梦醒,我跟谁也没说过,因为我还没毕业,我怕校方知道了开除我,你也知道山里人上高中不容易,你是我最要好的同学,我就无所顾及了。”
  “刘培林跟谢燕妮知道不?你没告诉他们?”
  “没有。等毕了业再说吧。我想那时可以提出离婚。无论如何也得离婚,目前我像你一样还得忍耐着。”项家明说。
  “你是父母包办,还是有债务问题?近亲结婚?万般无奈?”她追问项家明。
  “几乎都有。我弟兄四个,我行四,父母已经年迈,我上边三个哥哥都是女孩,而且一屋里两,由于计划生育紧都做了绝育。我父亲说看我的了,布家不能断了香火,要有传宗接代的人。我是执拗不过父母的,于是和我家族的一个女人成了亲,你也知道,山里都是近亲结婚,我和那个女人还没出三服,血缘挺近的。”
  “你明明知道,那你为什么要屈服呢?你对自己的前途太不负责任了。你是个男人,你没有办法挣脱吗?”
  “你问我,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跟你司徒立昌结婚,并不比我好受吧。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你能理解,你就不奇怪了。这种事山沟里太多了。我身上背负沉重的枷锁,我想砸都砸不烂啊。”
  “原来你也是软弱呀。”
  “唉,怎么跟你说呢,我一回到家没有三天,父母就让我合房。我表示坚决反抗了,也挣扎过了。我痛苦地也想到过自杀,可是,我父母这种做法又恨又可怜,父亲母亲跪在我面前说,“小明呀,你忍心布家绝后吗?你不听我的你不如拿刀砍了我?就连三哥他们也是如此。没有一个人同情我,而且与父母联合起来威胁利诱,使尽了一切办法。”
  “你不会往后拖,来个缓兵之计。等毕了业再说,“那时候你可以不回家呀。”她说。
  “欧阳梦醒,说句掏肺窝子的话,我什么法儿都想了。我跟那个女人说,“她却说相中了我。父亲都同意,我无计可施。我以为在合房的头一夜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没想到她认死理,说我拿她是开心,你不要我了,我那还有脸见人呀?我就死给你看。你说这女人多死性。我三天三夜没出屋,由家里人轮留看管,我插翅难逃。欧阳梦醒,我说不出口呀。有些事你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我揪住自己的头发撞墙,我坚持不跟她睡在一起。她倒有办法,她说你不想要我也行,咱俩得睡一回,也算我没白跟你成亲。其实,我是上了她的圈套,我跟她同床之后,她说你可以不要我了,但我可以告你去。去学校、去乡里,说你强奸了我。你不怕,我也不怕,看最后倒霉的是谁?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主意是我父母教给她的,他们为了让我肩负起传宗接代的重任,使尽了种种办法,可以说绞尽脑汁,煞费苦心了。”
  “后来你又是怎么脱身的?”欧阳梦醒问。
  “同床后没过几天,我就获得了自由,再后来一起去找你。最近她生了孩子,比你的孩子早一个多月吧。她跟我成亲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了孕,我什么也不知道,她愣说是我的孩子。”
  “究竟谁的孩子?这你总该知道吧?”
  “是我三哥的孩子,她跟我三哥一直私通,怕事情改露,三哥想通过父母把她硬塞给了我。”
  项家明点上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长叹一声,泪水流了下来。
  欧阳梦醒知道项家明确实为难,因此事他抬不起头来,这是一个痛苦的负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能够解决的。在山沟沟里那些封闭的村子,每一块石头都有着深深地忧郁。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项家明说。”我现在才理解了这句诗的深刻含义,我活着只是活着了,心儿早就死了。没有欢乐,没有理想,没有寄托,我还能怎么样?毕了业,不管分配到哪里,我都不能脱身。”
  “你别太悲观了。项家明,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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