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色温柔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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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时，欧阳梦醒又想起刘培林，一点也不愿意跟司徒立昌亲热，这让他气愤。又不敢发作。骚动的他像被撕裂的无可奈何，难受极了。
　　司徒立昌趴在被窝里，伸出手抓过烟点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很快烟雾弥漫了一屋子，呛得欧阳梦醒直咳嗽。“行了，别抽了，快睡，明天我还得回家呢。”
　　“回家干啥？明天我得出差。”
　　欧阳梦醒说，“我回家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还不知家里如何了呢。”
　　“没啥，我总给老姨寄钱。你一回去三天两天的回不来。我咋办？”司徒立昌说。“我最多呆三天。再说，我还不放心你哩。”
　　司徒立昌笑了笑没吭声，他依旧慢吞吞地抽着烟，她认真地看着他，他焦灼地抓着头皮，有野兽般的蠢蠢欲动。“你真要走了，可别怪我找别的女人呀。”
　　司徒立昌突然沮丧地冒出这么一句。她知道他是有意跟她赌气。
　　“你巴不得我走哩，我在家你也没少找人呀。曹秋红，曹冬梅不都对你挺好吗。一个图钱，一个图潇洒。随你的便。”她愤愤地说。
　　司徒立昌说，“有你这一句话就行。我以后可以大胆地工作了。我怕你不乐意，给我耍疯。其实，人要是大度点，啥事也没有。”
　　欧阳梦醒当然知道司徒立昌的心思，他拼命地赚钱，拼命地猎艳，只要有机会从不放过。他让曹秋红开车，从心里早就打了主意，即使她不鼓励他，他也会主动献殷勤的，想尽千方百计的。欧阳梦醒为了不让他碰她，她只能依孩子为借口，把他推向一边，她不能让他窃取了煤矿公司经理的位子。如果他干上，她就干不上了。那样子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这个阴谋是曹普臣搞的，她疏远了他，一旦惹怒了他，事情也会出麻烦。有空还得找他，不过，她是有把握的，录音带一直没给他，这便是控制他的王牌。到时候让他无话不说，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欧阳梦醒打算报复曹普臣和司徒立昌，也只能等待机会了，等待机会的同时还得想法儿利用他们，只是她这样想的时候，她的痛苦才能减轻一些。
　　她要沉着冷静，咬碎后槽牙咽进肚子，让他们感觉不出来。有时候她也迷信，也很困惑，清醒着的堕落就是一个撕心裂肺的事儿。
　　睡梦中多了几分恐惧，她的心不会交给他们，没有教养的猪狗，贪婪的饿狼，残忍无情，他们除了欣赏你的美貌就是占有人的肉体，花钱他们不在乎也不计较，更不会关心你的痛苦。
　　
　　2
　　
　　曹秋红没有远大抱负，她渴望及时行乐，把自己包装得新潮，把青春装潢得很优美，她懂得让男人如何从腰包里往外掏钱给她，出入高级酒吧，卡拉OK歌舞厅，总有一些傻乎乎的大款为她慷慨解囊。她给你一个微笑，立马消失，当然搂搂抱抱，说说笑笑，偶尔摸一把的事少不了，就当是一群猪，关键是“四人头”最重要。
　　哼，今天也得让你司徒立昌掏掏，不能便宜了他。不过，司徒立昌还是大方的，每次出门他都是心甘情愿往外甩票子，如流水一样的花钱为了讨她一笑。她明白，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再花下去，她要真的付出的，她暂时还不想付出。付出的太早，青春就会跌价甚至会减价处理。
　　不知过了多久，曹秋红瞥了一眼司徒立昌，他的呼噜山响，睡得正酣，曹秋红一看表快十二点了，推了他一把，“醒醒，就知道睡。”
　　司徒立昌惊愕地坐了起来，“咋的，到啦？”
　　曹秋红笑了，“别做梦了，你不跟我说说话，我要是困了，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你咋把车停下，你咋的了？”
　　“我咋的了？你咋的了，我怕受到你的感染，我开车就怕有人睡觉。你睡觉这车也困了，一困了……”
　　“听天由命吧，我死不要紧，可惜的是你，一朵鲜花还没开就凋谢了，多可惜可叹呀。”
　　“说正格的，你干嘛像丢了魂似的。”
　　“他妈的，她不理我，闹得一夜也没睡好。”
　　“就为这至于吗？你呀太粗心大意，不会讨女人的欢心，你学着点。”
　　“我咋讨好她欢心呀，她不爱我。”
　　曹秋红说，“她不爱你，不等于不需要你，包括亲热，你是讨没趣，想法研究一下女人的心理就好了，给她买件衣裳，要尊重她、体贴她，心平气和地商量着才能打动女人。”
　　司徒立昌说，“我每次出门都给她买东西，还给她钱花。”
　　曹秋红说，“不过苏姐怀了孕，精神不好，你应该原谅这一点。”
　　“我原谅她，她不原谅我，不过她离不开我。傻人有傻福，我老婆长得不错吧？”司徒立昌洋洋得意地说。
　　曹秋红说，“是漂亮，你别太自信了，不知哪一天呢，她会甩了你，你们之间不是一个档次，也没有爱情。”
　　“哪能呢，只有我甩她，没有她甩我的道理。我对她恩惠的。”司徒立昌说。
　　“爱情与恩惠有什么关系？纯洁真挚的爱情并非恩惠所能替代的，关键是爱不爱？”
　　“爱，有钱就能买来女人对我的爱。”
　　“这是猪话，你以为……不跟你说了，跟你不能讲道理。”
　　“我说的是实话，我看上她那会儿，我就抱住她不放手，她没办法了也就让我睡了，这不，一睡就睡出爱情来了吗。”
　　“流氓。流氓哲学。”
　　曹秋红厌恶地瞪了司徒立昌一眼。“她那是无奈，有苦难言，你是个大混蛋。”
　　“不管是啥，我想得到的就得到了。”
　　“总有一天你会失去她。”
　　“不会的，做我老婆吧，于是她就同意了。”
　　“臭德行。”
　　曹秋红说，“哼，那么美的人儿跟了你真她妈的委屈。”
　　“如果是你觉得委屈吗？”司徒立昌说。
　　“换了我，你强奸，我会杀了你。”
　　司徒立昌说，“看看，你让我白费脑子了不？我觉得为了你我够努力的了，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就差陪我一夜了。你要陪我一夜我出一万块。”
　　“把钱拿出来。”
　　司徒立昌两眼发直，紧紧盯着曹秋红，热气中的曹秋红朦朦胧胧的笑着，那情景慑人心魄。他从包里甩出钞票，然后抱起了曹秋红，猛虎一般扑到她面前，那气势一下子压在了曹秋红。
　　“别，这是车上？”
　　“说话算数，咋的反悔了。”
　　曹秋红解除了最后一道防线，她觉得司徒立昌像头野驴。
　　曹秋红说话时浑哆嗦着，仿佛冷水浇了一身一阵砭骨入髓的痉挛。
　　司徒立昌凶猛地颠动着，他像揉一团棉花似的，曹秋红呻吟着左右摇摆着头，冰与火交融一般，后座上起伏着一种亢奋的声音，像梦呓般呼唤。
　　司徒立昌唤起了曹秋红的热情与痴情，曹秋红抓住他的头发，咬了一口司徒立昌的肩膀子。“你慢点？”
　　司徒立昌明白曹秋红的用意，她伸手把钞票握在手里，看了看，脸色红红的，青春的激情，荡漾着一种忘情，司徒立昌退了下来，曹秋红意犹未尽地搂紧了他，“别动，陪我再呆一会儿吗？”
　　
　　3
　　
　　欧阳梦醒觉得这个时候该进去了。她并没有走，她断定司徒立昌会找曹秋红的，她隐藏起来，特意策划了这个机会。
　　她用钥匙捅开门，然后用照相机拍照。一共拍了三张不同的画面，她咳嗽一声然后开了灯。
　　两个人一时异口同声地说，“谁呀。”紧接着就传来杂乱的声响。
　　灯光很刺眼，司徒立昌和曹秋红一丝不挂地裸露在灯光下，两个人慌乱地抓起衣衫，司徒立昌套上了裤头，瞪着一对凶狠的目光盯着欧阳梦醒。
　　不知为什么，她又退了出去，心里担惊、疼痛，刹那间产生了一种负罪感。是她成心促成并且抓住他们私通的，而且又精心捉奸。倒不是怕司徒立昌恼羞成怒，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她又非常的沮丧。
　　她在门外处理了一下情绪，这正是她要看到的。不这样无法控制司徒立昌。
　　欧阳梦醒重新进来，他们已经穿好了衣服。曹秋红双手掐住头发，显得羞涩、恐慌。司徒立昌依旧困惑地望着她，“你……”
　　“对不起，打扰你们的美梦了。”
　　“苏姐，我求你了，我……回家。”
　　“别走。”她的话使曹秋红一阵寒颤。“天亮以后再走，我不会怪你的。你们背着我做了多少次了，不能再让我看见，再让我看见，我能原谅你，你爸爸能原谅你吗？”
　　“苏姐，我……知道了。”曹秋红说，“
　　“你说你回家，我以为你去会情人去了。可你……”
　　司徒立昌来了个先发制人。他的脸色铁青，很吓人的模样。
　　“我回了娘家你就弄她来？你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还算个人吗？你不是赌就是嫖，别忘了，曹秋红才十八岁。”
　　司徒立昌瞪起了眼珠子，是那种恼羞成怒的心态。“你出尔反尔，现在倒装起好人来，要不是你我能这么干吗？你是不是闲得难受？告诉你吧，我爱她，她比你好，知道疼人，我乐意，你她妈的少管闲事。”
　　“你敢，看我制服不了你才怪呢。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随便交易呀，你欺骗她年少无知，你坏了良心，你不是个东西。”
　　“是你的事，你让我干她的。”司徒立昌说。
　　“是我？我让你杀了她，你敢吗？我让你去死，你去死吗？你那么听我的话。这事不算完，我要让你跟曹局长说清楚。”
　　曹秋红说，“别……别，别，苏姐，求你饶了我吧，我会报答你的。”
　　司徒立昌说，“你真阴毒，你想害了我呀。有事不会慢慢说吗。”
　　司徒立昌的话语明显地软了下来，他垂着头不敢看欧阳梦醒，只是望着曹秋红，那目光是乞求向她求情。
　　欧阳梦醒想，我不狠毒行吗？没狠心能办成大事吗？你手中压根儿就没有王牌，也只好卑鄙一下了。
　　欧阳梦醒笑着，“如果你俩从此听我的话，这照片从此锁在我的保险柜里，不会走漏风声，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不听我的，那就对不起了，我不是不会做。”
　　司徒立昌说，“我啥事没听你的了？有啥要求你就说呀。”
　　曹秋红站了起来，她爬上床，从枕头下抓起那些钞票放进包里，然后盯着欧阳梦醒，“苏姐，我一向尊重你，你想拿这点事要挟我，我不干。你拿着照片给谁我不在乎，我不怕。”
　　说完曹秋红甩下她，拉着司徒立昌气冲冲地走了。
　　欧阳梦醒呆若木鸡。一时愣在了那里。